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保健室出来后，东云怜没有见到糯糯，Line消息也一直是“未读”状态。
考虑到糯糯有从三楼跳进来的身手，大概率不会被巡逻的保安逮住扭送警察署。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刚结束，很快是社团活动时间。
东云怜收到糯糯回复的消息，说是在一楼走廊尽头的自习教室等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算是个约定碰面的好地方。
来到自习教室，东云怜不仅没有见到糯糯，反而等来了不速之客。
看到迹部景吾出现在教室门口，东云怜只能应情应景地联想到“流年不利”这个词语。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面前的推拉窗，窗户正对着庭院里的喷泉水池，附近暂时没有学生经过。
迹部景吾眉梢一跳，“你要干什么？”
东云怜没搭理他，动作利落地跳上窗台，准备翻窗到教室外。
要是被人看见她和迹部景吾两个人放课后待在一间空教室，东云怜很难不怀疑论坛上又会涌现出一批标题耸人听闻的热帖：
《震惊！99%的冰帝er都不知道关于两人的惊天秘闻》、《现场直击，东云大人和迹部殿下的放课后幽会》、《冰帝人不骗冰帝人！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死对头……》。
东云怜正要从窗台跳下去，胳膊却猝不及防地被迹部景吾拽住。
他有意使了力气，东云怜一时没有防备，身体顺着他施力的方向往后倒，脊背正好撞上他的胸膛。
鼻尖有一股清爽馥郁的玫瑰水味道，东云怜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还没来得思考具体情形，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做出回应，左手握拳蓄力，胳膊肘向后迅速击中对方的侧腰。
“嘶——”
到底还是没能躲过这一记毫无防备的肘击，迹部景吾忍住腰间的钝痛，咬牙道：“东、云、怜。”
东云怜也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境下痛击迹部景吾。
她收回手，抓住窗框稳住身体，“是你先突然抓住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等等，她这种心虚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迹部景吾的每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脑子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
看到窗外的草坪和不远处的喷泉水池，他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这里只是一楼的自习教室。
转头看到迹部景吾眉头紧皱，又听到他这样说，东云怜停顿了下。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同样的回忆。
中学三年级时，东云怜和迹部景吾都在三年A组。
第二学期的文化祭，A组准备的节目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剧表演。
最后一次彩排，饰演朱丽叶的女生一不留神从搭建的布景台摔下来。
东云怜第一时间冲上前拽住女生的手，按照她的力气原本可以把女生拉上来。
没想到女生反应过激，东云怜反倒被硬生生地拽了下去。
眼看着两人就要从两层楼的高度掉下来，在场所有同学几乎都被吓傻在原地。
好在东云怜反应迅速，一只手攀住窗棱，身体堪堪悬在半空。
被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的女生已经晕过去了。
除却东云怜，唯一保持清醒的大概只有饰演罗密欧的迹部景吾。
他一边叫其他同学从下面接住女生，冲上布景台把东云怜拽了上来。
两人心有余悸地跌坐在狭窄的布景台上。
迹部景吾拧着眉头看东云怜，一通劈头盖脸的斥责：“你脑子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那是东云怜和迹部景吾在第二学期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
虽然知道迹部景吾是好心，东云怜却不太领情地回答：“救人啊，她要是摔下来肯定会骨折，明天怎么上台表演？”
她两条胳膊都要断了，迹部景吾还一副指责的口吻，听着就叫人讨厌。
迹部景吾简直要被东云怜气笑，“那你自己摔个骨折就心里舒坦了？”
“你不会讲话你就闭嘴，”东云怜受不了迹部景吾爱教训人的大少爷脾气，“我摔骨折我心里舒坦行了吗？”
周围同学赶紧把要当场大吵一架的两人拉开。
从那以后，一直到学期结束，东云怜和迹部景吾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教室外的走廊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东云怜和迹部景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胳膊还被迹部景吾拽住，东云怜试图挣脱，迹部景吾却故意加重力道。
东云怜不耐烦地看着迹部景吾，“你到底要干什么？”
迹部景吾沉着脸，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准翻窗。”
脚步声越来越近，东云怜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首先，我翻不翻窗不关你的事。”
“其次，我翻不翻窗不关你的事。”
“最后，我翻不翻窗不关你的事，你最好赶紧把你的手拿开。”
“你先从窗台下来，两只脚站在地上。”
迹部景吾丝毫不妥协，大有东云怜不挪腿他不放手的架势。
东云怜动了动脖子，脊椎“咔咔”地响了两声。
既然迹部景吾这么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她下狠手了。
脚步声已经来到教室门口，就在东云怜准备请迹部景吾吃一招柔道经典术式时，迹部景吾一把拉过旁边的窗帘。
两人的身影隐藏在深蓝色的窗帘后，东云怜准备反手握住迹部景吾手腕的动作停住，一男一女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学长，请你和我交往！”
“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一楼走廊尽头的自习教室是公认的告白最佳场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不算是个约定碰面的好地方。
东云怜其实没有太听清楚男女生说话的内容。
她不明白迹部景吾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拉上窗帘，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是二年级的东云同学。”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东云怜一头雾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迹部景吾嘴角扯出一个在她眼里嘲讽意味十足的笑，眼神明晃晃地传达出一个意思：
是谁这么想不开，居然喜欢你？
东云怜差点要笑出声，迹部景吾还真是什么瞎话都说得出口。
她正要用眼神告诉迹部景吾，如果他皮痒的话，她不介意现在把他打一顿。
紧接着听见女声石破天惊的一句——
“你居然敢跟迹部殿下抢人？！”
这句话拆开来的每个字东云怜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她反倒一个平假名都听不懂了。
迹部景吾脸上也逐渐呈现出一种异常扭曲的表情，显然迹部殿下听懂了前因后果。
东云怜皮笑肉不笑地用眼神对迹部景吾说：你要点脸行吗？
迹部景吾冷笑，同样用眼神回答：倒打一耙。
两人视线交战时，女声平地一惊雷：“谁在那里！”
东云怜和迹部景吾同时沉默下来。
事不宜迟，东云怜果断甩开迹部景吾的手，准备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稳稳落在窗外的草坪上。
迹部景吾跨上窗台，决心阻止东云怜跳窗的打算。
“嘭——”
等到两人都反应过来，东云怜双手撑在迹部景吾肩膀两侧。
她一条腿屈起，膝盖抵在迹部景吾两腿之间，感受到那股玫瑰水的味道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
迹部景吾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薄荷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洗发剂沐浴露的香味。
没有时间细想，东云怜垂下来的一缕发梢轻轻扫过他的眼尾。
冷不防地听到响动，教室里的女声越发肯定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帘后。
“你别躲在窗帘后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那里！你有本事偷听！你有本事出来啊！”
僵持数秒，东云怜淡定地站起身，若无其事地离开案发现场。
迹部景吾还躺在草坪上，余光瞥见东云怜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走路同手同脚。
没有顺势离开，迹部景吾整理了下稍显凌乱的头发，侧身在窗台坐下，拉开窗帘。
转头看见大惊失色的女生和表情裂开的男生。
迹部景吾认出男生是三年级的足球部部长，因为长相俊秀在女生中很有人气。
他面不改色地从窗台下来，经过男生身边时突然说了一句。
“我记得，去年网球部是全国大赛前四强，篮球部和排球部也晋级了全国大赛，足球部在哪里？”
东云怜找到糯糯的时候，糯糯正躲在一楼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
看到东云怜进来，糯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妈咪，刚才出了一点小意外，放了妈咪和老爹的鸽子。”
看着糯糯顶着一头杂草、不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爆炸头，刚才也出了一点小意外的东云怜沉吟道：“这个‘小意外’是指，你刚才被一阵狂风刮去了《战地3》？”
糯糯眨了眨眼睛，从洗漱镜里看见自己仿佛被原子弹轰炸过的乱发，赶紧用手抓了抓，“没有没有，真的是小意外……妈咪，等会儿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糯糯用那双滴溜溜的蓝眼睛看着东云怜，脸上满是期盼的表情。
这个请求有些突然，东云怜迟疑了下，“今天晚上我有点事情，下次？”
虽然“下次”在某种意义上代表“没有下次”，糯糯也没有被打消积极性。
“那糯糯可以邀请妈咪加入‘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话题跳转得太快，东云怜也没问糯糯什么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考虑到总不能连着拒绝两次，于是点了点头。
她还在思索“相亲相爱一家人”是不是类似于《辛普森一家》同好研究会，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的提示音。
东云怜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弹出Line群聊提示：
「您已经被“糯糯不爱吃糯米团子”邀请加入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
「“Atobe”已经被“糯糯不爱吃糯米团子”邀请加入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
考虑到糯糯有从三楼跳进来的身手，大概率不会被巡逻的保安逮住扭送警察署。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刚结束，很快是社团活动时间。
东云怜收到糯糯回复的消息，说是在一楼走廊尽头的自习教室等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算是个约定碰面的好地方。
来到自习教室，东云怜不仅没有见到糯糯，反而等来了不速之客。
看到迹部景吾出现在教室门口，东云怜只能应情应景地联想到“流年不利”这个词语。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面前的推拉窗，窗户正对着庭院里的喷泉水池，附近暂时没有学生经过。
迹部景吾眉梢一跳，“你要干什么？”
东云怜没搭理他，动作利落地跳上窗台，准备翻窗到教室外。
要是被人看见她和迹部景吾两个人放课后待在一间空教室，东云怜很难不怀疑论坛上又会涌现出一批标题耸人听闻的热帖：
《震惊！99%的冰帝er都不知道关于两人的惊天秘闻》、《现场直击，东云大人和迹部殿下的放课后幽会》、《冰帝人不骗冰帝人！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死对头……》。
东云怜正要从窗台跳下去，胳膊却猝不及防地被迹部景吾拽住。
他有意使了力气，东云怜一时没有防备，身体顺着他施力的方向往后倒，脊背正好撞上他的胸膛。
鼻尖有一股清爽馥郁的玫瑰水味道，东云怜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还没来得思考具体情形，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做出回应，左手握拳蓄力，胳膊肘向后迅速击中对方的侧腰。
“嘶——”
到底还是没能躲过这一记毫无防备的肘击，迹部景吾忍住腰间的钝痛，咬牙道：“东、云、怜。”
东云怜也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境下痛击迹部景吾。
她收回手，抓住窗框稳住身体，“是你先突然抓住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等等，她这种心虚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迹部景吾的每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脑子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
看到窗外的草坪和不远处的喷泉水池，他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这里只是一楼的自习教室。
转头看到迹部景吾眉头紧皱，又听到他这样说，东云怜停顿了下。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同样的回忆。
中学三年级时，东云怜和迹部景吾都在三年A组。
第二学期的文化祭，A组准备的节目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剧表演。
最后一次彩排，饰演朱丽叶的女生一不留神从搭建的布景台摔下来。
东云怜第一时间冲上前拽住女生的手，按照她的力气原本可以把女生拉上来。
没想到女生反应过激，东云怜反倒被硬生生地拽了下去。
眼看着两人就要从两层楼的高度掉下来，在场所有同学几乎都被吓傻在原地。
好在东云怜反应迅速，一只手攀住窗棱，身体堪堪悬在半空。
被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的女生已经晕过去了。
除却东云怜，唯一保持清醒的大概只有饰演罗密欧的迹部景吾。
他一边叫其他同学从下面接住女生，冲上布景台把东云怜拽了上来。
两人心有余悸地跌坐在狭窄的布景台上。
迹部景吾拧着眉头看东云怜，一通劈头盖脸的斥责：“你脑子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那是东云怜和迹部景吾在第二学期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
虽然知道迹部景吾是好心，东云怜却不太领情地回答：“救人啊，她要是摔下来肯定会骨折，明天怎么上台表演？”
她两条胳膊都要断了，迹部景吾还一副指责的口吻，听着就叫人讨厌。
迹部景吾简直要被东云怜气笑，“那你自己摔个骨折就心里舒坦了？”
“你不会讲话你就闭嘴，”东云怜受不了迹部景吾爱教训人的大少爷脾气，“我摔骨折我心里舒坦行了吗？”
周围同学赶紧把要当场大吵一架的两人拉开。
从那以后，一直到学期结束，东云怜和迹部景吾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教室外的走廊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东云怜和迹部景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胳膊还被迹部景吾拽住，东云怜试图挣脱，迹部景吾却故意加重力道。
东云怜不耐烦地看着迹部景吾，“你到底要干什么？”
迹部景吾沉着脸，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准翻窗。”
脚步声越来越近，东云怜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首先，我翻不翻窗不关你的事。”
“其次，我翻不翻窗不关你的事。”
“最后，我翻不翻窗不关你的事，你最好赶紧把你的手拿开。”
“你先从窗台下来，两只脚站在地上。”
迹部景吾丝毫不妥协，大有东云怜不挪腿他不放手的架势。
东云怜动了动脖子，脊椎“咔咔”地响了两声。
既然迹部景吾这么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她下狠手了。
脚步声已经来到教室门口，就在东云怜准备请迹部景吾吃一招柔道经典术式时，迹部景吾一把拉过旁边的窗帘。
两人的身影隐藏在深蓝色的窗帘后，东云怜准备反手握住迹部景吾手腕的动作停住，一男一女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学长，请你和我交往！”
“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一楼走廊尽头的自习教室是公认的告白最佳场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不算是个约定碰面的好地方。
东云怜其实没有太听清楚男女生说话的内容。
她不明白迹部景吾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拉上窗帘，这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是二年级的东云同学。”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东云怜一头雾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看见迹部景吾嘴角扯出一个在她眼里嘲讽意味十足的笑，眼神明晃晃地传达出一个意思：
是谁这么想不开，居然喜欢你？
东云怜差点要笑出声，迹部景吾还真是什么瞎话都说得出口。
她正要用眼神告诉迹部景吾，如果他皮痒的话，她不介意现在把他打一顿。
紧接着听见女声石破天惊的一句——
“你居然敢跟迹部殿下抢人？！”
这句话拆开来的每个字东云怜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她反倒一个平假名都听不懂了。
迹部景吾脸上也逐渐呈现出一种异常扭曲的表情，显然迹部殿下听懂了前因后果。
东云怜皮笑肉不笑地用眼神对迹部景吾说：你要点脸行吗？
迹部景吾冷笑，同样用眼神回答：倒打一耙。
两人视线交战时，女声平地一惊雷：“谁在那里！”
东云怜和迹部景吾同时沉默下来。
事不宜迟，东云怜果断甩开迹部景吾的手，准备一个漂亮的前空翻，稳稳落在窗外的草坪上。
迹部景吾跨上窗台，决心阻止东云怜跳窗的打算。
“嘭——”
等到两人都反应过来，东云怜双手撑在迹部景吾肩膀两侧。
她一条腿屈起，膝盖抵在迹部景吾两腿之间，感受到那股玫瑰水的味道比任何时候都要浓郁。
迹部景吾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薄荷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洗发剂沐浴露的香味。
没有时间细想，东云怜垂下来的一缕发梢轻轻扫过他的眼尾。
冷不防地听到响动，教室里的女声越发肯定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帘后。
“你别躲在窗帘后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那里！你有本事偷听！你有本事出来啊！”
僵持数秒，东云怜淡定地站起身，若无其事地离开案发现场。
迹部景吾还躺在草坪上，余光瞥见东云怜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走路同手同脚。
没有顺势离开，迹部景吾整理了下稍显凌乱的头发，侧身在窗台坐下，拉开窗帘。
转头看见大惊失色的女生和表情裂开的男生。
迹部景吾认出男生是三年级的足球部部长，因为长相俊秀在女生中很有人气。
他面不改色地从窗台下来，经过男生身边时突然说了一句。
“我记得，去年网球部是全国大赛前四强，篮球部和排球部也晋级了全国大赛，足球部在哪里？”
东云怜找到糯糯的时候，糯糯正躲在一楼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
看到东云怜进来，糯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妈咪，刚才出了一点小意外，放了妈咪和老爹的鸽子。”
看着糯糯顶着一头杂草、不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爆炸头，刚才也出了一点小意外的东云怜沉吟道：“这个‘小意外’是指，你刚才被一阵狂风刮去了《战地3》？”
糯糯眨了眨眼睛，从洗漱镜里看见自己仿佛被原子弹轰炸过的乱发，赶紧用手抓了抓，“没有没有，真的是小意外……妈咪，等会儿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糯糯用那双滴溜溜的蓝眼睛看着东云怜，脸上满是期盼的表情。
这个请求有些突然，东云怜迟疑了下，“今天晚上我有点事情，下次？”
虽然“下次”在某种意义上代表“没有下次”，糯糯也没有被打消积极性。
“那糯糯可以邀请妈咪加入‘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话题跳转得太快，东云怜也没问糯糯什么是“相亲相爱一家人”，考虑到总不能连着拒绝两次，于是点了点头。
她还在思索“相亲相爱一家人”是不是类似于《辛普森一家》同好研究会，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的提示音。
东云怜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弹出Line群聊提示：
「您已经被“糯糯不爱吃糯米团子”邀请加入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
「“Atobe”已经被“糯糯不爱吃糯米团子”邀请加入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