一天,我正用狗尾巴草编小猫,狗尾巴草太短,我总编不好,重拆了不知多少遍,越编不好,我越不愿放弃。一个小女孩,很可爱很漂亮的小女孩,眨巴着圆杏似的水汪汪的眼睛,笑容甜美,她温暖的肉乎乎的手不由分说一把牵住了我,那么紧,说让我和她一起去玩秋千,我以前见过别人玩,的确很想玩,可我家没有,我也不愿向阿爹提,自己动手就更不用说了,我个子低,不敢爬树。
对于小女孩的请求,我虽然很心动,可一方面是不甘心放下狗尾巴草,另一方面我的确从没和别人一起玩过,但也许是那个小女孩太过热情,声音太过甜美,笑容太过灿烂,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也许仅仅因为我被那过于耀眼的光线晃得头昏眼花,稀里糊涂地就被她拉走了。
我们两个来到一片田地,田边有两棵特别壮的核桃树,中间绑了一个大秋千,我们换着荡,我荡得一次比一次高,心也似乎越飞越高,心中溢满了快乐,我觉得我像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第一次,我觉得和别的小孩玩是一件很好的事,我从没这样兴奋过,风儿是这样温柔地拂过我的身体,舒爽极了,我越荡越高,身心愈发放松,仿佛就要化作这天地间一只翩翩起舞的蝶。
一阵天旋地转,我真“飞”了出去,头磕在地里的土块上,滚了不知多少圈,我满身满脸都是土,有些看不清,脑子里嗡嗡地响,好容易反应过来,我用手抹掉眼前的土,抬头看向那个小女孩,我想她应该被吓到了,想告诉她我没事,那个小女孩就站在那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微笑着,仍旧很美,可我无端心里一寒,接着一群孩子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把我团团围住,没有丝毫掩饰地指着我大笑道:“看呐,她脏得像只猪!”
“她怎么还不站起来,不会摔坏了吧?”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似乎想上前拉我一把,可他身旁的另一个男孩眼疾手快,稍一用力就把他推倒了,然后不屑道:“切~装什么!”这句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我不太认识他们,但站在我眼前的似乎是那天被我推倒的那个男孩,他胳膊环着胸,居高临下看着我,有一个孩子笑闹着把土踢到我身上,其他孩子也开始跟着一起,他们越踢越起劲,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恭恭敬敬地站到我眼前那男孩的身边,笑容那般美好,她说:“真是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这样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起伏。
一天,我在家门口无聊地走来走去,一群孩子突然狞笑着向我跑来,那一瞬间,我头皮发麻,从未有过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我向家里狂奔,跑进去忘了插上门闩,又赶忙跑回去颤抖着手插上,手掌有块皮被生生夹掉都没有察觉,门明明那么厚实,我却十二万分怕他们破门而入,门外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拍门声,还有小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呼嚎声,尽管我已经藏在了家里最隐秘的角落,可我还是害怕他们会把我拽出去,心似乎快要跳出去般,我徒然地蜷成最小的一团,紧握着自己的衣袖,连呼吸也尽量放轻。
又一天,我正坐在树下,出神地望着什么,突然头上被什么砸中了,一阵刺痛,我用手一摸,指尖是鲜红的血迹,而那边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有两个孩子的身影若隐若现,还能听到他们边跑边兴奋地在说着什么,我只是望着指尖继续发呆。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却不得不随着场景转换,我看到一个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女孩坐在床边,两只手死命抓挠着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了,那女孩还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继续加大力气。陈源刚一进门,便看到这幅场景,使劲抓住了她的手腕,刚想要发火,一看到那女孩的眼睛又把将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坐在那女孩的身旁,轻轻说着什么,一下一下轻抚着她剧烈颤抖的背。
那女孩没有反应,又改做使劲咬自己的嘴唇,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陈源无比疲累地长叹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指递到那女孩嘴边,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咬就咬我吧,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到最后已是带了哭腔,他,为我,哭了。
那个本来像虐待狂一样死命咬着自己嘴唇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她那张冷淡到极致的眼睛慢慢有了些许变化,惊奇又疑惑地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眼泪直直往下滴的男孩,谨慎地伸出手轻轻抹掉男孩眼角的泪水,不顾男孩震惊的目光,将指尖的泪水递到唇边,舔了舔,似乎在细细品味。这么多年来,她眼里第一次有了他。
对于小女孩的请求,我虽然很心动,可一方面是不甘心放下狗尾巴草,另一方面我的确从没和别人一起玩过,但也许是那个小女孩太过热情,声音太过甜美,笑容太过灿烂,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也许仅仅因为我被那过于耀眼的光线晃得头昏眼花,稀里糊涂地就被她拉走了。
我们两个来到一片田地,田边有两棵特别壮的核桃树,中间绑了一个大秋千,我们换着荡,我荡得一次比一次高,心也似乎越飞越高,心中溢满了快乐,我觉得我像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第一次,我觉得和别的小孩玩是一件很好的事,我从没这样兴奋过,风儿是这样温柔地拂过我的身体,舒爽极了,我越荡越高,身心愈发放松,仿佛就要化作这天地间一只翩翩起舞的蝶。
一阵天旋地转,我真“飞”了出去,头磕在地里的土块上,滚了不知多少圈,我满身满脸都是土,有些看不清,脑子里嗡嗡地响,好容易反应过来,我用手抹掉眼前的土,抬头看向那个小女孩,我想她应该被吓到了,想告诉她我没事,那个小女孩就站在那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微笑着,仍旧很美,可我无端心里一寒,接着一群孩子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把我团团围住,没有丝毫掩饰地指着我大笑道:“看呐,她脏得像只猪!”
“她怎么还不站起来,不会摔坏了吧?”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似乎想上前拉我一把,可他身旁的另一个男孩眼疾手快,稍一用力就把他推倒了,然后不屑道:“切~装什么!”这句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我不太认识他们,但站在我眼前的似乎是那天被我推倒的那个男孩,他胳膊环着胸,居高临下看着我,有一个孩子笑闹着把土踢到我身上,其他孩子也开始跟着一起,他们越踢越起劲,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恭恭敬敬地站到我眼前那男孩的身边,笑容那般美好,她说:“真是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这样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起伏。
一天,我在家门口无聊地走来走去,一群孩子突然狞笑着向我跑来,那一瞬间,我头皮发麻,从未有过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我向家里狂奔,跑进去忘了插上门闩,又赶忙跑回去颤抖着手插上,手掌有块皮被生生夹掉都没有察觉,门明明那么厚实,我却十二万分怕他们破门而入,门外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拍门声,还有小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呼嚎声,尽管我已经藏在了家里最隐秘的角落,可我还是害怕他们会把我拽出去,心似乎快要跳出去般,我徒然地蜷成最小的一团,紧握着自己的衣袖,连呼吸也尽量放轻。
又一天,我正坐在树下,出神地望着什么,突然头上被什么砸中了,一阵刺痛,我用手一摸,指尖是鲜红的血迹,而那边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有两个孩子的身影若隐若现,还能听到他们边跑边兴奋地在说着什么,我只是望着指尖继续发呆。
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却不得不随着场景转换,我看到一个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女孩坐在床边,两只手死命抓挠着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了,那女孩还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继续加大力气。陈源刚一进门,便看到这幅场景,使劲抓住了她的手腕,刚想要发火,一看到那女孩的眼睛又把将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坐在那女孩的身旁,轻轻说着什么,一下一下轻抚着她剧烈颤抖的背。
那女孩没有反应,又改做使劲咬自己的嘴唇,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陈源无比疲累地长叹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指递到那女孩嘴边,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咬就咬我吧,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到最后已是带了哭腔,他,为我,哭了。
那个本来像虐待狂一样死命咬着自己嘴唇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她那张冷淡到极致的眼睛慢慢有了些许变化,惊奇又疑惑地看着眼前红着眼眶,眼泪直直往下滴的男孩,谨慎地伸出手轻轻抹掉男孩眼角的泪水,不顾男孩震惊的目光,将指尖的泪水递到唇边,舔了舔,似乎在细细品味。这么多年来,她眼里第一次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