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他们只能在客栈先落脚下来。

    次日,宁府门前又来了几人,说是榆阳的茶商。

    宁松还欠着人家的货款,赶紧让人开了大门,并亲自出来迎接。

    宁松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染了些白发。一袭素雅长袍,身形清瘦,却有一股儒雅之气。

    看着长相俊美气质温润优雅的年轻公子,宁松愣怔了一下,要不是他方才递来的货单他还以为是盛京城中那位大族的官家子弟。

    他身着月白锦袍,腰系玉带佩,外罩一件淡蓝色披风,神态优雅。

    即是宁松阅人无数,在心中都不得不道一句,好相貌好气势。

    “齐东家,都是老夫的错,还让你亲自来一趟。”

    宁松把人请到花厅落座后,起身缓缓躬身向这位年轻的东家行了一礼。

    他口中的齐东家,正是昨日在宁府吃了闭门羹的齐思远。

    今日摇身一变成榆阳的齐东家。

    宁松回到宣阳老家后,便做起了茶商。

    江南这边的茶商,大都从榆阳茶都进货。

    说来也巧,多年前宁松就认准了榆阳陈氏茶叶,茶品多,味道也好。

    可就是年年结不清货款,齐思远也不催,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所交集。

    他做事便是如此,运筹帷幄提前布局。

    齐思远忙起身托起宁松的身子,温和道:“宁东家使不得,在年岁上,你也算得上在下的长辈了,在下可受不起。”

    “在下今日来,也不是问宁掌柜催账的,只是路过宣阳,想与宁掌柜做个朋友。”

    宁松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债主上门不要债,却要交友,是个什么道理?

    宁松心中警铃大作,回道:“齐掌柜放心,欠你的货款我会想办法还清?”

    看宁松如此防备,齐思远也不再温温吞吞。

    他把玩着手上的檀木折扇,一言中的道:“你还不清的,至少在这两年内你拿不出这笔银子来。”

    “你一共欠我八千二百六十八两银子,抹去零头就算八千二百两。”

    宁松被人当场揭短,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有些难堪。

    这时齐思远淡淡一笑,话锋一转,“所以今日齐某来不是为了生意,而是十分敬仰宁掌柜这个人。”

    “这样不知算不算有诚意,能否交上宁大人这个朋友了。”

    一时间宁松还真猜不透齐思远的来意。

    他有什么可结交的,年纪大了,没权没势。

    说得好听是个商人,实则穷酸儒一个。

    “宁某惭愧,不知有何事能帮上齐掌柜的忙。”

    齐思远笑道,“谈不上帮忙,齐某只是惜才。你家长子正月之日,在维兴会馆的讲学论道,无论是吟诗赋词,还是各种策论答辩,他的才学让齐某实在钦佩。”

    那时正月里,齐思远陪同自己娘亲和妹妹到宣阳游玩时,他无意中看到的一幕。

    他一问旁边的人,才知是宁松的长子。

    “但齐某又听说,他院试中秀才后就没再考,不知是何原因实在太可惜了。”

    宁松看齐思远终于说出目的,心中气愤,以为又是和他那些周围的亲戚一样,劝解让他儿子参加科考入仕。

    面上虽不能当场翻脸,语气却不自觉地冷下来。

    “齐掌柜,犬子的年轻冲动不知日后仕途的凶险,让你见笑了。”

    “他也没什么才能,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齐思远脸上依然挂着浅笑,忽然他手腕微微用力,折扇‘啪’的一声打开。

    微风扬起他几缕发丝,神色淡然却又多了一丝嘲意。

    “仕途的确凶险,可贾道也是风云莫测。”

    “宁大公子连陈茶和新茶都分不清,你觉得他适合行商吗?”

    “你家的生意越做越萧条,难道宁掌柜还没看清原因?”

    宁松这些终于听出一点门道来,冷声问道:“今日齐掌柜究竟为何而来?”

    齐思远看古板不知变通,也不再与他绕圈子,直言道:“实话告诉宁掌柜,我的另一个身份便是大兖的官吏。”

    “榆阳的产业,是我母亲的嫁妆,我只不过代劳打理罢了。”

    宁松一听是官家的人,从座椅上忽地起身,气愤道:“原来如此,齐掌柜真是好计谋,宁某还有事忙,齐掌柜请回吧。”

    齐思远不但没走,反而从容说道:“宁大人若是执迷不悟,只怕到时债台高筑时,没人能够救你。”

    “齐某也只会对同僚宽限,你志不在此,为何不换个地方。”

    “官场上才是你如鱼得水的地方,如今高位上已是新君,为何不给你自己和令郎一个机会。”

    突然齐思远悠然起身,向京城的方向抬手遥拜圣架。

    “皇上对你十分看重,时常念及你往日在朝上为他鸣不平,也记得你为了公正义愤填膺怒斥李阁老那一幕。”

    宁松神思恍惚,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

    往日身边人只有一提及朝廷之事,他准会发火。

    尤其想到被先皇罢官之时的狼狈,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一个寒门学子,本对大兖的朝堂失望至极,不承想新皇还记得他。

    “大人,吾奉圣上旨意而来,圣上念及大人昔日忠正清廉,德才兼备。”

    “特命本官前来恭请大人,回朝复任原职门下省四品给事中,望大人以江山社稷为重,圣上隆恩为敬。”

    “往日大人或许觉得是孤勇难挡,如今你身后有皇上,还有何惧之。”

    “下官在瑞鹤楼客舍等你,三日后,若是你没来,下官也不会勉强。”

    话落,齐思远对宁松恭敬施礼后优雅离开。

    齐思远一走,宁松再也绷不住了,身子一晃重重坐在地上。

    哈哈大笑几声后,眼中泪花翻涌。

    沉默许久后,才让仆人去唤自己夫人和儿子。

    *

    客舍中的阮娇娇早醒了,昨夜齐思远答应带她去马场。

    用过早膳,服完汤药后,她自己选了件好看的大红色厚锦褙子。

    褙子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细密的锦缎堆叠,触感温暖而踏实,领口处一圈白色的环绕。

    在阮娇娇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她更加娇美还多了几分温婉。

    粉面桃腮,她整个人如娇艳的海棠,清新脱俗中夹杂着一丝绚烂而迷人的妩媚。

    秀儿看她穿上这件褙子,神色一黯,委婉提醒道:“姐姐,夫人不让你穿这个色的褙子,要不我们换一件吧。”

    齐思远再疼爱她,阮娇娇也只是一个妾室。

    她身边人都知道,只有她一直稀里糊涂从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正妻才能穿正红色。

    那日阮娇娇在月桂苑穿了件红色的短夹袄,就遭到陈氏一顿训斥。

    齐思远一直禁止所有人在阮娇娇面前提这个话题。

    而且这件褙子,还是齐思远到宣阳那晚,特意为她买的。

    阮娇娇哪知大宅院的这些规矩,仅仅以为是陈氏不喜欢她穿这么好的褙子。

    她俏皮一笑,“娘亲不在,我可以穿的,她又看不到。”

    秀儿恐她回去后,再次被陈氏训斥,好声劝道:“好姐姐,我们换一件可好,你不能穿这个色。”

    阮娇娇呆呆地看着秀儿,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为何?”

    关键时刻,秀儿又支支吾吾,“这……”

    “谁说她不能穿。”

    屋外的齐思远一把推开房门,一脸铁青。

    秀儿从没看到齐思远这般严厉过,吓得低垂着脑袋退了出去。

    阮娇娇看到齐思远回来,像只轻盈的蝴蝶扑进齐思远怀中。

    听齐思远语气冷硬,不悦道:“你不要凶秀儿,她也是为我好,”

    “夫君我真的不能穿红色吗?”

    齐思远拥着她,笑道:“不能穿,我买给你做啥。”

    “日后不用在意旁人说什么,你只要记住,夫君对你的心意就好。”

    阮娇娇高兴圈紧他的腰腹,踮脚亲了亲齐思远的下巴。

    她一身雪肤,丹朱艳唇明艳动人,齐思远哪忍得住,把人往上一提。

    他的薄唇快速压了下来,起初力道轻柔只是温柔地舔舐,后来他呼吸加重,喉结激烈滚动。

    他用舌尖撑开她的牙关,用力往里探,一点一点喂进她的嘴里。

    阮娇娇嘤\\咛一声,齐思远周身的热浪直往下腹处冲。

    他一把抱起阮娇娇往内室走去。

    把人轻轻放在床上,再覆上自己的身子。

    他的濡湿的唇瓣,也从口腔退了出来,又辗转到她的脖颈和肩头。

    随即他顺手拉下了床幔。

    阮娇娇迷迷糊糊的脑子也终于有了丝清明,知道他要干啥,急道:“夫君,我刚刚束了发髻。”

    这两月,秀儿为了遮住她剃掉的那一块,每日都把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在发丝中间用发带一束。

    两月过去秃秃的一块,也长出了头发。

    好不容易可以梳发髻了,他又来搞破坏。

    齐思远耐心哄道:“夫君稍后给你梳。”

    舌尖又勾上她的耳珠,声音也喑哑得不行,耳语道:“娇娇,给我可好?”

    阮娇娇被他另一波激吻亲得发懵,做不出多余的回应,只愣愣点了点头。

    他用亲吻一边安抚着阮娇娇,等她放松下来后,才刚用力。

    阮娇娇浑身无力,紧张感一过,一股欢愉充斥着全身。

    睁眼看便看到,齐思远结实的胸膛上全是汗水,还有他好看的下巴在自己眼前来回晃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思远才餍足地停了下来。

    他一脸满足,拥着阮娇娇被汗湿的身子。

    阮娇娇一身酸痛,更气他不知节制。

    人一恼,仰头咬在了他的脸颊处。

    齐思远任由她咬,还笑出了声,“可解气了。”

    阮娇娇懒得理他,娇嗔道:“娘亲总说我勾引你,明明是你自己要的。”

    “说我是狐狸精,你就是个登徒子”

    齐思远也不气,从身后拥紧她,苦涩一笑,“若是娇娇能陪在我身边一辈子,齐某做过登徒子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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