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许晴天坐在车座后面，带着的围巾半遮着脸，她斟酌着语气开口：“一一，你和赵耀，你们两个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吗？”
路上风大，声音被风吹的七零八散的，陶以一没听清，慢下车速问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许晴天手指扣着座椅，靠近陶以一的背，声音大了点，“赵耀，你和赵耀你们以前在一个学校吗？”
陶以一摇摇头，她微微回头，“没有，他是二中的，我是一中的，他和周礼，可乐一个学校。”
许晴天嗯了一声，陶以一听不见她说话，笑着问他：“怎么了，赵耀的原因？可是，刚才过去找你的时候，还看见你和赵耀有说有笑的啊。”
许晴天有点不自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表达她的心情，“没有。小心前面的减速带。”
回到家，许静月依旧一如既往的坐在客厅等她们，见她们回来，她把手机挂了。语气以及表情还没有恢复，疲惫不堪的脸色来不及掩饰。
她对陶以一招手，“一一过来，妈妈给你商量点事儿。”
模样是说不出来的疲倦，许晴天懂事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姑姑，我回房间和我妈妈打个电话。”
许静月点头，“嗯，打完了一会儿出来喝杯牛奶。”
“好。”
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事情很多，她本身性格就敏感细腻，更是会过度想象。她翻了一个身，侧躺在床上，她在想，想一会儿要如何面对陶以一。
她以为两人会谈很久，也能给自己多点时间设想，结果，很快就听到一声关门声。愤怒委屈全部包含在内。
许晴天犹豫着要先给陶以一发个消息，她甚至还想再抱着自己的猫头过去给她。谁料，她还没有付出行动，卧室门就被人从外面一下打开了。
她赶紧起身坐正，回头望去发现门口处站着的正是陶以一。女生拿着睡衣，端着牙具，红着眼眶看她，一开口眼泪汪汪，“今晚，我睡这。”
许晴天点头，“嗯，你睡吧。”
见她要走，陶以一拦着她，第一次凶她：“走什么走，你也睡这。”语气中的怨恨情绪浓厚，“谁要睡那个地方，垃圾玩意。”
许晴天被她扯着进来，她想着她姑姑一会可能会过来喊她，然而，等她换好睡衣躺进被窝的时候，许静月也没有开门进来。
陶以一抱着她的猫头不撒手，许晴天躺下之前想把自己的长头发拢在一起，陶以一翻了个身子，十分突兀地伸出手揪住了一缕。
许晴天没再动作，她任由陶以一奇怪的行为，躺下后，她才听见女孩轻柔梦幻的声音，“我以前也留着这样的长头发。”
许晴天知道，初中的陶以一就是留着长头发的，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够留长发的理由或者借口之一，因为，父母让她向陶以一学习。
她安慰陶以一：“头发长得很快，等以后它会再长出来的。”
陶以一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着许晴天，应该是刚才掉了眼泪，眼睛现在就像一朵粉嫩的桃花。
“晴天，如果可以坚持，你会坚持到底吗？”
许晴天觉得她应该是听懂了陶以一的话，可是又觉得有点云里雾里，她回想自己的经历，发现过往好像就如现在睁开眼看到的黑夜一样，一成不变，单调平凡。
她眨了眨眼睛，刘海似乎有些遮眼睛了，她记起当初和父母据理力争要留长头发的自己，那时候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啊？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觉得这么陌生呢？
许晴天扭过头，眼睛一闪一闪的，“一一，如果再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会坚持的，就像我想要留长头发一样。”
陶以一笑她：“嗯，许晴天是最棒的嘛。”
许晴天：“……赵耀？”
陶以一松了她的头发，笑笑：“嗯？我可没有说名字哦。”
第二天醒来，陶以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欢喜着给许晴天编了一个丸子头，松松垮垮，又松又软，就像一个棉花糖一样，又像准会出现的绵软的晴空中的云朵。
陶以一拿出自己的发卡，也是一枚镶嵌着珍珠的发卡，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卡在丸子头一旁，然后离开两步看看她，“非常不错，看来我的技术一如既往的棒啊。”
许晴天听她语气好了许多，她也就应和着她，“嗯，好看。”
俩人没有等许静月，而是悄摸的出了门，许晴天原以为陶以一还在生昨天的气，她刚想安慰她一下，就听见陶以一提醒她。
“晴天，以后记得千万别在我妈面前打扮，知道没。”
许晴天点头，她知道其中含义，这种晦涩隐秘的暗语里满是大人，老师，家长的担心。
到了班，许晴天一眼就看见赵耀……以及困得打呵欠的崔可乐。
这段时间她都是在家吃完饭才来，那个时候班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所以，对于赵耀的情况她已经不了解了。
赵耀从她推门到坐在位子上，眼睛一直都在她身上。
许晴天把书包里的面包分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你们应该没有吃饭吧。”
赵耀似乎很怕冷，他穿着换季的派克服，上面抽绳零落有致，口袋平整错落，颜色是淡淡的卡其色。
手指蜷曲在袖口里，伸手接面包时才像一只笨拙的蜗牛一样，露出长短不齐的手指头出来。
许晴天笑出了声，“要不然我给你撕开吧。”
赵耀指尖一顿，他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那神情像是要把这句话的主谓宾，定状补都给找出来一样。
崔可乐困得睁不开眼，可是他又想吃，说话不过脑子一样，他点头：“嗯，晴天，谢谢，我手都冻僵了。”
许晴天拿起桌上的面包，手指前后错动，充气塑料包装袋的声音清脆，打开瞬间，面包的香气在三人之间蔓延。
有点像那次糖果的情景。
许晴天想到了，赵耀也想到了，然后，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男生眼睛清亮如皓月，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眸中的情绪忽闪着可爱的稚气，许晴天眨了下眼睛，声音不由自主低了下去，然后把手中的面包递给他：“给，你吃吧。”
崔可乐谢谢这两个字都已经快要说出口了，结果只能打哈哈的拿起了另外一个，然后自己拆开吃了。
赵耀似乎还没醒神，动作有点僵硬，看了面包又抬头瞅了一眼许晴天，然后试探性的开口：“许晴天？”
许晴天觉得有趣，她答：“嗯，赵耀？”
听见她的声音，他才回神，脸上表情一瞬间转化，眸光流转万千，一刹那，竟仿佛烟火漫天，辞旧迎新。
他把衣领的拉链解开，稍稍露出里面穿的黑色高领内搭，男生肤色偏白，黑色显得他的脖领修长美好，他把拿着面包的手搭在许晴天桌面上。
许晴天受不了他脸上带着痞气的样子，她把英语课本拿出来挡在两个人之间，“……背单词。”
赵耀不依，用手指勾着她英语书的夹缝，微微用力，书本从许晴天手中偏移，露出了女生娇羞的面颊。
男生咳咳两声，即是像清理场地的预警，又像是在捱自己的情绪。
他把手中的面包递给她，语气恢复正常，“许晴天，你自己吃。”
许晴天现在已经尴尬的没脸见人了，她摇摇头，丸子头晃动的频率比她摇头的频率慢了点，赵耀想起他的粉色发绳。
女生今天用的不是他的，而是一个淡蓝色的发绳。
许晴天见他不回头，她手上用劲儿，同时也微微抬头，眸子盈盈春水一般，水润透亮，唇瓣也像染了红花似的。
赵耀低垂双眼，在许晴天有些幽怨的表情中把面包推到了她面前，“你吃，我还不饿。”
许晴天没理他，扭过身子拿来书包，当着他的面从里面又拿出来两个，一个放在了单甜的桌面上，一个自己随手撕开，“现在还吃不吃？”
赵耀忍不住弯嘴角，抬手掩住眉眼，靠后抵着墙面，然后小孩子脾性上来了一样从指间的缝隙中看她，“要。”
许晴天按耐不住嘴角笑意，她把面包拿起来放在他伸过来的手心里，然后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很听话。”
崔可乐受不了了，他捶着自己的胸口，悲痛道：“两位要是不吃，给我吃吧，既不要什么哄弄软话，也不用帮忙撕开。”
许晴天：“……”
赵耀面无表情的踢了他一下，“不想听就出去背书，外面凉快。”
他这样一说，许晴天才想起来，她问：“你们是邻居吗？”
崔可乐瞄了一眼赵耀，见他不说话，他只好开口，“嗯，邻居，住的不远，上下学我和周礼还有阿耀都能一起。”
许晴天点了点头，“哦，那今天周礼来了吗？”
崔可乐：“没有，他昨天熬夜了，今天估计会迟到。”
许晴天眼神在俩人身上打转，她又问了一句：“那你们为什么来这么早？”
赵耀这次开了口，他从桌洞里拿出课本，笑着说：“嗯，为了考第一啊，约定什么的，最重要。”
许晴天：“……哦。”
路上风大，声音被风吹的七零八散的，陶以一没听清，慢下车速问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许晴天手指扣着座椅，靠近陶以一的背，声音大了点，“赵耀，你和赵耀你们以前在一个学校吗？”
陶以一摇摇头，她微微回头，“没有，他是二中的，我是一中的，他和周礼，可乐一个学校。”
许晴天嗯了一声，陶以一听不见她说话，笑着问他：“怎么了，赵耀的原因？可是，刚才过去找你的时候，还看见你和赵耀有说有笑的啊。”
许晴天有点不自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表达她的心情，“没有。小心前面的减速带。”
回到家，许静月依旧一如既往的坐在客厅等她们，见她们回来，她把手机挂了。语气以及表情还没有恢复，疲惫不堪的脸色来不及掩饰。
她对陶以一招手，“一一过来，妈妈给你商量点事儿。”
模样是说不出来的疲倦，许晴天懂事的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姑姑，我回房间和我妈妈打个电话。”
许静月点头，“嗯，打完了一会儿出来喝杯牛奶。”
“好。”
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事情很多，她本身性格就敏感细腻，更是会过度想象。她翻了一个身，侧躺在床上，她在想，想一会儿要如何面对陶以一。
她以为两人会谈很久，也能给自己多点时间设想，结果，很快就听到一声关门声。愤怒委屈全部包含在内。
许晴天犹豫着要先给陶以一发个消息，她甚至还想再抱着自己的猫头过去给她。谁料，她还没有付出行动，卧室门就被人从外面一下打开了。
她赶紧起身坐正，回头望去发现门口处站着的正是陶以一。女生拿着睡衣，端着牙具，红着眼眶看她，一开口眼泪汪汪，“今晚，我睡这。”
许晴天点头，“嗯，你睡吧。”
见她要走，陶以一拦着她，第一次凶她：“走什么走，你也睡这。”语气中的怨恨情绪浓厚，“谁要睡那个地方，垃圾玩意。”
许晴天被她扯着进来，她想着她姑姑一会可能会过来喊她，然而，等她换好睡衣躺进被窝的时候，许静月也没有开门进来。
陶以一抱着她的猫头不撒手，许晴天躺下之前想把自己的长头发拢在一起，陶以一翻了个身子，十分突兀地伸出手揪住了一缕。
许晴天没再动作，她任由陶以一奇怪的行为，躺下后，她才听见女孩轻柔梦幻的声音，“我以前也留着这样的长头发。”
许晴天知道，初中的陶以一就是留着长头发的，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够留长发的理由或者借口之一，因为，父母让她向陶以一学习。
她安慰陶以一：“头发长得很快，等以后它会再长出来的。”
陶以一叹了口气，她抬起头看着许晴天，应该是刚才掉了眼泪，眼睛现在就像一朵粉嫩的桃花。
“晴天，如果可以坚持，你会坚持到底吗？”
许晴天觉得她应该是听懂了陶以一的话，可是又觉得有点云里雾里，她回想自己的经历，发现过往好像就如现在睁开眼看到的黑夜一样，一成不变，单调平凡。
她眨了眨眼睛，刘海似乎有些遮眼睛了，她记起当初和父母据理力争要留长头发的自己，那时候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啊？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觉得这么陌生呢？
许晴天扭过头，眼睛一闪一闪的，“一一，如果再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会坚持的，就像我想要留长头发一样。”
陶以一笑她：“嗯，许晴天是最棒的嘛。”
许晴天：“……赵耀？”
陶以一松了她的头发，笑笑：“嗯？我可没有说名字哦。”
第二天醒来，陶以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欢喜着给许晴天编了一个丸子头，松松垮垮，又松又软，就像一个棉花糖一样，又像准会出现的绵软的晴空中的云朵。
陶以一拿出自己的发卡，也是一枚镶嵌着珍珠的发卡，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卡在丸子头一旁，然后离开两步看看她，“非常不错，看来我的技术一如既往的棒啊。”
许晴天听她语气好了许多，她也就应和着她，“嗯，好看。”
俩人没有等许静月，而是悄摸的出了门，许晴天原以为陶以一还在生昨天的气，她刚想安慰她一下，就听见陶以一提醒她。
“晴天，以后记得千万别在我妈面前打扮，知道没。”
许晴天点头，她知道其中含义，这种晦涩隐秘的暗语里满是大人，老师，家长的担心。
到了班，许晴天一眼就看见赵耀……以及困得打呵欠的崔可乐。
这段时间她都是在家吃完饭才来，那个时候班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所以，对于赵耀的情况她已经不了解了。
赵耀从她推门到坐在位子上，眼睛一直都在她身上。
许晴天把书包里的面包分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你们应该没有吃饭吧。”
赵耀似乎很怕冷，他穿着换季的派克服，上面抽绳零落有致，口袋平整错落，颜色是淡淡的卡其色。
手指蜷曲在袖口里，伸手接面包时才像一只笨拙的蜗牛一样，露出长短不齐的手指头出来。
许晴天笑出了声，“要不然我给你撕开吧。”
赵耀指尖一顿，他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那神情像是要把这句话的主谓宾，定状补都给找出来一样。
崔可乐困得睁不开眼，可是他又想吃，说话不过脑子一样，他点头：“嗯，晴天，谢谢，我手都冻僵了。”
许晴天拿起桌上的面包，手指前后错动，充气塑料包装袋的声音清脆，打开瞬间，面包的香气在三人之间蔓延。
有点像那次糖果的情景。
许晴天想到了，赵耀也想到了，然后，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男生眼睛清亮如皓月，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眸中的情绪忽闪着可爱的稚气，许晴天眨了下眼睛，声音不由自主低了下去，然后把手中的面包递给他：“给，你吃吧。”
崔可乐谢谢这两个字都已经快要说出口了，结果只能打哈哈的拿起了另外一个，然后自己拆开吃了。
赵耀似乎还没醒神，动作有点僵硬，看了面包又抬头瞅了一眼许晴天，然后试探性的开口：“许晴天？”
许晴天觉得有趣，她答：“嗯，赵耀？”
听见她的声音，他才回神，脸上表情一瞬间转化，眸光流转万千，一刹那，竟仿佛烟火漫天，辞旧迎新。
他把衣领的拉链解开，稍稍露出里面穿的黑色高领内搭，男生肤色偏白，黑色显得他的脖领修长美好，他把拿着面包的手搭在许晴天桌面上。
许晴天受不了他脸上带着痞气的样子，她把英语课本拿出来挡在两个人之间，“……背单词。”
赵耀不依，用手指勾着她英语书的夹缝，微微用力，书本从许晴天手中偏移，露出了女生娇羞的面颊。
男生咳咳两声，即是像清理场地的预警，又像是在捱自己的情绪。
他把手中的面包递给她，语气恢复正常，“许晴天，你自己吃。”
许晴天现在已经尴尬的没脸见人了，她摇摇头，丸子头晃动的频率比她摇头的频率慢了点，赵耀想起他的粉色发绳。
女生今天用的不是他的，而是一个淡蓝色的发绳。
许晴天见他不回头，她手上用劲儿，同时也微微抬头，眸子盈盈春水一般，水润透亮，唇瓣也像染了红花似的。
赵耀低垂双眼，在许晴天有些幽怨的表情中把面包推到了她面前，“你吃，我还不饿。”
许晴天没理他，扭过身子拿来书包，当着他的面从里面又拿出来两个，一个放在了单甜的桌面上，一个自己随手撕开，“现在还吃不吃？”
赵耀忍不住弯嘴角，抬手掩住眉眼，靠后抵着墙面，然后小孩子脾性上来了一样从指间的缝隙中看她，“要。”
许晴天按耐不住嘴角笑意，她把面包拿起来放在他伸过来的手心里，然后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很听话。”
崔可乐受不了了，他捶着自己的胸口，悲痛道：“两位要是不吃，给我吃吧，既不要什么哄弄软话，也不用帮忙撕开。”
许晴天：“……”
赵耀面无表情的踢了他一下，“不想听就出去背书，外面凉快。”
他这样一说，许晴天才想起来，她问：“你们是邻居吗？”
崔可乐瞄了一眼赵耀，见他不说话，他只好开口，“嗯，邻居，住的不远，上下学我和周礼还有阿耀都能一起。”
许晴天点了点头，“哦，那今天周礼来了吗？”
崔可乐：“没有，他昨天熬夜了，今天估计会迟到。”
许晴天眼神在俩人身上打转，她又问了一句：“那你们为什么来这么早？”
赵耀这次开了口，他从桌洞里拿出课本，笑着说：“嗯，为了考第一啊，约定什么的，最重要。”
许晴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