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月回到包厢，跟同学们打了招呼说要走。其他人也没拦她，只有乔曦随意问了一句是不是跟人有约，而虞渺月选择了避而不谈。
霍星炎只给霍沣廷发了个消息，至于霍沣廷要不要告诉父母，霍星炎没特别说明。短信发出去没多久，霍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霍星炎挂断几次霍鑫就复拨几次，电话铃声吵得他心烦，干脆直接关了手机。
他在店门口等着虞渺月，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口鱼缸里的风水鱼，非常漂亮的鱼，关在灯火辉煌的缸里，像是一件没有了生机的艺术品。
他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目光所及之处，虞渺月姗姗来迟。她一路跑过来，马尾有些松动，额前多了些碎发，其中一根竖起，仿佛呆毛。霍星炎心情转好，上前几步迎过去，等虞渺月跑到自己面前，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让本就凌乱的头毛雪上加霜。
虞渺月拍了下他的手背，护住自己的脑袋，瞪他：“不要动手动脚，我的发型都乱了！”
“还行吧，像缅因。”
缅因的毛又厚又密像炸开的狮子鬃毛，虞渺月听懂了霍星炎的言外之意，张牙舞爪地朝他身上扑。
霍星炎虚虚扶着她的手臂，无奈道：“好了好了，店里这么多人，你注意点。”
虞渺月立刻缩手，一本正经地“哦”了一声。一转头，前台的小姐姐果然盯着他们俩看。她心中大窘，抓着霍星炎就跑，霍星炎人高腿长的，说是跑更像是在走，两人一前一后绕过商业楼中庭的室内花园，一直走到一家咖啡馆前才停下。
这几年专营饮品的店铺陆续入驻商业区，但吸引力还是比不上最普通的果汁奶茶。咖啡馆跟隔壁的果汁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果汁店已经排起了长队，咖啡馆这儿却鲜有人问津。这儿人少，方便了虞渺月跟霍星炎说话，两人找了个店外的位置坐下，虞渺月没好意思白占别人的风水宝地，点了一杯摩卡，三十块，能抵三顿饭钱。
霍星炎见她还眼馋地盯着橱柜里的蛋糕看了许久，忍俊不禁：“你不是说吃完了？想吃就挑一个吧，我请你吃。”
虞渺月瞥了一眼标价牌，艰难地移开目光：“算了，今天消费本来就超标了，不吃不吃。”
“那你留着肚子，一会儿看灯的时候带你去吃小吃。”灯展在景区里办，最不缺的就是特色小吃，虽然霍星炎也不能保证就今天这样的人流量，他们能不能顺利地挤到摊位面前。
虞渺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抿了口咖啡：“哦。”
霍星炎看了她一会儿：“你还是不开心？”
“没有……就是觉得……”
从陈清跟虞正新愈演愈烈的争吵开始，一些她习以为常的生活似乎开始有了变化。父母以前会为了家庭的安稳伪装成恩爱夫妻，最近却是连装都懒得再装下去。虞渺月一直知道他们俩有矛盾，但家里长辈都说，家长里短的哪有不争吵的，熬着熬着就过去了。
但若是熬不过去呢，虞渺月没敢问。
她也是快要成年的人，读大学，工作，她会渐渐适应离开父母的生活，她会想假如没有了她来维系家里的关系，是不是原本的平衡就不复存在？
就像今天霍星炎忽然提出要搬走，明明那是霍星炎自己的事，虞渺月却感到了一阵惶恐。
她不希望自己的日常离她远去。
她劝说霍星炎改变，去努力寻求梦想。可她刚刚却十分无耻地想着，如果霍星炎的改变需要以离开她的日常为代价，那不如保持现状就好。
她为自己忽如其来的自私而羞愧。
这些话，她不能同任何人说。
虞渺月咕咚咕咚将咖啡喝掉一半，用丝绸般的口感掩盖住滚烫的心跳。她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警醒自己不该乱想。一定是她最近的状态不对，所以才容易情绪上头，最关键的高三，她哪能有这么多功夫去管其他的事。
没事的，是她敏感了一点，等高考结束，就会发现一切如常。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一杯咖啡喝完。
“走吗？去看灯。”
其实时间已经不早，这个点过去多半是人挤人，灯肯定是能看到，但欣赏的过程不一定美好。霍星炎手机关了机，不能随时看时间，但他没有催促虞渺月。他对看灯没有兴趣，今天他只是来做一个陪客，虞渺月什么时候想走，他就什么时候陪伴。
若不是遇见她，他现在已经回到家，把节日的欢声隔绝在狭小的房间之外。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想多陪陪她。
灯展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每年都要宣传“今年是历史上最大的一届灯展”，然后过了一年之后再打破这一记录。虞渺月与霍星炎艰难地走在人群中，觉得自己都要被压扁了。她总算理解了什么叫沙丁鱼罐头，又为什么会有被人推着走这样神奇的形容，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脚都快不能落地，真真是被人夹在中间带着走。
幸好霍星炎一直牵着她的手，否则用不到一分钟，两人就该被人群冲散了。
虞渺月被挤得喘不过气，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脑子进了水要答应过来看灯展，在家里躺着看电视不好吗？
挣扎了几分钟，虞渺月忍无可忍，伸手捉住霍星炎的胳膊努力往他身边挤。身后不知是谁忽然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整个人往霍星炎身上撞，脑袋隔着羽绒服都能磕着他的蝴蝶骨。虞渺月脑袋里一嗡一嗡的，被撞得犯迷糊，霍星炎喊了她一声，周围太吵虞渺月没听清，他干脆一使力把虞渺月往怀里拽。
羽绒服撞在一起，像撞进了云朵里。
虞渺月揉着被嗑疼的脑袋，抬头看他：“我开始后悔了，我们为什么不在咖啡馆吃蛋糕。”
霍星炎笑了一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应该没关门。”
一想到身后汹涌的人潮，虞渺月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不了，不到黄河心不死，开工哪有回头箭。”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霍星炎被她逗笑，好脾气地捏捏她的脸，“那你小心点，别一会儿又摔了。”
“哦。”虞渺月小声嘟囔，“我那是被人撞了，又不是我自己摔的……”
接下来的话，两人都听不清了，他们的声音已经彻底被人山人海里的呼和声淹没。人群里有被冲散之后呼唤亲朋的，也有对着两旁高高挂起的花灯尖叫的，虞渺月只能看见挂在高处的那些灯，两边摊贩上的连个边角都看不到，更别说凑过去买一盏。
刚刚跟霍星炎商量好的边走边买小吃，也成了痴人说梦。
虞渺月朝霍星炎招招手，霍星炎正虚揽着她往前走，见状稍微弯了弯腰。
她贴着他耳朵说：“我猜今天出摊的人生意肯定不好。”
呼吸吹在耳边，有些痒。
霍星炎下意识吞咽了几下后才开口：“今天普遍涨价，人流量大，卖的也不会少，肯定不亏。”
“你怎么知道会涨价？”
“销售策略，以前店长给我说过，他一直想申请景区的商铺，但一直没能排上。景区的店铺租金高，但很抢手，其实道理就像现在流行的网络游戏，逢年过节不都要出一些礼盒礼包诱惑你充值么。”
“咦，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不是不玩游戏么？”
霍星炎耸肩：“霍沣廷爱玩，上次偷偷充了两百被逮到，沈阿姨批评了他一顿。他没长记性，第二个月又乱花钱，霍鑫发现了，没忍住把他揍了一顿。”
“啊？霍叔叔居然会打霍沣廷，我还以为……”
霍沣廷毕竟不是霍鑫的亲生儿子，血缘少了，尊重与容忍就会变多，家长多是这般严于律“己”。
霍星炎眼神一暗，嘴角多了些讽意：“他教训他的儿子么，天经地义。”
虞渺月听出点酸溜溜的意味，但酸意不是嫉妒谁吃到了糖，而是厌恶与失落。她不理解霍鑫跟霍星炎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血浓于水的关系都挽留不了他们已经背离的事实。可虞渺月自己现在也会怀疑这份人与人之间伦理感情到底能不能维系出天长地久的联系，父子情谊，夫妻情分，本该亲密。
她闭上嘴，这个话题她也不占优势。
天空忽然一声巨响炸开，一簇烟花在头顶盛放，火树银花，噼里啪啦。人群爆发出第一声惊呼，然后此起彼伏，尖叫声贯穿入耳。所有的声音堆叠起来，像不断引爆的破片地雷，炸得她心跳砰砰。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能承受的音频负荷比她想象中还要轻量，怎么办，再爆炸下去她会不会失聪啊？
“没事的。”
噪音中听到一段缓和的频率。
虞渺月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罩住了她的耳朵，手掌宽大，手心温热。
扑通扑通，相触的皮肤传来清晰的脉搏。
“啊……”她听自己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雾，“霍星炎——”
“大家都停下来看烟花了。”霍星炎捏了下她的耳朵，让自己的声音漏进去，再把它遮得严严实实，“我在呢。”
虞渺月心跳又加快了一些。
从烟花变成了鼓声。
“哦——”
霍星炎只给霍沣廷发了个消息，至于霍沣廷要不要告诉父母，霍星炎没特别说明。短信发出去没多久，霍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霍星炎挂断几次霍鑫就复拨几次，电话铃声吵得他心烦，干脆直接关了手机。
他在店门口等着虞渺月，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口鱼缸里的风水鱼，非常漂亮的鱼，关在灯火辉煌的缸里，像是一件没有了生机的艺术品。
他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目光所及之处，虞渺月姗姗来迟。她一路跑过来，马尾有些松动，额前多了些碎发，其中一根竖起，仿佛呆毛。霍星炎心情转好，上前几步迎过去，等虞渺月跑到自己面前，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让本就凌乱的头毛雪上加霜。
虞渺月拍了下他的手背，护住自己的脑袋，瞪他：“不要动手动脚，我的发型都乱了！”
“还行吧，像缅因。”
缅因的毛又厚又密像炸开的狮子鬃毛，虞渺月听懂了霍星炎的言外之意，张牙舞爪地朝他身上扑。
霍星炎虚虚扶着她的手臂，无奈道：“好了好了，店里这么多人，你注意点。”
虞渺月立刻缩手，一本正经地“哦”了一声。一转头，前台的小姐姐果然盯着他们俩看。她心中大窘，抓着霍星炎就跑，霍星炎人高腿长的，说是跑更像是在走，两人一前一后绕过商业楼中庭的室内花园，一直走到一家咖啡馆前才停下。
这几年专营饮品的店铺陆续入驻商业区，但吸引力还是比不上最普通的果汁奶茶。咖啡馆跟隔壁的果汁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果汁店已经排起了长队，咖啡馆这儿却鲜有人问津。这儿人少，方便了虞渺月跟霍星炎说话，两人找了个店外的位置坐下，虞渺月没好意思白占别人的风水宝地，点了一杯摩卡，三十块，能抵三顿饭钱。
霍星炎见她还眼馋地盯着橱柜里的蛋糕看了许久，忍俊不禁：“你不是说吃完了？想吃就挑一个吧，我请你吃。”
虞渺月瞥了一眼标价牌，艰难地移开目光：“算了，今天消费本来就超标了，不吃不吃。”
“那你留着肚子，一会儿看灯的时候带你去吃小吃。”灯展在景区里办，最不缺的就是特色小吃，虽然霍星炎也不能保证就今天这样的人流量，他们能不能顺利地挤到摊位面前。
虞渺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抿了口咖啡：“哦。”
霍星炎看了她一会儿：“你还是不开心？”
“没有……就是觉得……”
从陈清跟虞正新愈演愈烈的争吵开始，一些她习以为常的生活似乎开始有了变化。父母以前会为了家庭的安稳伪装成恩爱夫妻，最近却是连装都懒得再装下去。虞渺月一直知道他们俩有矛盾，但家里长辈都说，家长里短的哪有不争吵的，熬着熬着就过去了。
但若是熬不过去呢，虞渺月没敢问。
她也是快要成年的人，读大学，工作，她会渐渐适应离开父母的生活，她会想假如没有了她来维系家里的关系，是不是原本的平衡就不复存在？
就像今天霍星炎忽然提出要搬走，明明那是霍星炎自己的事，虞渺月却感到了一阵惶恐。
她不希望自己的日常离她远去。
她劝说霍星炎改变，去努力寻求梦想。可她刚刚却十分无耻地想着，如果霍星炎的改变需要以离开她的日常为代价，那不如保持现状就好。
她为自己忽如其来的自私而羞愧。
这些话，她不能同任何人说。
虞渺月咕咚咕咚将咖啡喝掉一半，用丝绸般的口感掩盖住滚烫的心跳。她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警醒自己不该乱想。一定是她最近的状态不对，所以才容易情绪上头，最关键的高三，她哪能有这么多功夫去管其他的事。
没事的，是她敏感了一点，等高考结束，就会发现一切如常。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一杯咖啡喝完。
“走吗？去看灯。”
其实时间已经不早，这个点过去多半是人挤人，灯肯定是能看到，但欣赏的过程不一定美好。霍星炎手机关了机，不能随时看时间，但他没有催促虞渺月。他对看灯没有兴趣，今天他只是来做一个陪客，虞渺月什么时候想走，他就什么时候陪伴。
若不是遇见她，他现在已经回到家，把节日的欢声隔绝在狭小的房间之外。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想多陪陪她。
灯展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每年都要宣传“今年是历史上最大的一届灯展”，然后过了一年之后再打破这一记录。虞渺月与霍星炎艰难地走在人群中，觉得自己都要被压扁了。她总算理解了什么叫沙丁鱼罐头，又为什么会有被人推着走这样神奇的形容，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脚都快不能落地，真真是被人夹在中间带着走。
幸好霍星炎一直牵着她的手，否则用不到一分钟，两人就该被人群冲散了。
虞渺月被挤得喘不过气，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脑子进了水要答应过来看灯展，在家里躺着看电视不好吗？
挣扎了几分钟，虞渺月忍无可忍，伸手捉住霍星炎的胳膊努力往他身边挤。身后不知是谁忽然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整个人往霍星炎身上撞，脑袋隔着羽绒服都能磕着他的蝴蝶骨。虞渺月脑袋里一嗡一嗡的，被撞得犯迷糊，霍星炎喊了她一声，周围太吵虞渺月没听清，他干脆一使力把虞渺月往怀里拽。
羽绒服撞在一起，像撞进了云朵里。
虞渺月揉着被嗑疼的脑袋，抬头看他：“我开始后悔了，我们为什么不在咖啡馆吃蛋糕。”
霍星炎笑了一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应该没关门。”
一想到身后汹涌的人潮，虞渺月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不了，不到黄河心不死，开工哪有回头箭。”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霍星炎被她逗笑，好脾气地捏捏她的脸，“那你小心点，别一会儿又摔了。”
“哦。”虞渺月小声嘟囔，“我那是被人撞了，又不是我自己摔的……”
接下来的话，两人都听不清了，他们的声音已经彻底被人山人海里的呼和声淹没。人群里有被冲散之后呼唤亲朋的，也有对着两旁高高挂起的花灯尖叫的，虞渺月只能看见挂在高处的那些灯，两边摊贩上的连个边角都看不到，更别说凑过去买一盏。
刚刚跟霍星炎商量好的边走边买小吃，也成了痴人说梦。
虞渺月朝霍星炎招招手，霍星炎正虚揽着她往前走，见状稍微弯了弯腰。
她贴着他耳朵说：“我猜今天出摊的人生意肯定不好。”
呼吸吹在耳边，有些痒。
霍星炎下意识吞咽了几下后才开口：“今天普遍涨价，人流量大，卖的也不会少，肯定不亏。”
“你怎么知道会涨价？”
“销售策略，以前店长给我说过，他一直想申请景区的商铺，但一直没能排上。景区的店铺租金高，但很抢手，其实道理就像现在流行的网络游戏，逢年过节不都要出一些礼盒礼包诱惑你充值么。”
“咦，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不是不玩游戏么？”
霍星炎耸肩：“霍沣廷爱玩，上次偷偷充了两百被逮到，沈阿姨批评了他一顿。他没长记性，第二个月又乱花钱，霍鑫发现了，没忍住把他揍了一顿。”
“啊？霍叔叔居然会打霍沣廷，我还以为……”
霍沣廷毕竟不是霍鑫的亲生儿子，血缘少了，尊重与容忍就会变多，家长多是这般严于律“己”。
霍星炎眼神一暗，嘴角多了些讽意：“他教训他的儿子么，天经地义。”
虞渺月听出点酸溜溜的意味，但酸意不是嫉妒谁吃到了糖，而是厌恶与失落。她不理解霍鑫跟霍星炎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步，血浓于水的关系都挽留不了他们已经背离的事实。可虞渺月自己现在也会怀疑这份人与人之间伦理感情到底能不能维系出天长地久的联系，父子情谊，夫妻情分，本该亲密。
她闭上嘴，这个话题她也不占优势。
天空忽然一声巨响炸开，一簇烟花在头顶盛放，火树银花，噼里啪啦。人群爆发出第一声惊呼，然后此起彼伏，尖叫声贯穿入耳。所有的声音堆叠起来，像不断引爆的破片地雷，炸得她心跳砰砰。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能承受的音频负荷比她想象中还要轻量，怎么办，再爆炸下去她会不会失聪啊？
“没事的。”
噪音中听到一段缓和的频率。
虞渺月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罩住了她的耳朵，手掌宽大，手心温热。
扑通扑通，相触的皮肤传来清晰的脉搏。
“啊……”她听自己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雾，“霍星炎——”
“大家都停下来看烟花了。”霍星炎捏了下她的耳朵，让自己的声音漏进去，再把它遮得严严实实，“我在呢。”
虞渺月心跳又加快了一些。
从烟花变成了鼓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