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玉气得广袖一甩,厉声道:“血口喷人。”

    余鸿毅也不惧他,神色坚定,“李阁老,刺客已经招供。他身上的执事牌刻有‘翔鹤’二字,是先皇特赐的名号。”

    余鸿毅当即拿出那块青铜打造的执事牌,上面‘翔鹤’二字跃然在目。

    殿上一片哗然。

    李鸣玉脸色一白,说不出半句话出来。

    余鸿毅神色凛然,继续说道:“而且李大人,你有杀宁大人的动机。”

    “就凭这三点,下官就能缉拿大人。”

    面对指控,李鸣玉却沉默起来,不愿多做解释。

    刑部尚书黎知彰当即反驳道:“这般巧合,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还请皇上给臣一些时日,臣定会替首辅大人洗清冤屈。”

    先皇在朝期间对李鸣玉委以重任,李鸣玉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先皇特派三名武艺高强的侍卫贴身保护李鸣玉。

    他们的名号分别为:雄鹰,翔鹤,靖瑞。

    其他二人皆在,唯独翔鹤因为李鸣玉自己的原因殒命。

    不能与外人道也,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如今还是找人代替的翔鹤。

    此等私密之事,竟然被齐思远发现了端倪。李鸣玉大受打击,不敢再争辩下去,怕此事再细查下去,他更多私密之事被挖掘出来。

    李鸣玉目光冰冷看向齐思远,好似明白他要做什么。

    没有当众揭穿他,而是故意栽赃他刺杀宁松,知道他留有余地。

    他再次向龙案后的李嘉颜,欠身施一大礼:“臣对皇上和大兖一片忠心,更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陛下莫要听信谣言,能还臣清白。”

    李嘉颜神色威严,沉吟片刻后,宣道:“朕当然相信爱卿,但此事关系重大,需仔细查证。朕亦需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为了避嫌,刑部和大理寺皆不用介入,全权交由皇城司彻查,朕自会还爱卿一个公道。”

    “即日起,李爱卿先在府上歇息一月,待此事查清,朕自会召你回朝。”

    刹时之间,局势幡然扭转,如今的主动权又到了李嘉颜手上。

    李鸣玉苦涩一笑,心中清楚得很,齐思远为了推行皇上的新政,早就做了应对之策。

    目的就是为了,才俊们授职的关键时刻,让他歇朝在家。

    等一个月后,他再回到朝中,少了他这个阻碍,皇上的新政也得以顺利完成。

    内阁如今有三人已被皇上收拢,和他不是一条心,为了保全李家的势力,又不得不从,只能领旨谢恩。

    李鸣玉带着群官退下后,大殿中只剩下李嘉颜和齐思远君臣两人。

    李嘉颜挥退众人,连汪德海都没留。

    也没宣齐思远起身,他脸含薄怒质问道:“如此险招你怎么敢用,若是李鸣玉反击坐实你的陷害,你又该如何全身而退。”

    “你可有想过后果?”

    齐思远一脸平静,诚恳回道:“想过的,最不济便是臣的仕途尽毁。只要能让皇上的新政顺利推行,即便如此臣也甘之如饴。”

    “臣能顺利入仕,本就靠皇上知遇之恩,臣早已铭记于心。”

    “大兖想要繁荣昌盛,必须擢用寒门稳固国策,力推新农桑之策,方能强国富民。”

    “而不是每年,让他国的生丝在大兖卖出天价来。”

    李嘉颜神色激动,全朝上下只有齐思远懂他的苦心,极力维护他的新政。

    他一把扶起齐思远,激动不已:“思远,既是如此,唯有你安然无恙,朕方能安心呀。”

    “这次你算是捏在了李鸣玉的七寸上,你日后可得当心呀。”

    “皇上放心,臣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臣要陪着皇上,一起守护着大兖的太平盛世。”

    李嘉颜哈哈大笑起来,“思远说得好,也只有你最懂朕。”

    殿外的汪德海和众内侍,听后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此次能顺利击倒李鸣玉,当然少不了阮纪之的功劳。

    齐思远手上有了阮纪之的把柄,稍加一威胁,他便说出了这个秘密。

    他知道,殿试后皇上和李鸣玉迟早都有一场交锋。

    于是他趁接宁松回来的当口,安排了这么一场刺杀的戏码。

    所以,无论李鸣玉出不出手,齐思远此次都不会放过他。

    皇上不能做的事,他能做。

    权力的角逐,该狠毒之时,他绝不能手软。

    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一直空着,余鸿毅作为少卿不但政绩出众,年限和经验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早该晋升为大理寺卿。

    之前连钟文敬都看不过去,在内阁提了几次。

    都被李鸣玉驳回,只因余鸿毅商户入仕在京城根基不稳。

    此事一过,余鸿毅大理寺卿的职位也是稳稳当当的了。

    利息环环相扣,齐思远稍加利用就能成事。

    长乐宫中昨夜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波涛汹涌,而消息无意中也传开了。

    朝堂群官知道最终的结果,不敢妄言。

    可有部分消息则是通过他们的家眷,传到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传出两个版本

    一个版本是,齐思远孤身一人击败内阁那帮强敌。

    另一个则是,李阁老轻松拿捏齐侍郎,不但罢免了他官职,还被打入天牢。

    在书院的阮娇娇,早上去膳厅用膳时,听到膳厅众人议论的便是,齐思远得罪了贵人被打入大牢。

    脑袋‘嗡’的一下,再也听不进任何言语了。

    脸色苍白,心口隐隐作痛,以为那贵人就是她冒犯的公主。

    阮娇娇悲愤交加,心道自己都出齐府了,那公主还不肯放过齐思远。

    她不想再躲了,定要找到公主,让她惩罚自己,放出齐思远。

    她就那样不管不顾,像疾风一样冲出膳厅。

    撞到了门口来不及避让的其他夫子。

    她顾不了那么多,爬起来就跑,也听不到旁人呵斥的声音。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去见齐思远,一路上她跑得飞快。

    她不知天牢在何处,更不知去何处才能找到公主,便想先到官署区门口询问。

    她的异常,引起了路人的瞩目。

    同样在路上去接齐思远的马叔,也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就一眼,他认出了阮娇娇。

    并大声唤道:“姑娘,阮姑娘。”

    听到有人唤她,阮娇娇的步子也慢了下来,转身看到九叔已驭停了马车,到了她身后。

    看到熟人,她再也绷不住了,哽咽道:“九叔,带我去见公主,我要去救他。”

    九叔一脸欣喜,根本就没听清她的话,只是连连应好,“老奴,此刻就带你去见大公子。”

    齐思远在长乐宫用过御赐的早膳后,才退出大殿。

    一夜未阖眼,身子已疲惫不堪,可他却完全不知疲惫,只想早些去尚栖书院见他想念的人。

    路上他步履轻盈,脸上的笑容直到眼底,路遇同他招呼官吏,他也是一一回应。

    旁人只当,他是为了此次斗赢了李阁老而高兴。

    只有他自己知道,阮娇娇离开他的这一个月,他有多煎熬。

    走到东华门,余朗一脸笑意迎上去,“爷,快上马车,姑娘在车上等你。”

    齐思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喜不自禁。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树下。

    齐思远几乎是小跑过去的,心跳如鼓。

    一步跃上马车,撩开车帘。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出现。

    四目相对,压抑的情愫终于释放,两人深情凝望。

    阮娇娇眼眶微红。

    齐思远眼中泪花涌动。

    此时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别的。

    齐思远顾不得这是在宫门口,钻进车厢,把人捞到怀中紧紧拥抱着,好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才觉得真实。

    阮娇娇也用尽力气回抱着他,感受着让她安心的气息。

    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马车缓缓驶出皇城。

    齐思远双手捧起她的脸庞,眼中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他迫不及待压下自己的薄唇,急切地吻上她的红唇。

    阮娇娇身子一阵战栗,毫无章法地回吻。

    唇齿相依间传递着彼此疯狂的思念。

    退出她的口腔后,又含上她的耳肉,并亲身呢喃道:“娇娇,为何那般狠心丢下我。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他眼中的炽热如燃烧的火焰,把阮娇娇彻底融化。

    “夫君,我也想你。”

    他声音沙哑蛊惑道:“娇娇,我想听,一声不够。”

    阮娇娇的杏眼蒙上一层水雾,衬得她人更加娇美动人。

    她声音软糯,小声道:“夫君,夫君。”

    这一声声呼喊,也甜到了齐思远的心尖儿上,点燃他多日来压制的欲\\望。

    齐思远的吻愈发激烈,带着强烈的渴望和浓浓的爱意。

    手也不自觉摩挲上她的肩头,急切地扯掉她的衣衫。

    两人交\\缠的身子也从条凳上,挪到的案桌上。

    桌案上的书籍和茶盏应声落地。

    她白得晃眼的削肩露了出来,玲珑的身段犹如一朵盛开的海棠,就等着他的采撷。

    粗粝的手掌向他最痴迷的地方探去。

    阮娇娇被他吻得发麻的舌尖一颤,浑浑噩噩的脑中终于有了一丝清明,按住了他的大手,

    “不行,外面有人,我怕。”

    齐思远柔声细语哄道:“别怕,有我在。好娇娇,别拒绝我,我想你得很。”

    他目光流转间全是浓烈的爱意,丝丝缕缕缠得阮娇娇发慌。

    他有用唇舌厮缠,阮娇娇节节败退,最后一点理智也消失殆尽。

    双手慢慢垂了下来。

    齐思远怕磕着阮娇娇,动作极快地换了个位置。

    阮娇娇双颊绯红,稳稳地坐在了齐思远的身上,长长的双腿似藤蔓般,紧紧地缠在了齐思远结实紧致的腰腹上。

    两人肌肤相贴呼吸急促,周身的感观放大并荡漾开来。

    突然,车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远儿,停车。为父有事问你”

    余朗也知道了两人在里面做什么,车厢里的动静太大。

    他隔着车帘,着急道:“不好了,老爷的马车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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