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林杞桉拉开被送来的选秀名单,左至右看了眼,在看到最后一位“礼部尚书之女  温灵儿”那,愣了一瞬,手轻扶着那名字。

    是你吗?林杞桉摇摇头,再次自嘲的笑了笑。估计是同名姓罢了。

    小八见林杞桉一直盯着那名字看,解释道:“圣上,这个女子是礼部尚书方在民间找回的女儿。”

    听罢,林杞桉淡淡的嗯了声,没了心情。他本就讨厌这种,看到字就头疼,无奈自己是帝王,国家要治理,不得不逼着自己看。

    他合上选秀名单,捏了捏眉心,将选秀名单给了小八。

    “这选秀名单送到太后那,让太后看着办。”

    “是。”

    太后看着选秀名单,随意选了几位朝臣之女,三日后进宫。

    太后特意将温灵儿安排在林杞桉住所附近,一些秀女嫉妒到眼红。

    “一个方从民间找回的野丫头,竟然得太后娘娘如此亲赖,真好手段。”

    “可不?全身也。臭味也不知怎入了宫的。”

    “……”

    温灵儿听着秀女的闲言碎语,并没理会。她站在湖畔,手扶上石栏,看着四周一切说不过的熟悉,好似来过。

    温灵儿阖眼深入地回想,脑海传来刺痛。她捂着脑袋,摇晃着头,那记忆碎片闪过。

    “你给我站住!快还我香囊。”

    小女孩穿着粉色衣裙,小手握成拳在后面追着前方的小男孩,那小男孩轮廓模糊不清。

    小男孩扭头晃着手里香囊,步子没有停下。

    “小傻子!快点呦,追上我就还你。”

    温灵儿不知觉落下了泪。

    那小男孩到底是谁?为何我看不清他轮廓?

    温灵儿抬头见小男孩虚影在不远处,那小男孩笑着向温灵儿招手。

    “小傻子,来着边,快来这边。”

    温灵儿像是失了魂般向那走去,完全忘了之前嬷嬷说过的话。那些秀女看温灵儿朝那地方去,并没出言阻止,满脸算计、幸灾乐祸。

    温灵儿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在花海中央,寻过四周,遍地种满了金灯。

    这里为何有金灯?她记得没错,金灯可是林国禁忌之花,是不被允许的存在,这怎会有,而且还有如此之多?

    “金灯”彼岸花的雅称,在这个国度它又被称为“死亡之花”,是冥界对死亡之人的馈赠,让死亡之人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恋一下尘世的光景,然后走向新的开始:或打入十八层地狱,或转世成为另一个人,或打入畜生道成为畜生……

    所以,百姓为了下辈不被投到畜生道,将它列入了黑名单。

    温灵儿蹲下身抚着金灯,它花瓣细长而尖锐,如同锋利的刀刃,边缘平滑无皱,花蕊呈鲜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或凝固的鲜血,张扬跋扈。

    耳畔再次传来小男孩的声音,“小傻子好看吗?这可是我亲自为你摘种的。”

    温灵儿紧咬着唇,半晌,道:“你才是小傻子……”

    “你是什么人,怎会来到这?不知这是皇宫禁地?外面看守的都是饭桶吗?”问题接踵而至的抛出。

    温灵儿慌乱地拭去泪,转身望向来人,视线无意跟面无表情的林杞桉相碰撞,对望间,林杞桉愣在当场,手里捧着的花、铲,“哐当”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灵……灵儿?”

    林杞桉跑上前抱住温灵儿,落下了泪珠。

    “灵儿……”林杞桉抱着温灵儿的手逐渐收紧,生怕这是幻觉,下一秒她就会消失的那种。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林杞桉哽咽道:“……知不知道……我……我多想你。”

    林杞桉是个嘴笨的,情话学也学不明白。

    温灵儿回神,道:“圣上认错了,我不是您口中的那人。”

    林杞桉松开温灵儿,不信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绝对。”忽然,林杞桉想到了一种可能,温灵儿失忆了。林杞桉拭去泪,扯笑道:“无碍的,无碍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总不会被前尘往事所牵绊住。”

    傍晚,林杞桉留宿温灵儿宫中。

    林杞桉怕温灵儿厌恶他,没有强迫做不她愿做的事,而是抱着温灵儿睡了一休。

    这件事传到了各嫔妃耳里,是另一个异味了。

    苏欢听着贴身婢女的打听到的消息,一怒之下,将妆奁上的东西一扫而地,殿内宫女俯跪在地,喊道:“娘娘息怒。”

    “一个乡野丫头入宫不到三天,连得太后娘娘、圣上垂怜,到底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苏欢道:“还入住了月宿宫,凭什么?”

    那离麟桉宫可是最近不过的,不愧是青楼娘生的,一样下贱。

    贴身婢女低着头道:“娘娘,奴婢这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欢瞥婢女,道:“讲。”

    贴身婢女眼神瞟向殿内的人,苏欢摆了摆手。

    “都退下。”

    她倒要看看一个小小婢女会有和方法。

    “是。”

    等宫女退出殿外,苏欢道:“说,是何法子,若你说不出所以然来,后果……”

    苏欢没说完,在那玩弄着发簪,也没看贴身婢女一眼。

    贴身婢女冷汗涔涔,她当然知道苏欢说的后果是何。半晌,贴身婢女平定好心智,手附在苏欢耳畔。

    苏欢原本气垮下来的脸,渐渐的露出了笑。

    苏欢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办妥,事成后必有重金。”

    “是。”

    翌日的月宿宫,一众太医进进出出,林杞桉穿着还未褪去的明黄色四爪龙袍坐在床榻边缘,心疼地望着床上躺着的温灵儿。

    温灵儿面煞苍白的可怕,紧锁着眉头神情痛苦。

    时落白穿着红官服,向林杞桉拱手一礼。

    “圣上,这毒太烈,恕臣无能。”

    林杞桉有些恼,但还是将了点怒气压了下去,道:“怎么就太烈?时太医再看看,看看……”

    声音透着紧张,还有一丝委屈。

    时落白低下头摇了摇,叹道:“圣上,臣不精,望圣上宽恕。”

    再次拱手一礼。

    林杞桉握上了温灵儿纤手,刚要开口,温灵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林杞桉:“灵儿……”

    时落白急上前,手指握在了温灵儿脉门处,紧蹙起眉头,快速将放银针的布袋展开在榻前,取出一个银针扎在三里穴位处,勉强止住毒素的慢延。

    时落白默默地擦了把汗,遽然时落白想到了个人,也许那人行。

    林杞桉听着时落白介绍的那人,随不信那人会医术,但这也是迫不得已,死马当活马医。

    林杞桉命小八拿他玉佩到喻王府穿她入宫。

    时落白用银针护住温灵儿的心脉,减少毒素对心脏的侵害。

    半个时辰后,吟秋才到皇宫,林锦喻也跟来了,吟秋要行礼,被林杞桉挥手制止 。

    “不必多礼。”

    林杞桉让开了位子,吟秋上前把脉。半晌,吟秋皱眉,看眼温灵儿伸手找林锦喻要银针。

    林锦喻将东西递给吟秋,吟秋熟练的取出几只细小银针扎入各个穴位。

    一个时辰后,她又取下银针,这才长呼出可气,她接过林锦喻递来的手帕擦拭着额头的虚汗。

    林杞桉:“吟姑娘,这可好了?”

    “……没有。我写几副药方,娘娘按时服,不出几日便会好。”

    吟秋趴在桌上将写好的药方推给林杞桉,林杞桉拿起看了看。

    吟秋又嘱咐了时落白跟林杞桉几句才出宫。

    林杞桉与吟秋坐在马车里。林锦喻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吟秋,问道:“有心事?”

    吟秋看看他点头,“……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林锦喻问:“能让秋儿这般想?”

    吟秋摇了摇头,“……忘了,暂时想不起来,就让它遗忘吧,想的脑瓜疼。”

    “……嗯。选择遗忘也未必不是件坏事。”林锦喻给吟秋揉着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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