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港城的飞机上。

    裴老逗着趴在裴愉年怀里闷闷的小可爱,抬头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你比你那对疯狂的爸妈……”

    裴愉年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裴老一眼。

    裴老顿了顿:“要进步些。”

    裴愉年拿着牛奶喂小南桉。

    这几天她没什么胃口,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抱起来瘦了好多。

    裴老思来想去,还是憋不住话:“我说你小子,抢人直接抢人家里来了?要是我不来,你怎么收场?”

    裴愉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小南桉抬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他低头宠溺的朝她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您不来,我也能把小宝带走。”

    裴老一噎,最后无奈低低吐出一句:“小疯子。”

    他不说话,偏头看窗外的云端。心里想的却是:他的儿子是个疯的,没想到孙子却更疯,一个他追她逃的戏码玩不腻似的,一个更好,直接玩养成。

    ——

    把小宝哄睡后,保姆来到床边小声开口:“少爷,南小姐哄睡了,您也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裴愉年坐在床边,目光柔软的盯着床上的小人儿,给她掖了掖被子,摇头:“我现在也没有睡意,再陪陪小宝吧。”

    小南桉刚睡熟一会儿,就又揪起了被子,小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爸爸……妈妈……不要走……”

    裴愉年眉头皱得深。

    他一只手放到被子上轻轻的拍着安抚小宝,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话:“小宝乖,哥哥在呢。”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安抚,小脸皱成一团,竟然是……哭了。

    “阿楠想你们……别走……”她手抬起来,在空中胡乱抓着,眼泪不停的流。

    裴愉年心慌,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哄。

    抱起来的一瞬间,裴愉年心里一惊。

    小宝身上太烫了。

    “快,叫家庭医生过来。”裴愉年紧张的说道。

    保姆立马转身去叫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慌慌忙忙的过来,裴愉年抱着小南桉神色紧张。

    “小宝体温很高,你快给她看看。”裴愉年把小家伙放在床上。

    家庭医生给她量体温,忙上忙下的。

    “南小姐年龄太小,物理降温会好些。”

    “我来。”裴愉年亲自动手,拧了拧手帕,给小南桉擦着身体关节部位。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温度总算降下去些。

    因为小南桉半夜发烧,惊动了整栋别墅的人。

    所有人都来到门前探望。

    “小宝近日来魂多梦萦,去请个先生来,看看能不能改个名。”

    裴愉年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小宝,恢复往日处理工作时的冷静自持。

    四周站着的人皆很惊讶,但无一人敢出声。

    “是。”助理闻言下去。

    裴愉年让所有人都下去,他在床头守到天明。

    “小宝……”他一只手探在她额头,温柔的看着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小家伙:“南桉这个名字不旺你,南这个姓和桉这个字组合在一起不好。哥哥重新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天一亮,助理联系的精通这一方面的先生来了。

    裴愉年眼底有红血丝,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站起身礼貌的和人握了一下手:“先生辛苦了,麻烦先生给小宝看一下,是否可以改名?”

    先生坐着拿出书仔细翻了翻,不一会儿凝思着出声:“南小姐,五行缺木,取名为桉已是很好。不过……可以另取一个小名。”

    “我要她此生平安无恙,开心幸福。”裴愉年想也没想的开口。

    “可取乳名为安。”那先生如是道。

    裴愉年看着床上睡着的小家伙,眉眼终于染上一丝笑意:“传令下去,以后,都不许称呼小宝为南小姐,都叫她……安安小姐。”

    ……

    花城南府。

    老夫人看着信上亲笔写的字,不由得笑出声:“这小子,可真不见外。”

    旁边的许叔笑问道:“老夫人,可是阿楠小姐的事?”

    老夫人眉开眼笑的:“裴愉年这小子亲笔写了封信来,说小宝近日多梦多病……”

    许叔担忧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继续道了句定心丸:“他着人看了,可改小名为安安。”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许叔连连称是。

    ——

    十四年后。

    港城某高级会所。

    “芜湖~小安安,你又输了。”

    “这次你可不能再耍赖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穿着花衬衫,顶着一头摩根碎盖的男人起哄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赢了。

    坐在沙发上,身着一袭浅紫色衬衫裙的女孩子皱起了精致如画的眉头。

    她一头海藻般的墨色微卷长发披在身后,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唇红齿白。

    她身材纤瘦,一袭浅紫色的清冷白月光衬衫裙穿在她身上,衬得人比花娇。

    南桉看了眼对面的纪行之,撇了撇嘴:“好吧,我选真心话。”

    纪行之眼前一亮,真心话!真心话好啊!

    其他人爱不爱听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屏风后面的那个肯定爱听。

    他清了清嗓子:“小安安,那纪哥哥问咯?”

    他笑得一脸荡漾的看着南桉。

    南桉点了点头:“嗯,你问。”

    纪行之看了一眼屏风:“安安小宝贝,你是不是最喜欢你鹊哥哥呀?”

    南桉毫不犹豫的点头:“嗯。最喜欢。”

    “嗷呜,其他哥哥们心都碎了。”纪行之嗷呜着,一脸委屈的靠在旁边的路听闲肩膀上。

    路听闲嫌弃的把那两只爪子扒拉开。

    “继续!”纪行之坐正,又开始摇骰子。

    他耍帅,炫酷的甩了几下,一声脆响摁在桌上:“小宝,这一次选大选小?”

    南桉眉眼凝重。

    之前她连猜了两次小,都错了。

    那这次应该不会还是大了吧?

    她脸上显示出胜利得意小表情:“我选小!”

    “很遗憾,小宝这一次又要真心话大冒险了。”

    纪行之把盖子打开,南桉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甚至不相信似的,还抬手把那三个骰子拿起来检查。

    点数也没问题呀。

    怎么一晚上都是大呢?

    “哥哥怎么还没有来啊?”她嘟了嘟嘴。

    “小安安,别耍赖,敢不敢来大冒险?”纪行之俊脸凑到她面前。

    南桉嘁了一声:“我才不受你的激将法。我就要真心话。”

    旁边的路听闲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

    南桉疑惑的看了路听闲一眼:“路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纪行之憋着笑:“那我问了啊小安安。”

    南桉拿起一颗水洗葡萄塞进嘴里,一边奶奶软软的脸颊鼓起来,像小仓鼠,可爱乖了。

    “问。”

    “你想不想……嫁给你鹊哥哥做媳妇儿呀?”

    南桉轻拧眉头。

    怎么今天一天的问题都是关于鹊哥哥的?

    既然事关鹊哥哥,她就得认真思考认真回答。

    她手支着下巴,思虑良久,认真的开口:“不,他是哥哥。”

    纪行之手上的骰子珠子一般脆生生的掉到了地上。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小宝,你是认真的吗?”

    南桉迟疑了一秒,点头:“嗯。”

    纪行之和路听闲对视了一秒,纪行之默默看了眼屏风后面,擦了把冷汗:“小宝,纪哥哥有个东西落楼下了,你和我一起去拿吧。”

    路听闲皱起眉头。

    纪行之已经拉着南桉起身离开了包厢。

    一声关门声响。

    路听闲在原地如坐针毡。

    裴愉年左手臂弯上搭着一件外套,衬衫西裤的他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眉眼神色淡淡,丝毫让人看不出情绪。

    路听闲默默抬起酒喝了一口,看向已经在沙发上落座的人。

    “她还小,不懂这些。”路听闲默默说了这一句话就再也无话可说。

    裴愉年将外套放好,是一件女生外套。

    他没有说话,眉眼是他惯常的疏离冷淡。他只是拿出手机来回复工作消息。

    一会儿包厢门再次打开,两人走进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南桉进门的一瞬间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裴愉年。

    裴愉年看了看门口的二人,顿时温柔了眉眼,他招了招手,语气带着似有似无的宠溺:“过来。”

    南桉乖乖的走近,裴愉年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做他身边。

    南桉坐下,裴愉年拍了拍手,身边站着的服务员从屏风后推出来一个精致的水蜜桃千层蛋糕,在桌上摆好。

    纪行之拍着手:“快准备一下,小公主要吹蜡烛啦。”

    服务员拿出一包生日蜡烛,足足插好18根。

    裴愉年笑看着南桉:“小宝,今天还可以再许一次愿。”

    作为南家的掌上明珠,裴家从小养大的小公主,18岁成人礼两家联合给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而今晚,从小带着她长大的三个哥哥又给她再过了一次生日。

    白天的都是应酬,晚上的才是生日。

    南桉笑着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裴愉年视线就没离开过南桉。

    路听闲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

    纪行之打着节拍,三人同时开口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南桉许完愿,并吹了蜡烛。

    纪行之和路听闲把准备的礼物送到她面前。

    裴愉年抬手,身旁的司机便将礼物收好。

    今晚上,南桉异常的开心。

    三个哥哥和她又玩又闹,她玩游戏输了,要喝酒,全是裴愉年给她挡下的。

    他已经喝很多了。

    俊逸的脸上渐渐显露出醉酒的酡红,他五官立体精致,好看得不像话。

    夸他作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南桉侧身打量着裴愉年。

    三七侧分的发型,一身精致裁剪量身定做的淡蓝色衬衫,完美勾勒身材线条,凸显宽肩窄腰。

    熨烫笔挺的西裤,包裹着一双令人艳羡的大长腿。

    西装暴徒,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这让她不禁想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来形容她哥哥:“红豆生南国,她的哥哥是男模。”

    她心里想着想着笑起来。

    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南桉愣住了。

    糟糕,美颜暴击。

    裴愉年凑到她面前,一双深情潋滟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小宝~”

    他好像喝醉了。

    缱绻温柔的轻唤她,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清醇如酒。

    仅听着,没喝酒的南桉却感觉,自己好像也醉了。

    “哥哥……”南桉呆愣的看着他。

    有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她对哥哥,好像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感。

    正当她投入幻想中时,裴愉年何时拉开了距离她都不知道。

    只是醒来时发现他离她好像远了,心里竟然多出来一丝莫名的……失落。

    南桉为自己心中的想法大为震惊。

    肩上突然被盖上一件外套。

    淡淡的香气传入鼻腔,熏淡了醉人的酒味儿。

    手背上覆上来一只炽热滚烫的大手,她偏过头,裴愉年笑看着她:“发什么呆呢?回家。”

    他又好像没醉是怎么回事?!

    南桉看了眼对面已经喝趴下的两个人:“那他们呢?”

    裴愉年拉着她的手把她从沙发上带起来:“马上会有人来接他们。”

    说着竟然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哥哥都要站不稳了,你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

    南桉愣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过来扶着我点儿。”

    南桉乖乖上前,让他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

    安愉别墅。

    在车上时,酒精发酵,裴愉年等到家时已经意识不太清醒。

    南桉和司机一路搀扶着他回到卧室。

    管家担忧的上前:“安安小姐,让我来吧。”

    南桉点了点头。

    两个大男人把裴愉年扶到床上。

    南桉转头对着阿姨让准备醒酒汤。

    南桉转头,管家已经出来了。

    “林叔,怎么不给哥哥换衣服再出来?”

    林叔摇了摇头:“少爷他坚持要自己换,我就只好出来了。”

    南桉轻皱起眉头,醉得意识不清的男人,哪里有精力自己换衣服。

    裴愉年真的是……万一磕着碰着哪里了怎么办。

    一会儿阿姨端着醒酒汤过来。

    “安安小姐,您给少爷端进去吧,少爷不让女眷进他的卧室,他只让您进去。”

    南桉本来都端了醒酒汤,听到这后面一句话她脚步踉跄了一下。

    一定是她想多了。

    裴愉年养了她十四年,应该只是把她当作亲近的妹妹。

    她抬手敲了敲门:“哥哥……你换好衣服了吗?”

    没动静。

    南桉转头想向二位寻求帮助,然而一回头整个走廊内空无一人。

    跑这么快的吗?

    南桉心中惊讶又疑惑。

    她在门口默默数了一分钟,最后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十分钟了,肯定换好了。”

    她对着门喊:“哥哥,我进来了啊。”

    说着小心翼翼推开门,没看到床上有人,沙发上倒是有一只。

    睡衣是换好了。

    南桉心中呼了口气,还好,没看到不该看的。

    她端着醒酒汤来到他面前的大理石桌面上放下,蹲着看着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

    上衣的纽扣扣得歪歪扭扭的。

    完美的锁骨展露无疑,还有小半边胸膛。

    还好裤子提好了。

    她忍俊不禁。

    凑近他,抬起食指俏皮的在他脸颊上戳:“裴愉年~喝了醒酒汤再睡。”

    没反应。

    南桉只好加大动作幅度,摇着他的肩膀:“裴……”

    “你好吵。”男人低哑着声音,闭着眼一把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南桉愣在原地不敢动。

    怎么回事……鹊哥哥……

    南桉摇了摇头,把他推开,脸色微红的站起身:“我、我才不要管你了,你爱喝不喝……”

    她说着从他的房间内落荒而逃。

    殊不知在她离开后,沙发上的男人动作缓慢的睁开眼,落寞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扣好自己睡衣的纽扣。

    他目光看向桌面上的那碗醒酒汤,揉了揉眉心,默默端起来喝了。

章节目录

家主,你人设又塌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落清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落清野并收藏家主,你人设又塌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