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远笑了笑,“这话的过于唯心。”

    “你随便听听,我不过是随便找点话。”他知道问不出什么真话,便也从未打算审问符远,“不管你有何目的,动手欲置我和阿凝于死地是真,我也很难心如止水地与你叙旧情,但我还是来了,毕竟你走的时候,过回来寻我喝酒。”

    他着,声音微扬,“拿进来吧。”

    候在外面狱卒提着食盒进来,手脚利索的将酒菜摆上桌。

    魏潜起身走到桌前,坐到符远对面的蒲团上,抬手倒了两杯酒,径自饮了一杯。

    到底,变成今这个局面,并非因为两人有什么仇怨,不过是走的路不一样罢了。站在符远的立场上,魏潜能够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但他毕竟并非圣人,理解不等于不会受伤,也不等于可以原谅。

    符远收了脸上的笑,默默端起酒盏。

    他并不意外到了这个地步,魏潜还愿意过来陪他喝酒。

    这满长安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传闻中那个“爱殴打女人”、“不近人情”的魏长渊,实则内心柔软的不可思议。

    他初识魏潜时,只是觉得此人格外孤僻,不爱与人交流,并未察觉其他异常,直到死缠烂打的交上了朋友很多年后,在一次宴会上,一个格外妖艳的胡姬靠近时,魏潜一把捏碎了酒盏,血流了满地,脸色惨白如纸。

    符远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难以遏制的恐惧。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时候活泼机灵,格外嘴甜会撒娇,每每被魏母带去参加什么宴会,总能惹得一众老夫人媳妇爱的不校

    若不是那次绑架,不定能长成一个百花丛中过的风流郎君。

    符远只听,当年他以一人之力救出所有孩子,自己却险些没命。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据被找到时只剩一口气,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皮开肉绽被泡在水缸里。而如此虐打他的主犯正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

    可是即便他如此恐惧,心里被种下偏执,认为人性本恶,认为女人都是孽障,却还是会对所有受伤害的人伸出援手,查案时遇到受害者,哪怕是他最害怕的年轻漂亮的女人,仍会心软同情。

    所以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符远从不像魏家人那般心翼翼,偶尔故意拉着他去参加大宴会,但会替他挡住女郎近身,平常私下里也常常聊起女郎,渐渐地,他不再会因为女郎靠近而惊惧失态。

    然而,后来谣言把他名声坏了,他也没有机会再交到什么朋友,便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业和查案上,唯二的朋友便是符远和凌策。

    凌策与符远本就是朋友,所以魏潜才与他接触较多,再加上后来同拜在同一位老师门下,关系又更近了一步,但实际上两人观念并不十分相同,若单独相处能聊的也不算多,算不上十分交心。

    治愈了他,又是唯一交心的朋友,却对他痛下杀手。

    魏潜自己都不知道现是什么感受,他痛心,惋惜,可是接下来往符远软肋上捅刀子也不会手软。

    昔日友人,对坐饮完一顿酒,魏潜便令人收了东西,直接起身离开。

    “你就这么走了?”符远半醉,眼中带着迷蒙。他很清楚魏潜虽心软,但只在原则之内,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任何查案的机会。

    魏潜转身看他,“不走难道留在这里等着听你编好的鬼话?”

    “哈。”符远突然自嘲一笑,怎么忘了,他有多了解魏潜,魏潜就有多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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