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众人见他这样说，就算有反抗的心，也没有那个胆量。
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彼此，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店老板，直接从桌子上拿过抹布，动作麻利地清扫上面的垃圾。
林舒煜只是站在那里，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不敢落在对方身上，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再次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动作轻一点，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店老板见状，深深看了一眼林舒煜，没说什么，算是对突然增加的员工一种默认，转身叮嘱他们要动作小心。
“那些都是客人光顾的证明，不能擦！”
看见一个人把这些油乎乎的碗放进水池里，店老板直接急了，姜阮从来都没有见过走路这样快的老人，直接冲到水池边，一把关上水龙头，扭头怒斥站在一旁的年轻人。
吓得那人瑟缩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反驳。
与之前蛮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姜阮站在一旁观摩了一会儿，原来看着别人忙碌的样子心情还不错。
新进店的顾客看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惊讶，但碍于店老板还在一旁看着，硬生生忍住了。
姜阮他们看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十分听话，便转身要离开。
然而还不等他们的脚踏出门槛，就听见身后有一个人叫住了他们。
那道声音软糯，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模样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有什么问题吗？”
不管怎么样，小女孩出现在这里也算是可怜，姜阮半蹲下身子，牵扯到腿上的伤口，脚步有些踉跄，但脸上的表情很快带上了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
“姐姐，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小女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纯真又无辜，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白兔，让人狠不下心来。
回头看了看林舒煜，对方的眼神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姜阮，走了。”
清冷的那人开了口，声音中都透着丝丝寒气，催促着让她快一点。
“可是老板……”
姜阮想要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留给她的就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林舒煜居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状，姜阮轻叹一口气，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小妹妹，我们没有办法给你提供一个稳定的生活，你留在这里，还有很多人陪着，店老板人很好的。”
听到有人夸自己，正在一边训斥厨房的新人把碗洗的太干净的店老板突然噤了声，抿着嘴不再多说一句，反倒朝她们这边露出一个说不上和蔼的笑容。
正在吃饭的顾客本就咽不下去这难吃的饭菜，这下恨不得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喷出来。
但小女孩根本不吃这一套，吵着闹着要跟姜阮走。
姜阮这人耳根子软，被这种情况缠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最后还是拉着小女孩出现在林舒煜面前。
林舒煜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视线在小女孩身上稍作停留，偏过头，没说什么，抬脚离开。
见状，姜阮倒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小女孩跟了上去。
路上，姜阮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玲玲，很可爱的名字。
“玲玲，你要是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直接告诉姐姐哦。”
他们已经走到了市中心，路边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店铺，只要玲玲有喜欢的，她就能把她安置在哪里。
“姐姐，我哪里都不喜欢，姐姐去哪里，哪里就是我喜欢的。”
谁知道玲玲这孩子连看都不看那些店铺，只知道盯着姜阮，不论问什么，她的回答永远都是这句话。
“除了姐姐，剩下的所有人都是坏人，我才不要和坏人在一起。”
可能是在赵生那里受到了刺激，导致她现在非常缺乏安全感。
姜阮是带她出来的人，这样粘着她也能理解。
直到回到打印店，玲玲没有对路上的任何东西感兴趣。
他们回来的时候，店里没有顾客，在一堆文件里努力工作的刘安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看见林舒煜，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
“老板，你终于回来了。”他快步走到林舒煜身边，绕着他看了一圈，见他好好的，这才放心，“以前你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这么长的时间，害得我一个人在店里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还好你没有出事。”
刘安这人别的事情倒没什么，唯独一件事，那就是对林舒煜过于紧张。
就像现在，人已经在他眼前站着了，但还是紧张兮兮地全看一遍。
“姐姐，这个叔叔在干什么？”
年纪小的玲玲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围绕在林舒煜身边的刘安，拉了拉姜阮的衣角，对刘安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害怕，直接躲到了姜阮的身后。
“没事，那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模式，等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姜阮本想说的更直白些，但碍于玲玲的年纪小，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停住了。
她可不能带坏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玲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依旧落在刘安身上。
注意到陌生的视线，刘安偏过头，看见了躲在姜阮身后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女孩。
下一秒，他缓缓直起身子，看着玲玲，抬起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姜阮，这是怎么回事？”
刘安的眼神一直看着玲玲，嘴里却是对姜阮的质问。
“这个孩子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
姜阮点点头，毫不避讳，更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把怀里那张写着庆怡名字的纸放在一个新的档案袋，摞到刘安面前那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里，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瞧着她这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刘安差一点气到嘴里吐血，气急败坏地冲到姜阮面前，说出的话甚至都有些结巴，“你知不知道随便从外面带人回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万一……”
刘安说到这里停顿一瞬，眼睛不自觉地瞥了一眼乖巧站在姜阮身边的玲玲，咽了一口口水，转变了一种语气继续道：“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
对这一点，姜阮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淡定地指了指前面已经坐在沙发里淡定喝茶的林舒煜，随口说道：“这件事可是经过林老板同意的。”
她现在的语气有多轻松，刘安脸上的表情就有多诧异。
这么多年，这家打印店一直都是他们三个人，从来没有变过，现如今这种平衡却突然被打破了。
刘安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林舒煜那双冰冷平静的眼神，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埋头苦干起来。
“姐姐，那个叔叔怎么怪怪的？”
玲玲好奇地看了一眼刘安，眨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满脸天真地询问姜阮。
姜阮宠溺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笑着让她不要在意这些没必要的小事。
玲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只有刘安一个人在角落伤心。
白天的打印店不算忙碌，姜阮借此机会回房间睡了一觉。
刚进房间，看见摆放在床头的小药瓶，她的眸光微顿，嘴边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当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正在和刘安顶嘴的玲玲。
小小的脸蛋因为争着辩论变得红扑扑，两只手捏紧了衣角，像是强忍着泪水不让其从眼眶中流出来。
“这是怎么了？”趁着她不在就知道欺负人家小孩子，姜阮嗔怪一声，“叔叔欺负你了？”
看见姜阮出来，玲玲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之前忍下来的泪水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像是不要钱的珍珠似的流个不停。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刘安只觉得夸张，刚才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
玲玲的声音细软，带着哭腔更是让人怜悯。
“这孩子之前在赵生那里受到了惊吓，心理本来就脆弱，你还数落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跟一个孩子计较。”姜阮把玲玲抱在怀里，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埋怨一旁的刘安。
刘安张张嘴，什么都没说，谁让对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
既然林舒煜已经接受了，他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玲玲止住了哭声，窗外安静得能听见树叶从枝干上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天马上就要黑了。
然而不论她怎么哄，玲玲就是不肯回房间，像是一只考拉一样，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姜阮的衣服，头埋进她的脖颈，一动不动。
“玲玲乖，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姜阮柔声说。
可怀中的玲玲仍然摇摇头，不肯动。
“晚上外面可是有怪物哦，很可怕的。”
在她的印象里，小孩子都是害怕怪物的，尤其是小女孩。
可玲玲就像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听到怪物非但不害怕，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
最后商量不成，姜阮只好让玲玲陪在自己身边，迎接即将到来的夜晚。
指针达到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完全被黑暗取代，片刻之后，重新恢复光明，店内的灯自动亮起，貌似和白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窗外变成了漆黑一片。
姜阮把玲玲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如果害怕就回房间。”
玲玲带着笑的眼睛望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身体却一点都没有移动。
很快，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动静。
像是某种庞大的动物爬行的声音，外面的梧桐树被撞得沙沙作响，树叶霎时掉下来一层，窗户也被这一阵震动影响发出隐隐响声，仿佛下一秒就不堪重负从墙上掉下来。
这么大的怪物，姜阮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光是听这动静，都能想象到正面遇上该有多难缠。
不自觉地搂紧了怀里的玲玲，只是当她低头看见玲玲脸上的表情时，即便是她，也不由得愣了愣。
这一副冷静的模样，真的是一个小孩子脸上应该出现的吗？
那双眼眸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平静。
这样一幅眼神，竟然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整夜，没有特殊顾客光顾，值班还算轻松。
第二天一早，她强撑着困意，等林舒煜从房间出来，睁了睁惺忪的眼睛，“我打算以后让玲玲跟着我行动。”
林舒煜看了一眼已经在姜阮怀里睡熟的玲玲，并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刚打开房间门的刘安激动地大叫：“这坚决不行！”
突然大分贝的声音传进姜阮的耳朵，让她有些不适应，掏了掏耳朵，把昨天晚上玲玲格外勇敢的表现讲了出来。
“我不同意把她留下，今天赶紧把她送走！”
刘安第一个不同意，甚至不等林舒煜开口，坚决要把玲玲送走。
他的表情比看见怪物还要紧张。
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彼此，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店老板，直接从桌子上拿过抹布，动作麻利地清扫上面的垃圾。
林舒煜只是站在那里，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不敢落在对方身上，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再次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动作轻一点，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店老板见状，深深看了一眼林舒煜，没说什么，算是对突然增加的员工一种默认，转身叮嘱他们要动作小心。
“那些都是客人光顾的证明，不能擦！”
看见一个人把这些油乎乎的碗放进水池里，店老板直接急了，姜阮从来都没有见过走路这样快的老人，直接冲到水池边，一把关上水龙头，扭头怒斥站在一旁的年轻人。
吓得那人瑟缩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反驳。
与之前蛮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姜阮站在一旁观摩了一会儿，原来看着别人忙碌的样子心情还不错。
新进店的顾客看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惊讶，但碍于店老板还在一旁看着，硬生生忍住了。
姜阮他们看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十分听话，便转身要离开。
然而还不等他们的脚踏出门槛，就听见身后有一个人叫住了他们。
那道声音软糯，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模样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有什么问题吗？”
不管怎么样，小女孩出现在这里也算是可怜，姜阮半蹲下身子，牵扯到腿上的伤口，脚步有些踉跄，但脸上的表情很快带上了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
“姐姐，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小女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纯真又无辜，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白兔，让人狠不下心来。
回头看了看林舒煜，对方的眼神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姜阮，走了。”
清冷的那人开了口，声音中都透着丝丝寒气，催促着让她快一点。
“可是老板……”
姜阮想要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留给她的就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林舒煜居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状，姜阮轻叹一口气，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小妹妹，我们没有办法给你提供一个稳定的生活，你留在这里，还有很多人陪着，店老板人很好的。”
听到有人夸自己，正在一边训斥厨房的新人把碗洗的太干净的店老板突然噤了声，抿着嘴不再多说一句，反倒朝她们这边露出一个说不上和蔼的笑容。
正在吃饭的顾客本就咽不下去这难吃的饭菜，这下恨不得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喷出来。
但小女孩根本不吃这一套，吵着闹着要跟姜阮走。
姜阮这人耳根子软，被这种情况缠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最后还是拉着小女孩出现在林舒煜面前。
林舒煜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视线在小女孩身上稍作停留，偏过头，没说什么，抬脚离开。
见状，姜阮倒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小女孩跟了上去。
路上，姜阮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玲玲，很可爱的名字。
“玲玲，你要是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直接告诉姐姐哦。”
他们已经走到了市中心，路边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店铺，只要玲玲有喜欢的，她就能把她安置在哪里。
“姐姐，我哪里都不喜欢，姐姐去哪里，哪里就是我喜欢的。”
谁知道玲玲这孩子连看都不看那些店铺，只知道盯着姜阮，不论问什么，她的回答永远都是这句话。
“除了姐姐，剩下的所有人都是坏人，我才不要和坏人在一起。”
可能是在赵生那里受到了刺激，导致她现在非常缺乏安全感。
姜阮是带她出来的人，这样粘着她也能理解。
直到回到打印店，玲玲没有对路上的任何东西感兴趣。
他们回来的时候，店里没有顾客，在一堆文件里努力工作的刘安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看见林舒煜，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
“老板，你终于回来了。”他快步走到林舒煜身边，绕着他看了一圈，见他好好的，这才放心，“以前你从来都没有出去过这么长的时间，害得我一个人在店里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还好你没有出事。”
刘安这人别的事情倒没什么，唯独一件事，那就是对林舒煜过于紧张。
就像现在，人已经在他眼前站着了，但还是紧张兮兮地全看一遍。
“姐姐，这个叔叔在干什么？”
年纪小的玲玲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围绕在林舒煜身边的刘安，拉了拉姜阮的衣角，对刘安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害怕，直接躲到了姜阮的身后。
“没事，那是他们一贯的相处模式，等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姜阮本想说的更直白些，但碍于玲玲的年纪小，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停住了。
她可不能带坏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玲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依旧落在刘安身上。
注意到陌生的视线，刘安偏过头，看见了躲在姜阮身后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小女孩。
下一秒，他缓缓直起身子，看着玲玲，抬起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姜阮，这是怎么回事？”
刘安的眼神一直看着玲玲，嘴里却是对姜阮的质问。
“这个孩子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
姜阮点点头，毫不避讳，更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把怀里那张写着庆怡名字的纸放在一个新的档案袋，摞到刘安面前那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里，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瞧着她这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刘安差一点气到嘴里吐血，气急败坏地冲到姜阮面前，说出的话甚至都有些结巴，“你知不知道随便从外面带人回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万一……”
刘安说到这里停顿一瞬，眼睛不自觉地瞥了一眼乖巧站在姜阮身边的玲玲，咽了一口口水，转变了一种语气继续道：“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
对这一点，姜阮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淡定地指了指前面已经坐在沙发里淡定喝茶的林舒煜，随口说道：“这件事可是经过林老板同意的。”
她现在的语气有多轻松，刘安脸上的表情就有多诧异。
这么多年，这家打印店一直都是他们三个人，从来没有变过，现如今这种平衡却突然被打破了。
刘安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林舒煜那双冰冷平静的眼神，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埋头苦干起来。
“姐姐，那个叔叔怎么怪怪的？”
玲玲好奇地看了一眼刘安，眨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满脸天真地询问姜阮。
姜阮宠溺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笑着让她不要在意这些没必要的小事。
玲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只有刘安一个人在角落伤心。
白天的打印店不算忙碌，姜阮借此机会回房间睡了一觉。
刚进房间，看见摆放在床头的小药瓶，她的眸光微顿，嘴边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当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正在和刘安顶嘴的玲玲。
小小的脸蛋因为争着辩论变得红扑扑，两只手捏紧了衣角，像是强忍着泪水不让其从眼眶中流出来。
“这是怎么了？”趁着她不在就知道欺负人家小孩子，姜阮嗔怪一声，“叔叔欺负你了？”
看见姜阮出来，玲玲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之前忍下来的泪水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像是不要钱的珍珠似的流个不停。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刘安只觉得夸张，刚才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
玲玲的声音细软，带着哭腔更是让人怜悯。
“这孩子之前在赵生那里受到了惊吓，心理本来就脆弱，你还数落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跟一个孩子计较。”姜阮把玲玲抱在怀里，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埋怨一旁的刘安。
刘安张张嘴，什么都没说，谁让对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
既然林舒煜已经接受了，他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玲玲止住了哭声，窗外安静得能听见树叶从枝干上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天马上就要黑了。
然而不论她怎么哄，玲玲就是不肯回房间，像是一只考拉一样，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姜阮的衣服，头埋进她的脖颈，一动不动。
“玲玲乖，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姜阮柔声说。
可怀中的玲玲仍然摇摇头，不肯动。
“晚上外面可是有怪物哦，很可怕的。”
在她的印象里，小孩子都是害怕怪物的，尤其是小女孩。
可玲玲就像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听到怪物非但不害怕，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
最后商量不成，姜阮只好让玲玲陪在自己身边，迎接即将到来的夜晚。
指针达到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完全被黑暗取代，片刻之后，重新恢复光明，店内的灯自动亮起，貌似和白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窗外变成了漆黑一片。
姜阮把玲玲抱得更紧了一些，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如果害怕就回房间。”
玲玲带着笑的眼睛望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身体却一点都没有移动。
很快，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动静。
像是某种庞大的动物爬行的声音，外面的梧桐树被撞得沙沙作响，树叶霎时掉下来一层，窗户也被这一阵震动影响发出隐隐响声，仿佛下一秒就不堪重负从墙上掉下来。
这么大的怪物，姜阮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光是听这动静，都能想象到正面遇上该有多难缠。
不自觉地搂紧了怀里的玲玲，只是当她低头看见玲玲脸上的表情时，即便是她，也不由得愣了愣。
这一副冷静的模样，真的是一个小孩子脸上应该出现的吗？
那双眼眸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平静。
这样一幅眼神，竟然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整夜，没有特殊顾客光顾，值班还算轻松。
第二天一早，她强撑着困意，等林舒煜从房间出来，睁了睁惺忪的眼睛，“我打算以后让玲玲跟着我行动。”
林舒煜看了一眼已经在姜阮怀里睡熟的玲玲，并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刚打开房间门的刘安激动地大叫：“这坚决不行！”
突然大分贝的声音传进姜阮的耳朵，让她有些不适应，掏了掏耳朵，把昨天晚上玲玲格外勇敢的表现讲了出来。
“我不同意把她留下，今天赶紧把她送走！”
刘安第一个不同意，甚至不等林舒煜开口，坚决要把玲玲送走。
他的表情比看见怪物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