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翻车预定了，晏骁想。
他原本是想一大早就跟戚彩把最后的一点隐瞒给说清楚的。夜长梦多，越拖罪过越大，他懂的。
他其实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他就想在刚表白完的时候快刀斩乱麻，把这件事了了。
他差一点就开口了。
可戚彩的话，让他不可避免地退缩了。
回去的车是王博士提供的，司机小哥正好要帮王博士去H城办事，便顺路将戚彩和晏骁给带回去。一路上，健谈的小哥和戚彩聊的很开心，听说他们来的时候居然打到了一辆宾利飞驰，登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还有这种好事！”
“对呀！”坐副驾驶座的戚彩很开心地说，“我们运气太好了！真希望下次还能打到辆宝马X5，我老喜欢宝马X5了！你喜欢什么车？”戚彩回头看向后排的晏骁，“问你话呢！”
“……宝马X5吧。”晏骁看着笔记本电脑，根本不敢抬头。
戚彩以为他还在处理什么工作，便不打扰他，转过身开始打瞌睡。
晏骁盯着电脑屏幕，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回到H城，将戚彩送回家后，晏骁便回到了自己那个郊区整租小屋。
关上房门，确保隔音层没问题，什么声音都泄露不出来之后，晏骁才开始给未接来电回电话：“叶昊翔，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不接电话，”叶昊翔无语，“开静音很快乐是吧？”
“你有事说事。”晏骁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从地上抓起一个哑铃，开始缓缓地举起并放下。
“两个月后，华高要召开新一轮股东大会。晏锐会在会上联合几个大股东发难，从而干掉晏子盛，独掌大权。我手上有完整的名单，我可以给你。”
晏骁手上的哑铃停了一下：“你为什么要给我？”
“我去，你这问题！”叶昊翔无语了，“你是叶家老大啊大哥！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帮你帮谁？”
“那你给我吧。”晏骁立刻说，哑铃照常舞了起来。
“你就这态度？不谢谢我？”
晏骁轻嗤一声：“你上次对戚彩那态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给你这态度，已经很好了。”
“……你这人就没劲！看手机！”叶昊翔砸挂了电话。
晏骁单手滑动手机，看到叶昊翔传来的一张名单。
他也不看，直接一键转发给某人。
不到一分钟，对方便电话轰炸了过来：“这谁给你的假名单？”
“错了很多吗？”晏骁波澜不惊地说，似乎并不意外于这个结果。
“半真半假吧，关键的全错，不重要的都对。”
“我就知道，”晏骁嗤笑一声，“我那个表弟给的。”
“叶昊翔？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不是，他那个‘许哥’是，我估计这表就是许乔给的。”
“你为什么不戳穿许乔的真面目？”对方问。
“疏不间亲，他那么信任许乔，我说了也是白搭，不如将计就计。”晏骁沉吟片刻，“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他必须做点什么。
能把这段时间的漏洞，通通毁尸灭迹的“什么”。
打爆他的狗头，没问题。但失去戚彩的风险，他一丝一毫都冒不起。
***
他要矫正一下逻辑。
***
生活仍在继续。
回到H城之后，戚彩的节奏明显放缓了很多。
毕竟和澈鲤的大合同已经签了下来，后续具体落实，第一步便是要先帮澈鲤和各大渠道签订合同，之后才是新品进场的事。
这第一步，就是晏骁的工作了。
戚彩还是很好奇签合同谈判这个环节的。记得以前还在华高时，她和晏骁的分工就类似于现在。如今重新搭档，她不想再简单重复之前干熟的事，很想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能不能她也参与到谈判中去。
不过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考研的事实，终究还是摇回了她的理智。
还是先好好学习吧，戚彩想。
这天周六，戚彩全家人难得的齐聚一堂，又恰逢王东阳新评上了青年长江学者，一家人便打算在家煮一顿热闹的川渝火锅。
戚彩自告奋勇出去为大家采购，一贯懒狗王东阳居然没有犯懒，而是主动说要去帮戚彩拎包，这股反常劲儿令戚彩颇为意外：“你不是一贯都嫌我事儿多，一份菜要去几个超市买，伺候起来困难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在王翠红的死亡扫射之下，王东阳义正词严地说，“请你不要你君子之心度君子之腹！”
H城商业发达，戚彩家方圆三公里内，竟然就有近五家不同大小的商超，还有两个菜市场。这便给了比价狂魔戚彩提供了发挥空间。
“不是我吹，在H城，没人比我更熟悉各大商超的生鲜水产的了！”
骑在共享单车上，戚彩唾沫横飞地跟身旁同骑的王东阳自吹自擂：“什么在哪里最便宜、哪里的什么最近换供应商了，谁家的OEM背后实际是谁，谁真在让利，谁是表面便宜实际赚飞……没人比我更熟！有我在，谁也别想多骗我一毛冤枉钱！”
“嗯对对对，你最厉害，”王东阳嘴上敷衍道，“晏恩公最近在干嘛呢？两周没见他了。”
“他忙我们那公司的事呢，我也没见他。”
“你不想他？我告诉你，再不表白，小心他心飞别人那去哦。”
戚彩翻了个白眼：“扯吧你就。”
她确实想，想得要死。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她，第一次知道爱情居然是粘合力这么强的东西。明明他们也有每天手机聊天，甚至视频，可就感觉隔得特别远，心里痒痒地，只有见面才能填满。
但这些事，可不能给王东阳说，因为她太了解王东阳那张漏勺嘴了。
记得高中时她偷偷熬夜看小说，被起夜的王东阳发现了，王东阳说着要帮忙瞒父母，结果呢？第二天全家都知道了！她手机直接被没收！
虽说她去百川湖的事王东阳确实帮忙瞒了过去吧……但还是不可不防。
主要戚彩担心，要是一贯正直到有些死板的父母知道她和晏骁的事，会下意识觉得“晏骁借补课之名引诱我的女儿”，那晏骁在父母那名声可太臭了！
为长远计，还是先瞒瞒吧。
至少等考研结束后，一切尘埃落定，再曝光两人的事，这样，晏骁才能给父母留下个好印象。
那厢，王东阳倒是没再继续妹妹的情感问题，而是在几句铺垫之后，便迫不期待地切换了话题，“话说最近怎么没见你去和你的小姐妹玩了？”
“你说思莹？她忙着婚礼的事呢。”
“你最好的朋友忙婚礼，你不去帮忙？”
“我有帮她买东西啊，她婚礼的好多相关用品，都是我帮她买的。”戚彩略带心虚地说。
“少来！”王东阳毫不犹豫地戳破她，“你这都是借口！你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
她倒没有惹她不高兴，但她快惹她不高兴了，戚彩心想。
项思莹不喜欢晏骁，这是很明白的事。
哪怕是在上次吃饭，看在她的面子上，项思莹也只是勉强将他当成戚彩的挂件，跟他基本没有交流的。
戚彩不想隐瞒好友，如果见到项思莹，她和晏骁在一起的事，她是一定会主动告诉她的，可那样的话，以她对好友的了解，好友大概率会暴跳如雷，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呢。”戚彩叹气，“让我再纠结两天吧。”
王东阳的脑回路却异于常人：“原来晏骁这么不讨你朋友喜欢啊，你朋友眼光挺好，既然这样，你跟晏骁预防性分了吧！”
“分个锤！你这墙头草，不是你鼓励我勇敢追求真爱的吗！”戚彩伸出手爆锤王东阳。
在商超买食材的时候，王东阳仍在喋喋不休：“你有空还是去帮一下呀，总不能因为你自己心虚就躺平吧，你这样我可是要谴责你的。”
戚彩心里已经认同王东阳的观点了，她准备这两天就跟项思莹摊牌。但被王东阳这么训诫，她嘴上自然不能松口：“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准备考研？”
“你之前跟晏骁跑路去百川湖的时候，也没看你记得考研呀。”
“你这么想帮你自己去呀！”
“我就是想帮，可你不起个头我怎么帮！”王东阳脱口而出。
戚彩即将冲口而出的“我干嘛要给你起头”卡在了喉头。她举着胡萝卜，用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
王东阳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一把抢过戚彩手中的胡萝卜，扔到推车里：“还买什么，快说。”
“诶诶诶，”戚彩一把拽住王东阳的胳膊，“别走，咱们把话说明白？”
“说什么啊？”王东阳还妄图装傻。
“你不会是，暗恋思莹吧？”
王东阳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啊，那我就去给思莹讲，你喜欢她，让她躲你远点。”戚彩作势就要打电话，吓得王东阳瞬间滑跪，“我的小姑奶奶，你消停点吧！我暗恋一个人也不犯法吧！”
戚彩瞪大了眼睛：“你真喜欢她？！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以前每次我们和项家出去农家乐，你不仅每次都会出席，还会懒癌消失，忙前忙后别提多积极！可你不是最讨厌的就是农家乐吗？还有上次，你明明就该直接回家，却突然出现在百川湖，问你原因你又不说，你……”
“好了好了，”王东阳赶快打断她，“给我留点底裤吧，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不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她马上就结婚了，他们感情很好，我对于她而言，就是好朋友的哥哥，一个路人。”
王东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牵出了一丝古怪的苦笑。
这是戚彩见过的最古怪的苦笑，而他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苦笑了。
戚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王东阳，你没事吧？”
王东阳笑笑伸出手，摸摸戚彩的头：“总之，这事儿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偶尔给我帮帮忙，让我能不动声色地帮上她。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我们不要打扰她的幸福，好不好？”
他笑得很干净，和他的白套头毛衣一样，不沾染任何一点杂色，不带有任何一点污渍。
他原本是想一大早就跟戚彩把最后的一点隐瞒给说清楚的。夜长梦多，越拖罪过越大，他懂的。
他其实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他就想在刚表白完的时候快刀斩乱麻，把这件事了了。
他差一点就开口了。
可戚彩的话，让他不可避免地退缩了。
回去的车是王博士提供的，司机小哥正好要帮王博士去H城办事，便顺路将戚彩和晏骁给带回去。一路上，健谈的小哥和戚彩聊的很开心，听说他们来的时候居然打到了一辆宾利飞驰，登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还有这种好事！”
“对呀！”坐副驾驶座的戚彩很开心地说，“我们运气太好了！真希望下次还能打到辆宝马X5，我老喜欢宝马X5了！你喜欢什么车？”戚彩回头看向后排的晏骁，“问你话呢！”
“……宝马X5吧。”晏骁看着笔记本电脑，根本不敢抬头。
戚彩以为他还在处理什么工作，便不打扰他，转过身开始打瞌睡。
晏骁盯着电脑屏幕，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回到H城，将戚彩送回家后，晏骁便回到了自己那个郊区整租小屋。
关上房门，确保隔音层没问题，什么声音都泄露不出来之后，晏骁才开始给未接来电回电话：“叶昊翔，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不接电话，”叶昊翔无语，“开静音很快乐是吧？”
“你有事说事。”晏骁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从地上抓起一个哑铃，开始缓缓地举起并放下。
“两个月后，华高要召开新一轮股东大会。晏锐会在会上联合几个大股东发难，从而干掉晏子盛，独掌大权。我手上有完整的名单，我可以给你。”
晏骁手上的哑铃停了一下：“你为什么要给我？”
“我去，你这问题！”叶昊翔无语了，“你是叶家老大啊大哥！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帮你帮谁？”
“那你给我吧。”晏骁立刻说，哑铃照常舞了起来。
“你就这态度？不谢谢我？”
晏骁轻嗤一声：“你上次对戚彩那态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给你这态度，已经很好了。”
“……你这人就没劲！看手机！”叶昊翔砸挂了电话。
晏骁单手滑动手机，看到叶昊翔传来的一张名单。
他也不看，直接一键转发给某人。
不到一分钟，对方便电话轰炸了过来：“这谁给你的假名单？”
“错了很多吗？”晏骁波澜不惊地说，似乎并不意外于这个结果。
“半真半假吧，关键的全错，不重要的都对。”
“我就知道，”晏骁嗤笑一声，“我那个表弟给的。”
“叶昊翔？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不是，他那个‘许哥’是，我估计这表就是许乔给的。”
“你为什么不戳穿许乔的真面目？”对方问。
“疏不间亲，他那么信任许乔，我说了也是白搭，不如将计就计。”晏骁沉吟片刻，“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他必须做点什么。
能把这段时间的漏洞，通通毁尸灭迹的“什么”。
打爆他的狗头，没问题。但失去戚彩的风险，他一丝一毫都冒不起。
***
他要矫正一下逻辑。
***
生活仍在继续。
回到H城之后，戚彩的节奏明显放缓了很多。
毕竟和澈鲤的大合同已经签了下来，后续具体落实，第一步便是要先帮澈鲤和各大渠道签订合同，之后才是新品进场的事。
这第一步，就是晏骁的工作了。
戚彩还是很好奇签合同谈判这个环节的。记得以前还在华高时，她和晏骁的分工就类似于现在。如今重新搭档，她不想再简单重复之前干熟的事，很想挑战一下自己，看看能不能她也参与到谈判中去。
不过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考研的事实，终究还是摇回了她的理智。
还是先好好学习吧，戚彩想。
这天周六，戚彩全家人难得的齐聚一堂，又恰逢王东阳新评上了青年长江学者，一家人便打算在家煮一顿热闹的川渝火锅。
戚彩自告奋勇出去为大家采购，一贯懒狗王东阳居然没有犯懒，而是主动说要去帮戚彩拎包，这股反常劲儿令戚彩颇为意外：“你不是一贯都嫌我事儿多，一份菜要去几个超市买，伺候起来困难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在王翠红的死亡扫射之下，王东阳义正词严地说，“请你不要你君子之心度君子之腹！”
H城商业发达，戚彩家方圆三公里内，竟然就有近五家不同大小的商超，还有两个菜市场。这便给了比价狂魔戚彩提供了发挥空间。
“不是我吹，在H城，没人比我更熟悉各大商超的生鲜水产的了！”
骑在共享单车上，戚彩唾沫横飞地跟身旁同骑的王东阳自吹自擂：“什么在哪里最便宜、哪里的什么最近换供应商了，谁家的OEM背后实际是谁，谁真在让利，谁是表面便宜实际赚飞……没人比我更熟！有我在，谁也别想多骗我一毛冤枉钱！”
“嗯对对对，你最厉害，”王东阳嘴上敷衍道，“晏恩公最近在干嘛呢？两周没见他了。”
“他忙我们那公司的事呢，我也没见他。”
“你不想他？我告诉你，再不表白，小心他心飞别人那去哦。”
戚彩翻了个白眼：“扯吧你就。”
她确实想，想得要死。
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她，第一次知道爱情居然是粘合力这么强的东西。明明他们也有每天手机聊天，甚至视频，可就感觉隔得特别远，心里痒痒地，只有见面才能填满。
但这些事，可不能给王东阳说，因为她太了解王东阳那张漏勺嘴了。
记得高中时她偷偷熬夜看小说，被起夜的王东阳发现了，王东阳说着要帮忙瞒父母，结果呢？第二天全家都知道了！她手机直接被没收！
虽说她去百川湖的事王东阳确实帮忙瞒了过去吧……但还是不可不防。
主要戚彩担心，要是一贯正直到有些死板的父母知道她和晏骁的事，会下意识觉得“晏骁借补课之名引诱我的女儿”，那晏骁在父母那名声可太臭了！
为长远计，还是先瞒瞒吧。
至少等考研结束后，一切尘埃落定，再曝光两人的事，这样，晏骁才能给父母留下个好印象。
那厢，王东阳倒是没再继续妹妹的情感问题，而是在几句铺垫之后，便迫不期待地切换了话题，“话说最近怎么没见你去和你的小姐妹玩了？”
“你说思莹？她忙着婚礼的事呢。”
“你最好的朋友忙婚礼，你不去帮忙？”
“我有帮她买东西啊，她婚礼的好多相关用品，都是我帮她买的。”戚彩略带心虚地说。
“少来！”王东阳毫不犹豫地戳破她，“你这都是借口！你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
她倒没有惹她不高兴，但她快惹她不高兴了，戚彩心想。
项思莹不喜欢晏骁，这是很明白的事。
哪怕是在上次吃饭，看在她的面子上，项思莹也只是勉强将他当成戚彩的挂件，跟他基本没有交流的。
戚彩不想隐瞒好友，如果见到项思莹，她和晏骁在一起的事，她是一定会主动告诉她的，可那样的话，以她对好友的了解，好友大概率会暴跳如雷，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呢。”戚彩叹气，“让我再纠结两天吧。”
王东阳的脑回路却异于常人：“原来晏骁这么不讨你朋友喜欢啊，你朋友眼光挺好，既然这样，你跟晏骁预防性分了吧！”
“分个锤！你这墙头草，不是你鼓励我勇敢追求真爱的吗！”戚彩伸出手爆锤王东阳。
在商超买食材的时候，王东阳仍在喋喋不休：“你有空还是去帮一下呀，总不能因为你自己心虚就躺平吧，你这样我可是要谴责你的。”
戚彩心里已经认同王东阳的观点了，她准备这两天就跟项思莹摊牌。但被王东阳这么训诫，她嘴上自然不能松口：“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准备考研？”
“你之前跟晏骁跑路去百川湖的时候，也没看你记得考研呀。”
“你这么想帮你自己去呀！”
“我就是想帮，可你不起个头我怎么帮！”王东阳脱口而出。
戚彩即将冲口而出的“我干嘛要给你起头”卡在了喉头。她举着胡萝卜，用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
王东阳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一把抢过戚彩手中的胡萝卜，扔到推车里：“还买什么，快说。”
“诶诶诶，”戚彩一把拽住王东阳的胳膊，“别走，咱们把话说明白？”
“说什么啊？”王东阳还妄图装傻。
“你不会是，暗恋思莹吧？”
王东阳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啊，那我就去给思莹讲，你喜欢她，让她躲你远点。”戚彩作势就要打电话，吓得王东阳瞬间滑跪，“我的小姑奶奶，你消停点吧！我暗恋一个人也不犯法吧！”
戚彩瞪大了眼睛：“你真喜欢她？！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以前每次我们和项家出去农家乐，你不仅每次都会出席，还会懒癌消失，忙前忙后别提多积极！可你不是最讨厌的就是农家乐吗？还有上次，你明明就该直接回家，却突然出现在百川湖，问你原因你又不说，你……”
“好了好了，”王东阳赶快打断她，“给我留点底裤吧，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不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她马上就结婚了，他们感情很好，我对于她而言，就是好朋友的哥哥，一个路人。”
王东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牵出了一丝古怪的苦笑。
这是戚彩见过的最古怪的苦笑，而他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苦笑了。
戚彩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王东阳，你没事吧？”
王东阳笑笑伸出手，摸摸戚彩的头：“总之，这事儿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偶尔给我帮帮忙，让我能不动声色地帮上她。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我们不要打扰她的幸福，好不好？”
他笑得很干净，和他的白套头毛衣一样，不沾染任何一点杂色，不带有任何一点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