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寒的冬夜里，残月泛着清冷的寒光，飞雪洋洋洒洒从幽墨的天际落下来。
一阵凛风刮过，吹乱了她额角的碎发，连带着纤弱的身体也开始发颤，显得格外狼狈。
她赌输了。
云嫆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她这条命今日终究还是要葬送在这。
她眼底宛如死寂，僵直着目光看过去，从那正滴着血的铠甲缓缓向上，目光一寸一寸掠过高大的身躯，最终落在那张俊美凌厉的面庞上。
三年未见，他早已不是当年宫中任人欺辱的质子，腿去了软弱温和地表象，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暴戾嗜杀的冷硬模样。
萧珩冷眼看着她，双眸狭长冷厉透着些许残忍。
盯了她片刻，他意有所指地勾起唇角，慢条斯理道：“看模样应当是记得的，也是，毕竟——”
男人眼底像是陡然结了层霜蕴着冷意，戏谑道：“孤的长着一张你心心念念的脸。”
此言一出宛如巨石入海，掀起惊涛骇浪，云嫆登时僵在原地，寒意顺着脊梁遍布全身。
半晌，她绝望而又平静地同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我跟你走，但此事与旁人无关。”
男人冷笑一声，骨节分明地指尖狠狠钳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语气冷漠残忍：“只可惜，你现在没资格同我讲条件。”
“一起绑了。”
撂下这句话后，萧珩提剑大步走出兰苑。
原地，云嫆收回视线绝望又痛苦地闭了闭眼。
*
许是有人提前吩咐过，因此萧珩手下的人并未将她们主仆三人如其他云氏皇族一样关押在大牢，而是两她们押送回了昭华殿严加看守。
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寝殿，云嫆心中千回百转五味杂陈，不过才半个时辰她也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又回到这里了。
等待她的不过是一死。
至于是直接给她个痛快，还是报复折磨够以后再给她个痛快，就要看那人的心情了。
这一路上紫玉和紫芙两个丫头早就吓傻了，直到这会儿才稍稍反应过来。
紫芙一边扭动被绑住的手脚，一边小声啜泣着：“我们是不是就要死了。”
紫玉虽然有心安慰，可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故只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片刻，安静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道清冷温柔的声音：“若待会儿那人来了，本宫会尽量保住你们的性命。”
说着，云嫆心中轻轻叹息：“也不枉你们冒死折返救我一场。”
“回来救殿下是奴婢心甘情愿的，殿下对奴婢恩重如山，若殿下……”
紫玉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顿了顿，她嗓音坚定掷地有声：“奴婢命贱，若殿下不嫌弃奴婢蠢笨，即便是阴曹地府奴婢也追随殿下。”
闻言，云嫆虽然欣慰可却不愿再有人因她丧命：“说什么傻话，人命哪有分高低贵贱的。”
“况且……”她扯了扯唇角，眼底满是悲凉：“如今还哪有什么殿下。”
云嫆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了颤：“也不知熠儿和母后如何了，是否已经逃出生天。”
紫玉：“公主放心，陛下和太后娘娘吉人天相，定已顺利离开了。”
云嫆垂下眼睫掩去眼底情绪：“希望如此吧。”
这一夜整个皇宫上上下下无一人安睡，萧珩带领手下搜查了一整晚，将整个皇宫和皇城都搜了个遍，该囚禁的囚禁该斩杀的斩杀，说是血洗都不为过，一时间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直到天光微亮，萧珩才带领手下压着一行人返回皇宫。
折腾了一整夜，这会儿萧珩正在养心殿里由太医包扎伤口。
昭国皇城守军训练有素，若非他兵力强悍又是趁夜偷袭可能还要对峙月余，可即便如此在还是攻城时不小心受了伤，刀口深可见骨汩汩流着血。
太医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止血，周围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他上药的手都是抖的。
他这个悔啊，也是他倒霉，若不是今夜还同僚人情替同僚值夜，他也不会撞上敌军攻陷皇宫，还此时被抓来给人治伤，只盼不要惹怒了这位未来的新帝才好。
从前他便听闻姜国这位新君手段残暴，如今更是印证了，他刚刚被抓着来的路上说是尸山血海都不为过，他几次险些被尸体绊倒。
“陛下伤势如何？”太医刚包扎好就有人开口问道。
太医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回话：“未伤及要害只是伤口有些深，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萧珩拧眉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随后淡声开口：“好生送太医回去。”
太医如蒙大赦低头行了个礼，逃似的踱步离开养心殿。
“陛下皇宫已经命人搜查干净确认无漏网之鱼，云氏皇族上下近千人都已关押在天牢了。”
“做的不错。”
沉吟片刻，萧珩喉结用力滚了滚，缓声问：“她呢？”
羽书神色愣怔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回：“属下已经派人将昭华公主和她的两个侍女送回昭华殿，也派了人看守，等陛下定夺。”
虽然自陛下在昭国做质子时他便跟在陛下身边，但他说这些时依旧是如履薄冰，毕竟圣心难测。
听完萧珩并未置一词，余下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这位新君，毕竟他们早前是亲眼看着这位新君是如何重回故土，又是如何雷霆手腕夺得帝位，将亲生父亲斩于刀下。
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不多时，主位上的男人起身吩咐：“羽书带上刚刚收缴上来的东西随我去昭华殿，其余人下去吧。”
众人拱手称是。
*
被关了一夜，直到天亮云嫆才从门口守卫的对话中得知萧珩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处置她。
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率先进来的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二话没说将地上的紫玉和紫芙拖走。
速度之快云嫆甚至都来不及阻拦，而她想要出声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在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时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萧珩已卸下铠甲，身着一袭玄色圆领长袍，与之前的满脸血污不同，他头发以紫金冠高高束起，衣服干干净净不散半分污浊，腰间束着玄色暗纹带，身姿挺拔带着几分压迫感。
跨进殿内，男人凌厉的视线环视着，随后便将视线落在被绑住手脚坐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一夜未眠，云嫆的脸色有些憔悴，看上去姿态羸弱格外楚楚可怜。
男人喉结轻轻滚动一瞬，压住眼底戾气冷声吩咐道：“给她松绑。”
羽书的动作很快，解开绳子后没多留便退了出去，关上门守在殿外。
她挣扎了一整晚都没能挣开的束缚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解开，云嫆垂着头看了看自己被勒红的手腕，随即出声道：“你的人把我的侍女带去哪了？”
这是她今夜与她说的第二句话。
萧珩立在原地，那双锐利的双眸牢牢锁着那倒纤弱的身影，眼中情绪翻滚喜怒难辨。
许久，他冷笑一声：“公主殿下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情操心奴婢？”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这声“公主殿下”叫得极为讽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有些刺耳。
可云嫆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她嗓音温和缓慢出声：“我的这条命你想要拿去便是，只是不要牵连其他人。”
见她一幅任人宰割一心求死的模样，萧珩没来由地怒火中烧，他眯了眯眼踱步过去双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同他对视：“你想死？”
相比萧珩的震怒云嫆显得格外平静，她缓慢地抬起眼睫，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冰冷锐利的眸子。停顿几秒，语气毫无波澜地反问：“陛下难道不想要我的命吗？”
萧珩表情一僵，不知为何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用力甩开她，眼底带着不屑和轻蔑：“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
他嗓音冰冷，压抑着暴戾。
云嫆垂着眼睫，表情宛如一池死水不起半分波澜。
昭国大厦已倾，母后和熠儿现应已逃出生天，这皇宫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要挟她，但求一死。
许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萧珩冷笑着将一把襄着宝石匕首丢给她：“想死，孤满足你，自尽吧。”
看清脚下的匕首云嫆心中骤然一紧，她捡起匕首的手不自觉颤抖着，脸色已然是惨白：“这把匕首怎会在你那？”
这是她送给熠儿的生辰礼，熠儿从不离身。
“难道……难道熠儿和母后没有逃出去……”
云嫆不敢深想脸上也再无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茫然：“他们……都在你手上？”
见状，萧珩心中总算升起些许掺杂着不明情绪的快意：“或许你还不知，孤攻打皇城前最先让人守住的就是城外密道的出口。”
云嫆目光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密道的出口所在只有历代帝王才知晓，他的手不知何时竟伸得如此长了。
“刚燃起的希望被生生掐灭，他们当时的表情可比你现在要精彩得多。”
云嫆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本就羸弱的身体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她手脚冰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恍若从未真正认识他一般，这人从前的温文尔雅竟都是装出来的。
八年的隐忍蛰伏，得是何等心性！
“你想如何？”
萧珩冷笑了声：“孤想知道——”
他立在原地睨着她，语气森然一字一句地问她：“你现在还想死吗，公主殿下。”
一阵凛风刮过，吹乱了她额角的碎发，连带着纤弱的身体也开始发颤，显得格外狼狈。
她赌输了。
云嫆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她这条命今日终究还是要葬送在这。
她眼底宛如死寂，僵直着目光看过去，从那正滴着血的铠甲缓缓向上，目光一寸一寸掠过高大的身躯，最终落在那张俊美凌厉的面庞上。
三年未见，他早已不是当年宫中任人欺辱的质子，腿去了软弱温和地表象，取而代之的是如今暴戾嗜杀的冷硬模样。
萧珩冷眼看着她，双眸狭长冷厉透着些许残忍。
盯了她片刻，他意有所指地勾起唇角，慢条斯理道：“看模样应当是记得的，也是，毕竟——”
男人眼底像是陡然结了层霜蕴着冷意，戏谑道：“孤的长着一张你心心念念的脸。”
此言一出宛如巨石入海，掀起惊涛骇浪，云嫆登时僵在原地，寒意顺着脊梁遍布全身。
半晌，她绝望而又平静地同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我跟你走，但此事与旁人无关。”
男人冷笑一声，骨节分明地指尖狠狠钳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语气冷漠残忍：“只可惜，你现在没资格同我讲条件。”
“一起绑了。”
撂下这句话后，萧珩提剑大步走出兰苑。
原地，云嫆收回视线绝望又痛苦地闭了闭眼。
*
许是有人提前吩咐过，因此萧珩手下的人并未将她们主仆三人如其他云氏皇族一样关押在大牢，而是两她们押送回了昭华殿严加看守。
看着眼前死气沉沉的寝殿，云嫆心中千回百转五味杂陈，不过才半个时辰她也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又回到这里了。
等待她的不过是一死。
至于是直接给她个痛快，还是报复折磨够以后再给她个痛快，就要看那人的心情了。
这一路上紫玉和紫芙两个丫头早就吓傻了，直到这会儿才稍稍反应过来。
紫芙一边扭动被绑住的手脚，一边小声啜泣着：“我们是不是就要死了。”
紫玉虽然有心安慰，可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故只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片刻，安静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道清冷温柔的声音：“若待会儿那人来了，本宫会尽量保住你们的性命。”
说着，云嫆心中轻轻叹息：“也不枉你们冒死折返救我一场。”
“回来救殿下是奴婢心甘情愿的，殿下对奴婢恩重如山，若殿下……”
紫玉没将后面的话说出口，顿了顿，她嗓音坚定掷地有声：“奴婢命贱，若殿下不嫌弃奴婢蠢笨，即便是阴曹地府奴婢也追随殿下。”
闻言，云嫆虽然欣慰可却不愿再有人因她丧命：“说什么傻话，人命哪有分高低贵贱的。”
“况且……”她扯了扯唇角，眼底满是悲凉：“如今还哪有什么殿下。”
云嫆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了颤：“也不知熠儿和母后如何了，是否已经逃出生天。”
紫玉：“公主放心，陛下和太后娘娘吉人天相，定已顺利离开了。”
云嫆垂下眼睫掩去眼底情绪：“希望如此吧。”
这一夜整个皇宫上上下下无一人安睡，萧珩带领手下搜查了一整晚，将整个皇宫和皇城都搜了个遍，该囚禁的囚禁该斩杀的斩杀，说是血洗都不为过，一时间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直到天光微亮，萧珩才带领手下压着一行人返回皇宫。
折腾了一整夜，这会儿萧珩正在养心殿里由太医包扎伤口。
昭国皇城守军训练有素，若非他兵力强悍又是趁夜偷袭可能还要对峙月余，可即便如此在还是攻城时不小心受了伤，刀口深可见骨汩汩流着血。
太医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止血，周围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他上药的手都是抖的。
他这个悔啊，也是他倒霉，若不是今夜还同僚人情替同僚值夜，他也不会撞上敌军攻陷皇宫，还此时被抓来给人治伤，只盼不要惹怒了这位未来的新帝才好。
从前他便听闻姜国这位新君手段残暴，如今更是印证了，他刚刚被抓着来的路上说是尸山血海都不为过，他几次险些被尸体绊倒。
“陛下伤势如何？”太医刚包扎好就有人开口问道。
太医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回话：“未伤及要害只是伤口有些深，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萧珩拧眉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随后淡声开口：“好生送太医回去。”
太医如蒙大赦低头行了个礼，逃似的踱步离开养心殿。
“陛下皇宫已经命人搜查干净确认无漏网之鱼，云氏皇族上下近千人都已关押在天牢了。”
“做的不错。”
沉吟片刻，萧珩喉结用力滚了滚，缓声问：“她呢？”
羽书神色愣怔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回：“属下已经派人将昭华公主和她的两个侍女送回昭华殿，也派了人看守，等陛下定夺。”
虽然自陛下在昭国做质子时他便跟在陛下身边，但他说这些时依旧是如履薄冰，毕竟圣心难测。
听完萧珩并未置一词，余下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这位新君，毕竟他们早前是亲眼看着这位新君是如何重回故土，又是如何雷霆手腕夺得帝位，将亲生父亲斩于刀下。
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不多时，主位上的男人起身吩咐：“羽书带上刚刚收缴上来的东西随我去昭华殿，其余人下去吧。”
众人拱手称是。
*
被关了一夜，直到天亮云嫆才从门口守卫的对话中得知萧珩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处置她。
不多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率先进来的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二话没说将地上的紫玉和紫芙拖走。
速度之快云嫆甚至都来不及阻拦，而她想要出声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在看见门口走进来的人时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萧珩已卸下铠甲，身着一袭玄色圆领长袍，与之前的满脸血污不同，他头发以紫金冠高高束起，衣服干干净净不散半分污浊，腰间束着玄色暗纹带，身姿挺拔带着几分压迫感。
跨进殿内，男人凌厉的视线环视着，随后便将视线落在被绑住手脚坐在地上的少女身上。
一夜未眠，云嫆的脸色有些憔悴，看上去姿态羸弱格外楚楚可怜。
男人喉结轻轻滚动一瞬，压住眼底戾气冷声吩咐道：“给她松绑。”
羽书的动作很快，解开绳子后没多留便退了出去，关上门守在殿外。
她挣扎了一整晚都没能挣开的束缚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解开，云嫆垂着头看了看自己被勒红的手腕，随即出声道：“你的人把我的侍女带去哪了？”
这是她今夜与她说的第二句话。
萧珩立在原地，那双锐利的双眸牢牢锁着那倒纤弱的身影，眼中情绪翻滚喜怒难辨。
许久，他冷笑一声：“公主殿下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情操心奴婢？”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这声“公主殿下”叫得极为讽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有些刺耳。
可云嫆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她嗓音温和缓慢出声：“我的这条命你想要拿去便是，只是不要牵连其他人。”
见她一幅任人宰割一心求死的模样，萧珩没来由地怒火中烧，他眯了眯眼踱步过去双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同他对视：“你想死？”
相比萧珩的震怒云嫆显得格外平静，她缓慢地抬起眼睫，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冰冷锐利的眸子。停顿几秒，语气毫无波澜地反问：“陛下难道不想要我的命吗？”
萧珩表情一僵，不知为何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用力甩开她，眼底带着不屑和轻蔑：“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
他嗓音冰冷，压抑着暴戾。
云嫆垂着眼睫，表情宛如一池死水不起半分波澜。
昭国大厦已倾，母后和熠儿现应已逃出生天，这皇宫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要挟她，但求一死。
许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萧珩冷笑着将一把襄着宝石匕首丢给她：“想死，孤满足你，自尽吧。”
看清脚下的匕首云嫆心中骤然一紧，她捡起匕首的手不自觉颤抖着，脸色已然是惨白：“这把匕首怎会在你那？”
这是她送给熠儿的生辰礼，熠儿从不离身。
“难道……难道熠儿和母后没有逃出去……”
云嫆不敢深想脸上也再无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茫然：“他们……都在你手上？”
见状，萧珩心中总算升起些许掺杂着不明情绪的快意：“或许你还不知，孤攻打皇城前最先让人守住的就是城外密道的出口。”
云嫆目光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密道的出口所在只有历代帝王才知晓，他的手不知何时竟伸得如此长了。
“刚燃起的希望被生生掐灭，他们当时的表情可比你现在要精彩得多。”
云嫆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本就羸弱的身体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她手脚冰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恍若从未真正认识他一般，这人从前的温文尔雅竟都是装出来的。
八年的隐忍蛰伏，得是何等心性！
“你想如何？”
萧珩冷笑了声：“孤想知道——”
他立在原地睨着她，语气森然一字一句地问她：“你现在还想死吗，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