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应思欲与春和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猜透了眼前人在想什么,脸刷地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春和指着应思欲,脸黑的像一口黑锅,“你怎能……”

    应思欲也不耐烦了,她可没时间和这个小姑娘闹腾了。他们的任务是拯救徐大小姐,却在这小姑娘身上耗了一把时间,也是时候结束了。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这位姑娘,我们可没时间陪你了,你若是知道徐容的下落呢,大可以告诉我们。”

    春和一口回绝:“不知道!”

    应思欲悄悄将视线转回殷符生,两手一摊,表示没办法。

    殷符生:“那在下可要用点小手段问一下薛公子了。”

    下一秒,他起身,不再给两人任何说话的机会,带着应思欲离开了原地。

    ……

    两人走了,春和微微愣在原地。

    天色渐晚,日落星出。

    应思欲被殷符生带到了一间客栈中,一路上心思重重的,不知不觉中她倒在了室内的软榻上,全然无一点睡意。

    不过,殷符生带她来这里肯定也不是要两人休息的。

    她问:“走之前,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威胁她吗?”

    殷符生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谁都威胁不到她,更何况在现在这种境地,能威胁到她的,只有她的父母。”

    应思欲:“可她就不怕真的有人,拿薛迎洲的性命威胁她吗?”

    殷符生淡淡道,“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再关心薛迎洲的生死,这样,就不会有人拿他威胁人了。”

    应思欲脑子一转,好像明白了,突然坐起身来,把殷符生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杯都晃了晃。

    她笑着,“是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软肋……不让对方因为自己身处危险之境才是最重要的?”

    茶杯被放在桌子上,殷符生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繁华之景,悠然道:“你还不算太蠢。”

    紧接着,他顿了顿,就着窗边翻了出去。

    应思欲知道自己身处二楼,知道他就算真的跳下去也无碍,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索性也就慢悠悠地起身,趴在窗边,手支着头,一脸疑惑。

    刚刚开好的房间,就这么不管啊?

    她以为帅哥终于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能独处一室的时候,殷符生说话的语气略显急促,“下来,跟我走。”

    应思欲:?

    虽然疑惑,她到底信得过这位帅哥的实力,小小地翻过窗台,站在那紧紧十几厘米的房檐上,却没那个胆子跳下去。

    殷符生很无语地看了一眼她,“跳下来,以你的实力,跳十楼都绰绰有余。”

    应思欲深深吸气,的确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使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她起步一跳,果真轻而易举地落在地上。

    她问:“下来了,然后呢,去呢?”

    殷符生只自顾自加快速度,很快将她甩在身后,应思欲耳边唯有留下幽幽的声响,“徐府。”

    应思欲几乎是跑着才得以跟上殷符生的,没想到这孩子虽说是走路,却比她跑着的速度还要快。

    也不愧是蜘蛛王啊!

    应思欲喘着气,一边问:“徐容回来了?”

    殷符生无言,应思欲也自讨没趣,只是一个劲儿地跑着,累的她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他绝对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到了,应思欲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几个小街小巷了,看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府邸,她“呸”了一声,便扶着一旁的红墙,大口大口地喘气。

    只是刚刚缓过来,她还来不及说句话,手中被强行塞了一个黑色的风衣,还来不及疑惑,应思欲又被少年拉上了有一定宽度的墙上面,小心地蹲在那里殷符生身旁。

    见眼前人披上了那件带帽的黑色披风,应思欲也没话说,默默穿上后,静静等着殷符生开口。

    眼前便是高出一个身高的府邸大门建筑,很容易在这边藏身,更何况今夜月光微弱,身上的黑色更可以掩盖两人的身影。

    只是两人蹲了有小五分钟,应思欲实在忍不了了,轻声开口道,“我说大哥,咱们这样说不道德的诶,想上大厕我们大可以去那什么……茅庐……啊茅坑里,犯不着……”

    殷符生眼神示意她禁声,应思欲立刻闭上嘴,默默看着徐府门前的状况。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形掠过,似乎还携带了什么东西,偏偏这个地方稍加偏僻,人烟稀少,倒是和白日三人的所在的那处地方风格相似。

    也得亏是两人是在门子的视线盲区,可眼下的那个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不过以她的行踪来看,此人更像是有意而。

    “什么人?!”门子怒声道,一边抽出随身佩剑防御着,随时准备进攻。

    那黑衣人功夫也相当了得,刀未出鞘一记手刀干到了一个,另一个人实在上招架不住了,才抽出短刀抹了他脖子。

    然后,她带着一个巨大的东西,还有细长的绳子,蹲在一旁的地上不知浓着什么。

    应思欲定睛一看,也就是这么一看,吧所以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人确是一张陌生脸庞,不难看出是女子,却生的剑眉星目,和徐容的温婉大方的气质不同,也不似春和的娇俏可爱,反倒是一股江湖侠客气息。

    以应思欲的初步判断来看,此人年纪在25——29之间。

    而那人旁边的,便是徐容面容的一具女尸!那细长之物,也是绑尸体的麻绳!

    应思欲虽害怕,却镇定自若,看她下一步的行动。

    女子江麻绳绑在了徐容尸体的脖子上,三两下又将另一侧固定在府名上方的钩子上,这样,徐容的尸体被完美地吊在徐府大门前。

    应思欲一惊,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先前说过这话的,便是那自称春和的小侍女了!

    她能够确定,这人是春和,春和可能会点小法术,也有江湖上的易容术,所以她想变成任何一个人的相貌,都不是问题!

    可这人明目张胆地直接闯进了徐府,很快招引来了一大波护卫,将人围在了前门前厅处。

    应思欲暗道:这孩子也太勇了吧,不怕死啊?

    幸好他们只要稍稍向左挪动几步便又可现场看直播了,须臾,从前厅后的门中赫然一个锦衣中年男子被一帮护卫拥护着,抵达前厅。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徐家家主了。

    只见他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来者,令人不寒而栗,他语气沉厚,从中可以剥出冷意,“押到地牢!”

    应思欲:这种人长的像古代那种奸臣。

    女子被两个护卫押着,丝毫反抗不了,只能任由身后两个人,粗暴地推搡着他,逼迫着她向前走。

    应思欲压低声音问,“这人是不是春和?”

    殷符生盯着三人以及众护卫的去向,沉声答道:“是。”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春和心中的防线,急道:“那她!……”

    她戛然而止。

    见人被押走了,徐家家主的脾气再也按耐不住,冲着敞开的大门怒吼,“闭门!敢走漏风声者,杀无赦!”

    几个侍女连滚带爬地跑到门边,看到悬挂在门前的徐容的尸体,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声。

    “啊——!!”

    有胆小者直接晕了过去,没晕的侍女浑身抖擞着,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直接跪下了下去,抖动的幅度太大了,在围墙上的两人看到一清二楚。

    徐家家主微微眯眼,朝着尸体的方向走过来,面色凝重、又给人一种诡异之感。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女儿死去的悲伤,反而是一种到手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他垂眸斜眼看了眼吓昏和吓傻了的侍女,朝着身边的护卫道,“这几个,没死透的活埋,死透的弑魂。”

    那几个护卫面面相觑,恭敬地向他作揖,“是!”

    话落,伴随着护卫们来拖带拉地,把那几个侍女处理干净之后,又来了一个侍卫把徐容的尸体取了下来,一并向后方抬去,徐府的大门被关上。

    前厅,又恢复了可怕的寂静。

    应思欲见识到徐家家主的狠毒后,也暗自同情起来徐容。作为下人,在这样一个世家大族中活下来,很难。作为世家小姐,再这样的家庭中成长,难免压迫重重。

    但好在,在这里的徐容还并没有死,应思欲还有机会救下她。但眼下的境况,想找到她的去处,很难,最重要的一个人物便是——春和

    应思欲思虑之际,殷符生将她拉了回来,轻而急着说,“跟我来。”

    他顿了顿声音太轻了,应思欲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见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应思欲才起身,用快他几步的速度跟上。

    这次她兴许都不用问,就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殷符生比她聪明的多,他知道的一定也比自己多。

    在这复杂的围墙上疾跑了一盏茶的时间,其间,应思欲可没少受到这周围环境的毒害,要么是树枝刮脸、要么便是什么奇形怪状的虫子吓到她。

    在这寂静的夜晚,风声鹤唳,风吹动衣袍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格外刺耳。

    可偏偏殷符生在自己身前走,还跟一个没事儿人一样,有有一定的江湖侠气,可应思欲低头看了看自己不三不四的打扮。

    一身都是超绝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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