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家路上的苏延，一边迷醉在与栗姝的爱恨情仇中，一边也清醒的认知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相当混乱的局面。
也许最开始他只不过是想赢回和栗姝的这一局，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作为专业选手，他知道自己最好不要与任何人发展深度链接，他甚至也认为自己是心灵被关闭或缺失了一部分的精神残疾人，不想让自己陷于被动，会主动远离任何可能动真心的状况。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更害怕自己造过的孽报应在自己身上。
所以长久以来，他不断地寻求新刺激，以满足自己不断提升的兴奋阈值。
可是这种猎捕却真的很累。
为了高成功率，他需要在广撒网的同时保证跟每个女人的聊天效率，记住每个人的生日以及喜好，记住每个人原生家庭的伤痛并像心理医生一样安抚对方。
他很会看人心，也知道对方想听什么，能够琢磨到对方的顾虑和猜忌，还能够猜到对方此时此刻的大致想法……
但表面上他对每个人都聊得热火朝天，实际上心里却平静得像死水一潭。可是为了保证自己有行情，他只能不断地牺牲自己的能量和精力去哄别人快乐。
可是如今站在堆叠的废墟之上，以往那曾经引以为豪的高点，仿佛成了避之不及的垃圾场，因为那些记忆更像是被嚼过的口香糖，并不会给他提供任何价值。
回想过往种种，对于他至今睡过的50%的女人，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发生关系的了，长相更是毫无印象，剩下的50%是好歹隐约有些概念的，这50%中也只有20%勉强可以聊个因果，不过就是这20%，最多也就是说得上是有一些有记忆点的体验而已。
也许这都要归咎于所有的兴衰都是有一定的周期的，荷尔蒙下来了，生理上就躁动不起来了，尤其是这几年，他越来越有一种在年老色衰后在鄙夷的目光中送出自己曾经的社交王座，在后悔和鄙夷中度过余生的预感。
尤其是现在觉得自己孤独寂寞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现实，就是他连一个可以卸下防备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身边的朋友都有自己安稳的家庭，很少会陪他出来，而那些通讯录上的女人，也只是睡过的交情而已。
而对于他自己呢？他能解决什么问题？婚姻的问题？婆媳的问题？亲子的问题？
每到想到婚姻里的焦头烂额，他都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就是这样，阈值高了，一切都看淡了，苏延现在就想折一枝走入自己心中最深的那朵玫瑰花了。
可是，这一切都值得吗？他好像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他不知道，不确定，不明白……
而在手机的另一端观看着现场直播的余文静，却狼狈地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疯狂地撕扯着，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爆发了出来，浑身也都止不住地在瑟瑟发抖。
过去那些闯入性的回忆像魔咒一般一帧一帧挤入她的脑子里，三年前苏延和栗姝的聊天记录，亲密照片乃至视频，那些甜蜜的画面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旋转、放大并蔓延，让她痛苦不堪。
而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真正杀人诛心的是隐藏在日常甜蜜中的那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苏延这些年来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看手机时候时不自觉的笑，沉默时情不自禁地撇嘴，打电话时的迟迟不接，每一次的加班和晚归，以及她没在他身边的每一夜……
每一次余文静都在竭力地去杀死那个什么都知道的自己。
可是即便是这种凌迟之痛还不算够！
她还会情不自禁地反复思量最糟糕的结果，比如她被苏延抛弃，让众人皆知她知三当三，她不被爱的人生可怜兮兮地孤独终老，父亲继母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会狞笑着把她所有的财产归为己有，甚至连楚粤也复活了来找她索命，所有的这些拼凑在一起，组成了一种极为可怕的“世界末日”，这几乎要吞噬了她。
而在每一个貌似甜蜜的夜里，她还在不断地崩溃、不断地自愈中反复循环，她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失眠时分，近乎发疯似地问自己为什么躺在身边的那个他，原本就是自己从头到尾唯一爱着的，会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
余文静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摆脱心头的混乱和绝望，却感觉自己仿佛被无情的潮水卷进深渊，无力挣扎，无法呼吸。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苏明明的脸，依如从病床上死去又活过来的楚粤，那种想在悬崖边推下自己的恐惧感几乎彻底摧毁了她。
她对苏明明向来都很好，可是此时苏明明的眼神中那种无动于衷的冷漠，仿佛对她的痛苦毫无怜惜，甚至还有一丝欢欣鼓舞，这令她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彻底的无力和绝望。
为什么都要这样我？为什么？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当苏延轻轻推开房门后，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他看到余文静狼狈地坐在地上，衣衫凌乱，头发散乱，眼神中还闪烁着一种无法自愈的疯狂和绝望。
苏延的心脏瞬间被揪紧了，向来乖巧的余文静，怎么竟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与楚粤如出一辙的行径，在一瞬间让他知道自己压根就是在重复生活中的悲哀。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没人接，你去哪里了？”
余文静从来没有如此低气压地和苏延说过话，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努力地伪装着，可是如今她已经不能自控了，因为她的伤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具象过。
苏延的心沉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毕竟这种场面他已经应付了无数次：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简直和楚粤当时一模一样！真是太可怕了！”苏延知道此时想要稳住局面，就必须要以攻代守。
“告诉我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是一件很难堪的事吗？”余文静嗓子都哑了，发疯似地追问着。
可即便如此，苏延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仿佛无意却略有失望的无辜表情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驾轻就熟地说道：
“我只想说，以前每次她问到这个问题，都会处于你现在这个情绪之中，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该闭嘴了！因为不管我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你也什么都不会信，只会一直追问下去。”
就在此时，余文静仿佛一下子顿悟了为何楚粤会变成苏延口中，忘记了教养和矜持的泼妇，哀怨抱怨，尖声戾气的样子……
原来她也是被苏延长久的PUA之后被消磨到压根无力反抗了。
“苏延！”余文静像发疯一样奔到了苏延面前，那猩红的眼睛令苏延觉得十分刺眼又可怖。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今天我出去睡！”苏延面有愠色，语气里透露了一丝烦躁，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余文静显然已经慌乱了，这时，苏延哪怕能跟他说一句实话，她都能彻底地为他粉身碎骨，然而得来的却统统都是谎言。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能自拔！
“你不许走！”
余文静猛然起身扑了过去，从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了苏延。
可是这一举动，显然让这个男人更加游刃有余了。
苏延没有转身，他勾着唇角，寒久了的脸上仿佛已经遮盖不住刚染上的笑意了：
“小鱼儿，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问题，女人嘛，总是会疑心疑鬼，你对我有任何的怀疑都是我的错。只是我真的天性就不愿意去解释、去自证。”
“当初你也是这么对楚粤说的吗？”余文静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通红的眼眸中露出一种彻骨之痛。
苏延一个猛烈地转身，令余文静猝不及防：“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种侮辱！”
苏延从来没有如此恼羞成怒过，余文静看着苏延那握紧的拳头，和那双仇视着她的眼睛，陷入了如深渊一般的自我怀疑中，并彻底地慌乱了：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她禁不住已经泪流满面，自责着低喃道。
苏延见到哭泣的余文静，叹了口气，肃然的模样又恢复了温文尔雅：“不用，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应该慎重的考虑一下，我们是否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要去接受即将到来的婚姻了！”
停了半晌，余文静看到那双漆黑的双眸中，在一瞬间透出了某种警告和漠然，这带给了她最深的恐惧：“你？你什么意思？你要悔婚吗？”
但是苏延却完全体味不到其中的危险：
“不，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我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而你在那段失败的婚姻里也算得上是见证人！一直以来，我也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带给你一段美好的婚姻，我……我真的不知道！”
余文静见苏延开始变得决绝，之前爆发出来的那些隐忍已久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转而近乎于绝望地恳求着：“苏苏，不要……不要这样说！你一直都很好啊！”
“我不好，我真的不好！就像今天，我真的不想消耗在无穷无尽的追问里，为什么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真的有心理阴影了！一想到她那个咄咄逼人的语态，我都浑身发抖！”
此时泪水已然浸湿了他那双阴郁的眼睛，称不上撕心裂肺但也颤抖着的嗓音似乎想要去佐证他的苦痛！
“不要这样！”
“我担心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知道你对我有很多期待，可是……”
“做你自己就好啊！我爱的人是你啊！”
旁人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会为一个连她自己都深知并不值得的男人，和一个注定糟糕的感情关系自圆其说到什么地步，越是审视细节，越会让人吃惊，她为此默默付出了多少与尊严有关的东西，甚至连自己都丢掉了……
今晚注定了是一场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战役。
冷暴力，是属于苏延的专长，他觉得这也是对余文静不乖的一种惩罚，可是他压根并没有想到，这样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空荡荡的房间里，余文静在这个悠长痛苦又孤独的夜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我改变不了你，但是我绝不会像楚粤那样坐以待毙。苏延、栗姝，我们走着瞧！”
回家路上的苏延，一边迷醉在与栗姝的爱恨情仇中，一边也清醒的认知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相当混乱的局面。
也许最开始他只不过是想赢回和栗姝的这一局，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作为专业选手，他知道自己最好不要与任何人发展深度链接，他甚至也认为自己是心灵被关闭或缺失了一部分的精神残疾人，不想让自己陷于被动，会主动远离任何可能动真心的状况。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更害怕自己造过的孽报应在自己身上。
所以长久以来，他不断地寻求新刺激，以满足自己不断提升的兴奋阈值。
可是这种猎捕却真的很累。
为了高成功率，他需要在广撒网的同时保证跟每个女人的聊天效率，记住每个人的生日以及喜好，记住每个人原生家庭的伤痛并像心理医生一样安抚对方。
他很会看人心，也知道对方想听什么，能够琢磨到对方的顾虑和猜忌，还能够猜到对方此时此刻的大致想法……
但表面上他对每个人都聊得热火朝天，实际上心里却平静得像死水一潭。可是为了保证自己有行情，他只能不断地牺牲自己的能量和精力去哄别人快乐。
可是如今站在堆叠的废墟之上，以往那曾经引以为豪的高点，仿佛成了避之不及的垃圾场，因为那些记忆更像是被嚼过的口香糖，并不会给他提供任何价值。
回想过往种种，对于他至今睡过的50%的女人，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发生关系的了，长相更是毫无印象，剩下的50%是好歹隐约有些概念的，这50%中也只有20%勉强可以聊个因果，不过就是这20%，最多也就是说得上是有一些有记忆点的体验而已。
也许这都要归咎于所有的兴衰都是有一定的周期的，荷尔蒙下来了，生理上就躁动不起来了，尤其是这几年，他越来越有一种在年老色衰后在鄙夷的目光中送出自己曾经的社交王座，在后悔和鄙夷中度过余生的预感。
尤其是现在觉得自己孤独寂寞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现实，就是他连一个可以卸下防备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身边的朋友都有自己安稳的家庭，很少会陪他出来，而那些通讯录上的女人，也只是睡过的交情而已。
而对于他自己呢？他能解决什么问题？婚姻的问题？婆媳的问题？亲子的问题？
每到想到婚姻里的焦头烂额，他都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就是这样，阈值高了，一切都看淡了，苏延现在就想折一枝走入自己心中最深的那朵玫瑰花了。
可是，这一切都值得吗？他好像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他不知道，不确定，不明白……
而在手机的另一端观看着现场直播的余文静，却狼狈地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疯狂地撕扯着，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爆发了出来，浑身也都止不住地在瑟瑟发抖。
过去那些闯入性的回忆像魔咒一般一帧一帧挤入她的脑子里，三年前苏延和栗姝的聊天记录，亲密照片乃至视频，那些甜蜜的画面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旋转、放大并蔓延，让她痛苦不堪。
而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真正杀人诛心的是隐藏在日常甜蜜中的那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苏延这些年来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看手机时候时不自觉的笑，沉默时情不自禁地撇嘴，打电话时的迟迟不接，每一次的加班和晚归，以及她没在他身边的每一夜……
每一次余文静都在竭力地去杀死那个什么都知道的自己。
可是即便是这种凌迟之痛还不算够！
她还会情不自禁地反复思量最糟糕的结果，比如她被苏延抛弃，让众人皆知她知三当三，她不被爱的人生可怜兮兮地孤独终老，父亲继母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会狞笑着把她所有的财产归为己有，甚至连楚粤也复活了来找她索命，所有的这些拼凑在一起，组成了一种极为可怕的“世界末日”，这几乎要吞噬了她。
而在每一个貌似甜蜜的夜里，她还在不断地崩溃、不断地自愈中反复循环，她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失眠时分，近乎发疯似地问自己为什么躺在身边的那个他，原本就是自己从头到尾唯一爱着的，会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
余文静痛苦地闭上眼睛，试图摆脱心头的混乱和绝望，却感觉自己仿佛被无情的潮水卷进深渊，无力挣扎，无法呼吸。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苏明明的脸，依如从病床上死去又活过来的楚粤，那种想在悬崖边推下自己的恐惧感几乎彻底摧毁了她。
她对苏明明向来都很好，可是此时苏明明的眼神中那种无动于衷的冷漠，仿佛对她的痛苦毫无怜惜，甚至还有一丝欢欣鼓舞，这令她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彻底的无力和绝望。
为什么都要这样我？为什么？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当苏延轻轻推开房门后，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他看到余文静狼狈地坐在地上，衣衫凌乱，头发散乱，眼神中还闪烁着一种无法自愈的疯狂和绝望。
苏延的心脏瞬间被揪紧了，向来乖巧的余文静，怎么竟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与楚粤如出一辙的行径，在一瞬间让他知道自己压根就是在重复生活中的悲哀。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没人接，你去哪里了？”
余文静从来没有如此低气压地和苏延说过话，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努力地伪装着，可是如今她已经不能自控了，因为她的伤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具象过。
苏延的心沉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毕竟这种场面他已经应付了无数次：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简直和楚粤当时一模一样！真是太可怕了！”苏延知道此时想要稳住局面，就必须要以攻代守。
“告诉我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是一件很难堪的事吗？”余文静嗓子都哑了，发疯似地追问着。
可即便如此，苏延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仿佛无意却略有失望的无辜表情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驾轻就熟地说道：
“我只想说，以前每次她问到这个问题，都会处于你现在这个情绪之中，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该闭嘴了！因为不管我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你也什么都不会信，只会一直追问下去。”
就在此时，余文静仿佛一下子顿悟了为何楚粤会变成苏延口中，忘记了教养和矜持的泼妇，哀怨抱怨，尖声戾气的样子……
原来她也是被苏延长久的PUA之后被消磨到压根无力反抗了。
“苏延！”余文静像发疯一样奔到了苏延面前，那猩红的眼睛令苏延觉得十分刺眼又可怖。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今天我出去睡！”苏延面有愠色，语气里透露了一丝烦躁，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余文静显然已经慌乱了，这时，苏延哪怕能跟他说一句实话，她都能彻底地为他粉身碎骨，然而得来的却统统都是谎言。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能自拔！
“你不许走！”
余文静猛然起身扑了过去，从背后紧紧地环抱住了苏延。
可是这一举动，显然让这个男人更加游刃有余了。
苏延没有转身，他勾着唇角，寒久了的脸上仿佛已经遮盖不住刚染上的笑意了：
“小鱼儿，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问题，女人嘛，总是会疑心疑鬼，你对我有任何的怀疑都是我的错。只是我真的天性就不愿意去解释、去自证。”
“当初你也是这么对楚粤说的吗？”余文静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通红的眼眸中露出一种彻骨之痛。
苏延一个猛烈地转身，令余文静猝不及防：“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一种侮辱！”
苏延从来没有如此恼羞成怒过，余文静看着苏延那握紧的拳头，和那双仇视着她的眼睛，陷入了如深渊一般的自我怀疑中，并彻底地慌乱了：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她禁不住已经泪流满面，自责着低喃道。
苏延见到哭泣的余文静，叹了口气，肃然的模样又恢复了温文尔雅：“不用，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应该慎重的考虑一下，我们是否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要去接受即将到来的婚姻了！”
停了半晌，余文静看到那双漆黑的双眸中，在一瞬间透出了某种警告和漠然，这带给了她最深的恐惧：“你？你什么意思？你要悔婚吗？”
但是苏延却完全体味不到其中的危险：
“不，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我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而你在那段失败的婚姻里也算得上是见证人！一直以来，我也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带给你一段美好的婚姻，我……我真的不知道！”
余文静见苏延开始变得决绝，之前爆发出来的那些隐忍已久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转而近乎于绝望地恳求着：“苏苏，不要……不要这样说！你一直都很好啊！”
“我不好，我真的不好！就像今天，我真的不想消耗在无穷无尽的追问里，为什么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真的有心理阴影了！一想到她那个咄咄逼人的语态，我都浑身发抖！”
此时泪水已然浸湿了他那双阴郁的眼睛，称不上撕心裂肺但也颤抖着的嗓音似乎想要去佐证他的苦痛！
“不要这样！”
“我担心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知道你对我有很多期待，可是……”
“做你自己就好啊！我爱的人是你啊！”
旁人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会为一个连她自己都深知并不值得的男人，和一个注定糟糕的感情关系自圆其说到什么地步，越是审视细节，越会让人吃惊，她为此默默付出了多少与尊严有关的东西，甚至连自己都丢掉了……
今晚注定了是一场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战役。
冷暴力，是属于苏延的专长，他觉得这也是对余文静不乖的一种惩罚，可是他压根并没有想到，这样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空荡荡的房间里，余文静在这个悠长痛苦又孤独的夜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我改变不了你，但是我绝不会像楚粤那样坐以待毙。苏延、栗姝，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