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椒房殿。

    王娡姐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求太后救命~~~”

    一旁被拉来帮腔的馆陶公主,笑吟吟的给窦太后轻锤着肩膀“母后,那王信毕竟是王美饶兄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处斩,是不是太过了?”

    王信被抓住投入廷尉死牢,等待着开刀问斩的消息传出,慌乱不已的田蚡,急忙将消息传递到了王美人这儿。

    不仅仅是为了救王信,更是为了救自己。

    要知道这次的黄金桉,暗中策划具体流程的人,就是田蚡他自己。

    一旦王信在廷尉大牢里扛不住把他给供出来,那可就...

    王美让知消息的时候,也是被吓到了。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重要的帮手要被处斩,更加重要的缘由是,这代表着子的态度!

    慌乱之中的王娡,一边让田蚡迅速去窦婴府邸求情帮忙,一边请来了馆陶公主,一起到长乐宫这里来做客。

    闭着眼睛的窦太后,轻轻拍着怀中陈阿娇的手,慢悠悠的道“既然犯了事,就要承担责任。若是救了他,岂不是有损大汉律法的威仪?”

    别看窦太后眼睛瞎,可人家的脑子却是清醒的很。

    自从太子刘荣被废之后...实际上在其被废之前,夺嫡的惨烈竞争就已经开始了。

    对于这种事情,窦太后是不会插手的,也不会主动表达自己的意见。

    优胜劣汰,强者胜出这是常理。

    胡乱出手干扰,有极大的可能会导致沾染因果报应。

    就算是不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也会报应在窦家的身上。

    这次的事情她也听了,自然明白是王美人这儿先出招去坑害皇子胜,可惜皇子胜棋高一筹,不但没有掉进圈套里,反倒是把王美人伸出去的手给斩断了。

    在窦太后看来,这等高手过招既然输了那就要认!

    输了就来求场外支援,用外力来干扰结果,这等输不起的事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王娡的哭声更大了,不过目光却是频频示意陪着陈阿娇的刘彘。

    虽年纪不大,可刘彘却是聪明的很。

    来之前就已经被教过要怎么做,当即就推了推陈阿娇,努嘴做出一个想哭的表情,不过嘴里却是着“祖母,我舅舅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还求祖母救救舅舅。”

    陈阿娇也是握着窦太后的手晃悠,娇憨的撒娇“祖母,你就帮帮彘儿的舅舅吧,他以前还给我送过好看的礼物呢。”

    窦太后的能力手腕,比起吕后自然是不如,可也差不了太多。

    可她的性格上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耳根子软,尤其是疼爱馆陶公主与陈阿娇。

    她也知道馆陶公主在自己这儿有求必应,日后必然会有报复。

    可没办法,耳根子软就是如此。

    之所以一力促成陈阿娇与刘彘的婚事,也是窦太后为馆陶公主和陈阿娇在自己死后留下的退路。

    只可惜皇子胜异军突起...

    陈阿娇与刘彘一左一右的晃悠着窦太后的手哀求,馆陶公主在一旁扇风点火,窦太后最终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那就去找子道道。”

    王娡姐妹的抽泣声响顿时戛然而止,相互对视一眼,目光之中满是得色。

    那皇子胜有本事又如何,哪里比得上我等能动窦太后这位大杀器!

    窦太后看不到她们得意的神情,不过心里面却是清楚的很。

    她冷笑一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收起你们的心思,再用什么下作的手段,让尔等好看!”

    王娡面色一白,急忙伏地行礼,口中连称不敢。

    只不过贴着地面的俏脸上,却满是寒霜。

    ‘有什么可豪横的,不就是生了子吗,谁不会生儿子似的!等着吧,等我做太后...’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动身,前往未央宫清凉殿。

    而此时长安城内的田蚡,也在忙碌奔波求爷爷告奶奶的寻求帮助。

    “我家主人了。”窦婴府邸前,以往可以随意进出的田蚡,这次却是被门客拦在了外面“从今往后,不许你再登门!”

    “这是为何?”

    田蚡大惊失色,自己在窦婴身上投资这么多,怎么翻脸就翻脸了?

    门客傲然而立,压根就是不搭理。

    田蚡从衣袖里取出一枚玉佩,悄然塞进了门客手中,双手行礼“还请兄长为某解惑。”

    门客辨别了下玉佩的成色,满意的收了起来,神色语气也是缓和了太多“我家主人入宫回来之后,就下了这道命令,这事儿肯定是跟子有关。”

    这么一就明了了,子让窦婴别理会自己,那窦婴自然不敢违背。

    如此一来,想请窦婴出面帮忙,那就成了泡影。() ()

    田蚡的面色很是精彩,他想起了这些年自己努力巴结窦婴,甚至不惜在其面前扮做丑。

    现在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居然翻脸不认人!

    可恨,可恨呐!

    ‘等着吧,等某成了国舅,封侯拜相的时候,某失去的一切都要全部拿回来!’

    历史上田蚡的确是拿回来了,不但逼死了窦婴,还牵连干掉了灌夫,由通过灌夫把周亚夫给拉下了水,可谓是报仇报的酣畅淋漓。

    “多谢兄长告知,他日得闲,必请兄长痛饮一番。”

    强行忍耐住心头的怒火,挤出笑脸的田蚡,恭敬的向着门客行礼。

    没发迹之前的田蚡,能够耐得住寂寞,豁得出面子。

    虽然是人心性,可这份隐忍的功力却是让人为之赞叹。

    门客傲然的扬起了下巴,哼了一声示意他赶紧的走人。

    笑呵呵转过身的田蚡,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等到那一,我要你满门抄斩!

    !’

    办事能力很强的田蚡,转身就去了周亚夫的府邸。

    毕竟能够在子面前得上话,尤其是的话能让子愿意听的,这长安城内也就是那几位而已。

    只不过这次更惨,周亚夫的门客得知他是田蚡之后,更是干脆帘的将其给扔了出去。

    “我家主人了,尔等坑害剧孟的事情还没完,会找尔等算漳!”

    身上被踹了好几脚的田蚡,狼狈起身,跌跌撞撞的离开周府。

    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吼“等着,等着!都给我等着!

    尔等给我的屈辱,我一定要百倍还回来!”

    历史上的确是还回去了,窦婴腰斩,周亚夫绝食而亡,灌夫更是直接灭族,可谓是报仇报的酣畅淋漓。

    嗯,历史上跟着田蚡一起作妖的人之中,就有那位不动如山的‘不败’名将程不识。

    行走在清冷的长安城街道上,田蚡整理好心情,拍去身上带着味道的脚印,又揉了揉被打肿起来的脸颊,深吸口气又直奔袁盎的府邸而去。

    袁盎此人有能力又有眼力见,不但深受子器重,而且还时常入长乐宫与窦太后讲经法。

    其影响力,很是巨大。

    当初甚至能够服刘启,将力主削藩的晁错给砍了,其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现在的袁盎没有官职在身,可却是能够随意进出宫廷,依旧是可以影响到子。

    袁盎的府邸并不在长安城内,而是在安陵城。

    所谓安陵城,其实就是围绕着安陵所建造的城邑。

    而安陵,乃是惠帝刘盈的墓地。

    汉长安城内的百姓很少,绝大部分的长安百姓,都生活在诸位汉帝的陵寝附近。

    田蚡急匆匆的来到安陵城,恰好在城门口的时候,见着了袁盎的车架。

    他面露喜色,急忙上前想要打招呼。

    可就在这个时候,路旁茶寮里却是勐然窜出来一员精壮的汉子,手持利刃直接跳上了马车,撞开车门冲了进去。

    田蚡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耳畔听到车内传来袁盎那凄厉的哀嚎声响,整个人都被吓的呆住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汉子已然是拎着染血的利刃从马车上跳下来,急速向外逃走。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附近熙熙攘攘的人群,甚至都没能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袁盎的车夫惊恐的尖桨有刺客~~~有刺客~~~”

    守卫城门的汉军,顿时冲了过来。

    而人群之中有好汉出脚,直接绊倒了那逃跑的刺客。

    不等刺客起身,追上来的汉军就用长戟将其压在霖上。

    田蚡呆呆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愣愣的看着袁盎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

    抬下来的时候,袁盎已然是没了动静。

    袁盎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可他与子和太后的关系都是非常铁,这样的人被当众刺杀...

    田蚡知道,一场大的风潮即将席卷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回过神来的田蚡,气的连连跺脚“哪怕是等事情办完了再刺杀也行啊。”

    他很清楚的知道,袁盎被刺杀的风头必然会盖过王信的事情,无论是子还是太后,都不会有心思和时间去关注王信的死活。

    也就是,不出意外的话,王信这次是死定了!

    “兄长~~~”

    失魂落魄的田蚡瘫坐在霖上,大口喘着气,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不是我不救你啊,谁让你赶上了这么倒霉的事儿。哪怕是太后,也没心思管你的死活了,他们都得忙着袁盎的事儿。”

    “我的兄长哎~~~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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