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东云同学，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真的不需要去保健室吗？”
注意到从进教室起就一直面如土色的东云怜，家政老师体贴地询问这位S.A特优生。
东云怜牵动嘴角，尽量露出一个看起来不太僵硬的微笑。
“谢谢老师，我没事，只是稍微有点高血压、我的意思是，低血糖。”
家政老师分外怜爱地看着东云怜，可怜的孩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好吧，东云同学也不要太勉强自己，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和老师说。”
东云怜微笑地点头，家政老师转头对站在料理台另一侧的迹部景吾说：“迹部同学，这节课要麻烦你多关照东云同学了。”
迹部景吾正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烹饪材料，闻言不咸不淡地回答：“您不必担心，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
“迹部君就是喜欢开些没品位的玩笑，老师您也不是不知道。”东云怜微笑一僵，迹部景吾是不是又想吃他最爱的大嘴巴子了。
仿佛听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家政老师满脸陶醉的表情，“这样啊，那老师就放心了。”
“这节课是自由发挥，老师很期待你们的作品哦！”
东云怜怀疑家政老师完全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这位家政老师是出了名的声控，显然抵抗不了迹部景吾一开口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牛郎音。
东云怜想不明白，像迹部景吾这种就差佣人把饭嚼碎喂到嘴里的财阀大少，是哪根筋搭错了要选修家政课。
像她这样单身带娃的独居一族，才需要在家政课进修生存技能好吗？好的。
也许是东云怜腹诽的神色太明显，迹部景吾不用猜都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每天躺在沙发上点外卖，每周请清洁阿姨打扫公寓的人有资格说？”
东云怜皮笑肉不笑，“那也比一下车就把制服包丢给管家，打个球还要学弟寸步不离跟在后面背大包小包的人自力更生吧？”
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说得好像迈克尔和桦地没给你拿过包似的。”
东云怜正要反驳，教室前面的家政老师拍了拍手。
“同学们，有些事项老师需要提前说明，本学期的家政课是小组合作模式。”
突然有一种“我不倒霉谁倒霉”的预感。
东云怜接着听见家政老师说：“公平起见，使用同一个料理台的两位同学自动组成一个小组，一直到本学期课程结束都不会改变。”
家政老师说完，原本有些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同学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正中间的料理台。
在周围火热目光的注视下，东云怜两眼一黑，简直要晕倒了。
东云怜悔不当初，如果她没有心血来潮选修家政课，她就不会因为忘记家政教室在哪栋楼踩着铃声进教室。
如果她进教室后看到迹部景吾扭头就走，就不会沦落到和迹部景吾共用一个料理台的下场。
看见东云怜心如死灰的脸色，迹部景吾冷声道：“你以为本大爷想和你这种不华丽的女人待在一起？”
东云怜扶着料理台的手指都在颤抖，“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句式？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霸道总裁，土不土啊。”
“因为是新学期的第一节课，同学们可以利用现有的食材自由发挥。”
说到这里，家政老师笑眯眯地话锋一转，“大家不可以偷懒哦，最后的作品由小组合作的搭档负责品尝，老师也会进行综合评分。”
听见家政老师这么说，东云怜眼睛一亮，迹部景吾瞥她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那不是你的专利吗？”东云怜扫了一眼备菜区可用的食材，准备用正宗的中华料理教迹部景吾做人。
虽然迹部景吾是饭来张口的财阀大少，东云怜是躺在沙发点外卖的独居一族，两人都出乎意料地在料理上点满了技能。
仿佛在圣玛丽学园巴黎本部深造过的迹部景吾做了Opera Cake，像是跟着道地中餐馆老板研习十年的东云怜做了特大份的——
看着面前一锅鲜红油亮、麻辣香浓的毛血旺，迹部景吾皱起眉头，迟迟没有动手里的筷子。
“真是不好意思。”
说是这样说，东云怜脸上的表情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忘记迹部君从来不吃辣，我一不小心放了巨、多辣椒。”
迹部景吾懒得拆穿东云怜拙劣的借口，“不小心？是故意不小心吧。”
东云怜无辜地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迹部景吾从不吃辣这件事，可以说是冰帝众所周知的秘密。
早在中一那年，网球部某个学长为了给初来乍到、盛气凌人的迹部景吾找点小不痛快，聚餐时偷偷往他的寿司里加了半管芥末酱。
结果可想而知，学长当着在场所有人，包括迹部景吾的面，脸色青紫地咽下整条寿司，隔天就递交了退部申请书。
迹部景吾的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难看，手里的筷子被他握得很紧，手背隐约浮现出青筋。
东云怜嘲笑地耸了耸肩膀，这要是过年亲戚聚餐，迹部景吾只能坐小孩那桌。
“麻烦您老人家亲自用水涮一涮毛肚。”东云怜嫌弃地把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放到迹部景吾面前。
整天把“本大爷”挂在嘴边，没到大爷的年纪一身大爷的病。
“你还有理了？”迹部景吾抬高声调，听起来像是勉强忍住怒意。
东云怜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要比谁声音大是不是？”
很难想象东云怜的脑回路长成什么样，交流起来还不如去驯养一只野生加拿大猞狸。
迹部景吾决定不再多费口舌，他用筷子夹了一片最表面看上去没有被红油完全浸染的——毛肚，放进嘴里，一口气喝完玻璃杯里的水。
东云怜不禁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为，按照迹部景吾那种挑三拣四的性格，去街边的烤肉店还要吃夏多布里昂牛肉，也就是装装表面功夫。
没想到他真的把那片毛肚咽下去，而且没吐出来。
特大份的毛血旺最后悉数进到东云怜的胃袋里，并且成功得到家政老师全A的评价。
迹部景吾吃下那片毛肚后，再也没给过东云怜一个眼神，东云怜只差拍手叫好，嘴里的毛肚更香了。
稍微让东云怜有点食不知味的是，家政老师同样给了迹部景吾的Opera Cake全A评价。
家政老师对东云怜和迹部景吾赞不绝口，前一句“东云同学”，后一句“迹部同学”，两人的夸夸群群长在场都要无话可说。
「再这样下去我都有点嗑你们俩了。」
From.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
看到屏幕弹出的Line消息，东云怜差点把刚买不久的手机甩飞出去。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不是你说的，你要为了那个男的退出家政课？」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我明明说的是，因为我那个死对头也选这门课，为了保持我的身心健康，我在考虑改选其他选修课。」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那不是一个意思？」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求睁眼说瞎话教程。」
东云怜一边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一边低头摁手机键盘，给自家确定不是敌蜜的闺蜜回复消息。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正是社团活动时间。
东云怜目前是归宅部的成员，意思是放学回家各找各妈，或者没丢的娃。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糯糯还没找到么？」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能调的监控都调了一遍，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猫有九条命，说不定哪天它就突然出现了。」
正在输入框里打下“希望吧”的字眼，东云怜隐约听见头顶上方有什么声音传来。
即使是在冰帝这种遍地有钱人的贵族学园，除了正在网球场的迹部景吾也没人会骚包到搭直升机上下学。
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不像是螺旋桨的噪声，东云怜抬起头，猝不及防看到一团黑影从天而降。
来不及看清那团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东云怜的当务之急计算出一道物理题。
如果牛顿的棺材板还压得住，不出几秒钟，那团黑影正正好好砸她脑袋上。
看到迹部景吾拿着球拍，面无表情地走进网球场，忍足侑士就知道下午关于家政课的传闻所言不虚。
这个时候谁要是被迹部大爷盯上，那就是天要下雨，人要倒霉，拦也拦不住。
忍足侑士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尽量避免和迹部景吾对上视线。
显然不只有他明白这个道理，原本在角落插科打诨的部员赶紧收起玩笑的神情，有模有样地进行训练。
周围应援的同学也察觉到气氛微妙的不同，应援声更加齐整卖力。
整个网球部秩序井然，从场内到场外挑不出丝毫差错。
除非有哪个天选倒霉蛋主动撞枪口，否则迹部景吾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好发作。
“迹部，你今天好有精神啊，嘴巴都红红的。”
天选倒霉蛋出现了。
这是场内场外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芥川慈郎躺在观众席上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吵醒，睁开眼就看到迹部景吾站在球场边。
绵羊君半梦半醒地揉着眼睛，还没意识到为什么大家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
迹部景吾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黑了一个度，离芥川慈郎最近的向日岳人正想提醒队友装死保平安。
芥川慈郎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哦哦，我明白了，是因为家政课吃了小怜做的毛血旺！”
死寂。
丝毫没有察觉到现场诡异的气氛，芥川慈郎咂了咂嘴巴。
“毛血旺听起来就好好吃，我还没有吃过小怜做的毛血旺，迹部你运气真好。”
有猛掐大腿也阻止不了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响起。
向日岳人暂时将眼睛闭了起来，宍户亮不忍直视地把头撇过去，凤长太郎在心里悄悄为学长捏了把汗。
最惨的还是忍足侑士，他明明只是为了躲开迹部景吾的视线假装弯腰捡球，听到芥川慈郎哪壶不开提哪壶差点把腰给真闪了。
慈郎到底是怎么能天然到这种境界的？
早在中学二年级，亲眼目睹芥川慈郎把等公车和甜品店的队列搞错，忍足侑士就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训练时间不是睡觉就是惦记吃的，你还真是无法无天，啊嗯？”
迹部景吾看着观众席上东倒西歪的芥川慈郎。
唔，这么说的话，他好像是有点太过分了？
芥川慈郎摸了摸后脑勺，“我今天提早来了十分钟，能算将功补过吗？”
从芥川慈郎口中听到“将功补过”这么正经八百的说法，倒是有些新奇。
迹部景吾决定暂时放芥川慈郎一马，“你是继续睡还是下来训练？”
打了个哈欠，芥川慈郎正要说“还能撑两分钟”，转眼就躺倒在观众席上睡得不省人事。
迹部景吾摇了摇头，倒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旁观全程的忍足侑士同样习以为常。
没错，忍足侑士得出的答案是：芥川慈郎能天然到这种境界，很大程度上是被迹部景吾惯得。
“忍足，你要在那边捡球捡到什么时候？”
还是没能逃过被迹部大爷点名的悲惨命运。
忍足侑士把空气球揣兜里，站直身体，“嗨，嗨。”
迹部景吾上下打量着忍足侑士，“看你这么闲，应该也热过身了。”
忍足侑士心里一咯噔，“不……”
“那本大爷就勉为其难陪你打场练习赛吧。”
迹部景吾根本不给忍足侑士婉拒的机会。
“迹部殿下我们永远支持你！”
“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在忍足侑士生无可恋的眼神里，迹部景吾高高抛起浅灰色运动外套，左手拨了个响指。
沸沸扬扬的全场立刻被按下暂停键。
众人屏息凝神，迹部景吾抬起下颌，扬声说出迹部美学的代表性台词：“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中吧！”
话音刚落，新一轮的尖叫风暴还没掀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喊：
“老——爹——！”
注意到从进教室起就一直面如土色的东云怜，家政老师体贴地询问这位S.A特优生。
东云怜牵动嘴角，尽量露出一个看起来不太僵硬的微笑。
“谢谢老师，我没事，只是稍微有点高血压、我的意思是，低血糖。”
家政老师分外怜爱地看着东云怜，可怜的孩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好吧，东云同学也不要太勉强自己，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和老师说。”
东云怜微笑地点头，家政老师转头对站在料理台另一侧的迹部景吾说：“迹部同学，这节课要麻烦你多关照东云同学了。”
迹部景吾正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烹饪材料，闻言不咸不淡地回答：“您不必担心，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
“迹部君就是喜欢开些没品位的玩笑，老师您也不是不知道。”东云怜微笑一僵，迹部景吾是不是又想吃他最爱的大嘴巴子了。
仿佛听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家政老师满脸陶醉的表情，“这样啊，那老师就放心了。”
“这节课是自由发挥，老师很期待你们的作品哦！”
东云怜怀疑家政老师完全没有听她在说什么。
这位家政老师是出了名的声控，显然抵抗不了迹部景吾一开口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牛郎音。
东云怜想不明白，像迹部景吾这种就差佣人把饭嚼碎喂到嘴里的财阀大少，是哪根筋搭错了要选修家政课。
像她这样单身带娃的独居一族，才需要在家政课进修生存技能好吗？好的。
也许是东云怜腹诽的神色太明显，迹部景吾不用猜都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每天躺在沙发上点外卖，每周请清洁阿姨打扫公寓的人有资格说？”
东云怜皮笑肉不笑，“那也比一下车就把制服包丢给管家，打个球还要学弟寸步不离跟在后面背大包小包的人自力更生吧？”
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说得好像迈克尔和桦地没给你拿过包似的。”
东云怜正要反驳，教室前面的家政老师拍了拍手。
“同学们，有些事项老师需要提前说明，本学期的家政课是小组合作模式。”
突然有一种“我不倒霉谁倒霉”的预感。
东云怜接着听见家政老师说：“公平起见，使用同一个料理台的两位同学自动组成一个小组，一直到本学期课程结束都不会改变。”
家政老师说完，原本有些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同学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正中间的料理台。
在周围火热目光的注视下，东云怜两眼一黑，简直要晕倒了。
东云怜悔不当初，如果她没有心血来潮选修家政课，她就不会因为忘记家政教室在哪栋楼踩着铃声进教室。
如果她进教室后看到迹部景吾扭头就走，就不会沦落到和迹部景吾共用一个料理台的下场。
看见东云怜心如死灰的脸色，迹部景吾冷声道：“你以为本大爷想和你这种不华丽的女人待在一起？”
东云怜扶着料理台的手指都在颤抖，“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句式？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霸道总裁，土不土啊。”
“因为是新学期的第一节课，同学们可以利用现有的食材自由发挥。”
说到这里，家政老师笑眯眯地话锋一转，“大家不可以偷懒哦，最后的作品由小组合作的搭档负责品尝，老师也会进行综合评分。”
听见家政老师这么说，东云怜眼睛一亮，迹部景吾瞥她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那不是你的专利吗？”东云怜扫了一眼备菜区可用的食材，准备用正宗的中华料理教迹部景吾做人。
虽然迹部景吾是饭来张口的财阀大少，东云怜是躺在沙发点外卖的独居一族，两人都出乎意料地在料理上点满了技能。
仿佛在圣玛丽学园巴黎本部深造过的迹部景吾做了Opera Cake，像是跟着道地中餐馆老板研习十年的东云怜做了特大份的——
看着面前一锅鲜红油亮、麻辣香浓的毛血旺，迹部景吾皱起眉头，迟迟没有动手里的筷子。
“真是不好意思。”
说是这样说，东云怜脸上的表情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忘记迹部君从来不吃辣，我一不小心放了巨、多辣椒。”
迹部景吾懒得拆穿东云怜拙劣的借口，“不小心？是故意不小心吧。”
东云怜无辜地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迹部景吾从不吃辣这件事，可以说是冰帝众所周知的秘密。
早在中一那年，网球部某个学长为了给初来乍到、盛气凌人的迹部景吾找点小不痛快，聚餐时偷偷往他的寿司里加了半管芥末酱。
结果可想而知，学长当着在场所有人，包括迹部景吾的面，脸色青紫地咽下整条寿司，隔天就递交了退部申请书。
迹部景吾的脸色是显而易见的难看，手里的筷子被他握得很紧，手背隐约浮现出青筋。
东云怜嘲笑地耸了耸肩膀，这要是过年亲戚聚餐，迹部景吾只能坐小孩那桌。
“麻烦您老人家亲自用水涮一涮毛肚。”东云怜嫌弃地把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放到迹部景吾面前。
整天把“本大爷”挂在嘴边，没到大爷的年纪一身大爷的病。
“你还有理了？”迹部景吾抬高声调，听起来像是勉强忍住怒意。
东云怜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要比谁声音大是不是？”
很难想象东云怜的脑回路长成什么样，交流起来还不如去驯养一只野生加拿大猞狸。
迹部景吾决定不再多费口舌，他用筷子夹了一片最表面看上去没有被红油完全浸染的——毛肚，放进嘴里，一口气喝完玻璃杯里的水。
东云怜不禁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为，按照迹部景吾那种挑三拣四的性格，去街边的烤肉店还要吃夏多布里昂牛肉，也就是装装表面功夫。
没想到他真的把那片毛肚咽下去，而且没吐出来。
特大份的毛血旺最后悉数进到东云怜的胃袋里，并且成功得到家政老师全A的评价。
迹部景吾吃下那片毛肚后，再也没给过东云怜一个眼神，东云怜只差拍手叫好，嘴里的毛肚更香了。
稍微让东云怜有点食不知味的是，家政老师同样给了迹部景吾的Opera Cake全A评价。
家政老师对东云怜和迹部景吾赞不绝口，前一句“东云同学”，后一句“迹部同学”，两人的夸夸群群长在场都要无话可说。
「再这样下去我都有点嗑你们俩了。」
From.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
看到屏幕弹出的Line消息，东云怜差点把刚买不久的手机甩飞出去。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不是你说的，你要为了那个男的退出家政课？」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我明明说的是，因为我那个死对头也选这门课，为了保持我的身心健康，我在考虑改选其他选修课。」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那不是一个意思？」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求睁眼说瞎话教程。」
东云怜一边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一边低头摁手机键盘，给自家确定不是敌蜜的闺蜜回复消息。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正是社团活动时间。
东云怜目前是归宅部的成员，意思是放学回家各找各妈，或者没丢的娃。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糯糯还没找到么？」
带娃两年把娃带丢了怎么办：「能调的监控都调了一遍，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谁家闺蜜备注这个名：「猫有九条命，说不定哪天它就突然出现了。」
正在输入框里打下“希望吧”的字眼，东云怜隐约听见头顶上方有什么声音传来。
即使是在冰帝这种遍地有钱人的贵族学园，除了正在网球场的迹部景吾也没人会骚包到搭直升机上下学。
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不像是螺旋桨的噪声，东云怜抬起头，猝不及防看到一团黑影从天而降。
来不及看清那团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东云怜的当务之急计算出一道物理题。
如果牛顿的棺材板还压得住，不出几秒钟，那团黑影正正好好砸她脑袋上。
看到迹部景吾拿着球拍，面无表情地走进网球场，忍足侑士就知道下午关于家政课的传闻所言不虚。
这个时候谁要是被迹部大爷盯上，那就是天要下雨，人要倒霉，拦也拦不住。
忍足侑士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尽量避免和迹部景吾对上视线。
显然不只有他明白这个道理，原本在角落插科打诨的部员赶紧收起玩笑的神情，有模有样地进行训练。
周围应援的同学也察觉到气氛微妙的不同，应援声更加齐整卖力。
整个网球部秩序井然，从场内到场外挑不出丝毫差错。
除非有哪个天选倒霉蛋主动撞枪口，否则迹部景吾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好发作。
“迹部，你今天好有精神啊，嘴巴都红红的。”
天选倒霉蛋出现了。
这是场内场外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芥川慈郎躺在观众席上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吵醒，睁开眼就看到迹部景吾站在球场边。
绵羊君半梦半醒地揉着眼睛，还没意识到为什么大家摆出如临大敌的架势。
迹部景吾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黑了一个度，离芥川慈郎最近的向日岳人正想提醒队友装死保平安。
芥川慈郎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哦哦，我明白了，是因为家政课吃了小怜做的毛血旺！”
死寂。
丝毫没有察觉到现场诡异的气氛，芥川慈郎咂了咂嘴巴。
“毛血旺听起来就好好吃，我还没有吃过小怜做的毛血旺，迹部你运气真好。”
有猛掐大腿也阻止不了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响起。
向日岳人暂时将眼睛闭了起来，宍户亮不忍直视地把头撇过去，凤长太郎在心里悄悄为学长捏了把汗。
最惨的还是忍足侑士，他明明只是为了躲开迹部景吾的视线假装弯腰捡球，听到芥川慈郎哪壶不开提哪壶差点把腰给真闪了。
慈郎到底是怎么能天然到这种境界的？
早在中学二年级，亲眼目睹芥川慈郎把等公车和甜品店的队列搞错，忍足侑士就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训练时间不是睡觉就是惦记吃的，你还真是无法无天，啊嗯？”
迹部景吾看着观众席上东倒西歪的芥川慈郎。
唔，这么说的话，他好像是有点太过分了？
芥川慈郎摸了摸后脑勺，“我今天提早来了十分钟，能算将功补过吗？”
从芥川慈郎口中听到“将功补过”这么正经八百的说法，倒是有些新奇。
迹部景吾决定暂时放芥川慈郎一马，“你是继续睡还是下来训练？”
打了个哈欠，芥川慈郎正要说“还能撑两分钟”，转眼就躺倒在观众席上睡得不省人事。
迹部景吾摇了摇头，倒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旁观全程的忍足侑士同样习以为常。
没错，忍足侑士得出的答案是：芥川慈郎能天然到这种境界，很大程度上是被迹部景吾惯得。
“忍足，你要在那边捡球捡到什么时候？”
还是没能逃过被迹部大爷点名的悲惨命运。
忍足侑士把空气球揣兜里，站直身体，“嗨，嗨。”
迹部景吾上下打量着忍足侑士，“看你这么闲，应该也热过身了。”
忍足侑士心里一咯噔，“不……”
“那本大爷就勉为其难陪你打场练习赛吧。”
迹部景吾根本不给忍足侑士婉拒的机会。
“迹部殿下我们永远支持你！”
“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在忍足侑士生无可恋的眼神里，迹部景吾高高抛起浅灰色运动外套，左手拨了个响指。
沸沸扬扬的全场立刻被按下暂停键。
众人屏息凝神，迹部景吾抬起下颌，扬声说出迹部美学的代表性台词：“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中吧！”
话音刚落，新一轮的尖叫风暴还没掀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喊：
“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