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2
十里送春风，眉上痣，桃花劫。
用来形容单弈在适合不过。
见对方一脸笑意，姜韫假装胆怯问：“公子笑什么？可是我那处得罪了公子？”
“我笑你貌比潘安却遮掩美玉，假以时日，必定出落得名震京州城。”
浮夸的词藻。
素闻单弈对稍有姿色的男子一向不吝夸赞，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我才十二岁。”姜韫小声友善提示道。
“本公子还是底线的。”他依旧笑，“我记得先前在督察司见你，是女孩样貌。怎现在一副男儿装扮？”
姜韫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
“督察司是何处？第一次听说。”姜韫信口开河。
单弈“切”了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学装傻充愣的本事。”
姜韫本就将计划目标锁定在西梁皇室。
不仅能提高寻找母亲的效率，还能顺水推舟，除掉北尧王。
眼前的单弈的确可助姜韫一臂之力，但其性格古怪，不好控制。
所以姜韫才暂时把目光转到红袖楼背后的主人——长公主单钰身上。
不行。得甩掉这家伙。
姜韫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忽的大力吸气吐气，吓得单弈以为对方突发恶疾。
他颤颤巍巍问：“你是有病？”
姜韫心想：你才有病，若不是为躲你。
见姜韫呼吸急促、喘息，又伴有咳嗽，单弈猜测：“可是哮证？”
姜韫腾出口气说，“公子……咳！我得……吃药了……告辞！”
没等对方说话，一拐一瘸溜了。
单弈见那单薄的背远去，回忆也被勾起，“曲肆已真够毒的，把人都审出病了。”
西梁好美。
男子化妆乃是常事。
好男风的现象也不算稀有。
全京州无人不知，四皇子单弈素有断袖之癖，今日怎会出现在红袖楼？
正当姜韫思忖时，一曲《醉梅词》止住她的思路。
奏乐人秀手灵活，拨动清脆悠长的琵琶声，宛如故人相逢，伴着酒香与雪梅的娓娓道来。
听安二讲，长亿娘子极少弹奏《醉梅词》，今日雅兴是为了到场的仙霞散人。
“仙霞散人？他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在她印象里，这位仙霞散人不过是整日泡在酒缸里的文人墨客。
“吟诗作对只是他的爱好，人家还是韩家二公子。不过因不满家里定下的婚约，和他爹韩必潜闹掰了。”
韩家三代为商，西梁又有买官的途径。
到了韩必潜这代，野心膨胀。
要想平步青云，除了讨好朝中大臣还得过鸿学堂这关。
因此，成了金部司二品学士的韩必潜把韩家财政交于韩家长女韩若瑶。
而他的两个儿子，则先去鸿学堂待上个两年，再进到朝野之中。
不过，大公子韩启咏天天扎在商贾之道，不好政事。差点没把韩必潜气死。
无奈之下，韩必潜只好把全部心思放在韩临溪一人身上。
韩家二公子博览群书，是个好苗子。
韩公还替他寻了庄好亲事，助他仕途顺利。
谁知韩临溪得知此事后，闹着要出家当和尚，在韩若瑶百般劝说下才停息。
至今没和他爹和好，还自封仙霞散人，逍遥京州城。
与此同时，韩启咏莫名其妙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研究商贾之道，转而主动提出要进鸿学堂。
姜韫好奇问：“韩二公子经常光顾？”
“那倒没有。一月一次吧。”
“今日到此，是专为长亿娘子来的？”
“没错。你一小孩问这么多干嘛？”安二露出奸笑，“无聊了？要不要我讲点楼中八卦给你听？”
“……”
姜韫收回打探的眼神，清下嗓子。
安二拍拍姜韫脑袋，“好好珍惜吧。等你吃胖些，长点个，游手好闲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姨娘会让我留在楼里吗？”姜韫呆呆问。
“怎么不会？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你既无处可去，她定会收留你。”
忽然一阵掌声响起。
“好一曲《醉梅词》！”
“长亿姑娘，许久没听你弹琵琶，近来又有长进！”
仙霞散人边喊边从三楼小疾步奔向一楼圆台。
“两个月后便是曲督守生辰，在下想借长亿姑娘的《醉梅词》捧捧场，不知姑娘是否赏脸？”
长亿起身，收好琵琶。
“既还有足足两月，着急什么？”
“我怕不来提前来，你会像拒绝韩启咏一样拒绝我，又披以无时间的缘由。”
长亿抬起袖子掩笑，半面羞涩。
“当时确是安排不来，绝不是长亿摆谱。”
“我倒希望你能摆摆谱，杀杀那傻子的锐气，借你琴艺巴结鸿学堂可真真辱没了你。”
他牵住长亿的手，笑容满面，“走，上楼我们好好叙旧。”
安二最爱看才子佳人的戏码，“瞧，多可爱的两人。”
他抓起一把瓜子给姜韫递去，“发什么呆呢？瓜子都不会嗑？”
姜韫回过神来，接过对方递来的瓜子，“谢安二哥。”
两月后迎来生辰的督察司之首曲肆已。
不正是当时审问她的那个少年？
两年前。
督察司不由分说闯进茅草屋。
来人询问她是否有其他人在此。
姜韫摇头。
“那就只好我们自己动手了。”
带头那人一声令下，“搜！”
几人翻遍也没翻出什么。
带头人盯上姜韫，“带走。”
整整一个月，姜韫都在地牢里度过。
督察司一口咬定，十岁的她窝藏了犯人。
前七日，她只是被关，可日子不比外头差，顿顿有香馒头。
“别害怕。问你什么便答什么。答好了，就放你出去。”
姜韫点头。
“我们到茅屋前，你可有听到任何动静？”
姜韫摇头。
“当时你在做什么？”
姜韫端详了一会儿，对方一袭黑衣，衣上绣有银云纹，腰间配黑月长刀，看来是四品督卫。
当真孽缘。
“大人，我当时饿晕过去了。”
对方正对着姜韫坐下，蔑笑一声，“小孩。半个时辰后，你若还是这个回答，高低得见回阎王。”
可无论对方如何问，姜韫都是一个回答。
半个时辰后，衣上绣有紫云纹的男人出现，是三品督卫。
脸还有些稚嫩，大概也不过十五、六岁。
姜韫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
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汪死水，激不起一丝风浪。
他官服上的紫云纹只代表一件事：残暴的审问，即使面对的是一个小孩。
两年了，在夜半时分，伤口还会隐隐作痛。
连带着多年前姜家的账，她定要督察司尝尝苦头……
姜莲当晚拒了客，同姜韫好好吃了顿温馨的饭。
姜韫还故意引出单弈，即使对方并无表明身份。
“阿姐，我刚见着四殿下了。”
“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红袖楼除了安一安二就无其他男丁了。难道二皇子重内里轻外在？可坊间又传他好美男……”
姜韫抬头发现姜莲陷入深思，和声道：“也可能我看错了。吃饭吧阿姐，等下凉了。”
原以为，红袖楼是长公主单钰的旗下，单弈到来或有蹊跷。
听姜莲一番话，倒像是第一次来。
隔日，姜莲听到黑老头暴毙的好消息。
马不停蹄买好馄饨后回来告诉姜韫。
“韫儿，韫儿，快醒醒。”她温声呼唤。
姜韫搓搓眼皮子，只睁开了半只眼睛，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姜莲喘口气后问，“黑老头待你如何？”
“泯灭人性。”
“你可恨他？”
姜韫猛地点头。
姜莲松了一口气。
就怕这个傻孩子会因所谓的世俗孝道还牵挂着那老头。
“或许是赌坊所为，黑老头……死了。”
姜莲眼中温热，滴下欣喜的泪珠。
没了黑老头的庸扰，加上姜莲的好生照看，姜韫如脱胎换骨一般，短短两月内就初现小少年风范了。
“长得不错呀，有点像样啦。”林姨娘摇着扇子，捏嗓子打趣。
姜韫笑曰：“还得多谢姨娘照顾。”
林姨娘没接着说，但眼珠子一直往姜韫身上瞄。
隔了一会后用扇子抚过姜韫的脸庞，“想不想赚点？”
“林姨娘的意思？”
对方佯装思索：“三日后陪长亿去给曲督首贺寿？”
姜韫天真应声：“好啊。一切都听姨娘的。”
“要是你干得好，回来就正式聘你做伙计，一月五珠如何？别瞧少啊……”
“不少不少。谢姨娘收留之恩。”说完还朝林姨娘作揖。
对方天真烂漫的模样，使林姨娘心花怒放。
主要还是她省了专门给长亿找陪同的钱。
长亿去曲府，让林姨娘找个琴童撑撑样子。
可找琴童也得花钱呀。
姜韫这小孩虽说没当过琴童，不过气质也不输。
反正也只是帮拿琵琶、做做样子而已，谁拿不是拿？
“哎呦，真是个讨喜的小娃娃。去找长亿吧，叫她给你添置件新衣裳。”
姜韫敲敲长亿的门。
“长亿娘子，是我，姜韫。”
“进来吧。”
姜韫推开门，刚准备开口说琴童一事，长亿就叫她换衣服。
“试试吧，我问过莲妹了，想来应是合适的。”
姜韫瞥见叠放在桌上的藏青色衣物。
“长亿娘子知道姜韫要做您的琴童？”
“不难猜到。林姨娘向来一毛不拔，楼里男丁就你年纪合适。”
长亿用手量了量姜韫的身高，“长得很快嘛。再过两三年可就是个俊俏书生了。”
她走了一圈后坐下，双手扶着下巴，尽显妩媚。
“三日后去曲府的达官显贵不少。你好好表现，我再美言几句，说不定就被挑去当伴读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用意。
想必是姜莲麻烦长亿的。
“谢娘子好意。”
用来形容单弈在适合不过。
见对方一脸笑意，姜韫假装胆怯问：“公子笑什么？可是我那处得罪了公子？”
“我笑你貌比潘安却遮掩美玉，假以时日，必定出落得名震京州城。”
浮夸的词藻。
素闻单弈对稍有姿色的男子一向不吝夸赞，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我才十二岁。”姜韫小声友善提示道。
“本公子还是底线的。”他依旧笑，“我记得先前在督察司见你，是女孩样貌。怎现在一副男儿装扮？”
姜韫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
“督察司是何处？第一次听说。”姜韫信口开河。
单弈“切”了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学装傻充愣的本事。”
姜韫本就将计划目标锁定在西梁皇室。
不仅能提高寻找母亲的效率，还能顺水推舟，除掉北尧王。
眼前的单弈的确可助姜韫一臂之力，但其性格古怪，不好控制。
所以姜韫才暂时把目光转到红袖楼背后的主人——长公主单钰身上。
不行。得甩掉这家伙。
姜韫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忽的大力吸气吐气，吓得单弈以为对方突发恶疾。
他颤颤巍巍问：“你是有病？”
姜韫心想：你才有病，若不是为躲你。
见姜韫呼吸急促、喘息，又伴有咳嗽，单弈猜测：“可是哮证？”
姜韫腾出口气说，“公子……咳！我得……吃药了……告辞！”
没等对方说话，一拐一瘸溜了。
单弈见那单薄的背远去，回忆也被勾起，“曲肆已真够毒的，把人都审出病了。”
西梁好美。
男子化妆乃是常事。
好男风的现象也不算稀有。
全京州无人不知，四皇子单弈素有断袖之癖，今日怎会出现在红袖楼？
正当姜韫思忖时，一曲《醉梅词》止住她的思路。
奏乐人秀手灵活，拨动清脆悠长的琵琶声，宛如故人相逢，伴着酒香与雪梅的娓娓道来。
听安二讲，长亿娘子极少弹奏《醉梅词》，今日雅兴是为了到场的仙霞散人。
“仙霞散人？他竟有这么大的面子？”
在她印象里，这位仙霞散人不过是整日泡在酒缸里的文人墨客。
“吟诗作对只是他的爱好，人家还是韩家二公子。不过因不满家里定下的婚约，和他爹韩必潜闹掰了。”
韩家三代为商，西梁又有买官的途径。
到了韩必潜这代，野心膨胀。
要想平步青云，除了讨好朝中大臣还得过鸿学堂这关。
因此，成了金部司二品学士的韩必潜把韩家财政交于韩家长女韩若瑶。
而他的两个儿子，则先去鸿学堂待上个两年，再进到朝野之中。
不过，大公子韩启咏天天扎在商贾之道，不好政事。差点没把韩必潜气死。
无奈之下，韩必潜只好把全部心思放在韩临溪一人身上。
韩家二公子博览群书，是个好苗子。
韩公还替他寻了庄好亲事，助他仕途顺利。
谁知韩临溪得知此事后，闹着要出家当和尚，在韩若瑶百般劝说下才停息。
至今没和他爹和好，还自封仙霞散人，逍遥京州城。
与此同时，韩启咏莫名其妙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研究商贾之道，转而主动提出要进鸿学堂。
姜韫好奇问：“韩二公子经常光顾？”
“那倒没有。一月一次吧。”
“今日到此，是专为长亿娘子来的？”
“没错。你一小孩问这么多干嘛？”安二露出奸笑，“无聊了？要不要我讲点楼中八卦给你听？”
“……”
姜韫收回打探的眼神，清下嗓子。
安二拍拍姜韫脑袋，“好好珍惜吧。等你吃胖些，长点个，游手好闲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姨娘会让我留在楼里吗？”姜韫呆呆问。
“怎么不会？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你既无处可去，她定会收留你。”
忽然一阵掌声响起。
“好一曲《醉梅词》！”
“长亿姑娘，许久没听你弹琵琶，近来又有长进！”
仙霞散人边喊边从三楼小疾步奔向一楼圆台。
“两个月后便是曲督守生辰，在下想借长亿姑娘的《醉梅词》捧捧场，不知姑娘是否赏脸？”
长亿起身，收好琵琶。
“既还有足足两月，着急什么？”
“我怕不来提前来，你会像拒绝韩启咏一样拒绝我，又披以无时间的缘由。”
长亿抬起袖子掩笑，半面羞涩。
“当时确是安排不来，绝不是长亿摆谱。”
“我倒希望你能摆摆谱，杀杀那傻子的锐气，借你琴艺巴结鸿学堂可真真辱没了你。”
他牵住长亿的手，笑容满面，“走，上楼我们好好叙旧。”
安二最爱看才子佳人的戏码，“瞧，多可爱的两人。”
他抓起一把瓜子给姜韫递去，“发什么呆呢？瓜子都不会嗑？”
姜韫回过神来，接过对方递来的瓜子，“谢安二哥。”
两月后迎来生辰的督察司之首曲肆已。
不正是当时审问她的那个少年？
两年前。
督察司不由分说闯进茅草屋。
来人询问她是否有其他人在此。
姜韫摇头。
“那就只好我们自己动手了。”
带头那人一声令下，“搜！”
几人翻遍也没翻出什么。
带头人盯上姜韫，“带走。”
整整一个月，姜韫都在地牢里度过。
督察司一口咬定，十岁的她窝藏了犯人。
前七日，她只是被关，可日子不比外头差，顿顿有香馒头。
“别害怕。问你什么便答什么。答好了，就放你出去。”
姜韫点头。
“我们到茅屋前，你可有听到任何动静？”
姜韫摇头。
“当时你在做什么？”
姜韫端详了一会儿，对方一袭黑衣，衣上绣有银云纹，腰间配黑月长刀，看来是四品督卫。
当真孽缘。
“大人，我当时饿晕过去了。”
对方正对着姜韫坐下，蔑笑一声，“小孩。半个时辰后，你若还是这个回答，高低得见回阎王。”
可无论对方如何问，姜韫都是一个回答。
半个时辰后，衣上绣有紫云纹的男人出现，是三品督卫。
脸还有些稚嫩，大概也不过十五、六岁。
姜韫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睛。
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汪死水，激不起一丝风浪。
他官服上的紫云纹只代表一件事：残暴的审问，即使面对的是一个小孩。
两年了，在夜半时分，伤口还会隐隐作痛。
连带着多年前姜家的账，她定要督察司尝尝苦头……
姜莲当晚拒了客，同姜韫好好吃了顿温馨的饭。
姜韫还故意引出单弈，即使对方并无表明身份。
“阿姐，我刚见着四殿下了。”
“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红袖楼除了安一安二就无其他男丁了。难道二皇子重内里轻外在？可坊间又传他好美男……”
姜韫抬头发现姜莲陷入深思，和声道：“也可能我看错了。吃饭吧阿姐，等下凉了。”
原以为，红袖楼是长公主单钰的旗下，单弈到来或有蹊跷。
听姜莲一番话，倒像是第一次来。
隔日，姜莲听到黑老头暴毙的好消息。
马不停蹄买好馄饨后回来告诉姜韫。
“韫儿，韫儿，快醒醒。”她温声呼唤。
姜韫搓搓眼皮子，只睁开了半只眼睛，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姜莲喘口气后问，“黑老头待你如何？”
“泯灭人性。”
“你可恨他？”
姜韫猛地点头。
姜莲松了一口气。
就怕这个傻孩子会因所谓的世俗孝道还牵挂着那老头。
“或许是赌坊所为，黑老头……死了。”
姜莲眼中温热，滴下欣喜的泪珠。
没了黑老头的庸扰，加上姜莲的好生照看，姜韫如脱胎换骨一般，短短两月内就初现小少年风范了。
“长得不错呀，有点像样啦。”林姨娘摇着扇子，捏嗓子打趣。
姜韫笑曰：“还得多谢姨娘照顾。”
林姨娘没接着说，但眼珠子一直往姜韫身上瞄。
隔了一会后用扇子抚过姜韫的脸庞，“想不想赚点？”
“林姨娘的意思？”
对方佯装思索：“三日后陪长亿去给曲督首贺寿？”
姜韫天真应声：“好啊。一切都听姨娘的。”
“要是你干得好，回来就正式聘你做伙计，一月五珠如何？别瞧少啊……”
“不少不少。谢姨娘收留之恩。”说完还朝林姨娘作揖。
对方天真烂漫的模样，使林姨娘心花怒放。
主要还是她省了专门给长亿找陪同的钱。
长亿去曲府，让林姨娘找个琴童撑撑样子。
可找琴童也得花钱呀。
姜韫这小孩虽说没当过琴童，不过气质也不输。
反正也只是帮拿琵琶、做做样子而已，谁拿不是拿？
“哎呦，真是个讨喜的小娃娃。去找长亿吧，叫她给你添置件新衣裳。”
姜韫敲敲长亿的门。
“长亿娘子，是我，姜韫。”
“进来吧。”
姜韫推开门，刚准备开口说琴童一事，长亿就叫她换衣服。
“试试吧，我问过莲妹了，想来应是合适的。”
姜韫瞥见叠放在桌上的藏青色衣物。
“长亿娘子知道姜韫要做您的琴童？”
“不难猜到。林姨娘向来一毛不拔，楼里男丁就你年纪合适。”
长亿用手量了量姜韫的身高，“长得很快嘛。再过两三年可就是个俊俏书生了。”
她走了一圈后坐下，双手扶着下巴，尽显妩媚。
“三日后去曲府的达官显贵不少。你好好表现，我再美言几句，说不定就被挑去当伴读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用意。
想必是姜莲麻烦长亿的。
“谢娘子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