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顾原星，陈松伶看着缓缓闭合的大门，瞬息中，诺大的世界，再次回归寂静，如同这二十六年一样。
脑袋有些发晕，她感到心脏的节律异常加快，视线时清时明，踉跄着，她只能往客厅走去，直到摸到沙发，倒下来那一刻，漫天的眩晕才得以收束平复。
顾原星往车旁走，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他心中的不安也越发浓重。
终于，车门打开时，他一眼瞧见了坐在里面的人。
“爷爷。”顾原星微微讶异，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对着车里的人恭敬地喊了一声。
顾海茂的余光微微偏向他，不轻不重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于是顾原星弯腰进了车，两人并排而坐，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话。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专注地认真开车，多余的视线一点都不敢乱瞟。
林姨坐在副驾驶，也只认真看路，不敢多发一言。
车内安静到了极致。
顾原星适应了一会儿，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他微微往后靠了一些，侧首看着顾海茂，“爷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顺路。”顾海茂冷声冷气应道。
顺路怎么可能连林姨都来了，想起那几通没接的电话，他倒是隐约能猜测出几分事实来。
但面对这样的回答，顾原星却丝毫没有闭嘴的自觉性，继续道:“爷爷，下次您让人发给消息给我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的，您看，公司那么忙，我这儿地方又远，跑过来一趟路那么长，多辛苦哇。”
顾海茂侧目扫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纯真无邪，转过头叹了口气，终究没忍心对他冷脸太久。只缓缓说了一句:“下次打电话要接。”
“好的爷爷。”顾原星立刻热情地回应。
眼见着气氛缓和下来，林姨与司机对视一眼，均松了口气。
顾原星到是想聊陈松伶，况且刚才爷爷肯定看见陈松伶了，但却没说话，显然是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情。
思索来思索去，他还是没讲出来。
再等等，他预感时间不会太久。
而且陈松伶也等不了那么久。
顾家老宅今天非常热闹，人全都回来了，现场氛围堪比过年。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来的人中，不止有顾家的人，还有两批分别代表了不同家族话语权的人。
一拨是以白老夫人和惠芹为主的，代表白家，也就是代表白慧的立场的人。今天来到这里，显然是为了撑场子的。
因为顾原晟订婚这件事，牵扯来牵扯去，其实怎么着也都应该是顾家和孙家的事情，白慧毕竟是嫁过来的媳妇，按理来讲娘家人不该来，但她显然没这个意识，和白老夫人一拍即合，将远在国外出差的惠芹一通电话喊了回来，只为了今晚的饭局。
而另外一拨就简单的多，只有三个拥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孙董事长和孙夫人，加上今天的主角——孙小姐。
顾原星才下车，就看见了一大桌子的人围坐在花园中的凉亭里。
还好那凉亭修的够大，还好那桌子修的更气派。
要是换了公园里那个凉亭，不下去几个浮水里，都站不下那么多人，更别论还人均都有位子坐。
顾原星远远看见那壮观的场面，心中忍不住诽腹。
顾海茂到是没特别大的反应，只是轻飘飘瞟了一眼，转身往书房走。
顾原星目送着爷爷即将离开的背影，正打算过去凑凑热闹，就被顾海茂出声打断了这个想法。
顾海茂走了没两步，看见人没跟上来，停下来微微偏头道:“原星，来我书房。”
顾原星微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来了爷爷。”提步跟了上去。
而坐在凉亭里的顾老太太、顾群英还有秦臻都看见了那一幕。
秦臻坐在顾老太太身旁，忍不住向顾老太太看过去，接收到儿媳眼中的担忧后，顾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进了书房后，顾海茂往位子上一坐，接过顾原星刚从阿姨手中接过来的茶杯，放在了一边，抬眼看向顾原星。
顾原星以为他要问关于“南部计划”的事情，于是乐呵呵等他问。
熟料顾海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突然严肃道:“原星，你马上就过生日了吧？我记得，今年应该三十岁了。”
顾原星的笑容略微僵了几分，但一切尚在他的可控范围内，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表情，应道:“还有半个月呢，爷爷。”
“你哥今天吃了这顿饭，也算是把婚事定下来了。接下来就着手准备订婚宴和婚礼，一切也算是有了着落。你哥比你大四岁，虽然说起来辈分上你是弟弟，但三十岁，也是而立之年了。”
顾原星听着这话，心里隐约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接下来顾海茂的话应验了他的预感。
“你也算老大不小了，”顾海茂看着他，顿了顿继续道:“立业有了，也该成家了。”
“爷爷，我还不着急。”顾原星接着发挥自己打哈哈的功夫，想要将这件事翻篇过去。
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陈松伶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套流程。从见家长、订婚到结婚，太过繁琐了。
而且他还没有跟家里人讲他们的事情，前面发生了很多太过意外的事儿，时间紧迫，他实在没有机会说出口。
“原星，”顾海茂眼中带了几分审视，沉沉开口道:“从前你怎么玩，我都不管你。现在，作为顾家未来的掌权人，你该为顾家考虑了。”
顾原星瞬间愣住，顾家未来的掌权人，光这一句话，就足够让他震惊哑然在原地。
他不是没感受到顾海茂对他的偏爱，但关于未来顾家的大权究竟在谁手上，从没没有人知道，顾海茂从未说过，别人顶多只是有个猜测。
但是现在，毫无预兆，就在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海茂轻飘飘一句话，将这个身份，降临在了他身上。
命运的轨迹好像并没有偏差，从前他就知道，自己未来一定会掌权顾家，并且也一直为此而付出。
但当那一刻来临时，只不过一句话，就让他感受到了命运巨大的推力，而操纵着这股力量的人，是他爷爷，是从小教养他、培育他的人，是他最尊敬的人，也是顾家最具话语权的人。
权利的交接必然伴随着鲜血和斗争。
顾原星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颤声问道:“爷爷，我成长到那个位置了么？”
顾海茂望着他，良久的注视中，似乎将他从小到大三十年的点滴全都幻视在了眼中。
顾海茂点点头，正色道:“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最了解你。你应该相信你自己，我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
顾原星看着他，在这个男人坚毅却温和的眼神中，缓缓笑了起来，点点头，安下了那颗颤动过片刻的心。
“但有一点，你做的不好。”顾海茂见他瞬间放松下来，又皱着眉沉声说道。
顾原星沉思了片刻，才不解道:“爷爷，我没想出来是哪一点。”
“原星，我刚才说过了，”顾海茂别下视线，叹了口气道:“你该为顾家考虑了。”
这句话的意思有很多种，除了那一件外，顾原星全都愿意接受，但他必须要将例外的那一件提出来，他需要保证它的存在。
“爷爷，我没懂，请您明示。”顾原星垂下眼，低声道。
“原星，”顾海茂看向他，“从前我说，不干涉你的婚事，前面十年我没管过你，但你选择的对象，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顾原星抬起眼看向顾海茂。
“你选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你想干什么？”顾海茂突然厉声道，“你过了该玩游戏的年纪了，成熟一点，像个大人一样生活吧。”
“爷爷，我没有玩游戏，我也不想玩游戏。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顾原星毫不退让，平静地说道。
“顾家不会出丑闻的，那些乌七杂八的事情，我不会允许它的发生。暂且不论她性命的事情，我不会接受一个和我两个孙子都有牵扯的女人来当我顾家的孙媳。”顾海茂见他这样子，索性将话摊开来讲。
“爷爷，根本没有这件事情的存在。松伶没有和我们两个牵扯，是我和她在一起，只有我和她。”
“事实是什么，各人有各人的说法。但是同样的，有目共睹的事，难道不算事实么？没人会在意你们背后到底哪条清，哪处浊。”顾海茂看着他，目光微沉，继续道:
“从它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是清白的。我不会让顾家落人口舌，你是顾家的人，你该为顾家考虑。”
“爷爷，我不会让一个乌龙的发生来毁掉我爱的人，那是别人的恶作剧，后果如何，都不该让她来承担。”顾原星坚定道。
“一个外人，于你而言，比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更让你在乎?”顾海茂冷冷地问道。
顾原星却毫不犹豫，定定看向他，缓缓道:“她不是外人，你们对我而言，很重要，她对我而言，也同样重要。爷爷，你们是我的家人，而她，也是我的家人。”
顾海茂听着他的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胡闹!你昏了头了，你想干什么？当一个情种么？你要放弃你的人生，放弃顾家的一切么？”
顾原星紧皱起眉头道:“我没有要放弃，我不会放弃我的人生，不会放弃顾家，同样的，我也不会放弃她。爷爷，当不当情种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因为压根没这回事，我们只是刚好遇见，刚好相爱，仅此而已。”
而我爱的人，只是刚好生病了。
他咽下了最后一句话，说到最后，眼神中带了几许悲凉。
顾海茂盯着他，胸口不断起伏着，似乎是被他这话气到，就在顾原星以为他会责骂自己时，顾海茂却别过了眼，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爷爷，您休息会儿，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先出去了。”顾原星看着他的侧脸，忍下了心头起伏的情绪，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离开的前一刻，另一个人慌张地走过和他同样的路下了楼，只不过他们一个去了花园，一个躲在了储物间。
看见儿子过来，秦臻眼神顿时凝在了他身上。
看到他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顾原星走过去，大家都停下了交谈，他挨个打了招呼，发挥自己社交的天赋，不过片刻，又让场子热闹了起来。
孙家颖侧眼打量了他几眼，被正在与秦臻交谈的顾原星捕捉到，他礼貌地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再次打了个招呼，孙家颖这才移开了视线。
惠芹到是没谈及顾原星，尽管他们相隔并不远，但也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
他们默契地知道，需要叙旧聊天的内容，都在下一次见面里，而且时间不会太远。
脑袋有些发晕，她感到心脏的节律异常加快，视线时清时明，踉跄着，她只能往客厅走去，直到摸到沙发，倒下来那一刻，漫天的眩晕才得以收束平复。
顾原星往车旁走，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他心中的不安也越发浓重。
终于，车门打开时，他一眼瞧见了坐在里面的人。
“爷爷。”顾原星微微讶异，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对着车里的人恭敬地喊了一声。
顾海茂的余光微微偏向他，不轻不重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于是顾原星弯腰进了车，两人并排而坐，却没有一个人率先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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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坐在副驾驶，也只认真看路，不敢多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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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原星适应了一会儿，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他微微往后靠了一些，侧首看着顾海茂，“爷爷，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顺路。”顾海茂冷声冷气应道。
顺路怎么可能连林姨都来了，想起那几通没接的电话，他倒是隐约能猜测出几分事实来。
但面对这样的回答，顾原星却丝毫没有闭嘴的自觉性，继续道:“爷爷，下次您让人发给消息给我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的，您看，公司那么忙，我这儿地方又远，跑过来一趟路那么长，多辛苦哇。”
顾海茂侧目扫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纯真无邪，转过头叹了口气，终究没忍心对他冷脸太久。只缓缓说了一句:“下次打电话要接。”
“好的爷爷。”顾原星立刻热情地回应。
眼见着气氛缓和下来，林姨与司机对视一眼，均松了口气。
顾原星到是想聊陈松伶，况且刚才爷爷肯定看见陈松伶了，但却没说话，显然是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情。
思索来思索去，他还是没讲出来。
再等等，他预感时间不会太久。
而且陈松伶也等不了那么久。
顾家老宅今天非常热闹，人全都回来了，现场氛围堪比过年。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来的人中，不止有顾家的人，还有两批分别代表了不同家族话语权的人。
一拨是以白老夫人和惠芹为主的，代表白家，也就是代表白慧的立场的人。今天来到这里，显然是为了撑场子的。
因为顾原晟订婚这件事，牵扯来牵扯去，其实怎么着也都应该是顾家和孙家的事情，白慧毕竟是嫁过来的媳妇，按理来讲娘家人不该来，但她显然没这个意识，和白老夫人一拍即合，将远在国外出差的惠芹一通电话喊了回来，只为了今晚的饭局。
而另外一拨就简单的多，只有三个拥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孙董事长和孙夫人，加上今天的主角——孙小姐。
顾原星才下车，就看见了一大桌子的人围坐在花园中的凉亭里。
还好那凉亭修的够大，还好那桌子修的更气派。
要是换了公园里那个凉亭，不下去几个浮水里，都站不下那么多人，更别论还人均都有位子坐。
顾原星远远看见那壮观的场面，心中忍不住诽腹。
顾海茂到是没特别大的反应，只是轻飘飘瞟了一眼，转身往书房走。
顾原星目送着爷爷即将离开的背影，正打算过去凑凑热闹，就被顾海茂出声打断了这个想法。
顾海茂走了没两步，看见人没跟上来，停下来微微偏头道:“原星，来我书房。”
顾原星微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来了爷爷。”提步跟了上去。
而坐在凉亭里的顾老太太、顾群英还有秦臻都看见了那一幕。
秦臻坐在顾老太太身旁，忍不住向顾老太太看过去，接收到儿媳眼中的担忧后，顾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进了书房后，顾海茂往位子上一坐，接过顾原星刚从阿姨手中接过来的茶杯，放在了一边，抬眼看向顾原星。
顾原星以为他要问关于“南部计划”的事情，于是乐呵呵等他问。
熟料顾海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突然严肃道:“原星，你马上就过生日了吧？我记得，今年应该三十岁了。”
顾原星的笑容略微僵了几分，但一切尚在他的可控范围内，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表情，应道:“还有半个月呢，爷爷。”
“你哥今天吃了这顿饭，也算是把婚事定下来了。接下来就着手准备订婚宴和婚礼，一切也算是有了着落。你哥比你大四岁，虽然说起来辈分上你是弟弟，但三十岁，也是而立之年了。”
顾原星听着这话，心里隐约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接下来顾海茂的话应验了他的预感。
“你也算老大不小了，”顾海茂看着他，顿了顿继续道:“立业有了，也该成家了。”
“爷爷，我还不着急。”顾原星接着发挥自己打哈哈的功夫，想要将这件事翻篇过去。
不是他不想结婚，而是陈松伶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套流程。从见家长、订婚到结婚，太过繁琐了。
而且他还没有跟家里人讲他们的事情，前面发生了很多太过意外的事儿，时间紧迫，他实在没有机会说出口。
“原星，”顾海茂眼中带了几分审视，沉沉开口道:“从前你怎么玩，我都不管你。现在，作为顾家未来的掌权人，你该为顾家考虑了。”
顾原星瞬间愣住，顾家未来的掌权人，光这一句话，就足够让他震惊哑然在原地。
他不是没感受到顾海茂对他的偏爱，但关于未来顾家的大权究竟在谁手上，从没没有人知道，顾海茂从未说过，别人顶多只是有个猜测。
但是现在，毫无预兆，就在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海茂轻飘飘一句话，将这个身份，降临在了他身上。
命运的轨迹好像并没有偏差，从前他就知道，自己未来一定会掌权顾家，并且也一直为此而付出。
但当那一刻来临时，只不过一句话，就让他感受到了命运巨大的推力，而操纵着这股力量的人，是他爷爷，是从小教养他、培育他的人，是他最尊敬的人，也是顾家最具话语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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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原星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颤声问道:“爷爷，我成长到那个位置了么？”
顾海茂望着他，良久的注视中，似乎将他从小到大三十年的点滴全都幻视在了眼中。
顾海茂点点头，正色道:“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最了解你。你应该相信你自己，我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
顾原星看着他，在这个男人坚毅却温和的眼神中，缓缓笑了起来，点点头，安下了那颗颤动过片刻的心。
“但有一点，你做的不好。”顾海茂见他瞬间放松下来，又皱着眉沉声说道。
顾原星沉思了片刻，才不解道:“爷爷，我没想出来是哪一点。”
“原星，我刚才说过了，”顾海茂别下视线，叹了口气道:“你该为顾家考虑了。”
这句话的意思有很多种，除了那一件外，顾原星全都愿意接受，但他必须要将例外的那一件提出来，他需要保证它的存在。
“爷爷，我没懂，请您明示。”顾原星垂下眼，低声道。
“原星，”顾海茂看向他，“从前我说，不干涉你的婚事，前面十年我没管过你，但你选择的对象，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顾原星抬起眼看向顾海茂。
“你选一个命不久矣的人，你想干什么？”顾海茂突然厉声道，“你过了该玩游戏的年纪了，成熟一点，像个大人一样生活吧。”
“爷爷，我没有玩游戏，我也不想玩游戏。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顾原星毫不退让，平静地说道。
“顾家不会出丑闻的，那些乌七杂八的事情，我不会允许它的发生。暂且不论她性命的事情，我不会接受一个和我两个孙子都有牵扯的女人来当我顾家的孙媳。”顾海茂见他这样子，索性将话摊开来讲。
“爷爷，根本没有这件事情的存在。松伶没有和我们两个牵扯，是我和她在一起，只有我和她。”
“事实是什么，各人有各人的说法。但是同样的，有目共睹的事，难道不算事实么？没人会在意你们背后到底哪条清，哪处浊。”顾海茂看着他，目光微沉，继续道:
“从它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是清白的。我不会让顾家落人口舌，你是顾家的人，你该为顾家考虑。”
“爷爷，我不会让一个乌龙的发生来毁掉我爱的人，那是别人的恶作剧，后果如何，都不该让她来承担。”顾原星坚定道。
“一个外人，于你而言，比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更让你在乎?”顾海茂冷冷地问道。
顾原星却毫不犹豫，定定看向他，缓缓道:“她不是外人，你们对我而言，很重要，她对我而言，也同样重要。爷爷，你们是我的家人，而她，也是我的家人。”
顾海茂听着他的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胡闹!你昏了头了，你想干什么？当一个情种么？你要放弃你的人生，放弃顾家的一切么？”
顾原星紧皱起眉头道:“我没有要放弃，我不会放弃我的人生，不会放弃顾家，同样的，我也不会放弃她。爷爷，当不当情种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因为压根没这回事，我们只是刚好遇见，刚好相爱，仅此而已。”
而我爱的人，只是刚好生病了。
他咽下了最后一句话，说到最后，眼神中带了几许悲凉。
顾海茂盯着他，胸口不断起伏着，似乎是被他这话气到，就在顾原星以为他会责骂自己时，顾海茂却别过了眼，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爷爷，您休息会儿，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先出去了。”顾原星看着他的侧脸，忍下了心头起伏的情绪，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就在他离开的前一刻，另一个人慌张地走过和他同样的路下了楼，只不过他们一个去了花园，一个躲在了储物间。
看见儿子过来，秦臻眼神顿时凝在了他身上。
看到他没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顾原星走过去，大家都停下了交谈，他挨个打了招呼，发挥自己社交的天赋，不过片刻，又让场子热闹了起来。
孙家颖侧眼打量了他几眼，被正在与秦臻交谈的顾原星捕捉到，他礼貌地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再次打了个招呼，孙家颖这才移开了视线。
惠芹到是没谈及顾原星，尽管他们相隔并不远，但也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呼。
他们默契地知道，需要叙旧聊天的内容，都在下一次见面里，而且时间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