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满心里装着许多个没有答案的“怎么可能”，但当陆明川折回身，从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本红色封皮的结婚证时，她沉默了。
伸手接过陆明川递来的结婚证，她拿出以前上学时核对准考证号的架势，反复核对了姓名、身份证号还有照片，最后得出结论。
的确是她和陆明川的结婚证，领证日期就在毕业后不久。
现在的姜满无法理解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和陆明川结婚，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充满了可能。
她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发愣。
陆明川等了等，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把结婚证从姜满的手中抽回来。
姜满回神，双眸顺势看向他。
陆明川的目光落在她的睡裙上，淡淡地说道：“收拾好了再出门。”
出门去哪？
姜满追问道：“去离婚？”
闻言，陆明川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声音漠然：“去医院。”
去医院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五年的记忆不翼而飞，姜满自然更关心失忆的原因，万一是身体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于是赶紧回卧室洗漱换衣。
她的动作很利索，只是在准备换衣服的时候犯了难，卧室里没有衣柜，总不能穿睡裙去医院吧。
“你知道——”她拉开房门，刚开口就看到陆明川指了下过道的另一侧。
“衣帽间在那边。”
话都还没说完他又知道了，姜满在心底小声嘀咕道。
可是对面是堵墙，她摸索着伸手推了一下，竟然可以推动，这才明白衣帽间做的是隐形门的设计。
衣帽间里的衣服更是一段记忆凭空消失的佐证，上衣还好，有衬衫有T恤。但里面还挂着不少裤装和裙装，这些都是偏正式的风格。
念书的时候姜满图方便，基本上都是T恤加牛仔裤的搭配，眼前的裤装和裙装倒不太像是以前的她会穿的类型。
姜满取下一件白色圆领的T恤，又翻出一条卡其色的长裤，换下了身上的睡裙，她注意到衣帽间里也有一些男士的衣服，排列整齐的黑白灰，应该就是陆明川的衣服了。
此刻，她终于捕捉到些许类似于原来这里真的是自己和陆明川的家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想不通，甚至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和陆明川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画面。
等她从衣帽间出来，陆明川已经站在玄关那里等着了，姜满回卧室拿起手机后快步过去换鞋，顶天立地的鞋柜边上立着一个小行李箱，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陆明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以为她嫌行李箱碍事，便说：“飞机晚点，回来比较迟，临时放一下。”
姜满“哦”了一声，随口接了一句：“几点的飞机？”
“凌晨两点。”
宁可披星戴月都要赶回来离婚，和陆明川结婚也就罢了，竟然还被迫不及待地甩开，不知为何，一时间姜满的心里被莫名的胜负欲占据，脱口而出道：“这么着急离婚啊。”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样说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离婚的事。
陆明川按下门把手，“咔嗒”一声响后入户门应声而开，他边走边随口说道：“守时是美德。”
对于这句话，之前从不迟到的姜满很赞同，守时的确是美德。
真是个行事周到，替人着想的准前夫。
姜满悻悻地想，换好鞋子跟在他后面出门。
电梯来得快，下去的速度也很快，大大减少了姜满与陆明川面面相觑的尴尬时间。
陆明川什么感觉她不懂，至少她自己单方面挺尴尬的。
出了电梯一眼望去车库里都是车，黑的白的红的黄的蓝的，颜色多得跟七巧板似的，姜满不知道车库里哪辆车是陆明川的，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十来米，陆明川停在一辆黑车的旁边，随后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姜满对车没有研究，自然认不出眼前这辆黑车是什么牌子，不过她能感觉到车子价值不菲，和陆明川的气场挺搭的。
这么想着，她上前几步，手刚伸向后排车门，就听到陆明川的声音响起：“当我是司机？”
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平白让人品出几分不悦。
姜满一点就通，当即脚下一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矮身坐进车里。
老实说，陆明川开车很稳，尽管路上车流不断，偶尔还有车加塞，他也不会急刹急停，开车风格同他这个人一样，不急不躁的。
饶是如此，姜满仍觉得头隐隐作痛，她心里猜测或许失忆就是头痛引起的。
为了好受些，她歪头靠在椅背上，顺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微信未读消息足有二十多条，粗粗扫了一眼，有好几个昵称为xx公司xx发来消息，还有李玉发来一条“居家办公真是太爽了！”，再往下是两个以众合开头的群，都被设了免打扰。
就这么一小会，身体就开始提出抗议，姜满恹恹地皱起眉头。正要点开群消息时，旁侧蓦地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人抽走。
陆明川目不斜视地将姜满的手机丢进杯架里。
“坐车别看手机。”
“……”
姜满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陆明川转动方向盘，平静地说道：“医院到了。”
四个字成功地转移了姜满的注意力，车子平缓地驶入江州市中心医院，即便是工作日，中心医院依旧是人来车往。姜满大二的时候因为痛经来过一次，对中心医院唯一的印象就是排队，排队以及排队。
陆明川开车绕过门诊大楼，直行一会后又绕过两栋楼，喧闹的人群和车流渐渐消散，前方是孤零零的一栋高楼。
停好车后，陆明川不紧不慢地往那栋高楼走去，姜满满腹疑惑地跟上，一楼与门诊大楼的格局有些不同，只有人工窗口。
“在这等我。”
陆明川很快就从人工窗口折返，领着她乘电梯去八楼。这感觉对姜满而言挺新鲜，像是被家长带来看病的一样。
这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秒她当即觉得自己的脑子果然有问题，陆明川算哪门子的家长。
说来奇怪，这栋楼里的病人很少，姜满前面只有一个病人在就诊，她刚在候诊区落座，陆明川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接通电话的同时走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口。
陆明川背对着候诊区，背影高大挺拔，白衬衫的下摆流畅地收进黑裤，整个人如松如竹，姜满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转回头认认真真地盯着叫号屏幕。
号还没叫，陆明川就回来了，他没有急着坐下，只是沉默地伫立在那里。
到底是无法忽视他那如有实质的视线，姜满只好先开口：“怎么了？”
陆明川目光徐徐地上下打量一番，轻启薄唇：“你昨晚出交通事故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姜满一愣，“你怎么知道？”
“保险公司那边留的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他刚刚和我汇报了处理进度。”
“那……事故严重吗？有没有人受伤？”对此毫无印象的姜满回想起以前看过的社会新闻，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陆明川微微摇头，在她身侧坐下，“是你被别人追尾了。”
姜满的车位和陆明川的车位紧挨在一起，凌晨回来的时候他当时从姜满的车前经过，倒不曾留意车尾的情况。
于是陆明川让助理把事故照片发过来，姜满的车主打安全系数高，从照片上来看，除了后保险杠以外，车的外形没有大面积的损坏痕迹，他不由得想起姜满额头的蓝紫色印痕，很有可能是磕到方向盘导致的。
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从眼下混乱的局面里理出些许思绪来。
轮到姜满就诊了，陆明川简洁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医生又问了问姜满，随后开了检查项目。
做检查也在这栋楼里，依然不需要排队，姜满不是傻子，隐约猜出是陆明川的“钞能力”带来的便利。
等报告的间隙里，姜满把微信里的未读消息挨个看了一遍，企业的未读消息差不多都是发表格或者图片之类文件的给她。
带众合字样的群有两个，一个是众合全家桶，一个是众合高级经理通知群。
姜满握着手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下午要上班吗？”
陆明川回答她：“你请了一天的假。”
为了离婚专门请一天的假，姜满不得不感慨自己还真是全力配合陆明川的行程啊。
紧接着，她又想到一个问题，“我的三方协议不是签的华瑞吗？怎么现在去众合了？”
这个简单的问题仿佛难住了陆明川，他思索片刻才给出答案：“你换工作了。”
姜满：“……”
这话说了和没说压根没区别，姜满：“我谢谢你。”
“不客气，”陆明川礼貌回应。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可以取报告了。”
-
医生仔仔细细地看完报告和片子，给出了结论：“从检查结果来看，头部没有受伤的痕迹。”
“可是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五年发生的事了。”
为姜满看诊的医生安抚道：“诱发失忆的原因有多种可能，就目前检查结果来看，头部没有受伤，轻微头晕是正常现象，如果没有其他不适的情况，我的建议是可以再观察观察。”
走出医院大楼，姜满莫名有些沮丧。任谁在一夜之间多了五年空白的光阴，都不能欣然去接受。
何况她还莫名其妙地多了段婚姻。
临近中午太阳很晒，陆明川让她待在原地，自己先去开车，站在阴凉处的姜满想来想去，给李玉发了条微信。
“有空吗？出来聊聊？”
李玉的回复来得特别快：“今天给你一个请我吃午饭的机会。”
随后她发来一个定位地址，姜满用导航看了下距离，开车差不多二十分钟，便和李玉约在了半小时后见面。
陆明川恰好这时候将车停在她面前，姜满拉开车门，凉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江州市的夏天真是太热了。
看起来陆明川对中心医院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往出口开，“中午想吃点什么？”
姜满冲他摇了摇手中的手机，“我和李玉约了中午一起吃饭。”
陆明川慢悠悠地将车停靠在路边，意味不明地说：“你和她关系不错。”
早上睡醒便到处找李玉，就一会儿没看住她，就约上李玉吃饭了。
“不方便带你。”姜满没品出弦外之音，也没打算和陆明川共进午餐，赶紧补充道。见他停车，立马伸手去解安全带，做好下车的准备。
“地址发来，我送你过去。”
姜满稍作犹豫，没有立马应声。
陆明川屈起指节，叩了叩方向盘，似是催促。
“……”
资产阶级对失忆家属的关爱有，但不多。
“你——”
“？”陆明川侧眸看她，以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姜满指了指微信界面，“哪个是你？”
伸手接过陆明川递来的结婚证，她拿出以前上学时核对准考证号的架势，反复核对了姓名、身份证号还有照片，最后得出结论。
的确是她和陆明川的结婚证，领证日期就在毕业后不久。
现在的姜满无法理解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和陆明川结婚，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充满了可能。
她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发愣。
陆明川等了等，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把结婚证从姜满的手中抽回来。
姜满回神，双眸顺势看向他。
陆明川的目光落在她的睡裙上，淡淡地说道：“收拾好了再出门。”
出门去哪？
姜满追问道：“去离婚？”
闻言，陆明川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声音漠然：“去医院。”
去医院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五年的记忆不翼而飞，姜满自然更关心失忆的原因，万一是身体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于是赶紧回卧室洗漱换衣。
她的动作很利索，只是在准备换衣服的时候犯了难，卧室里没有衣柜，总不能穿睡裙去医院吧。
“你知道——”她拉开房门，刚开口就看到陆明川指了下过道的另一侧。
“衣帽间在那边。”
话都还没说完他又知道了，姜满在心底小声嘀咕道。
可是对面是堵墙，她摸索着伸手推了一下，竟然可以推动，这才明白衣帽间做的是隐形门的设计。
衣帽间里的衣服更是一段记忆凭空消失的佐证，上衣还好，有衬衫有T恤。但里面还挂着不少裤装和裙装，这些都是偏正式的风格。
念书的时候姜满图方便，基本上都是T恤加牛仔裤的搭配，眼前的裤装和裙装倒不太像是以前的她会穿的类型。
姜满取下一件白色圆领的T恤，又翻出一条卡其色的长裤，换下了身上的睡裙，她注意到衣帽间里也有一些男士的衣服，排列整齐的黑白灰，应该就是陆明川的衣服了。
此刻，她终于捕捉到些许类似于原来这里真的是自己和陆明川的家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想不通，甚至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和陆明川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画面。
等她从衣帽间出来，陆明川已经站在玄关那里等着了，姜满回卧室拿起手机后快步过去换鞋，顶天立地的鞋柜边上立着一个小行李箱，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陆明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以为她嫌行李箱碍事，便说：“飞机晚点，回来比较迟，临时放一下。”
姜满“哦”了一声，随口接了一句：“几点的飞机？”
“凌晨两点。”
宁可披星戴月都要赶回来离婚，和陆明川结婚也就罢了，竟然还被迫不及待地甩开，不知为何，一时间姜满的心里被莫名的胜负欲占据，脱口而出道：“这么着急离婚啊。”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样说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离婚的事。
陆明川按下门把手，“咔嗒”一声响后入户门应声而开，他边走边随口说道：“守时是美德。”
对于这句话，之前从不迟到的姜满很赞同，守时的确是美德。
真是个行事周到，替人着想的准前夫。
姜满悻悻地想，换好鞋子跟在他后面出门。
电梯来得快，下去的速度也很快，大大减少了姜满与陆明川面面相觑的尴尬时间。
陆明川什么感觉她不懂，至少她自己单方面挺尴尬的。
出了电梯一眼望去车库里都是车，黑的白的红的黄的蓝的，颜色多得跟七巧板似的，姜满不知道车库里哪辆车是陆明川的，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十来米，陆明川停在一辆黑车的旁边，随后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姜满对车没有研究，自然认不出眼前这辆黑车是什么牌子，不过她能感觉到车子价值不菲，和陆明川的气场挺搭的。
这么想着，她上前几步，手刚伸向后排车门，就听到陆明川的声音响起：“当我是司机？”
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平白让人品出几分不悦。
姜满一点就通，当即脚下一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矮身坐进车里。
老实说，陆明川开车很稳，尽管路上车流不断，偶尔还有车加塞，他也不会急刹急停，开车风格同他这个人一样，不急不躁的。
饶是如此，姜满仍觉得头隐隐作痛，她心里猜测或许失忆就是头痛引起的。
为了好受些，她歪头靠在椅背上，顺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微信未读消息足有二十多条，粗粗扫了一眼，有好几个昵称为xx公司xx发来消息，还有李玉发来一条“居家办公真是太爽了！”，再往下是两个以众合开头的群，都被设了免打扰。
就这么一小会，身体就开始提出抗议，姜满恹恹地皱起眉头。正要点开群消息时，旁侧蓦地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人抽走。
陆明川目不斜视地将姜满的手机丢进杯架里。
“坐车别看手机。”
“……”
姜满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陆明川转动方向盘，平静地说道：“医院到了。”
四个字成功地转移了姜满的注意力，车子平缓地驶入江州市中心医院，即便是工作日，中心医院依旧是人来车往。姜满大二的时候因为痛经来过一次，对中心医院唯一的印象就是排队，排队以及排队。
陆明川开车绕过门诊大楼，直行一会后又绕过两栋楼，喧闹的人群和车流渐渐消散，前方是孤零零的一栋高楼。
停好车后，陆明川不紧不慢地往那栋高楼走去，姜满满腹疑惑地跟上，一楼与门诊大楼的格局有些不同，只有人工窗口。
“在这等我。”
陆明川很快就从人工窗口折返，领着她乘电梯去八楼。这感觉对姜满而言挺新鲜，像是被家长带来看病的一样。
这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秒她当即觉得自己的脑子果然有问题，陆明川算哪门子的家长。
说来奇怪，这栋楼里的病人很少，姜满前面只有一个病人在就诊，她刚在候诊区落座，陆明川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接通电话的同时走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口。
陆明川背对着候诊区，背影高大挺拔，白衬衫的下摆流畅地收进黑裤，整个人如松如竹，姜满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转回头认认真真地盯着叫号屏幕。
号还没叫，陆明川就回来了，他没有急着坐下，只是沉默地伫立在那里。
到底是无法忽视他那如有实质的视线，姜满只好先开口：“怎么了？”
陆明川目光徐徐地上下打量一番，轻启薄唇：“你昨晚出交通事故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姜满一愣，“你怎么知道？”
“保险公司那边留的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他刚刚和我汇报了处理进度。”
“那……事故严重吗？有没有人受伤？”对此毫无印象的姜满回想起以前看过的社会新闻，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陆明川微微摇头，在她身侧坐下，“是你被别人追尾了。”
姜满的车位和陆明川的车位紧挨在一起，凌晨回来的时候他当时从姜满的车前经过，倒不曾留意车尾的情况。
于是陆明川让助理把事故照片发过来，姜满的车主打安全系数高，从照片上来看，除了后保险杠以外，车的外形没有大面积的损坏痕迹，他不由得想起姜满额头的蓝紫色印痕，很有可能是磕到方向盘导致的。
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从眼下混乱的局面里理出些许思绪来。
轮到姜满就诊了，陆明川简洁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医生又问了问姜满，随后开了检查项目。
做检查也在这栋楼里，依然不需要排队，姜满不是傻子，隐约猜出是陆明川的“钞能力”带来的便利。
等报告的间隙里，姜满把微信里的未读消息挨个看了一遍，企业的未读消息差不多都是发表格或者图片之类文件的给她。
带众合字样的群有两个，一个是众合全家桶，一个是众合高级经理通知群。
姜满握着手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下午要上班吗？”
陆明川回答她：“你请了一天的假。”
为了离婚专门请一天的假，姜满不得不感慨自己还真是全力配合陆明川的行程啊。
紧接着，她又想到一个问题，“我的三方协议不是签的华瑞吗？怎么现在去众合了？”
这个简单的问题仿佛难住了陆明川，他思索片刻才给出答案：“你换工作了。”
姜满：“……”
这话说了和没说压根没区别，姜满：“我谢谢你。”
“不客气，”陆明川礼貌回应。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可以取报告了。”
-
医生仔仔细细地看完报告和片子，给出了结论：“从检查结果来看，头部没有受伤的痕迹。”
“可是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五年发生的事了。”
为姜满看诊的医生安抚道：“诱发失忆的原因有多种可能，就目前检查结果来看，头部没有受伤，轻微头晕是正常现象，如果没有其他不适的情况，我的建议是可以再观察观察。”
走出医院大楼，姜满莫名有些沮丧。任谁在一夜之间多了五年空白的光阴，都不能欣然去接受。
何况她还莫名其妙地多了段婚姻。
临近中午太阳很晒，陆明川让她待在原地，自己先去开车，站在阴凉处的姜满想来想去，给李玉发了条微信。
“有空吗？出来聊聊？”
李玉的回复来得特别快：“今天给你一个请我吃午饭的机会。”
随后她发来一个定位地址，姜满用导航看了下距离，开车差不多二十分钟，便和李玉约在了半小时后见面。
陆明川恰好这时候将车停在她面前，姜满拉开车门，凉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江州市的夏天真是太热了。
看起来陆明川对中心医院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往出口开，“中午想吃点什么？”
姜满冲他摇了摇手中的手机，“我和李玉约了中午一起吃饭。”
陆明川慢悠悠地将车停靠在路边，意味不明地说：“你和她关系不错。”
早上睡醒便到处找李玉，就一会儿没看住她，就约上李玉吃饭了。
“不方便带你。”姜满没品出弦外之音，也没打算和陆明川共进午餐，赶紧补充道。见他停车，立马伸手去解安全带，做好下车的准备。
“地址发来，我送你过去。”
姜满稍作犹豫，没有立马应声。
陆明川屈起指节，叩了叩方向盘，似是催促。
“……”
资产阶级对失忆家属的关爱有，但不多。
“你——”
“？”陆明川侧眸看她，以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姜满指了指微信界面，“哪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