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放假、不许调休
南江四月的天最为好睡。
许是雨后初晴的缘故，云朗气清，风也温软。
明明到了午后，这一方小院的枝芽间却好似还浸润着拂晓的晨露，带着几枝早发春花沁人心脾的芳香轻绕鼻尖。
景媛借着树荫躲过阳光直射，窝在摇摇晃晃的躺椅上，那个酝酿了整个早午餐的盹，却打得不甚安稳。
“你快要死了。”
催命般，啊不，就是催命的念叨又在耳畔催命式地响起。
“你快要死了。”
第一次听见司命向她告知这则预言时，景媛还在天界。
当时，她正在自己的景云宫里奋笔疾书，加班加点地赶月末工作总结汇报，闻言差点用力过猛，把手中的笔捏断。
“你说什么？”
景媛一脸懵地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头脑中的推演从她假天界二公主的身份暴露，到前几天收押的恶蛟从渊狱逃出反攻，也没想出一种能导致自己躺板板的原因。
“你快要死了。” 司命星君一占卜出这个结果就急匆匆赶来，面容悲戚地看着她。
“还有，同时用三支笔写报告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看见！”
不是谁都能一心三用的啊，这简直是对他昨晚熬大夜肝文章的一种侮辱和嘲讽。
景媛乐了，先招呼旁边的小仙娥给司命上茶，然后忍笑道：“不要急，您先喝口水顺顺气。”
“至于这个预言嘛，我知道现在工作压力大，特别是像星君这种年纪轻又被推举上位的，多少人等着想寻个事物看咱们笑话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绝对没问题，第一把火烧我这儿也没问题，不过吧，这也不能一下子把我给烧死吧？”
“您呀，就直接告诉我大姐，虽然我爱赶ddl生死线，但是，项目书一定能交，汇报也会率先上台演讲，绝对不让她推行的这个什么天界制度改革冷场！”
所以……催工作的形式，真的不必如此严肃紧张？
景媛默默地将最后一句吐槽藏在心里，以免破坏自己前面发言的豪情万丈。
“不是，哎呀……”
新上任的司命星君行事尚且青涩，被景媛这一串“您”和“咱”说得不知如何回应。
什么事情轻重缓急、身份尊卑贵贱全都搅成一团，他只得连连摆手，唇齿打着架试图组织语言。
所幸，鸣霞殿内的仙娥仙侍们颇有眼色，在景媛讲到新官上任三把火时就悄悄撤走了，这才没有其他人再看见司命的尴尬模样。
“哎呀，你直接看吧。”努力半晌的司命放弃挣扎，直接把占卜的星图和卦象找出来放到了景媛面前。
接过东西的景媛仔细观察着两张图，吓了一跳。
不为什么，卦象上，她的命星都快黑没了，就算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也能从那复杂纷乱的线路和黯淡的灵光里看出来两个字——大凶。
司命默默补刀：“要不是你现在安然无恙地坐在我面前，我丝毫不怀疑你已经死了。”
景媛默默点头：“我理解你，要不是我真看得懂图，你就算说这命盘是个旱魃僵尸的，我也相信。”
坏了，她就说不能学太多东西吧。
这下倒好，不仅被安排多领的任务没完成，连命也都被送走了，还不能装傻、难得糊涂。
“那怎么办？”
司命本来等着景媛开口的，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盯了一阵，没一个人主动，只得他说出本应由景媛提出的问题。
“等死呗。”景媛很果断。
“挽联我都想好了——谨以二公主扶漓身死为鉴，再防天界众仙神过劳苦工；横批——我要放假、不许调休。”
以为她有什么主意的司命：“……倒也不至于如此着急，看你这活力，离入土的话，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而且，我们天衍司一直相信，命运并非无法逆转，星月和人的命盘每时每刻都会产生变化，所以，二公主不必如此消极。”
谈及自己的专业领域，司命总算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他起身向景媛作了个揖，引导她的视线回到刚刚的星图上，然后伸手点亮其中几颗，划指成线：“请看。”
“自晨间卜得生死之卦，余一路推衍占盘二百八十七式，其中六十三条生门，这六十三中又有四十九种指向凡界……”
随着司命声音的停顿，一颗被数缕光路接连的星辰散去云雾浮于众星表面，在旋转中渐渐展现出一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也就是，若想求得生路，最好的解法，在人间。”
景媛好奇眨眼，“去人间我就死不了了？”
司命摇头，“不，也可能是死前活得轻松点。但至少，人间有天道规则和其他组织的束缚，你不用那么担心被整治过的大妖恶灵偷袭报复。”
“呵……”
景媛阴森森地看了眼司命，冷笑，“你猜，那些维护秩序的组织是怎么束缚他们的？你再猜，我为什么在前几天扛着头蛟龙回天界？”
“又或者，你低头看一眼，看看我这起个大早在写的报告，是关于什么的呢？”
三界此时正处于一个百废待兴的状态，人间，自然也在联合其他族类进行联合改革。
什么术法不能随意施用、犯事人神同罪双界并罚就算了，重点是，下面还在构建和官方合作的灵异事件管理局啊！
想到这里，景媛就抓狂，“灵管局，那可真的是三界六族、鸡毛蒜皮、只要遇见无论什么都得管。”
管你是仙也好、神也罢，下去就得报到，然后申领身份证明，干活换取在人间停留的时长和工绩！
因为这，最近冥界的鬼族和魔族都尽量少在人间露头了。
也就妖族同在凡界，逃不掉对接责任，顶着熬红的双眼，也得去抓那些无法无天的野鬼精怪。
最可怕的是，完事了还得收拾现场，不能让人类发现超自然现象的不合理。
所以，偶尔下去出趟差就算了，司命这小子竟然想直接把她骗人间去？
还说什么死前活得轻松点……
景媛想，这怕不是和三界改革创新发展委员会有关，是他们变着法子增加她工作量的噱头吧？
景媛震惊，景媛怀疑，但景媛表示景媛体贴，不会把上面的猜测说出来。
司命喝了口茶，无奈摊手，“我也没办法，这是你自己在人间留下的因果——也是唯一的线索，不去就真的只能等死啊。”
景媛一脸问号地指了指自己，“啊，因果，人间，我吗？”
司命确信开口：“卦象上是这样显示的，具体什么事情，那确实得问你自己。”
“但无论是什么，你至少得把这段因果了结，不然，真死之后都不一定能再投个好胎。”
直接被预言到下辈子的景媛悲伤极了，说：“不是，我在人间真没干什么呀？”
绝对的飞来横祸、飞来横锅，想要收她这辈子的命就算了，怎么，连她下辈子的好日子都不给留，究竟几个意思啊。
司命见惯了生死，只能给予同情，安慰道：“相信你自己，说不定做到活着回来了呢？”
“放心，等你成功破解这次卦象，我一定申请把你编写进天衍司的教科书里，而且就放在人定胜天那一章节的首页。”
不想社死的景媛表示婉拒：“大可不必，比起纸上留名，我情愿干干净净地离去。”
司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宽广的青云袖袍里掏出一个玉饰的精致匣子，轻轻地推给了景媛。
他感慨道：“话说回来，我这次来景云宫，除去告知你预言，也是受人之托，给你送个东西的。”
玉匣看似寒冰雕成，表面刻着辽阔起伏的如黛远山，整体泛着淡蓝色的荧光，抚摸上去却发现极为温润。
也没有什么封印或阵法，只一个掐丝银嵌宝石的搭扣镶在上面方便开合。
“这是什么？”景媛一边说着，一边就顺手想打开看看。
“等等等等，”司命紧急叫停，“你等我带完话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看不行吗？”
妖族的小祖宗竟然托他给天界二公主送东西，说实话，要不是受过对方恩惠，这种一看就很不简单的事情，司命一点都不想参与。
司命是个算命，啊不，扶乩占卜的，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
虽然时常要用到八卦，但他本人一点都不八卦啊——绝对不是因为大多数东西他自己都能算出来，再听也没有意义。
景媛被他这如临大敌的表现逗笑了。
“是谁呀，竟然能给你这么大压力？天衍司不是一向奉行什么，哦，算得到的自然无所畏惧，算不到的惹不起就不接近吗？”
一袭青衣的司命星君已经准备撤退了，他转头看向景媛：“你说谁？妖族那位呗，我都忘记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让我在觉得合适的时候把这东西给你，说完玉匣放下就走了，再没有联系过我。”
“不管你们有什么仇怨爱恨或约定，我就想着，反正你都快死了，还有什么不能直面的——”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打开东西前，我建议你先布几个防御法阵什么的。”
“听说你当年去那边出差，不是把妖族好多的独门绝技、修炼秘法都悄悄学回来了吗？”
“那好歹人家是妖族代表，想替族人讨个公道出个气什么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景媛：……
景媛气而望天，愤愤道：“那真的是他们自己教的！逼我学的！”
司命：“啊是是是，妖族会把他们自己的特性技能弱点都教给你，还想把逼你成各项全能、世间无二、优秀非凡的奇才。”
“这样的话，怪不得在你之后，又好多人申请去那边进修，人才培养计划都搞出来了呢。”
景媛：“谢谢，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司命已经退到了鸣霞殿外面，闻言传音道：“这还是算了吧，我就一弱小的文员，可受不了他们那种训练方式。”
那些去妖族的也没多少坚持到底的啊！
大部分人没两个星期就鼻青脸肿地跑回天界，哭着说什么一群野妖蛮兽、再不去了……
司命溜得很快，殿内只留下一脸懵的景媛，还有这个来自故人的所托之物。
虽不至于像司命担心的那样，觉得对方会送个炸弹之类的危险品过来，但她心里也确实没底。
“都分开二百八十年了，作为合格的前男友，不应该像尸体一般安静无声息吗？能给我寄个什么东西——”
景媛打开了玉匣，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更强烈的情绪自她喉间汹涌逸出，“不是，他有病吧——”
许是雨后初晴的缘故，云朗气清，风也温软。
明明到了午后，这一方小院的枝芽间却好似还浸润着拂晓的晨露，带着几枝早发春花沁人心脾的芳香轻绕鼻尖。
景媛借着树荫躲过阳光直射，窝在摇摇晃晃的躺椅上，那个酝酿了整个早午餐的盹，却打得不甚安稳。
“你快要死了。”
催命般，啊不，就是催命的念叨又在耳畔催命式地响起。
“你快要死了。”
第一次听见司命向她告知这则预言时，景媛还在天界。
当时，她正在自己的景云宫里奋笔疾书，加班加点地赶月末工作总结汇报，闻言差点用力过猛，把手中的笔捏断。
“你说什么？”
景媛一脸懵地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头脑中的推演从她假天界二公主的身份暴露，到前几天收押的恶蛟从渊狱逃出反攻，也没想出一种能导致自己躺板板的原因。
“你快要死了。” 司命星君一占卜出这个结果就急匆匆赶来，面容悲戚地看着她。
“还有，同时用三支笔写报告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看见！”
不是谁都能一心三用的啊，这简直是对他昨晚熬大夜肝文章的一种侮辱和嘲讽。
景媛乐了，先招呼旁边的小仙娥给司命上茶，然后忍笑道：“不要急，您先喝口水顺顺气。”
“至于这个预言嘛，我知道现在工作压力大，特别是像星君这种年纪轻又被推举上位的，多少人等着想寻个事物看咱们笑话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绝对没问题，第一把火烧我这儿也没问题，不过吧，这也不能一下子把我给烧死吧？”
“您呀，就直接告诉我大姐，虽然我爱赶ddl生死线，但是，项目书一定能交，汇报也会率先上台演讲，绝对不让她推行的这个什么天界制度改革冷场！”
所以……催工作的形式，真的不必如此严肃紧张？
景媛默默地将最后一句吐槽藏在心里，以免破坏自己前面发言的豪情万丈。
“不是，哎呀……”
新上任的司命星君行事尚且青涩，被景媛这一串“您”和“咱”说得不知如何回应。
什么事情轻重缓急、身份尊卑贵贱全都搅成一团，他只得连连摆手，唇齿打着架试图组织语言。
所幸，鸣霞殿内的仙娥仙侍们颇有眼色，在景媛讲到新官上任三把火时就悄悄撤走了，这才没有其他人再看见司命的尴尬模样。
“哎呀，你直接看吧。”努力半晌的司命放弃挣扎，直接把占卜的星图和卦象找出来放到了景媛面前。
接过东西的景媛仔细观察着两张图，吓了一跳。
不为什么，卦象上，她的命星都快黑没了，就算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也能从那复杂纷乱的线路和黯淡的灵光里看出来两个字——大凶。
司命默默补刀：“要不是你现在安然无恙地坐在我面前，我丝毫不怀疑你已经死了。”
景媛默默点头：“我理解你，要不是我真看得懂图，你就算说这命盘是个旱魃僵尸的，我也相信。”
坏了，她就说不能学太多东西吧。
这下倒好，不仅被安排多领的任务没完成，连命也都被送走了，还不能装傻、难得糊涂。
“那怎么办？”
司命本来等着景媛开口的，结果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盯了一阵，没一个人主动，只得他说出本应由景媛提出的问题。
“等死呗。”景媛很果断。
“挽联我都想好了——谨以二公主扶漓身死为鉴，再防天界众仙神过劳苦工；横批——我要放假、不许调休。”
以为她有什么主意的司命：“……倒也不至于如此着急，看你这活力，离入土的话，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而且，我们天衍司一直相信，命运并非无法逆转，星月和人的命盘每时每刻都会产生变化，所以，二公主不必如此消极。”
谈及自己的专业领域，司命总算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他起身向景媛作了个揖，引导她的视线回到刚刚的星图上，然后伸手点亮其中几颗，划指成线：“请看。”
“自晨间卜得生死之卦，余一路推衍占盘二百八十七式，其中六十三条生门，这六十三中又有四十九种指向凡界……”
随着司命声音的停顿，一颗被数缕光路接连的星辰散去云雾浮于众星表面，在旋转中渐渐展现出一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也就是，若想求得生路，最好的解法，在人间。”
景媛好奇眨眼，“去人间我就死不了了？”
司命摇头，“不，也可能是死前活得轻松点。但至少，人间有天道规则和其他组织的束缚，你不用那么担心被整治过的大妖恶灵偷袭报复。”
“呵……”
景媛阴森森地看了眼司命，冷笑，“你猜，那些维护秩序的组织是怎么束缚他们的？你再猜，我为什么在前几天扛着头蛟龙回天界？”
“又或者，你低头看一眼，看看我这起个大早在写的报告，是关于什么的呢？”
三界此时正处于一个百废待兴的状态，人间，自然也在联合其他族类进行联合改革。
什么术法不能随意施用、犯事人神同罪双界并罚就算了，重点是，下面还在构建和官方合作的灵异事件管理局啊！
想到这里，景媛就抓狂，“灵管局，那可真的是三界六族、鸡毛蒜皮、只要遇见无论什么都得管。”
管你是仙也好、神也罢，下去就得报到，然后申领身份证明，干活换取在人间停留的时长和工绩！
因为这，最近冥界的鬼族和魔族都尽量少在人间露头了。
也就妖族同在凡界，逃不掉对接责任，顶着熬红的双眼，也得去抓那些无法无天的野鬼精怪。
最可怕的是，完事了还得收拾现场，不能让人类发现超自然现象的不合理。
所以，偶尔下去出趟差就算了，司命这小子竟然想直接把她骗人间去？
还说什么死前活得轻松点……
景媛想，这怕不是和三界改革创新发展委员会有关，是他们变着法子增加她工作量的噱头吧？
景媛震惊，景媛怀疑，但景媛表示景媛体贴，不会把上面的猜测说出来。
司命喝了口茶，无奈摊手，“我也没办法，这是你自己在人间留下的因果——也是唯一的线索，不去就真的只能等死啊。”
景媛一脸问号地指了指自己，“啊，因果，人间，我吗？”
司命确信开口：“卦象上是这样显示的，具体什么事情，那确实得问你自己。”
“但无论是什么，你至少得把这段因果了结，不然，真死之后都不一定能再投个好胎。”
直接被预言到下辈子的景媛悲伤极了，说：“不是，我在人间真没干什么呀？”
绝对的飞来横祸、飞来横锅，想要收她这辈子的命就算了，怎么，连她下辈子的好日子都不给留，究竟几个意思啊。
司命见惯了生死，只能给予同情，安慰道：“相信你自己，说不定做到活着回来了呢？”
“放心，等你成功破解这次卦象，我一定申请把你编写进天衍司的教科书里，而且就放在人定胜天那一章节的首页。”
不想社死的景媛表示婉拒：“大可不必，比起纸上留名，我情愿干干净净地离去。”
司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宽广的青云袖袍里掏出一个玉饰的精致匣子，轻轻地推给了景媛。
他感慨道：“话说回来，我这次来景云宫，除去告知你预言，也是受人之托，给你送个东西的。”
玉匣看似寒冰雕成，表面刻着辽阔起伏的如黛远山，整体泛着淡蓝色的荧光，抚摸上去却发现极为温润。
也没有什么封印或阵法，只一个掐丝银嵌宝石的搭扣镶在上面方便开合。
“这是什么？”景媛一边说着，一边就顺手想打开看看。
“等等等等，”司命紧急叫停，“你等我带完话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看不行吗？”
妖族的小祖宗竟然托他给天界二公主送东西，说实话，要不是受过对方恩惠，这种一看就很不简单的事情，司命一点都不想参与。
司命是个算命，啊不，扶乩占卜的，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
虽然时常要用到八卦，但他本人一点都不八卦啊——绝对不是因为大多数东西他自己都能算出来，再听也没有意义。
景媛被他这如临大敌的表现逗笑了。
“是谁呀，竟然能给你这么大压力？天衍司不是一向奉行什么，哦，算得到的自然无所畏惧，算不到的惹不起就不接近吗？”
一袭青衣的司命星君已经准备撤退了，他转头看向景媛：“你说谁？妖族那位呗，我都忘记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让我在觉得合适的时候把这东西给你，说完玉匣放下就走了，再没有联系过我。”
“不管你们有什么仇怨爱恨或约定，我就想着，反正你都快死了，还有什么不能直面的——”
“当然，出于安全考虑，打开东西前，我建议你先布几个防御法阵什么的。”
“听说你当年去那边出差，不是把妖族好多的独门绝技、修炼秘法都悄悄学回来了吗？”
“那好歹人家是妖族代表，想替族人讨个公道出个气什么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景媛：……
景媛气而望天，愤愤道：“那真的是他们自己教的！逼我学的！”
司命：“啊是是是，妖族会把他们自己的特性技能弱点都教给你，还想把逼你成各项全能、世间无二、优秀非凡的奇才。”
“这样的话，怪不得在你之后，又好多人申请去那边进修，人才培养计划都搞出来了呢。”
景媛：“谢谢，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司命已经退到了鸣霞殿外面，闻言传音道：“这还是算了吧，我就一弱小的文员，可受不了他们那种训练方式。”
那些去妖族的也没多少坚持到底的啊！
大部分人没两个星期就鼻青脸肿地跑回天界，哭着说什么一群野妖蛮兽、再不去了……
司命溜得很快，殿内只留下一脸懵的景媛，还有这个来自故人的所托之物。
虽不至于像司命担心的那样，觉得对方会送个炸弹之类的危险品过来，但她心里也确实没底。
“都分开二百八十年了，作为合格的前男友，不应该像尸体一般安静无声息吗？能给我寄个什么东西——”
景媛打开了玉匣，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更强烈的情绪自她喉间汹涌逸出，“不是，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