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许晴天落笔时心情格外放松，她看着墙上钟表时间，还有大概十五分钟结束考试。
班里不少人还在奋笔疾书，而她前面的少年又趴在了桌面上。
试卷和答题纸叠放在一起，试卷在上答题纸在下，许晴天能轻松看到他的试卷，只是上面干干净净，除了一道中间对折的折痕外和新发下来的卷子无异。
她又看看自己的试卷，有些难为情，因为她的卷面比较花，关键词，重点句都被她划线或者圈圈作重点标记了。
赵耀换了一边趴着，指尖轻轻扣弄着桌子，一下一下，无声无息，许晴天脑袋里不由自主想起一句诗。
——闲敲棋子落灯花。
意境不对，人物不对，可她就是无法把这句诗移除此时的心境。
少年手指骨节分明，干净细长，微微蜷曲着指骨上下点动，许晴天检查不下去试卷了，她干脆随着他的动作活动眼睛。
直到铃声响起，赵耀起身挪动凳子。他靠着墙壁，手指轻搭在她桌面，许晴天有些心虚地她避开他的视线，佯装整理试卷。
赵耀却摁住她想要拿起的卷子，微微扯动，卷子连带着答题纸一起被他拿了起来。
许晴天松了手，小声说：“卷子不收的。”
赵耀点头，他松开上面的试卷，语气有些痞：“是不收，不过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写名字。”
她确实没有写，“下次写。”
赵耀把她的答题卡放在下面，“嗯，养成习惯。”
“知道了。”
考试过后，就是紧张的等待成绩了，她不是很担心，最起码没有第一次焦虑，因为试卷上的题目她会做，而且陶以一也有帮助她。
至于是否能考到第一，她有期望但是不高，从赵耀几场考试的状态以及崔可乐他们显山不露水的学习态度来看，她能得到第一的几率很小。
至于她的位子，她想即便不是她来坐，赵耀守着也是极好的。
成绩下发这天，许晴天特意换了一个带有红色的发绳，上面坠着两颗珍珠。
单甜见到后用手指拨了两下，打趣她：“晴宝宝，你这是要走唯心主义者道路了吗？”
许晴天依旧经不住她打趣，她捋了一遍自己的头发，“没有，依旧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崔可乐则诚恳夸奖她：“晴天，别怕，想坐哪就坐哪，另外就是，红色和你很搭。”
单甜乐呵了，她回过头，“怎么，我同桌人美心善，上次还答应给你们占位子，这次又想干嘛？”
崔可乐笑了两声，连忙出声：“哎，这成绩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不过，审美这事我可是专业的。”
见他们话题逐渐跑偏，她想要出声制止，单甜先一步开口：“切，小晴天呢，只要是个人就会觉得好看的。”
许晴天有些忍不了了，她站起身，发绳挂坠随着动作碰撞在一起，赵耀眼睛跟着上面的珍珠一起闪动。
红色，珍珠，许晴天。
他手指搭上窗沿，没有征兆地开了她那半边的窗户，顺便也把自己这边的也开了点。
进入秋天，空气有些凉，许晴天把吹乱的发丝拢到耳朵后面，稍稍侧着身子半依着窗户，甚至伸手在赵耀的基础上又推开了点窗户。
吹着风，心情莫名舒畅，天空澄净耀蓝，她转过身依着自己的桌子，悠然望着赵耀，指了指窗沿上的石头，表情俏皮可爱，“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赵耀迎着她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笔，摁着桌面也站起身，头微微抵着窗，从许晴天角度看去，又让她无端想到那次他趴在栏杆上的场景了。
她躲开他的眼神，视线下垂移到石头上，又再次开口，“我能看看吗？”
赵耀喊了她一声：“许晴天。”
她被迫抬头，“嗯。”
男生眸光如窗外澄净，他抬起手臂，沿着窗沿把石头推给了她，“这么喜欢？”
许晴天拿起来把它暖在手心，她眼眸中尽是温柔，语调轻柔：“嗯，喜欢。”
饶是凉意习习，赵耀脸色也有些微微泛红，他翻过身，半身趴在窗上吹风。
教学楼是前后各一栋，中间以长廊连接，赵耀的名气远比许晴天听说的大。此时，他趴在窗上，对面的人一览无余，楼下的行人也频频抬头。
许晴天躲进来，她偏着头看赵耀，眼中打量毫不避讳，“认识你的人很多。”
赵耀关上了窗，回应：“嗯，我有名。”
许晴天：“是。”
赵耀笑笑，“乱七八糟的名。”
许晴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赵耀拿起笔坐下，托着下巴视线往上，从她略有些鼓起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含有疑惑的眼眸之中。
懒散解释：“因为有名啊。”
许晴天：“……”
大课间结束，老师带着成绩单进班，单甜攥着许晴天的手，有些紧张，“小晴天。”
许晴天安慰她：“放心吧。”
看着女生被攥的有些发红的手腕，男生眸子里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皮肤白皙柔嫩，好似轻轻一触就能留有痕迹。
赵耀扭过头看向窗外，暗自流动思绪万千。
班主任开始点名，许晴天以为第一名还会是赵耀，可是并不是，听到名字的时候还小幅度地回了头。
男生趴在桌上正悠闲自在玩自己的摁动笔，见她扭过头看自己，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唇色红，手指白皙，还小孩子气的作成喇叭状同她说悄悄话：“失望了？”
许晴天摇摇头，靠着他的桌子小声回应：“没有。”
第二名，第三名都不是他们两个，直到念到第四名，许晴天才站起身，路过最后排时和第五名的赵耀一同往外走。
崔可乐见两人出来，趴在栏杆处调侃：“哟，耀哥和晴天出来了，快来，位子都给你们留好了。”
另外两名同学看似也是赵耀好友，其中之一就有上次排座位时谴责赵耀的同学。
李文路哼哼两声，“自己考出来的，位子随便选。”
赵耀不想搭理他，他站在许晴天身后，看着她头上的发饰笑了声，“许晴天。”
她回头，闪着温暖光泽的珍珠摇摇晃晃，“怎么了？”
赵耀呼了口气，轻声问：“怎么样，带来好运气了吗？”
许晴天了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绳，“还可以。”她这次名次不好，但是分数进步了许多。
等大半人站好，走廊处熙熙攘攘，不过大部分嘈杂声还是集中在后面，她这处也就只有崔可乐和她交谈的声音。
赵耀安静，许晴天看不见他，前面同学也不说话，她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耳尖也莫名其妙热了起来。
崔可乐服气了，望着许晴天小巧的耳朵，意有所指：“怎么，不至于是因为和我说话的原因吧。”
“……太热了。”
崔可乐抬起台阶给她下：“也是，周围都是大老爷们的，的确闷热。”说完，他侧身笑嘻嘻对赵耀摆手：“听见没，晴天嫌弃，你往后站站呗耀哥。”
“……”
她没有回头，但男生移动步伐的动作却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赵耀的声音从后面袭来，距离或许真的有点作用，他声音冷，声调淡，走的远了，轻飘飘到了她耳边。
他说：“这样可以吗？许晴天。”
许晴天又一次听到了他口中自己的名字，他每句话都会带上，连名带姓。
“嗯，好了。”
班主任还在给班内剩下的小部分人“开会”，许晴天听着老师的话对号入座，她算不上天赋型学生，也不是聪明好学的。
甚至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否有过努力，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似乎只是为了当一个父母喜欢的听话的女孩子。
从开学到现在的每一次考试，她其实都有过担心，害怕哪一天会迎来自己知识方面的断崖。
窗明几净，赵耀能从里面看见许晴天带有哀愁的脸颊，他走过去，无所事事一样关上了窗户。
声音小了许多，很快被门外吵闹声覆盖，许晴天思绪断了线。
临近下课，班主任终于训完了话，进去选座位的流程相较于点读排名要快许多。
等到许晴天进去，她发现第一名和第二名选了最后一排，只不过位子在中间，崔可乐则把零食放在了单甜的桌子上。
见她进来，他整理书桌，笑呵呵同她讲话：“哎呀，还是坐在前面比较好。”
许晴天不解，“为什么？”
崔可乐瞅了眼进门的赵耀，声音拿捏的刚好，“因为能更好的说悄悄话啊。”
“……”
她没有用东西占位子，只站在赵耀位子处，后排地方不小，但此时班里桌椅横七竖八，空间的确不够用。
赵耀走近位子，“物归原主。”
“谢谢。”
赵耀笑笑，“但是，能不能请许同学先让让，最起码也要把桌子换过来。”
“……知道了。”
兜兜转转，一切回归原位，课下她收拾桌面，顺便清理不需要的演草纸和垃圾。
出去扔垃圾袋的时候，一群男生从对面过来，她没注意，直到她要转身回班时被一声喊叫停住了脚。
许晴天回头，她不明白那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
见她回头笑的更是张扬，男生快步走近许晴天，“许晴天，还记得我吗？”
她记得，就是在补办饭卡时遇到的那群人，“记得。”
男生笑容灿烂，他自我介绍：“我，张政，12班的，认识一下。”
许晴天不想，因为这人留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好，她顺从本心：“哦。”
张政不气馁，他拦着许晴天回去的路，看似真诚歉意，“你的饭卡是我捡的，钱也是我花的，真对不起。”
许晴天有些生气，“那你还回来吧。”
张政：“……”
他没想到女生竟然这样硬气，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身后一个小跟班提醒了一句：“以后跟着政哥一起吃饭呗，还能饿着你吗？”
张政接过话，“对啊，以后你用我的。”
许晴天退后两步，皱眉拒绝：“不用。”
周围同学有些许忌惮，见她被围在垃圾桶旁边也不太敢上前，只稍稍提醒快上课了。
单甜从洗手间出来，见这幅场景立马从后门进去，顺起一个拖把就走，赵耀本就计算许晴天离去时间，见单甜这样，他放下纸笔大步迈了出去。
单甜跟在他身后小声说：“是张政，他在堵晴天。”
赵耀没多说什么，他几步走近，随意捡了一个人拎着他的衣服丢到一边。
许晴天贴着墙，手上还拎着一袋垃圾，赵耀把垃圾扯过来，有些宠溺，“扔个垃圾怎么自己还不小心进了垃圾堆了呢？”
单甜默默夸奖：“可乐，你家耀哥说话一直这么精简干练吗？”
崔可乐订正：“首先，他不是我的，其次，耀哥话少，一般人不搭理，最后，是的。”
“话少？抱歉，我觉得他话还是挺多的。”
崔可乐摊摊手，“没办法，人总是要学着长大嘛，耀哥说过，笨鸟先飞，嘴笨的蜗牛可不得更要早起贪黑的。”
单甜疑惑：“你说的什么啊。”
“嘘，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许晴天听他这句话，心里觉得好笑，“快上课了。”
赵耀看她一眼，上前半步，十分自然地把她挡在身后，语气轻快，“嗯，速战速决。”
“……不是打架。”
张政黑着脸，他对上赵耀不在意的目光，咬牙切齿，“赵耀啊，怎么着，英雄救美？”
赵耀点头，随意至极，“扔个垃圾而已，举手之劳。”
他眼神随意却极其清冷，张政了解赵耀，他软下态度，挪动脚步和许晴天说话：“晴天，别怕，我都道歉了，饭卡你随时用。”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伸手递给许晴天：“给你吃。”
许晴天没接，他便当着赵耀的面塞进了她口袋里。
赵耀目光紧缩糖果，等人走后，他伸手，神情淡漠，语气冷清：“糖。”
许晴天从口袋拿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赵耀就给她扔了。
“过期的糖，有害健康。”
“……”
班里不少人还在奋笔疾书，而她前面的少年又趴在了桌面上。
试卷和答题纸叠放在一起，试卷在上答题纸在下，许晴天能轻松看到他的试卷，只是上面干干净净，除了一道中间对折的折痕外和新发下来的卷子无异。
她又看看自己的试卷，有些难为情，因为她的卷面比较花，关键词，重点句都被她划线或者圈圈作重点标记了。
赵耀换了一边趴着，指尖轻轻扣弄着桌子，一下一下，无声无息，许晴天脑袋里不由自主想起一句诗。
——闲敲棋子落灯花。
意境不对，人物不对，可她就是无法把这句诗移除此时的心境。
少年手指骨节分明，干净细长，微微蜷曲着指骨上下点动，许晴天检查不下去试卷了，她干脆随着他的动作活动眼睛。
直到铃声响起，赵耀起身挪动凳子。他靠着墙壁，手指轻搭在她桌面，许晴天有些心虚地她避开他的视线，佯装整理试卷。
赵耀却摁住她想要拿起的卷子，微微扯动，卷子连带着答题纸一起被他拿了起来。
许晴天松了手，小声说：“卷子不收的。”
赵耀点头，他松开上面的试卷，语气有些痞：“是不收，不过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写名字。”
她确实没有写，“下次写。”
赵耀把她的答题卡放在下面，“嗯，养成习惯。”
“知道了。”
考试过后，就是紧张的等待成绩了，她不是很担心，最起码没有第一次焦虑，因为试卷上的题目她会做，而且陶以一也有帮助她。
至于是否能考到第一，她有期望但是不高，从赵耀几场考试的状态以及崔可乐他们显山不露水的学习态度来看，她能得到第一的几率很小。
至于她的位子，她想即便不是她来坐，赵耀守着也是极好的。
成绩下发这天，许晴天特意换了一个带有红色的发绳，上面坠着两颗珍珠。
单甜见到后用手指拨了两下，打趣她：“晴宝宝，你这是要走唯心主义者道路了吗？”
许晴天依旧经不住她打趣，她捋了一遍自己的头发，“没有，依旧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崔可乐则诚恳夸奖她：“晴天，别怕，想坐哪就坐哪，另外就是，红色和你很搭。”
单甜乐呵了，她回过头，“怎么，我同桌人美心善，上次还答应给你们占位子，这次又想干嘛？”
崔可乐笑了两声，连忙出声：“哎，这成绩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不过，审美这事我可是专业的。”
见他们话题逐渐跑偏，她想要出声制止，单甜先一步开口：“切，小晴天呢，只要是个人就会觉得好看的。”
许晴天有些忍不了了，她站起身，发绳挂坠随着动作碰撞在一起，赵耀眼睛跟着上面的珍珠一起闪动。
红色，珍珠，许晴天。
他手指搭上窗沿，没有征兆地开了她那半边的窗户，顺便也把自己这边的也开了点。
进入秋天，空气有些凉，许晴天把吹乱的发丝拢到耳朵后面，稍稍侧着身子半依着窗户，甚至伸手在赵耀的基础上又推开了点窗户。
吹着风，心情莫名舒畅，天空澄净耀蓝，她转过身依着自己的桌子，悠然望着赵耀，指了指窗沿上的石头，表情俏皮可爱，“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赵耀迎着她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笔，摁着桌面也站起身，头微微抵着窗，从许晴天角度看去，又让她无端想到那次他趴在栏杆上的场景了。
她躲开他的眼神，视线下垂移到石头上，又再次开口，“我能看看吗？”
赵耀喊了她一声：“许晴天。”
她被迫抬头，“嗯。”
男生眸光如窗外澄净，他抬起手臂，沿着窗沿把石头推给了她，“这么喜欢？”
许晴天拿起来把它暖在手心，她眼眸中尽是温柔，语调轻柔：“嗯，喜欢。”
饶是凉意习习，赵耀脸色也有些微微泛红，他翻过身，半身趴在窗上吹风。
教学楼是前后各一栋，中间以长廊连接，赵耀的名气远比许晴天听说的大。此时，他趴在窗上，对面的人一览无余，楼下的行人也频频抬头。
许晴天躲进来，她偏着头看赵耀，眼中打量毫不避讳，“认识你的人很多。”
赵耀关上了窗，回应：“嗯，我有名。”
许晴天：“是。”
赵耀笑笑，“乱七八糟的名。”
许晴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赵耀拿起笔坐下，托着下巴视线往上，从她略有些鼓起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含有疑惑的眼眸之中。
懒散解释：“因为有名啊。”
许晴天：“……”
大课间结束，老师带着成绩单进班，单甜攥着许晴天的手，有些紧张，“小晴天。”
许晴天安慰她：“放心吧。”
看着女生被攥的有些发红的手腕，男生眸子里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皮肤白皙柔嫩，好似轻轻一触就能留有痕迹。
赵耀扭过头看向窗外，暗自流动思绪万千。
班主任开始点名，许晴天以为第一名还会是赵耀，可是并不是，听到名字的时候还小幅度地回了头。
男生趴在桌上正悠闲自在玩自己的摁动笔，见她扭过头看自己，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唇色红，手指白皙，还小孩子气的作成喇叭状同她说悄悄话：“失望了？”
许晴天摇摇头，靠着他的桌子小声回应：“没有。”
第二名，第三名都不是他们两个，直到念到第四名，许晴天才站起身，路过最后排时和第五名的赵耀一同往外走。
崔可乐见两人出来，趴在栏杆处调侃：“哟，耀哥和晴天出来了，快来，位子都给你们留好了。”
另外两名同学看似也是赵耀好友，其中之一就有上次排座位时谴责赵耀的同学。
李文路哼哼两声，“自己考出来的，位子随便选。”
赵耀不想搭理他，他站在许晴天身后，看着她头上的发饰笑了声，“许晴天。”
她回头，闪着温暖光泽的珍珠摇摇晃晃，“怎么了？”
赵耀呼了口气，轻声问：“怎么样，带来好运气了吗？”
许晴天了然，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绳，“还可以。”她这次名次不好，但是分数进步了许多。
等大半人站好，走廊处熙熙攘攘，不过大部分嘈杂声还是集中在后面，她这处也就只有崔可乐和她交谈的声音。
赵耀安静，许晴天看不见他，前面同学也不说话，她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耳尖也莫名其妙热了起来。
崔可乐服气了，望着许晴天小巧的耳朵，意有所指：“怎么，不至于是因为和我说话的原因吧。”
“……太热了。”
崔可乐抬起台阶给她下：“也是，周围都是大老爷们的，的确闷热。”说完，他侧身笑嘻嘻对赵耀摆手：“听见没，晴天嫌弃，你往后站站呗耀哥。”
“……”
她没有回头，但男生移动步伐的动作却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赵耀的声音从后面袭来，距离或许真的有点作用，他声音冷，声调淡，走的远了，轻飘飘到了她耳边。
他说：“这样可以吗？许晴天。”
许晴天又一次听到了他口中自己的名字，他每句话都会带上，连名带姓。
“嗯，好了。”
班主任还在给班内剩下的小部分人“开会”，许晴天听着老师的话对号入座，她算不上天赋型学生，也不是聪明好学的。
甚至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否有过努力，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似乎只是为了当一个父母喜欢的听话的女孩子。
从开学到现在的每一次考试，她其实都有过担心，害怕哪一天会迎来自己知识方面的断崖。
窗明几净，赵耀能从里面看见许晴天带有哀愁的脸颊，他走过去，无所事事一样关上了窗户。
声音小了许多，很快被门外吵闹声覆盖，许晴天思绪断了线。
临近下课，班主任终于训完了话，进去选座位的流程相较于点读排名要快许多。
等到许晴天进去，她发现第一名和第二名选了最后一排，只不过位子在中间，崔可乐则把零食放在了单甜的桌子上。
见她进来，他整理书桌，笑呵呵同她讲话：“哎呀，还是坐在前面比较好。”
许晴天不解，“为什么？”
崔可乐瞅了眼进门的赵耀，声音拿捏的刚好，“因为能更好的说悄悄话啊。”
“……”
她没有用东西占位子，只站在赵耀位子处，后排地方不小，但此时班里桌椅横七竖八，空间的确不够用。
赵耀走近位子，“物归原主。”
“谢谢。”
赵耀笑笑，“但是，能不能请许同学先让让，最起码也要把桌子换过来。”
“……知道了。”
兜兜转转，一切回归原位，课下她收拾桌面，顺便清理不需要的演草纸和垃圾。
出去扔垃圾袋的时候，一群男生从对面过来，她没注意，直到她要转身回班时被一声喊叫停住了脚。
许晴天回头，她不明白那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名字。
见她回头笑的更是张扬，男生快步走近许晴天，“许晴天，还记得我吗？”
她记得，就是在补办饭卡时遇到的那群人，“记得。”
男生笑容灿烂，他自我介绍：“我，张政，12班的，认识一下。”
许晴天不想，因为这人留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好，她顺从本心：“哦。”
张政不气馁，他拦着许晴天回去的路，看似真诚歉意，“你的饭卡是我捡的，钱也是我花的，真对不起。”
许晴天有些生气，“那你还回来吧。”
张政：“……”
他没想到女生竟然这样硬气，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身后一个小跟班提醒了一句：“以后跟着政哥一起吃饭呗，还能饿着你吗？”
张政接过话，“对啊，以后你用我的。”
许晴天退后两步，皱眉拒绝：“不用。”
周围同学有些许忌惮，见她被围在垃圾桶旁边也不太敢上前，只稍稍提醒快上课了。
单甜从洗手间出来，见这幅场景立马从后门进去，顺起一个拖把就走，赵耀本就计算许晴天离去时间，见单甜这样，他放下纸笔大步迈了出去。
单甜跟在他身后小声说：“是张政，他在堵晴天。”
赵耀没多说什么，他几步走近，随意捡了一个人拎着他的衣服丢到一边。
许晴天贴着墙，手上还拎着一袋垃圾，赵耀把垃圾扯过来，有些宠溺，“扔个垃圾怎么自己还不小心进了垃圾堆了呢？”
单甜默默夸奖：“可乐，你家耀哥说话一直这么精简干练吗？”
崔可乐订正：“首先，他不是我的，其次，耀哥话少，一般人不搭理，最后，是的。”
“话少？抱歉，我觉得他话还是挺多的。”
崔可乐摊摊手，“没办法，人总是要学着长大嘛，耀哥说过，笨鸟先飞，嘴笨的蜗牛可不得更要早起贪黑的。”
单甜疑惑：“你说的什么啊。”
“嘘，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许晴天听他这句话，心里觉得好笑，“快上课了。”
赵耀看她一眼，上前半步，十分自然地把她挡在身后，语气轻快，“嗯，速战速决。”
“……不是打架。”
张政黑着脸，他对上赵耀不在意的目光，咬牙切齿，“赵耀啊，怎么着，英雄救美？”
赵耀点头，随意至极，“扔个垃圾而已，举手之劳。”
他眼神随意却极其清冷，张政了解赵耀，他软下态度，挪动脚步和许晴天说话：“晴天，别怕，我都道歉了，饭卡你随时用。”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伸手递给许晴天：“给你吃。”
许晴天没接，他便当着赵耀的面塞进了她口袋里。
赵耀目光紧缩糖果，等人走后，他伸手，神情淡漠，语气冷清：“糖。”
许晴天从口袋拿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赵耀就给她扔了。
“过期的糖，有害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