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声音恰好撞在一起,我有些没有听清,过了会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勉强压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抽痛与苦涩,笑着道:“没事。”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我继续道:“后天就要成婚了,好好照顾自己,我可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出现在婚礼上。”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
我抬脚刚要走,就见远处有人走了来,待他们走近了一些,我才发现那是我阿爹阿娘还有李涛李苗。就在我想着今日我是不是不宜出门时,他们已走到了我眼前,看到阿娘,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先对他们说“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件东西。”
陈源看了看我,我对走到他身侧,道:“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陈源点了点头,我跑进屋,从衣柜最上面取下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墨绿色衣裳,我拂过上面的云纹,这是我根据阿娘的喜好,想了好长时间,做了好长时间才完成的,这大概是我耗费最多心力的一件衣服,上一次没能有机会给阿娘,在这儿也是放着,也许阿娘不一定想要,但我心心念念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想把它送给它真正的主人。
我拿着盒子出去将它递给了阿娘,阿娘看了眼便合上了盖子,李涛将盒子接了过去,阿娘看着我,一步步走近,朝我伸手,似乎想拉住我,我背过手去,连退了好几步,阿娘道:“跟我回家吧。”
小时候我就总是这样喜欢在外面找个小角落,一个人能待着玩一天,有时阿娘就会来找我,找到我时,她看着总是很生气的样子,我就有些害怕,不愿意回去,后来,也许是她找惯了,又或是她找累了,气头也已经过了,见到我,便会像这样弯下身,冲我伸出手,声音温柔,道:“跟我回家吧。”
虽然她都没有笑,牵着我的那只手握得很紧,紧得我感觉那里血液流通都有些不畅,回去的路上她总一言不发,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委实算不上多么美好的记忆,可那时候,我却很喜欢这样,所以总要在外面待到晚上,就是想阿娘来找我,听她伸着手对我说让我跟她回家,我就跟着她的脚步,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就这样结束一天美好的一天。
现在她的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也有了几根白发,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整天只想着玩的小女孩了,时隔十几年再听到这句话,我一时恍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我多想真的回到那时候啊,多想笑得一脸满足地点着头,把手递给阿娘,欢欣雀跃地蹦跳着听夜晚的虫鸣,感受夜晚的凉风吹得发丝飞舞,衣衫翩翩,看着阿娘高大的背影与她头顶那轮白瓷般的月亮。
只是……
“阿娘,我说过了我没有家,我也回不去了。”我摇着头,道。
“阿娘知道当年阿娘做错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原谅阿娘吗,两年了,你该消消气了吧,我知道你不是个记仇的孩子,实在不行阿娘,阿娘给你跪下?”阿娘说着便要跪下,如果真要阿娘跪在我面前,那我大概要一辈子心存愧疚了,所幸阿爹和李涛即使把阿娘给拉了回来,我伸出去的手这才收回来。
阿爹道:“父母和孩子哪有什么仇啊恨的,你阿娘这两年为了你也是茶饭不思,你就当作是可怜我们两个,回来吧,要是你实在不想和李涛成婚,阿爹替你做主取消这个亲事,可以了吗?我们这一辈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从没这么求过人,这次我们两个都是把脸皮踩在了脚下来恳求你回去,女儿,我真的求你了,和我们回去吧,我们以后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跟阿爹回去好吗,啊?”
在我的记忆中阿爹从来说不出这样的话,我知道对他这样一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说一句软话跟要他命一样的人来说,他一辈子大概也只可能说一次这样的话了,我有生之年能听到这句话,可以死而无憾了,他话中的几乎已经可以称作乞求的语气确实让我动容,如果两年前又或是我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之前,我也许会热泪盈眶地跟他回去,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一说,所以我只能沉默,就让他们觉得我这个女儿心硬吧,只要他们觉得我以后在世上的某一个角落活着就好。
我努力装作面无表情地样子,道:“阿爹,阿娘,你们说再多次,我的回答都不会变,我绝对不会回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回去,还有你们没看到这府上挂着的红绸吗,我和陈源就要成亲了,但婚礼当天我不希望你们来参加,我厌恶透了你们,只想告诉你们,从今往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找我,我实在不想再看见你们,我会生活得很好,也希望你们可以过好以后的生活。”
看着对面的人都是一脸惊诧与气愤,我觉得自己不愧是从小就喜好表演,有着丰富的经验,我这样的人才不去演戏实在是可惜了,只是虽然我的表演得到了阿爹阿娘的认可,可我却不忍再看阿娘红着眼眶伤心到极点却一滴泪都流不出的样子,还有阿爹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气到浑身都忍不住颤抖的样子,我的表演终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不忍再看,低下了头。
还好陈源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搂过我道:“叔叔,阿姨,小花说话重了些,但是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李涛上前紧紧捏住我的胳膊,盯着我问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告诉我!”
我看着李涛,道:“放开我。”
李涛只是一直问着这句话,我挣了挣,没有挣开,陈源用力一推将他推开了,李涛眼睛通红,整个人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刚刚停住,就又向我冲了过来。
如果可以,我本希望自己不再遇见他的,但上天既然如此安排,我不得不把这份牵扯了多年的孽缘亲手粉碎了。
我将挡在我身前的陈源轻轻推过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着李涛,任谁看见这幅场景都会觉得我是对面前那苦苦恳求挽回之人冷漠以对的负心人,但只有我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李涛自我感动的独角戏罢了,他入戏太深当了真,也一定要我入戏,可我真的没法满足他,其实,他愿意的话,我并不想打破他导演的这场戏,毕竟我真的不想关心他的任何事。
只是现在我似乎不得不说出来,我看着李涛,很是疑惑地问:“这件事是真是假,根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呀?”李涛嘴角动了动,那么会耍贫嘴的人现在竟说不出话来。
好在有李苗帮他的哥哥打抱不平,只见她指着我气愤地指责道:“小花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为了你我哥哥这两年真的变了很多,他不再整天想着出去玩,我们两家大部分的活都是他做的,即使当年你走了,他也从没怪过你,我看得出他是真的爱你,他一直都在等你,可你,你却一直都在伤他的心,你怎么变成今天这样了?我都不认识你了。”
这些年每次看到李苗,她的身旁总是跟着江牧,今天江牧倒是没来,我看着还有些不习惯,便问:“江牧呢?”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
我抬脚刚要走,就见远处有人走了来,待他们走近了一些,我才发现那是我阿爹阿娘还有李涛李苗。就在我想着今日我是不是不宜出门时,他们已走到了我眼前,看到阿娘,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先对他们说“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件东西。”
陈源看了看我,我对走到他身侧,道:“帮我照看一下,我去去就来。”
陈源点了点头,我跑进屋,从衣柜最上面取下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墨绿色衣裳,我拂过上面的云纹,这是我根据阿娘的喜好,想了好长时间,做了好长时间才完成的,这大概是我耗费最多心力的一件衣服,上一次没能有机会给阿娘,在这儿也是放着,也许阿娘不一定想要,但我心心念念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想把它送给它真正的主人。
我拿着盒子出去将它递给了阿娘,阿娘看了眼便合上了盖子,李涛将盒子接了过去,阿娘看着我,一步步走近,朝我伸手,似乎想拉住我,我背过手去,连退了好几步,阿娘道:“跟我回家吧。”
小时候我就总是这样喜欢在外面找个小角落,一个人能待着玩一天,有时阿娘就会来找我,找到我时,她看着总是很生气的样子,我就有些害怕,不愿意回去,后来,也许是她找惯了,又或是她找累了,气头也已经过了,见到我,便会像这样弯下身,冲我伸出手,声音温柔,道:“跟我回家吧。”
虽然她都没有笑,牵着我的那只手握得很紧,紧得我感觉那里血液流通都有些不畅,回去的路上她总一言不发,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委实算不上多么美好的记忆,可那时候,我却很喜欢这样,所以总要在外面待到晚上,就是想阿娘来找我,听她伸着手对我说让我跟她回家,我就跟着她的脚步,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就这样结束一天美好的一天。
现在她的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也有了几根白发,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整天只想着玩的小女孩了,时隔十几年再听到这句话,我一时恍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我多想真的回到那时候啊,多想笑得一脸满足地点着头,把手递给阿娘,欢欣雀跃地蹦跳着听夜晚的虫鸣,感受夜晚的凉风吹得发丝飞舞,衣衫翩翩,看着阿娘高大的背影与她头顶那轮白瓷般的月亮。
只是……
“阿娘,我说过了我没有家,我也回不去了。”我摇着头,道。
“阿娘知道当年阿娘做错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原谅阿娘吗,两年了,你该消消气了吧,我知道你不是个记仇的孩子,实在不行阿娘,阿娘给你跪下?”阿娘说着便要跪下,如果真要阿娘跪在我面前,那我大概要一辈子心存愧疚了,所幸阿爹和李涛即使把阿娘给拉了回来,我伸出去的手这才收回来。
阿爹道:“父母和孩子哪有什么仇啊恨的,你阿娘这两年为了你也是茶饭不思,你就当作是可怜我们两个,回来吧,要是你实在不想和李涛成婚,阿爹替你做主取消这个亲事,可以了吗?我们这一辈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从没这么求过人,这次我们两个都是把脸皮踩在了脚下来恳求你回去,女儿,我真的求你了,和我们回去吧,我们以后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跟阿爹回去好吗,啊?”
在我的记忆中阿爹从来说不出这样的话,我知道对他这样一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说一句软话跟要他命一样的人来说,他一辈子大概也只可能说一次这样的话了,我有生之年能听到这句话,可以死而无憾了,他话中的几乎已经可以称作乞求的语气确实让我动容,如果两年前又或是我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之前,我也许会热泪盈眶地跟他回去,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一说,所以我只能沉默,就让他们觉得我这个女儿心硬吧,只要他们觉得我以后在世上的某一个角落活着就好。
我努力装作面无表情地样子,道:“阿爹,阿娘,你们说再多次,我的回答都不会变,我绝对不会回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回去,还有你们没看到这府上挂着的红绸吗,我和陈源就要成亲了,但婚礼当天我不希望你们来参加,我厌恶透了你们,只想告诉你们,从今往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找我,我实在不想再看见你们,我会生活得很好,也希望你们可以过好以后的生活。”
看着对面的人都是一脸惊诧与气愤,我觉得自己不愧是从小就喜好表演,有着丰富的经验,我这样的人才不去演戏实在是可惜了,只是虽然我的表演得到了阿爹阿娘的认可,可我却不忍再看阿娘红着眼眶伤心到极点却一滴泪都流不出的样子,还有阿爹瞪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气到浑身都忍不住颤抖的样子,我的表演终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不忍再看,低下了头。
还好陈源明白了我的意思,便搂过我道:“叔叔,阿姨,小花说话重了些,但是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李涛上前紧紧捏住我的胳膊,盯着我问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告诉我!”
我看着李涛,道:“放开我。”
李涛只是一直问着这句话,我挣了挣,没有挣开,陈源用力一推将他推开了,李涛眼睛通红,整个人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刚刚停住,就又向我冲了过来。
如果可以,我本希望自己不再遇见他的,但上天既然如此安排,我不得不把这份牵扯了多年的孽缘亲手粉碎了。
我将挡在我身前的陈源轻轻推过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着李涛,任谁看见这幅场景都会觉得我是对面前那苦苦恳求挽回之人冷漠以对的负心人,但只有我知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李涛自我感动的独角戏罢了,他入戏太深当了真,也一定要我入戏,可我真的没法满足他,其实,他愿意的话,我并不想打破他导演的这场戏,毕竟我真的不想关心他的任何事。
只是现在我似乎不得不说出来,我看着李涛,很是疑惑地问:“这件事是真是假,根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呀?”李涛嘴角动了动,那么会耍贫嘴的人现在竟说不出话来。
好在有李苗帮他的哥哥打抱不平,只见她指着我气愤地指责道:“小花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为了你我哥哥这两年真的变了很多,他不再整天想着出去玩,我们两家大部分的活都是他做的,即使当年你走了,他也从没怪过你,我看得出他是真的爱你,他一直都在等你,可你,你却一直都在伤他的心,你怎么变成今天这样了?我都不认识你了。”
这些年每次看到李苗,她的身旁总是跟着江牧,今天江牧倒是没来,我看着还有些不习惯,便问:“江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