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房间4
“我明白了。”
金煜的房间里，袁宇和季边飞坐在金煜对面，桌子上摆放着他们刚刚从房间里带出来的东西——一摞车票以及银色的项链。
金煜静静地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东西。
自从刚刚听完二人的叙述后，她就一直盯着桌面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目光在眼前宇、季二人身上游走了一下。
“你们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
“唔。先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季边飞笑道，“我有些问题要问您。”
“你问。”
“如您所见，这个项链，是从一具尸体手里拿到的，”季边飞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也就是说在我和袁宇进去之前，已经有乘客在那间房间里探索过了——虽然死在了那里。”
金煜没有说话。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这两具尸体耳朵上都带着黑色的通讯器。我想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季边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您早就知道进入那间房间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还要再派我和袁宇去陪葬呢？”他问。
金煜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在你们之前，我没有派任何人去过那间房间，也不知道里面会有这么大的危险。”
“是这样吗？”
“我不会无缘无故派人去送死。”金煜道，“那两位先生的冒险纯属自作主张，我对此毫不知情。”
季边飞也不再说话了。
袁宇抬起头，慵懒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
但她也什么都没说。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一旁的钟晓略带紧张地站着。
金煜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袁宇。
袁宇被这目光盯得心里发毛。
“呃……”
她手足无措地推了推眼镜。
出乎意料的，金煜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袁宇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愿……来当我的参谋？”
“啊？”
没有，怎么可能有。
“您且听我说，”金煜不紧不慢地将双手交叉支在桌子上，“我欣赏您的能力，所以希望您承担这份工作。相应的，每次从副本出来，我会给您转额外的货币。”
袁宇面无表情。
“内容也很简单。在副本车厢里，您负责想出解决方法，提供思路。而我，作为有一定威慑力的领导者，负责指挥全局来帮您实施这些方法。”
“啊……”
袁宇眼皮垂了下来，看样子兴趣寥寥。
金煜打量了她一下，继续道：“我们是一个团体，目标是一致的。您和我，发挥各自的优势，岂不是能更有效率地解决问题？”
袁宇沉默了下来，扫了一眼旁边的季边飞。
季边飞没有看她，也没有看金煜，而是盯着角落，看样子在神游。
“唔……”
袁宇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不是在思考该不该同意，而是在思考该怎么拒绝。
对不起，但我其实有先天性的社交障碍？不行，太离谱了。
还是说，我刚刚在房间里把脑子烧坏了，现在已经变成弱智了？
……到底该怎么说。
金煜从袁宇脸上看出了不情愿。
她思考了半晌，抬起头对季边飞说：“季边飞先生，您可以先离开了。”
季边飞挑了挑眉，但还是彬彬有礼地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那么，我就不打扰您和袁宇小姐的交涉了……”
“我……我也要回去了。”
袁宇预感不妙，唰地站起身来。
“嗯？您急着回去干什么。”季边飞笑着问。
“我的猫会跳钢管舞了，我要回去看看。”
“……”
“袁宇小姐！”钟晓唤了一声。
袁宇叹了口气，又坐下了。
季边飞转身离开了众人。
身后传来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说吧，还有什么事吗？”袁宇一脸疲惫。
金煜点开自己的戒指，从里面的物品栏中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盒子。
“这是……”
“这是我在上一个副本里获得的奖品——便利店里的饼干盒。”金煜一边介绍，一边把盒子打开，“我想，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面前的饼干盒里，摆放着一排排金黄色的饼干，奶油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十分诱人。
“这很好，”袁宇认真地点头，“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补充糖分和能量。”
金煜笑了笑：“每一排饼干下面都有一张便签，你看看。”
果然，每一排饼干上面都覆盖了一张油纸，上面写着这排饼干的功能介绍。
“唔……”
读完所有介绍，袁宇的眼神沉了下来。
金煜说的没错，她确实会对这个感兴趣。
这些饼干，说白了，是用来加buff的。
有的是增加「力量」，有的是增加「敏捷」，还有的是「快速恢复」。
“根据上个副本我对你的观察，你的身体素质不太好，对吧？”
袁宇抬起头。
“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金煜说，“但是体质不好，在这辆列车里可是致命的。”
袁宇又观察了一下面前的饼干，发现每一类饼干都吃掉了一部分。
“你已经吃过了？”袁宇问，“同一类饼干的效果可以叠加吗？”
金煜点头：“可以。但是吃的越多，叠加效果就越不明显。”
原来如此。
看来，这盒饼干对金煜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
金煜似乎看出了袁宇的想法：“其实这盒饼干对我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比如这个「快速恢复」的饼干，就是只有受伤时食用才可以生效。”
“嗯……”
金煜往椅背上一靠：“现在，我已经展示了我的诚意。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
袁宇不禁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旁白的钟晓。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她们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地被钟晓听到了。
是因为多年的相处建立的信任吗？
但金煜看样子不像是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袁宇按下心底的疑惑，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
——
我后悔了。
夜深人静之时，袁宇跑到列车的餐厅里买醉。
她将手里的酒杯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为了几个饼干，就答应了给资本家卖命！
就是因为有我这种人存在，红旗才没插满世界。
袁宇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好吧，其实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她抬起头来喝了一口酒瓶里的液体，又把头埋了起来。
金煜她很不对劲。
虽然金煜说了她并不知道去那间房间有生命危险，但是……
“我不会无缘无故派人去送死。”金煜道，“我想，那两位先生的冒险纯属自作主张，我对此毫不知情。”
……
……当时他们有告诉她那是“两位先生”吗？
根据他们的描述，金煜应该只知道里面有两具尸体，但不应该知道尸体的性别啊……
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袁宇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死亡的不归路。
算了，在死之前好好陪陪自己的猫吧。
比起复杂的人类，果然还是和动物相处起来更惬意呢。
她仰起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就在她打算起身离去时，忽然听到餐厅的另一端传来一男一女的笑谈声。
“……哈哈，你真是太幽默了……”
“能让您这样美丽的女士会心一笑，我的幽默就用对了地方。”
“切……油嘴滑舌。”
“……”
唔。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袁宇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
昏暗的灯光下，餐厅的一角坐着两个人，光线朦胧，她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背影。
那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头离得很近，其中那位男士将女士搂在臂弯里。
那位男士金黄色的头发各外引人注目。
……季边飞？
那确实是季边飞，他旁边那位长发及腰的女士……大概就是他女朋友了吧？
诶，不对。明明白天时他女朋友还是短发，怎么做到突然一下变成长发的。
那位长发女耳尖微微泛红，时不时咯咯笑着，与季边飞举止亲昵，看样子就是他女朋友没错。
哦，明白了。
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袁宇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也没有闲心去批判这种行为。
她悄悄站起身，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朵花送给您，和您的气质很般配。”
“这是——玫瑰？你也太世俗了。”
虽然是责怪的话，却带着笑音，字里行间洋溢着欣喜。
“哎呀，我可是很喜欢玫瑰呢。”
“那你知道，送一位女士玫瑰意味着什么吗？”
“哦？你不喜欢吗？那我可要伤心了。”
玫瑰……吗。
袁宇怔了半晌，突然想起之前季边飞说过的话。
买这些花是必要的，女孩子们很吃这一套。
季边飞和他的女伴又推搡打闹了一阵，最后那位长发女笑着对他说了些什么，起身离开了。
她走时，手里还拿着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季边飞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瞬间，他脸上温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生寒意的漠然。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里面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没想到您也有深夜出来喝酒的习惯啊，袁宇小姐。”他懒洋洋地说道。
袁宇刚想转身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啧……”
袁宇痛苦地扶额。
季边飞端详着酒瓶里的冰块，看着光线在里面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此时您对我是什么看法呢？”季边飞的视线从冰块上移开，笑着看向袁宇。
袁宇耸肩：“我什么看法重要吗？”
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人，靠着自己的条件去吸引各种异性而已。
像是到处开屏的孔雀。
“嗯……”他笑着眯起眼睛，“今天金煜的邀请，你答应了？”
“唔，是的。”
“哟。那我该祝贺你，还是该安慰你呢？”
袁宇没有回答。
季边飞笑了一声：“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安慰你一下吧。”
“……多谢。”
袁宇打了个哈欠。
好想睡觉。
她现在特别想钻到一个角落里，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她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袁宇懒懒地抬了抬手，算作道别。
“回见，小姐。”
袁宇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哦，还是说一声吧。”她转过头，“我喝的不是酒，是苹果汁。”
就连她这样的人，也知道在极端条件下要学会养生。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边飞愣了一下，笑了。
他举起酒杯，将里面金黄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
季边飞敲响了金煜的房门。
门打开后，季边飞走进屋内对金煜说：“完成了，这次是两个人的。”
“稍等，我找一下纸和笔。”
等金煜准备好，季边飞才继续说道：
“乘客余音桐，就是那个和我一起从副本里出来的短头发女生，她的ng行为是看见别的乘客流血。”
“嗯……”金煜一边记录一边说，“这个ng行为很容易触发啊。”
“确实是这样，”季边飞笑着说，“第二个，乘客关欣然，她的ng行为是发出大于80分贝的尖叫。”
金煜默默记录好。
季边飞看着她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略带讽刺地说：“你很喜欢掌控别人的感觉吗？”
金煜面色平静：“我必须了解到这场游戏的各个细节，意外发生时才不会手忙脚乱。”
“有你这样负责任的领导者，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金煜合上笔：“你还能继续这份工作，对吧？”
他没有回答“不对”的权利。
季边飞无言地笑笑。
“你好像确实很擅长这种……”金煜冷笑一声，“该说这是上天赐给你的天赋吗？”
“领导，我为你办事，你就别挖苦我了吧。”
金煜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美中不足的是……我没法通过你获得男性乘客的ng行为。”
季边飞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不要得寸进尺。”
他冷冰冰地说。
金煜得逞地笑了一下，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
“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
季边飞说着，就转身离开。
“等等，那个袁宇……”
季边飞停下脚步。
金煜张了张嘴，又停下了。
“……算了，你走吧。”
她摆摆手。
什么啊……季边飞还想再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又堵住了。
“晚安，金煜女士。”
他打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金煜的房间里，袁宇和季边飞坐在金煜对面，桌子上摆放着他们刚刚从房间里带出来的东西——一摞车票以及银色的项链。
金煜静静地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东西。
自从刚刚听完二人的叙述后，她就一直盯着桌面沉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目光在眼前宇、季二人身上游走了一下。
“你们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
“唔。先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季边飞笑道，“我有些问题要问您。”
“你问。”
“如您所见，这个项链，是从一具尸体手里拿到的，”季边飞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也就是说在我和袁宇进去之前，已经有乘客在那间房间里探索过了——虽然死在了那里。”
金煜没有说话。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这两具尸体耳朵上都带着黑色的通讯器。我想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季边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您早就知道进入那间房间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还要再派我和袁宇去陪葬呢？”他问。
金煜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在你们之前，我没有派任何人去过那间房间，也不知道里面会有这么大的危险。”
“是这样吗？”
“我不会无缘无故派人去送死。”金煜道，“那两位先生的冒险纯属自作主张，我对此毫不知情。”
季边飞也不再说话了。
袁宇抬起头，慵懒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
但她也什么都没说。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一旁的钟晓略带紧张地站着。
金煜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袁宇。
袁宇被这目光盯得心里发毛。
“呃……”
她手足无措地推了推眼镜。
出乎意料的，金煜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袁宇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愿……来当我的参谋？”
“啊？”
没有，怎么可能有。
“您且听我说，”金煜不紧不慢地将双手交叉支在桌子上，“我欣赏您的能力，所以希望您承担这份工作。相应的，每次从副本出来，我会给您转额外的货币。”
袁宇面无表情。
“内容也很简单。在副本车厢里，您负责想出解决方法，提供思路。而我，作为有一定威慑力的领导者，负责指挥全局来帮您实施这些方法。”
“啊……”
袁宇眼皮垂了下来，看样子兴趣寥寥。
金煜打量了她一下，继续道：“我们是一个团体，目标是一致的。您和我，发挥各自的优势，岂不是能更有效率地解决问题？”
袁宇沉默了下来，扫了一眼旁边的季边飞。
季边飞没有看她，也没有看金煜，而是盯着角落，看样子在神游。
“唔……”
袁宇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不是在思考该不该同意，而是在思考该怎么拒绝。
对不起，但我其实有先天性的社交障碍？不行，太离谱了。
还是说，我刚刚在房间里把脑子烧坏了，现在已经变成弱智了？
……到底该怎么说。
金煜从袁宇脸上看出了不情愿。
她思考了半晌，抬起头对季边飞说：“季边飞先生，您可以先离开了。”
季边飞挑了挑眉，但还是彬彬有礼地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那么，我就不打扰您和袁宇小姐的交涉了……”
“我……我也要回去了。”
袁宇预感不妙，唰地站起身来。
“嗯？您急着回去干什么。”季边飞笑着问。
“我的猫会跳钢管舞了，我要回去看看。”
“……”
“袁宇小姐！”钟晓唤了一声。
袁宇叹了口气，又坐下了。
季边飞转身离开了众人。
身后传来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说吧，还有什么事吗？”袁宇一脸疲惫。
金煜点开自己的戒指，从里面的物品栏中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盒子。
“这是……”
“这是我在上一个副本里获得的奖品——便利店里的饼干盒。”金煜一边介绍，一边把盒子打开，“我想，你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
面前的饼干盒里，摆放着一排排金黄色的饼干，奶油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十分诱人。
“这很好，”袁宇认真地点头，“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补充糖分和能量。”
金煜笑了笑：“每一排饼干下面都有一张便签，你看看。”
果然，每一排饼干上面都覆盖了一张油纸，上面写着这排饼干的功能介绍。
“唔……”
读完所有介绍，袁宇的眼神沉了下来。
金煜说的没错，她确实会对这个感兴趣。
这些饼干，说白了，是用来加buff的。
有的是增加「力量」，有的是增加「敏捷」，还有的是「快速恢复」。
“根据上个副本我对你的观察，你的身体素质不太好，对吧？”
袁宇抬起头。
“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金煜说，“但是体质不好，在这辆列车里可是致命的。”
袁宇又观察了一下面前的饼干，发现每一类饼干都吃掉了一部分。
“你已经吃过了？”袁宇问，“同一类饼干的效果可以叠加吗？”
金煜点头：“可以。但是吃的越多，叠加效果就越不明显。”
原来如此。
看来，这盒饼干对金煜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
金煜似乎看出了袁宇的想法：“其实这盒饼干对我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比如这个「快速恢复」的饼干，就是只有受伤时食用才可以生效。”
“嗯……”
金煜往椅背上一靠：“现在，我已经展示了我的诚意。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
袁宇不禁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旁白的钟晓。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她们的谈话内容一字不落地被钟晓听到了。
是因为多年的相处建立的信任吗？
但金煜看样子不像是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袁宇按下心底的疑惑，叹了口气。
“我答应你。”
——
我后悔了。
夜深人静之时，袁宇跑到列车的餐厅里买醉。
她将手里的酒杯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为了几个饼干，就答应了给资本家卖命！
就是因为有我这种人存在，红旗才没插满世界。
袁宇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好吧，其实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她抬起头来喝了一口酒瓶里的液体，又把头埋了起来。
金煜她很不对劲。
虽然金煜说了她并不知道去那间房间有生命危险，但是……
“我不会无缘无故派人去送死。”金煜道，“我想，那两位先生的冒险纯属自作主张，我对此毫不知情。”
……
……当时他们有告诉她那是“两位先生”吗？
根据他们的描述，金煜应该只知道里面有两具尸体，但不应该知道尸体的性别啊……
不对劲，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对劲。
袁宇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死亡的不归路。
算了，在死之前好好陪陪自己的猫吧。
比起复杂的人类，果然还是和动物相处起来更惬意呢。
她仰起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就在她打算起身离去时，忽然听到餐厅的另一端传来一男一女的笑谈声。
“……哈哈，你真是太幽默了……”
“能让您这样美丽的女士会心一笑，我的幽默就用对了地方。”
“切……油嘴滑舌。”
“……”
唔。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袁宇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
昏暗的灯光下，餐厅的一角坐着两个人，光线朦胧，她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背影。
那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头离得很近，其中那位男士将女士搂在臂弯里。
那位男士金黄色的头发各外引人注目。
……季边飞？
那确实是季边飞，他旁边那位长发及腰的女士……大概就是他女朋友了吧？
诶，不对。明明白天时他女朋友还是短发，怎么做到突然一下变成长发的。
那位长发女耳尖微微泛红，时不时咯咯笑着，与季边飞举止亲昵，看样子就是他女朋友没错。
哦，明白了。
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袁宇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也没有闲心去批判这种行为。
她悄悄站起身，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朵花送给您，和您的气质很般配。”
“这是——玫瑰？你也太世俗了。”
虽然是责怪的话，却带着笑音，字里行间洋溢着欣喜。
“哎呀，我可是很喜欢玫瑰呢。”
“那你知道，送一位女士玫瑰意味着什么吗？”
“哦？你不喜欢吗？那我可要伤心了。”
玫瑰……吗。
袁宇怔了半晌，突然想起之前季边飞说过的话。
买这些花是必要的，女孩子们很吃这一套。
季边飞和他的女伴又推搡打闹了一阵，最后那位长发女笑着对他说了些什么，起身离开了。
她走时，手里还拿着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季边飞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瞬间，他脸上温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生寒意的漠然。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里面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没想到您也有深夜出来喝酒的习惯啊，袁宇小姐。”他懒洋洋地说道。
袁宇刚想转身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啧……”
袁宇痛苦地扶额。
季边飞端详着酒瓶里的冰块，看着光线在里面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此时您对我是什么看法呢？”季边飞的视线从冰块上移开，笑着看向袁宇。
袁宇耸肩：“我什么看法重要吗？”
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人，靠着自己的条件去吸引各种异性而已。
像是到处开屏的孔雀。
“嗯……”他笑着眯起眼睛，“今天金煜的邀请，你答应了？”
“唔，是的。”
“哟。那我该祝贺你，还是该安慰你呢？”
袁宇没有回答。
季边飞笑了一声：“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安慰你一下吧。”
“……多谢。”
袁宇打了个哈欠。
好想睡觉。
她现在特别想钻到一个角落里，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她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袁宇懒懒地抬了抬手，算作道别。
“回见，小姐。”
袁宇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哦，还是说一声吧。”她转过头，“我喝的不是酒，是苹果汁。”
就连她这样的人，也知道在极端条件下要学会养生。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边飞愣了一下，笑了。
他举起酒杯，将里面金黄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
季边飞敲响了金煜的房门。
门打开后，季边飞走进屋内对金煜说：“完成了，这次是两个人的。”
“稍等，我找一下纸和笔。”
等金煜准备好，季边飞才继续说道：
“乘客余音桐，就是那个和我一起从副本里出来的短头发女生，她的ng行为是看见别的乘客流血。”
“嗯……”金煜一边记录一边说，“这个ng行为很容易触发啊。”
“确实是这样，”季边飞笑着说，“第二个，乘客关欣然，她的ng行为是发出大于80分贝的尖叫。”
金煜默默记录好。
季边飞看着她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略带讽刺地说：“你很喜欢掌控别人的感觉吗？”
金煜面色平静：“我必须了解到这场游戏的各个细节，意外发生时才不会手忙脚乱。”
“有你这样负责任的领导者，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金煜合上笔：“你还能继续这份工作，对吧？”
他没有回答“不对”的权利。
季边飞无言地笑笑。
“你好像确实很擅长这种……”金煜冷笑一声，“该说这是上天赐给你的天赋吗？”
“领导，我为你办事，你就别挖苦我了吧。”
金煜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美中不足的是……我没法通过你获得男性乘客的ng行为。”
季边飞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不要得寸进尺。”
他冷冰冰地说。
金煜得逞地笑了一下，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报复。
“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
季边飞说着，就转身离开。
“等等，那个袁宇……”
季边飞停下脚步。
金煜张了张嘴，又停下了。
“……算了，你走吧。”
她摆摆手。
什么啊……季边飞还想再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又堵住了。
“晚安，金煜女士。”
他打开房门，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