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实证明，万年历上的“诸事皆宜”可能是假的。
但万年历上的“诸事不宜”大概率是真的。
到了枫镇之后，祁柒便开始联系这次约拍的博主。
因为之前有沟通过，那位网名叫@姜天宁的博主说好会开车过来接她们。
但是，显而易见，没联系上。
祁柒和陈可依、庞大海在高铁站坐了一个小时，没联系上人，微信电话一直没打通。
陈可依有点忧虑：“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等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庞大海冷笑了一声：“不会是甩大牌吧？”
陈可依：“不至于吧……某红薯还不到一百万粉丝有什么牌可甩？我们工作室账号粉丝都比这多。”
庞大海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有些网红的架子比明星还大，上次我和老大拍的一个小网红，你知道她有什么经典名言吗？”
“我条件这么好，你能拍我是你的荣幸，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陈可依：“……别就逮着这个奇葩说了，也不能都是这样的人吧，明明大部分客妹都软萌可爱的，男模特也大部分挺有礼貌。”
两人在一旁就这个博主是否是个新奇葩争论了起来。
祁柒听得有点头疼。
她微信上给那位博主下了最后通牒：
【迟到一个小时之后，拍摄取消，定金不予退还哦。】
谁知道，这次没过几秒，对方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倒是很有礼貌，还带了歉意。
“对不起啊，我刚刚在开车一直没看见，马上就到了，我还给你们带了早饭。”
祁柒沉默了两秒：“大概还要多久？”
“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足够了。”
“好的。”祁柒礼貌地道谢后挂断电话。
陈可依没再争论了。
有些不满：“迟到这么久都没个正式理由，要是没空来我们自己打车过去也是一样的啊。”
祁柒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陈可依的肩膀：“别气了，你之前不是还挺喜欢她？”
“人家可能有事耽搁了，她去买早饭路上不是也得花时间么。”
好在，早饭是真的。
而且还颇为丰盛。
只不过…
嗯，首先，这一位明显是自己化了全妆过来的。
然后，身上穿的衣服也完全不是祁柒事先沟通的那一套。
祁柒仔细打量了几眼今天的模特，语气轻柔地夸赞：“你本人比视频里更好看。”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们今天能够挖掘出你更多样的美丽风格。”
姜天宁的长相是偏日系的。
早年凭借着几张头像风靡全网，平时的照片也重在氛围感，都是那股子带点灰蓝色调的生命力。
近期的视频能看出她想转型，多了些元气、飘飘欲仙的装扮。
这才有了粉丝盛赞的美貌，能够驾驭的多种风格。
但…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妆容。
果然，姜天宁听她上来就是夸赞，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嘴角边的笑容愈大。
“是的，我最近就在尝试多种风格，枫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我今天想拍出水气氤氲的朦胧美感，要有古典美，典雅、出尘……”
说着，她看了提了化妆箱的庞大海一眼，很自然地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们是包服化道的，不过妆我已经自己化好了，到了直接就可以开始拍。”
庞大海笑了笑，没有应声。
妆自己化好了，倒是看看自己化的是什么？
还是那股子最典型的日系妆容。
清新、自然，元气。
配了身最近网上爆款的青绿色衣裙，好看是好看的，就是有点子不伦不类，扑面而来的精致网红感，和古典美有半毛钱的关系？
问题是，哪有这样先斩后奏的。
要知道，拍摄都是提前沟通，他们工作室再配备相应的人手、道具，做好准备。
他每次出妆前都会想好大致效果的好吗？
然后，最绝的来了。
还真像祁柒担心的一样。
姜天宁不断的话茬顿了一下，掏出手机，递在祁柒面前：“我很早就关注你的摄影作品了，你拍得真的很好看！这些是我想要拍的效果，相信我们今天可以合作愉快。”
祁柒伸手在屏幕上划过。
就是几组出圈作品，还真是连姿势、拍照角度都给她找好了。
说实话，不是不能接，这种单子拍起来简单快速。
但完全不符合祁柒对自己的要求与标准。
她将手机还回去，面上的笑意仍然温和。
陈可依非常有默契地开了口：“姜小姐，我们工作室在接单页面就标注，付定金前也会通知，祁柒老师是有自己独立的拍摄风格的，不接受对着别人的摄影作品照搬照抄。”
“可依。”
祁柒赶在姜天宁开口前，语气略重地制止了一声。
因为……这句照搬照抄有些内涵的嫌疑了。
果然，姜天宁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祁柒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这个博主长得确实不错，没有想象中的见光死，她还是希望能拍摄出好的作品。
而且，来都来了，已经接下的工作，就要尽全力去做好，这一向是祁柒的办事态度。
因此，她接着陈可依的话说：“姜小姐，我个人拍摄有自己的喜好与风格，您看过我们工作室发布的作品，应该知道。”
“如果拍摄角度都要求固定的话，我这边可能不太接受。”
她拒绝的话语说得轻柔但坚定，但是，话锋一转，又语气安抚地劝慰。
“另外，其实为了今天的拍摄，我们整个团队都专门为您做了精心的设计与准备。”
“我们原先商量好的那身旗袍，我是有自信能够拍出你想要的典雅出尘的感觉的，而且会更有故事感一些，我觉得搭配枫镇这样的江南水乡，更多一些历史的韵味与厚重。”
她指了指庞大海，“我们的化妆师特别擅长这一类的妆容哦。”
她列举了几个之前几乎全网出圈的摄影作品、模特妆容。
姜天宁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一些。
祁柒从包里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才接着说：“天宁，你不是和我说想要转变风格吗？”
“来之前我还有些不自信，因为你的日系风、元气青春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但是现在看到你本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携手引领一个新的网络热潮。”
“你愿意，和我一起尝试一下吗？”
是的，是引领，而非跟风模仿。
姜天宁方才升起的怒气已经消失无踪，只是仍有些犹豫。
“可是，我穿旗袍不太好看……”
“和我平时的风格出入太大了，我化的妆也不太搭配。我觉得，我现在的妆容是最适合我自己的。”
半天，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但是，真的能拍出你说的那个效果吗？”
明显，态度有些松动了。
祁柒语气肯定：“可以的呀，我们试试看。”
“其实，我看见你本人有一个新的想法，汉服、旗袍拍的人都多，几乎是江南水乡的标配。”
“我们可以玩点不一样的，清冷剑客，怎么样？”
“啊？”姜天宁愣了下，“是哪种？”
“像小龙女那样？”
噗。
陈可依别过脸去，忍住笑。
祁柒摇了摇头，语气兴奋起来：“不是呀，就是仗剑走天涯，超帅的女剑客。”
“女孩子够帅很吸粉的。”
“而且网上现在走这种风格的并没有特别出圈的，你不试试吗？”
姜天宁沉默。
祁柒给陈可依、庞大海两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也是面对过无数奇葩或难缠的客户。
姜天宁是个较为自我的人，但还算能够沟通。
再加上祁柒出圈的作品多，她预约到祁柒也是拜托熟人介绍、还排了许久的队。
大概是被“爆火”的美好愿望勾住了，最后还是同意了。
祁柒带着人到了枫镇她认识的一家服装租赁店现场挑了衣服，是一套如火焰焰的红装。
搭配上庞大海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还能看出是原来那个人，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白发如雪，剑眉英气，高梁挺阔，淡点朱唇。
红衣素写，竟是浑然天成的清冷与令人耳目一新的帅气。
原本还不太满意的姜天宁看着镜子眼睛都有些放光。
对祁柒接下来的安排也顺从了许多。
不过，拍摄也不算顺利。
姜天宁本身的拍摄习惯较重。
因为作为博主，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是好看的，什么动作是好看的，总是会对祁柒的拍摄引导表示怀疑。
而且清冷剑客这个主题，对动作难度还是有些高。
她有一点轻微的肢体不协调。
许多动作几乎都是祁柒自己亲身示范一遍，再让她上。
几个小时下来，原本有些自视甚高，不自觉摆出高姿态的姜天宁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这个主题我没有经验，配合得不够好。”
祁柒进入拍摄状态中，远比平常更要耐心。
她一向是个鼓励型的摄影师。
“怎么会呢？亲爱的，你都不知道你在我的镜头里有多美。”
她目不转睛地对着相机调整角度，“来，最后一组。”
“现在夕阳正好，我们抓紧拍，刚刚我教你的动作还记得吗？”
姜天宁站在枫镇最著名的弯桥上，负手提剑，立身不动便如影视剧里惊艳。
祁柒想要的最后一组照片是，剑客坐倚桥廊，对着远处青山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如同告别。
陈可依捧着打光板找角度。
庞大海跟在祁柒身边，他们在桥下。
“还算有几分样子，不枉费老大你刚刚教了那么久。”
“老大你要不考虑自己去当模特吧，效果更好，咱工作室还能更火一层楼。”
祁柒眼神都没动一下，语气冷淡，“再说这种话扣工资。”
“你在这里干什么？现在没风，过去给她扇风去。”
庞大海：“……”
“好嘞。”
祁柒总觉得差了点感觉，但姜天宁的动作已经差不多一比一还原她的设想了。
模特没有大问题，那就是摄影师的锅。
她不停找着角度。
趴在地上，靠在桥廊，蹲下仰拍，总觉得没到预期。
直到某个角度，是个很奇怪的角度，大概，她的身子扭到了超过九十度。
整个人向侧面倾斜，一只脚支撑不住平衡地抬起。
“不要动，保持一下！”
“眼神凝一点，但要点空。”
这个描述确实有些奇怪了。
姜天宁努力调整着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整个身子都麻了。
按下快门的那瞬间，祁柒眼神一亮。
然后，乐极生悲。
掉进了水里。
这是她感受到冰凉的寒意后才反应过来的。
祁柒脑子一片空白，用尽全力将相机往岸边一扔，就感觉鼻子里进了水。
她是只旱鸭子！
“救，救命！”
万年历居然没标错。
诸事皆宜是分手。
诸事不宜就要人命了。
但万年历上的“诸事不宜”大概率是真的。
到了枫镇之后，祁柒便开始联系这次约拍的博主。
因为之前有沟通过，那位网名叫@姜天宁的博主说好会开车过来接她们。
但是，显而易见，没联系上。
祁柒和陈可依、庞大海在高铁站坐了一个小时，没联系上人，微信电话一直没打通。
陈可依有点忧虑：“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等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庞大海冷笑了一声：“不会是甩大牌吧？”
陈可依：“不至于吧……某红薯还不到一百万粉丝有什么牌可甩？我们工作室账号粉丝都比这多。”
庞大海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有些网红的架子比明星还大，上次我和老大拍的一个小网红，你知道她有什么经典名言吗？”
“我条件这么好，你能拍我是你的荣幸，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陈可依：“……别就逮着这个奇葩说了，也不能都是这样的人吧，明明大部分客妹都软萌可爱的，男模特也大部分挺有礼貌。”
两人在一旁就这个博主是否是个新奇葩争论了起来。
祁柒听得有点头疼。
她微信上给那位博主下了最后通牒：
【迟到一个小时之后，拍摄取消，定金不予退还哦。】
谁知道，这次没过几秒，对方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倒是很有礼貌，还带了歉意。
“对不起啊，我刚刚在开车一直没看见，马上就到了，我还给你们带了早饭。”
祁柒沉默了两秒：“大概还要多久？”
“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足够了。”
“好的。”祁柒礼貌地道谢后挂断电话。
陈可依没再争论了。
有些不满：“迟到这么久都没个正式理由，要是没空来我们自己打车过去也是一样的啊。”
祁柒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陈可依的肩膀：“别气了，你之前不是还挺喜欢她？”
“人家可能有事耽搁了，她去买早饭路上不是也得花时间么。”
好在，早饭是真的。
而且还颇为丰盛。
只不过…
嗯，首先，这一位明显是自己化了全妆过来的。
然后，身上穿的衣服也完全不是祁柒事先沟通的那一套。
祁柒仔细打量了几眼今天的模特，语气轻柔地夸赞：“你本人比视频里更好看。”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们今天能够挖掘出你更多样的美丽风格。”
姜天宁的长相是偏日系的。
早年凭借着几张头像风靡全网，平时的照片也重在氛围感，都是那股子带点灰蓝色调的生命力。
近期的视频能看出她想转型，多了些元气、飘飘欲仙的装扮。
这才有了粉丝盛赞的美貌，能够驾驭的多种风格。
但…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妆容。
果然，姜天宁听她上来就是夸赞，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嘴角边的笑容愈大。
“是的，我最近就在尝试多种风格，枫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我今天想拍出水气氤氲的朦胧美感，要有古典美，典雅、出尘……”
说着，她看了提了化妆箱的庞大海一眼，很自然地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们是包服化道的，不过妆我已经自己化好了，到了直接就可以开始拍。”
庞大海笑了笑，没有应声。
妆自己化好了，倒是看看自己化的是什么？
还是那股子最典型的日系妆容。
清新、自然，元气。
配了身最近网上爆款的青绿色衣裙，好看是好看的，就是有点子不伦不类，扑面而来的精致网红感，和古典美有半毛钱的关系？
问题是，哪有这样先斩后奏的。
要知道，拍摄都是提前沟通，他们工作室再配备相应的人手、道具，做好准备。
他每次出妆前都会想好大致效果的好吗？
然后，最绝的来了。
还真像祁柒担心的一样。
姜天宁不断的话茬顿了一下，掏出手机，递在祁柒面前：“我很早就关注你的摄影作品了，你拍得真的很好看！这些是我想要拍的效果，相信我们今天可以合作愉快。”
祁柒伸手在屏幕上划过。
就是几组出圈作品，还真是连姿势、拍照角度都给她找好了。
说实话，不是不能接，这种单子拍起来简单快速。
但完全不符合祁柒对自己的要求与标准。
她将手机还回去，面上的笑意仍然温和。
陈可依非常有默契地开了口：“姜小姐，我们工作室在接单页面就标注，付定金前也会通知，祁柒老师是有自己独立的拍摄风格的，不接受对着别人的摄影作品照搬照抄。”
“可依。”
祁柒赶在姜天宁开口前，语气略重地制止了一声。
因为……这句照搬照抄有些内涵的嫌疑了。
果然，姜天宁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祁柒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这个博主长得确实不错，没有想象中的见光死，她还是希望能拍摄出好的作品。
而且，来都来了，已经接下的工作，就要尽全力去做好，这一向是祁柒的办事态度。
因此，她接着陈可依的话说：“姜小姐，我个人拍摄有自己的喜好与风格，您看过我们工作室发布的作品，应该知道。”
“如果拍摄角度都要求固定的话，我这边可能不太接受。”
她拒绝的话语说得轻柔但坚定，但是，话锋一转，又语气安抚地劝慰。
“另外，其实为了今天的拍摄，我们整个团队都专门为您做了精心的设计与准备。”
“我们原先商量好的那身旗袍，我是有自信能够拍出你想要的典雅出尘的感觉的，而且会更有故事感一些，我觉得搭配枫镇这样的江南水乡，更多一些历史的韵味与厚重。”
她指了指庞大海，“我们的化妆师特别擅长这一类的妆容哦。”
她列举了几个之前几乎全网出圈的摄影作品、模特妆容。
姜天宁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一些。
祁柒从包里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才接着说：“天宁，你不是和我说想要转变风格吗？”
“来之前我还有些不自信，因为你的日系风、元气青春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但是现在看到你本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携手引领一个新的网络热潮。”
“你愿意，和我一起尝试一下吗？”
是的，是引领，而非跟风模仿。
姜天宁方才升起的怒气已经消失无踪，只是仍有些犹豫。
“可是，我穿旗袍不太好看……”
“和我平时的风格出入太大了，我化的妆也不太搭配。我觉得，我现在的妆容是最适合我自己的。”
半天，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但是，真的能拍出你说的那个效果吗？”
明显，态度有些松动了。
祁柒语气肯定：“可以的呀，我们试试看。”
“其实，我看见你本人有一个新的想法，汉服、旗袍拍的人都多，几乎是江南水乡的标配。”
“我们可以玩点不一样的，清冷剑客，怎么样？”
“啊？”姜天宁愣了下，“是哪种？”
“像小龙女那样？”
噗。
陈可依别过脸去，忍住笑。
祁柒摇了摇头，语气兴奋起来：“不是呀，就是仗剑走天涯，超帅的女剑客。”
“女孩子够帅很吸粉的。”
“而且网上现在走这种风格的并没有特别出圈的，你不试试吗？”
姜天宁沉默。
祁柒给陈可依、庞大海两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也是面对过无数奇葩或难缠的客户。
姜天宁是个较为自我的人，但还算能够沟通。
再加上祁柒出圈的作品多，她预约到祁柒也是拜托熟人介绍、还排了许久的队。
大概是被“爆火”的美好愿望勾住了，最后还是同意了。
祁柒带着人到了枫镇她认识的一家服装租赁店现场挑了衣服，是一套如火焰焰的红装。
搭配上庞大海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还能看出是原来那个人，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白发如雪，剑眉英气，高梁挺阔，淡点朱唇。
红衣素写，竟是浑然天成的清冷与令人耳目一新的帅气。
原本还不太满意的姜天宁看着镜子眼睛都有些放光。
对祁柒接下来的安排也顺从了许多。
不过，拍摄也不算顺利。
姜天宁本身的拍摄习惯较重。
因为作为博主，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是好看的，什么动作是好看的，总是会对祁柒的拍摄引导表示怀疑。
而且清冷剑客这个主题，对动作难度还是有些高。
她有一点轻微的肢体不协调。
许多动作几乎都是祁柒自己亲身示范一遍，再让她上。
几个小时下来，原本有些自视甚高，不自觉摆出高姿态的姜天宁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这个主题我没有经验，配合得不够好。”
祁柒进入拍摄状态中，远比平常更要耐心。
她一向是个鼓励型的摄影师。
“怎么会呢？亲爱的，你都不知道你在我的镜头里有多美。”
她目不转睛地对着相机调整角度，“来，最后一组。”
“现在夕阳正好，我们抓紧拍，刚刚我教你的动作还记得吗？”
姜天宁站在枫镇最著名的弯桥上，负手提剑，立身不动便如影视剧里惊艳。
祁柒想要的最后一组照片是，剑客坐倚桥廊，对着远处青山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如同告别。
陈可依捧着打光板找角度。
庞大海跟在祁柒身边，他们在桥下。
“还算有几分样子，不枉费老大你刚刚教了那么久。”
“老大你要不考虑自己去当模特吧，效果更好，咱工作室还能更火一层楼。”
祁柒眼神都没动一下，语气冷淡，“再说这种话扣工资。”
“你在这里干什么？现在没风，过去给她扇风去。”
庞大海：“……”
“好嘞。”
祁柒总觉得差了点感觉，但姜天宁的动作已经差不多一比一还原她的设想了。
模特没有大问题，那就是摄影师的锅。
她不停找着角度。
趴在地上，靠在桥廊，蹲下仰拍，总觉得没到预期。
直到某个角度，是个很奇怪的角度，大概，她的身子扭到了超过九十度。
整个人向侧面倾斜，一只脚支撑不住平衡地抬起。
“不要动，保持一下！”
“眼神凝一点，但要点空。”
这个描述确实有些奇怪了。
姜天宁努力调整着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整个身子都麻了。
按下快门的那瞬间，祁柒眼神一亮。
然后，乐极生悲。
掉进了水里。
这是她感受到冰凉的寒意后才反应过来的。
祁柒脑子一片空白，用尽全力将相机往岸边一扔，就感觉鼻子里进了水。
她是只旱鸭子！
“救，救命！”
万年历居然没标错。
诸事皆宜是分手。
诸事不宜就要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