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8 在克劳奇家（上）
该做的、能做的阿格莱亚都已经做了，如果卢平没有任何发现，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抱着这样的心态，星期一回到工作岗位的阿格莱亚又是一个坚不可摧的阿格莱亚。
不过“坚不可摧”也只是一个夸大了的形容词。闲言碎语顺着穿堂风不停地钻进阿格莱亚的耳朵里，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样，实在是令她无比厌烦。说实在的，她要是想在当下过得好一点，她的上司其实一个绝佳的参考对象。只要她能像克劳奇那样果断或者说冷酷地和自己堕落的家人割席……罢了，人们总是有话可说，而她也不像克劳奇先生那样在亲人出事之前就已经位高权重，终归是不一样的。再说了，克劳奇先生不也被诟病，说他的冷酷是他儿子变坏的原因吗？不过阿格莱亚从没见过小巴蒂克劳奇，对这个传言也没有什么想法。
有时候，阿格莱亚真的挺佩服自己的上司克劳奇先生，他就像一台永不停歇地工作机器，不断地解决被运进办公室的文件，不断地出席各种会议做出各种决议，毫不出错地运用十四种语言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外交人员攀谈。现在，他还多了一项任务——监视重犯的亲人阿格莱亚·布莱克。她真希望自己也有这种精力和能力。克劳奇先生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无处不在，让人倍感不适，但对此阿格莱亚也无计可施。
言归正传，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已经确定了，勇士们需要在火龙的守卫下抢到金蛋，金蛋中隐藏着第二关的线索。阿格莱亚很开心她提出的金蛋里面藏线索的提议被采用了。她现在已经着手和罗马尼亚魔法部协商了。
除了三强争霸赛，魁地奇世界杯的准备工作也在继续。英国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已经开始为世界杯的决赛招商了，主要是魔法部在主持，阿格莱亚在国际贸易标准协会的同事们从未像现在这样忙碌过。值得一提的是，招标会和地下交易似乎在同时酝酿和进行，这也算是一道奇景，毕竟腐败是英国魔法部的“优良”传统之一。
运动员们也没有为大家带来什么好消息，威尔士在小组赛中输给了乌干达，现在英国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爱尔兰队身上。尽管从没有人问起，但是现在每次在日内瓦开会，阿格莱亚都会试图避免参与有关魁地奇的谈话，英国的表现实在太令人……尴尬都已经成为一个温和的形容词了，连她那在法国魔法部工作的母亲都在百忙之中抽空寄信来关心了一下英国在世界杯小组赛里的表现。
“诶，布莱克，布莱克。”伯莎·乔金斯冲进阿格莱亚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问道，“克劳奇先生在吗？我要找他签字，明天就要的急件，我差点都忘了。”
乔金斯冲进来的动静把阿格莱亚吓了一跳。即使乔金斯已经四十岁了，但她看上去依然不太清楚“稳重”这个词怎么写。阿格莱亚正在写字的右手一抖，花体字单词的最后一笔滑出去老远，整个个单词都被写坏了。阿格莱亚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不悦压下去，拿起魔杖消去写坏的单词。
“他不在，乔金斯。他和魔法交通司司长一起去魁地奇世界杯的场地视察了。”阿格莱亚掏出怀表看了一下，冷淡地回答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去的路上。”
“那怎么办？”乔金斯看上去挺着急的，阿格莱亚装作没听见乔金斯嘟哝了一句骂人的话，还提到了她上司巴格曼的名字。
八卦是乔金斯永远的本能，即使她现在忙着找人，也不会忘记打探消息：“诶，你怎么没一起去？”
伯莎·乔金斯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表情管理的人，阿格莱亚可以清楚地从她脸上读到，她在怀疑阿格莱亚因为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的关系而失去了克劳奇的重用。
阿格莱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刚刚很明显地搏动了一下。她的眉毛挑得老高，努力克制住自己瞪人的冲动，朝乔金斯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说：“有文书要写。”她顿了一下，最后不情不愿地说：“晚上我和萝拉·贝尔要去克劳奇先生家送文件签字，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如果你愿意等的话。”
伯莎·乔金斯欣然应允，一屁股坐在了阿格莱亚办公室里那张小沙发上。出于礼节，阿格莱亚挥动魔杖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头也没抬地继续写字，没有搭理她，希望乔金斯能够感受到她的冷漠和排斥而自动离开。不过既然前几次阿格莱亚没有能用自己的冷淡吓走散布八卦的乔金斯，那就说明这一套对于乔金斯来说毫无作用。对方看起来自得其乐，捧着水杯去隔壁国际贸易标准协会的办公室闲逛去了，那份亟待签字的文件就被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气得阿格莱亚的羊皮纸上多了几个力透纸背的小黑点。
让这一天雪上加霜的是，萝拉·贝尔的奶奶在家摔倒了，她不得不赶回家去。这意味着阿格莱亚得和乔金斯两个人一起去克劳奇先生家。梅林的胡子！
晚上七点，阿格莱亚终于收到了罗马尼亚寄来的文件。她把文书整理好，准备先去吃晚餐再去克劳奇先生家。差点把萝拉奶奶的初恋男友是谁都打听出来的乔金斯在看见阿格莱亚在出门前对着镜子整理垂在胸前的那串长长的、绕了两圈的珍珠项链后仿佛被梅林配上了眼睛并且打开了话匣子，抓着阿格莱亚开始采访她对于珠宝的心得。于是，布莱克小姐改变了主意，决定直接去克劳奇先生家，早早把这件事了了，毕竟加班也没有工资，如果还要和乔金斯吃饭，她怕她明天会因为失手杀死同事而被关入阿兹卡班，顶替西里斯的位置。
她们到达克劳奇庄园的时候，乔金斯还在不停地问问题。尽管她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她的提问，但阿格莱亚并没有张口回答任何问题，以免自己的回答变成了对乔金斯继续八卦的邀请函。
“布莱克，你之前来过克劳奇庄园吗？是一个人吗？”
【来过。每次都不是一个人。】
“布莱克，他们说克劳奇夫人是心碎而死的，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那个可怜的女人被儿子的荒唐事和丈夫的绝情折磨得不想活了。】
“布莱克，你有见过萝拉·贝尔的男朋友吗？传言他舅舅是丹麦首相，这是真的吗？”
【没有见过。不是丹麦首相，是卢森堡的卫生部长。】
“布莱克，神秘人是不是给你堂哥传授了一些高深的魔法所以他才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就算有这种‘好事’，也不会降临在西里斯头上，贝拉特里克斯还差不多。】
……
阿格莱亚真想不通，乔金斯这样好打听又不聪明的人是怎么成为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唯二还做点实事的人（除开她之外，还有另一个勤勤恳恳的副司长）。阿格莱亚觉得乔金斯从一个部门被赶到另一个部门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她难以想象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其他人是什么样，难以想象卢多维克·巴格曼*竟然也是一个司长。
克劳奇和巴格曼同为司长，但行事风格、性格、工作时长等都是天差地别，唯一的共同之处在于都和食死徒有那么一丢丢微妙的关系：克劳奇的儿子是食死徒，巴格曼曾被指控为卢克伍德提供情报*。再加上围着魔法部长转圈圈的亚克斯利、马尔福，还有越狱犯的妹妹布莱克，魔法部都成筛子了，食死徒要是想探听什么消息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在魔法部大厅玩魁地奇都称不上是白日做梦。这大概也算是英国魔法部的又一特色吧。
她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乔金斯安静，然后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克劳奇家的小精灵闪闪。
“晚上好，闪闪。我来给克劳奇先生送签字的文件。”
“晚上好，布莱克小姐，请进来，主人说了您会过来，您还会带来另一位客人。好心的布莱克小姐问候了闪闪，闪闪很开心。”闪闪尖着嗓子把阿格莱亚和乔金斯迎进门，带她们到会客厅坐好，“主人要闪闪转告布莱克小姐和乔金斯小姐，要她们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
阿格莱亚点点头，朝闪闪矜持地微笑了一下，闪闪短促地尖叫了一声，看上去激动得差点当场昏过去。她一边碎碎念叨着阿格莱亚的好话，一边去厨房端茶点。
会客厅布置得规矩整洁，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一件私人物品也没有；家具华美，茶几上的桌布的线条都是与桌子的边缘平行的；烟灰缸和花瓶把茶几的对角线等分成三段；扶手椅上的雕花装饰里没有一粒灰尘。
也许是房子里残存的克劳奇先生的风格震慑住了伯莎·乔金斯，她安静地坐在会客厅里，一时没有再开口问话，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在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四处张望。
她们在会客厅坐了大半个小时，闪闪中途给她们上了一次茶点，就回到厨房忙活去了。阿格莱亚实在是有些无聊，但她又不敢随意走动。她吃了两块点心填肚子，又把白天写的文书看了一遍，最后终于向现实妥协了，和她的同伴小声地说起了话。乔金斯也憋得不行，因此当阿格莱亚透露出愿意当听众的信号后她变得更加兴奋，以一种快速、细微但有力的声音不断向阿格莱亚输出信息，一个人掌握了谈话的节奏。
“……然后巴格曼就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是个食死徒，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乔金斯绘声绘色地模仿着她的上司在庭审上的样子，但是她一抬头，发现她的听众并没有在听，反而死死地盯着她背后，仿佛有幽灵出现一样。伯莎·乔金斯顺着阿格莱亚的目光回头，结果差一点就被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手里的茶杯都没有端住。
阿格莱亚在伯莎·乔金斯开始模仿卢多·巴格曼的时候就已经神游天外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瓷茶杯杯沿的烫金花纹，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无神地盯住乔金斯外袍的肩缝。忽然，她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人影，她以为是克劳奇先生回来了，于是抬头去看。
但那个身影不是克劳奇先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一头稻草色的头发在烛光的晕染带上了橙红色，但他神情恍惚，脚步虚浮，似乎在梦游一样，连身后的影子看上去都有气无力。最可怕的是，他只有半边身子，另外半边就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太诡异了，阿格莱亚手指紧紧抠住羊皮纸的边缘来保持镇定。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害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起这个“幽灵”的注意。可就在这时，乔金斯的茶杯掉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阿格莱亚瞥见红茶撒出来把那一块地毯洇成了深色。
阿格莱亚不禁屏住呼吸，向梅林祈祷这个半身人没有听到乔金斯弄出来的动静。
不过“坚不可摧”也只是一个夸大了的形容词。闲言碎语顺着穿堂风不停地钻进阿格莱亚的耳朵里，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样，实在是令她无比厌烦。说实在的，她要是想在当下过得好一点，她的上司其实一个绝佳的参考对象。只要她能像克劳奇那样果断或者说冷酷地和自己堕落的家人割席……罢了，人们总是有话可说，而她也不像克劳奇先生那样在亲人出事之前就已经位高权重，终归是不一样的。再说了，克劳奇先生不也被诟病，说他的冷酷是他儿子变坏的原因吗？不过阿格莱亚从没见过小巴蒂克劳奇，对这个传言也没有什么想法。
有时候，阿格莱亚真的挺佩服自己的上司克劳奇先生，他就像一台永不停歇地工作机器，不断地解决被运进办公室的文件，不断地出席各种会议做出各种决议，毫不出错地运用十四种语言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外交人员攀谈。现在，他还多了一项任务——监视重犯的亲人阿格莱亚·布莱克。她真希望自己也有这种精力和能力。克劳奇先生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无处不在，让人倍感不适，但对此阿格莱亚也无计可施。
言归正传，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已经确定了，勇士们需要在火龙的守卫下抢到金蛋，金蛋中隐藏着第二关的线索。阿格莱亚很开心她提出的金蛋里面藏线索的提议被采用了。她现在已经着手和罗马尼亚魔法部协商了。
除了三强争霸赛，魁地奇世界杯的准备工作也在继续。英国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魁地奇委员会已经开始为世界杯的决赛招商了，主要是魔法部在主持，阿格莱亚在国际贸易标准协会的同事们从未像现在这样忙碌过。值得一提的是，招标会和地下交易似乎在同时酝酿和进行，这也算是一道奇景，毕竟腐败是英国魔法部的“优良”传统之一。
运动员们也没有为大家带来什么好消息，威尔士在小组赛中输给了乌干达，现在英国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爱尔兰队身上。尽管从没有人问起，但是现在每次在日内瓦开会，阿格莱亚都会试图避免参与有关魁地奇的谈话，英国的表现实在太令人……尴尬都已经成为一个温和的形容词了，连她那在法国魔法部工作的母亲都在百忙之中抽空寄信来关心了一下英国在世界杯小组赛里的表现。
“诶，布莱克，布莱克。”伯莎·乔金斯冲进阿格莱亚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问道，“克劳奇先生在吗？我要找他签字，明天就要的急件，我差点都忘了。”
乔金斯冲进来的动静把阿格莱亚吓了一跳。即使乔金斯已经四十岁了，但她看上去依然不太清楚“稳重”这个词怎么写。阿格莱亚正在写字的右手一抖，花体字单词的最后一笔滑出去老远，整个个单词都被写坏了。阿格莱亚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不悦压下去，拿起魔杖消去写坏的单词。
“他不在，乔金斯。他和魔法交通司司长一起去魁地奇世界杯的场地视察了。”阿格莱亚掏出怀表看了一下，冷淡地回答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去的路上。”
“那怎么办？”乔金斯看上去挺着急的，阿格莱亚装作没听见乔金斯嘟哝了一句骂人的话，还提到了她上司巴格曼的名字。
八卦是乔金斯永远的本能，即使她现在忙着找人，也不会忘记打探消息：“诶，你怎么没一起去？”
伯莎·乔金斯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表情管理的人，阿格莱亚可以清楚地从她脸上读到，她在怀疑阿格莱亚因为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的关系而失去了克劳奇的重用。
阿格莱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刚刚很明显地搏动了一下。她的眉毛挑得老高，努力克制住自己瞪人的冲动，朝乔金斯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说：“有文书要写。”她顿了一下，最后不情不愿地说：“晚上我和萝拉·贝尔要去克劳奇先生家送文件签字，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如果你愿意等的话。”
伯莎·乔金斯欣然应允，一屁股坐在了阿格莱亚办公室里那张小沙发上。出于礼节，阿格莱亚挥动魔杖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就头也没抬地继续写字，没有搭理她，希望乔金斯能够感受到她的冷漠和排斥而自动离开。不过既然前几次阿格莱亚没有能用自己的冷淡吓走散布八卦的乔金斯，那就说明这一套对于乔金斯来说毫无作用。对方看起来自得其乐，捧着水杯去隔壁国际贸易标准协会的办公室闲逛去了，那份亟待签字的文件就被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气得阿格莱亚的羊皮纸上多了几个力透纸背的小黑点。
让这一天雪上加霜的是，萝拉·贝尔的奶奶在家摔倒了，她不得不赶回家去。这意味着阿格莱亚得和乔金斯两个人一起去克劳奇先生家。梅林的胡子！
晚上七点，阿格莱亚终于收到了罗马尼亚寄来的文件。她把文书整理好，准备先去吃晚餐再去克劳奇先生家。差点把萝拉奶奶的初恋男友是谁都打听出来的乔金斯在看见阿格莱亚在出门前对着镜子整理垂在胸前的那串长长的、绕了两圈的珍珠项链后仿佛被梅林配上了眼睛并且打开了话匣子，抓着阿格莱亚开始采访她对于珠宝的心得。于是，布莱克小姐改变了主意，决定直接去克劳奇先生家，早早把这件事了了，毕竟加班也没有工资，如果还要和乔金斯吃饭，她怕她明天会因为失手杀死同事而被关入阿兹卡班，顶替西里斯的位置。
她们到达克劳奇庄园的时候，乔金斯还在不停地问问题。尽管她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她的提问，但阿格莱亚并没有张口回答任何问题，以免自己的回答变成了对乔金斯继续八卦的邀请函。
“布莱克，你之前来过克劳奇庄园吗？是一个人吗？”
【来过。每次都不是一个人。】
“布莱克，他们说克劳奇夫人是心碎而死的，是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那个可怜的女人被儿子的荒唐事和丈夫的绝情折磨得不想活了。】
“布莱克，你有见过萝拉·贝尔的男朋友吗？传言他舅舅是丹麦首相，这是真的吗？”
【没有见过。不是丹麦首相，是卢森堡的卫生部长。】
“布莱克，神秘人是不是给你堂哥传授了一些高深的魔法所以他才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就算有这种‘好事’，也不会降临在西里斯头上，贝拉特里克斯还差不多。】
……
阿格莱亚真想不通，乔金斯这样好打听又不聪明的人是怎么成为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唯二还做点实事的人（除开她之外，还有另一个勤勤恳恳的副司长）。阿格莱亚觉得乔金斯从一个部门被赶到另一个部门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她难以想象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其他人是什么样，难以想象卢多维克·巴格曼*竟然也是一个司长。
克劳奇和巴格曼同为司长，但行事风格、性格、工作时长等都是天差地别，唯一的共同之处在于都和食死徒有那么一丢丢微妙的关系：克劳奇的儿子是食死徒，巴格曼曾被指控为卢克伍德提供情报*。再加上围着魔法部长转圈圈的亚克斯利、马尔福，还有越狱犯的妹妹布莱克，魔法部都成筛子了，食死徒要是想探听什么消息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在魔法部大厅玩魁地奇都称不上是白日做梦。这大概也算是英国魔法部的又一特色吧。
她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乔金斯安静，然后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克劳奇家的小精灵闪闪。
“晚上好，闪闪。我来给克劳奇先生送签字的文件。”
“晚上好，布莱克小姐，请进来，主人说了您会过来，您还会带来另一位客人。好心的布莱克小姐问候了闪闪，闪闪很开心。”闪闪尖着嗓子把阿格莱亚和乔金斯迎进门，带她们到会客厅坐好，“主人要闪闪转告布莱克小姐和乔金斯小姐，要她们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
阿格莱亚点点头，朝闪闪矜持地微笑了一下，闪闪短促地尖叫了一声，看上去激动得差点当场昏过去。她一边碎碎念叨着阿格莱亚的好话，一边去厨房端茶点。
会客厅布置得规矩整洁，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一件私人物品也没有；家具华美，茶几上的桌布的线条都是与桌子的边缘平行的；烟灰缸和花瓶把茶几的对角线等分成三段；扶手椅上的雕花装饰里没有一粒灰尘。
也许是房子里残存的克劳奇先生的风格震慑住了伯莎·乔金斯，她安静地坐在会客厅里，一时没有再开口问话，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在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四处张望。
她们在会客厅坐了大半个小时，闪闪中途给她们上了一次茶点，就回到厨房忙活去了。阿格莱亚实在是有些无聊，但她又不敢随意走动。她吃了两块点心填肚子，又把白天写的文书看了一遍，最后终于向现实妥协了，和她的同伴小声地说起了话。乔金斯也憋得不行，因此当阿格莱亚透露出愿意当听众的信号后她变得更加兴奋，以一种快速、细微但有力的声音不断向阿格莱亚输出信息，一个人掌握了谈话的节奏。
“……然后巴格曼就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是个食死徒，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乔金斯绘声绘色地模仿着她的上司在庭审上的样子，但是她一抬头，发现她的听众并没有在听，反而死死地盯着她背后，仿佛有幽灵出现一样。伯莎·乔金斯顺着阿格莱亚的目光回头，结果差一点就被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手里的茶杯都没有端住。
阿格莱亚在伯莎·乔金斯开始模仿卢多·巴格曼的时候就已经神游天外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瓷茶杯杯沿的烫金花纹，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无神地盯住乔金斯外袍的肩缝。忽然，她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人影，她以为是克劳奇先生回来了，于是抬头去看。
但那个身影不是克劳奇先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一头稻草色的头发在烛光的晕染带上了橙红色，但他神情恍惚，脚步虚浮，似乎在梦游一样，连身后的影子看上去都有气无力。最可怕的是，他只有半边身子，另外半边就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太诡异了，阿格莱亚手指紧紧抠住羊皮纸的边缘来保持镇定。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害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起这个“幽灵”的注意。可就在这时，乔金斯的茶杯掉在了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阿格莱亚瞥见红茶撒出来把那一块地毯洇成了深色。
阿格莱亚不禁屏住呼吸，向梅林祈祷这个半身人没有听到乔金斯弄出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