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阮娇娇问过不停,陆蓁蓁心思不在此,敷衍回了她几句。

    就把人带到房中,趁她到屏风后换衣服时。

    让悄悄续杯茶,自己则把一纸包白色药粉倒了进去。

    陆蓁蓁的衣裙大都颜色艳丽,阮娇娇挑了件最不起眼的素色襦裙。

    她换好衣裙,又洗去脸上的草汁。

    今日出府时,齐思远让她往自己脸上涂一层乌漆嘛黑的草汁。

    当时她不愿,齐思远就拿有特殊公务敷衍她。

    此时才明白,定是怕雅房那人占她便宜。

    心中微暖,微微一笑连眼底都带着笑意。

    从浴室出来后,整个人如水芙蓉般清丽脱俗,明眸皓齿。

    多日不见,陆蓁蓁看她越发貌美动人,心中更恨。

    阮娇娇一出来,就迫不及待问翠儿的事,“蓁蓁,你方才说。翠儿是因为和平姐顶嘴才赶出明月楼的。可是真的?”

    “楼里的丫头谁不怕平姐,翠儿胆子那么小,她怎么敢顶嘴呀。”

    陆蓁蓁端起方才那盏加料的茶水,笑道:“别急,你先喝杯茶,我在慢慢和你说楼里的事。”

    阮娇娇开心接过,没有一点防备,一口饮下。

    陆蓁蓁看药效没有发作,怕自己心急让阮娇娇一时起疑,把她按在圈椅里,如实告知。

    “谁知道了,那日她像是吃错了药,有意和平姐吵嘴。”

    陆蓁蓁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阮娇娇的神色,片刻后瞅她捂着自己的额头,无力地靠着椅背,就知道是药效发作了。

    “娇娇,你可是困了,走我们扶你进去躺一躺。”

    此时的阮娇娇浑身无力,任由两人拉进房中。

    陆蓁蓁和丫头把她扶到床上,还脱掉了她的外面的襦裙。

    阮娇娇拽着不让,可使不出一点力气,此刻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喝的那杯茶水有问题。

    “你……给我喝了什么……”

    别说反抗,她被两人按住想起身都难。

    陆蓁蓁一脸平静,安抚道:“没喝什么,你或许只是累了,歇歇就好。”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看两人把自己脱得只剩下最后一件裹胸,阮娇娇急的满头大汗,她想喊人反抗可一点力气都没有。

    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根本喊不出来。

    心中只能暗暗祈祷齐思远快些来救她。

    齐思远这厢把闵御史灌得也差不多,任然不见阮娇娇出来。

    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动声色让余朗送闵御史回客房时,去他的房里找人。

    余朗假装扶闵御史到床上,在房中磨蹭片刻,就是不见阮娇娇的人影。

    陆蓁蓁看出他的意图,早想好了说辞。

    “娇娇换好衣裙,等不及你们,就告辞先回去了。”

    余朗不敢耽搁,回到雅间把原话转告齐思远。

    齐思远倏地起身,笃定道:“快随我去后院,她定是出事了。”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让余朗一脚踹开闵御史的房门。

    闵御史睡得死沉,余朗一把薅出衣衫不整的陆蓁蓁,“说,阮姑娘去了何处?”

    “小女子方才……”

    齐思远一脸阴沉,一改平常的温和之气,寒声道:“若是她出了事,你也活不过今晚。”

    陆蓁蓁吓得脸色惨白,正欲告知时,

    就听到隔壁房间‘哐当’一声。

    齐思远疾步走到那间客房前,踹开房门冲了进去。绕过屏风就看阮娇娇摔倒在地,身边是一个面貌丑陋的男子。

    他浑身脏污,身上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味,嘴里说的尽是污秽之词,此时他正急切地脱着衣袍。

    看到突然有人闯进来,吓得忘记了反应。

    齐思远拿起一边的另一个花瓶,狠厉出手果断砸晕了那男子。

    看到阮娇娇身上只有件小衣勉强裹身,他快速脱下自己的长衫,紧紧包住吓得浑身颤动的阮娇娇。

    半搂着她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随后又问道:“能走吗?”

    阮娇娇紧紧抓住齐思远的衣劲,轻轻摇了摇头。

    齐思远伸手穿过她的膝弯,稳稳拖住她的身子,抱起就走。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手臂的肌肉微微紧绷,步伐沉稳而坚定。

    让慌乱和无助的阮娇娇,整个人平静了不少。

    出了客舍冷风一吹,她头脑才清醒一些。

    上了马车齐思远也没放开阮娇娇,而是半搂着她。

    阮娇娇脸色泛红,眼看余朗要撩帘进车厢,微微错开了身。

    就在余朗就撩帘那一刻,齐思远出声制止道:“别进来,就在外面说。问的如何了?”

    这还是余朗第一次,被齐思远拦在帘子外,愣了愣回道:“爷,属下问过了,她们给阮姑娘喂的软筋散,两个时辰后药效自动消失。”

    “那男子是客舍拉泔缸的,属下已把他绑了让宋捕快来处理。”

    阮娇娇想起方才那味道,捂着嘴直恶心。

    齐思远面露担忧,把水袋主动递到阮娇娇嘴边,“喝口水。”

    把自己不喜旁人碰他东西的毛病早忘在一边。

    马车跑起来后,阮娇娇的身子也是一颠一簸的。

    她本身就没恢复力气差点滚到地上,齐思远眼疾手快再次圈住她的身子,让她倚靠在自己肩头。

    阮娇娇也不推辞,两眼含泪。泪水在昏黄宫灯的映照下,如漆黑夜空中的繁星。她咬着嘴唇努力抑制着泪水,既后悔又慌恐。

    看得齐思远心中一软,说不出半句训斥的话来。

    “大人,奴婢错了。”

    齐思远嗟叹一声后,低声道:“无妨,就当是长点教训。日后入口的东西定要谨慎些。”

    “嗯……”

    阮娇娇从床上滚落下来,已用了不少力气。药效还在,她没撑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齐思远低头凝视着这张绝色的脸庞,舍不得再移开视线。抬手拂开阮娇娇脸上杂乱的乌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最终情难自控,把她整个身子抱到了自己怀中,让她舒服地靠着自己。

    余朗竖起耳朵听里面没有动静了,才问道:“爷,那陆姑娘要如何处理?”

    齐思远一脸寒意,吩咐道:“把她从明月楼赎出来,送给那个拉泔缸的。”

    次日闵御史离开酉阳,见齐思远亲自来相送,还为他备好了路上的盘缠,一脸满意欣然接受。

    对陆蓁蓁的去向半句没问。

    *

    十日后,盛京城引来一件大喜事,纯阳公主和秦世子大婚。

    冬月二十这日,太子即便在忙碌,自己亲妹妹出嫁,也要抽出半日的时间,配合自己妹妹和她的驸马,完成宫中的所有仪式。

    看自己胞妹从不懂事的小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新娘子。

    她一身凤冠霞帔,举手投足间,把皇家公主的尊贵和端庄体现的淋漓尽致。

    心中也十分满意,这几月的礼仪教席总算没有白费心思。太子殿下心中感触颇多,有不舍更多的是欣慰。

    秦凤鸣今日一身大红吉服,在长公主的再三叮嘱下,脸上也有了几分笑容。

    让纯阳公主不经意的抬头间,透过珠帘仿佛看他顺眼了许多。

    甚至觉得和他喜欢的温润如玉,清隽雅致的郎君有几分相似。

    突然齐思远那张俊美的脸庞,再次出现在她的脑中。

    这一比,又觉得秦凤鸣失色了不少,一时伤怀脸色忧伤,幸好有珠帘盖头挡着,不然又会让她皇兄和众人看出端倪。

    最后一道礼仪,是去正辉殿拜别皇后和他们的父皇。

    圣上龙体日渐衰弱,还是皇后和身边的近侍扶着他坐上龙椅的。

    他话都说不清,只是抬了抬手,颔首示意礼成。

    纯阳公主眼中依稀有泪,毕竟是自己父皇,但皇上眼中无一点感动之色。

    太子殿下的心也凉了半截。

    他向来知道,自己父皇对他的母后无情。

    他母后去世不到一月,就晋升了现在的继后。

    对他们更是冷漠,就连他去世的皇姐出殡那一日,他的父皇都没有到过场。

    要不是他舅父和朝中大臣的强力维护,只怕储君的位置也轮不到他。

    如今李嘉颜大权在握,对他的父皇还是念及了父子之情的,除了不让他与现皇后一派的人接触外,其余处处都依着他。

    甚至朝中有大的决策,都会主动询问他的意见。

    一对新人携手走出正辉殿,太子殿下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旁边的太子妃轻轻捏了捏手心,给太子殿下一个无比安心的笑容。

    送走自己妹妹后,太子殿下又回到了景阳宫批阅奏折。

    没过多久,长乐宫殿内伺候皇上的小公公慌慌张张来到殿外,要见太子殿下。

    李嘉颜放下了手上的折子,让内侍传他进来。

    那小公公是李嘉颜放在皇上身边的人,他此时来见太子定是有要事。

    李嘉颜挥退侍卫,只留下了汪德海。

    “说罢,何事?”李嘉颜一脸凝重,沉声问道。

    “回殿下,皇上回长乐宫时,在半道上偷偷见了皇后,并……”那小公公战战兢兢,不敢看李嘉颜,稍稍斜眼看了眼汪德海。

    “既是大事还不速速告诉殿下,你看杂家做啥?”

    汪德海看似一通训斥,实则是鼓励那小公公别紧张,好好说话。

    “奴婢亲耳听到,皇上让皇后暗中召回……三皇子。”

    话落,气氛瞬间凝固,就连汪德海都不敢抬眸看李嘉颜的神色,屏声敛气垂首一边。

    更别说跪在殿中的小公公了,吓得飕飕发抖。

    一月前,齐思远就给李嘉言传信,牛头山的事安排妥当,就等他一声令下。

    李嘉言念及他父皇龙体,怕挖出背后的主谋三皇子,他父皇支撑不了。

    一直没有行动,不曾想今日皇后征得他的同意,送皇上回寝宫。

    原来按的是这个心。

    他顾念他父皇的龙体,而他的父皇却要治他于死地。

    李嘉颜脸色铁青侧脸紧绷着,手中的狼毫被他从中遮断。

    半响后,他才开口:“先下去吧,此事勿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奴婢定当谨遵殿下之命。”小公公哆哆嗦嗦回了一句。

    等那小公公退下后,李嘉颜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不少,他语气平静眼底早已森冷一片。

    对汪德海吩咐道:“截住她的信,让她送不出京城。”

    “再则给齐思远传急信,令其即刻行动。”

    “另外,在长乐宫外再增一批暗卫。”

    “是,奴婢即刻去办。”

    李嘉颜继续处理批阅奏折,是夜才回太子妃的清悦殿。

    太子妃已经歇下,他见太子此刻出现在自己宫中有些惊讶,“殿下,你怎么来了?今日臣妾不是秦良娣侍寝吗?”

    这些日子,太子妃杨氏即将临盆不能伺候李嘉颜,便主动吩咐东宫的其他女眷侍寝。

    秦良娣是秦凤鸣的堂姐,这般安排也是有意为之。

    李嘉颜只去了秦良娣哪里一晚,其余时间都在自己寝宫渡过。

    太子心中装着事,只有看到自己的正妻时,心中才有片刻松懈。

    他像一个孩子般,紧紧搂着杨氏的身子幽怨道:“婉儿,孤不想去别处,就想在你和孩子身边,你就别赶孤了可好?”

    杨氏看他情绪低落,回抱着李嘉颜,轻声道:“表哥,发生何事,能给婉儿说说吗?”

    既是知道后宫不能干政,李嘉颜吻了吻杨氏的脸颊,还是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父皇,想改传位诏书。”

    杨氏惊得微微发颤,心疼地搂紧自己的夫君,安慰道:“表哥别怕,父亲和朝中众臣都不会答应的。”

    与自己妻子温存片刻,李嘉颜心情也好了不少,“婉儿放心,此事孤已有了安排。”

    五日后酉阳。

    齐思远快速阅完信件,把信笺放入香炉中焚烧。

    神色坚定对余朗吩咐道:“去把阮娇娇和宋捕快唤来,我有重要公务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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