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晚,辛轶和姜悦柠去看音乐剧时,接到了商颂枭助理的来电,要求她提供身份证号码订票。

    辛轶说:“我买票了,你买他的就行。”

    “辛小姐,您买的是哪一班航空?我给您升个舱,商总说要连座的位置。”

    辛轶抚额,默默道:“我买的是高铁二等座。”

    助理惊讶,于是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一会不肯改票的辛轶。最后,他可怜兮兮地,“辛小姐,这点小事我都办不好,肯定会被扣绩效的.....”

    辛轶当过社畜,明白打工人的不易,无奈推掉了原本返程的高铁票,由助理统一订了飞宁夏的头等舱。

    助理还温馨提醒:“商总的时间是按分计费的,一分钟所能创造的价值可能都不止一个头等舱的价位,辛小姐不必有心理负担。”

    次日一早,辛轶把退回的高铁票价转账给商颂枭,“喏,就这么点钱,是你非要坐飞机的。”

    商颂枭轻轻瞟了辛轶一眼,带着刚睡醒的嗓音,深沉慵懒道:“我不介意与你共享婚前财产。”

    下一秒,手机显示转账被商颂枭退回。

    辛轶眨眨小鹿眼,歪头狡黠道:“这钱能采购二十斤葡萄肥料呢,那我就先替小葡萄们谢谢商总赏食。”

    商颂枭目光微滞,凝凝望着辛轶,半晌道:“替我转告小葡萄,让她多吃点,多少我都养的起。”

    一位漂亮的空姐过来提醒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系好安全带。

    辛轶系着安全带,嘀咕着:“15万亩的葡萄园,分分钟把你吃穷!”

    “是吗?”商颂枭轻笑,运筹帷幄道:“放心。穷了我也努力赚,饿不死你。”

    飞机在万里高空飞行平稳后,商颂枭打开电笔开始工作。辛轶问:“不是说早上就能把方案发给我?”

    “拟了一版初稿,你看下。”说着,商颂枭把电笔屏幕转向辛轶,自己唤来空姐点了一份早餐和一杯红酒。

    辛轶拿过电笔,开始研究智慧农业系统初稿方案。

    通篇扫下来,主要提到根据种植园的环境和葡萄藤的品种数据,通过AI算法提供解决方案。

    其一,分析土壤与空气湿度环境,生成葡萄藤的需水数据,提供智能的灌溉建议,帮助种植户合理使用水资源。

    其二,分析光照与热量供给环境,根据葡萄藤的生长阶段,利用农业光伏系统AI算法,调动太阳能电池板的倾斜度,为葡萄藤提供对应的光照和遮荫。

    其三,根据葡萄生长需求,进行智能施肥、防治病虫害,确保葡萄产量和质量。

    智慧管理方式不仅保障了葡萄,也为酒庄节约了水与人力成本,并且提供了可再生的太阳能源。

    辛轶觉得非常好,但是......

    “商总,你这方案不够严谨吧,怎么没标明开发系统和建成的时间周期?”

    商颂枭摊了摊手,“开始时间不由我控制。”

    平日里鬼机灵的辛轶,此刻有点茫然,“那谁来推进度?”

    商颂枭勾唇,但笑不语。

    辛轶蹙眉,冷冷问:“说清楚!”

    空姐端来早餐,商颂枭细心地将早餐放置在辛轶的小桌上,“你来定。你什么时候和我领证,就什么时候开始开发,往后推三个月,就是建成时间。”

    辛轶:“......”

    这家伙是怕她跑了?

    于是,辛轶爽快道:“明早就去领证,早餐谢了。”

    商颂枭无所谓,执着红酒,荡了一口。

    辛轶闻到了果香甜,职业惯性问:“你点了巴仑干红?”

    在飞机上饮酒,酒精作用比地面高两倍,但商颂枭酒量较好,抿了一口酒,“不亏是品酒师,狗鼻子真灵。”

    酒香的气息从他的唇里溢出。

    辛轶闻着有点不对劲,但在封闭的机舱内,嗅觉敏感度会降低,为了以防万一,辛轶提议:“给我尝一口。”

    “这酒不好,你试试吧。”

    商颂枭把酒杯倾向辛轶,却不让她执杯。

    辛轶只能低头凑近杯口嗅了嗅,甜味偏浓,她尝了一小口,在口腔内渡滚,没一会儿,眉头拧住,撇过身吐进空杯里,用水簌口。

    “这是假酒!”混合着一股劣质香精果香味,真是伤她的味蕾。

    “难怪这么难喝。”

    商颂枭立即叫来乘务长,反馈情况。对方连连抱歉,并表示会查清情况。

    等商颂枭和乘务长沟通完了,辛轶倏然问:“你就不怕我骗你的?那是真酒。”

    商颂枭一本正经道:“我认识的辛轶,从不拿酒开玩笑。”

    辛轶笑了,眼尾泛红。

    想起之前在高奢酒店担任品酒师,分明鉴到了假酒,却被相识几年的学长兼上司指责,她品酒水平不精。

    上司为了维护假酒黑色产业链,以次充好谋取利益,当着客户的面硬是把假的,吹成真的,还游说辛轶加入假酒行业。

    辛轶拒绝并报警,打击了假酒黑色产业链。此后,她被同事刁难、排挤,而患上躁郁症,最终选择离职回乡。

    辛轶扣扣手心,望着商颂枭诚挚的目光,由衷地:“商颂枭,谢谢你相信我。”

    -

    飞机落地,两人转乘车,几个小时候到达贺兰山漫葡酒庄。

    贺兰山东麓被成为中国葡萄酒之都,分布着上百家葡萄酒庄,辛家的漫葡酒庄只是其中之一。

    辛轶带商颂枭进庄,安置好行李,趁天色还早,去了葡萄种植园。

    葡萄园约15万亩,面积极大,但葡萄树覆盖率只达到三分之二。

    商颂枭戴着草帽,一身低饱和度的灰T牛仔,仿佛置身在紫色葡萄T台上走秀的男模般亮眼。辛轶随手打开摄像头,咔擦了一声。

    商颂枭慢半拍地转过头,捧着一双晶润的葡萄,“你拍我干嘛?”

    “别自作多情,我拍葡萄呢。”辛轶面不改色,倒打一耙。

    商颂枭上下打量葡萄园,旋即:“这些是赤霞珠葡萄品种?”

    “左区种植红色品种,不止赤霞珠,还有梅鹿辄、蛇龙珠等。右区是白色品种,有霞多丽、贵人香、雷司令等。上周右区爆发大面积的灰霉病感染,损失了一大片。”

    “你们肯定没提前做好防止。”

    辛轶心里惋惜,瘪瘪嘴:“做了,但没做好吧。不然也不会找你开发农业系统了。”

    两人穿过葡萄园,刚到达右区就听见有人叫她,回头才发现是她爸和章伯背着锄头过来。

    辛父高大魁梧,因经常和葡农一起劳作而晒得黝黑,说起话来也是爽朗,“小轶,你说去谈合作,怎么还顺拐了个帅小伙回来?”

    章伯放下锄头,越看商颂枭越精神,附和着:“是啊!小伙子,你是小轶对象吗?”

    商颂枭大大方方地开口,“两位叔叔好,我是辛轶的未......”

    “同学!”辛轶担心商颂枭说出什么雷人的话,连忙打断,为双方介绍:“我同学商颂枭,就是开发智慧农业系统的负责人。这是章伯和我爸。”

    商颂枭瞥了辛轶一眼,气场冷了下来,但还是笑着与两位长辈打招呼。

    这两天,辛父和章伯带着葡农在园里把上周死掉的葡萄藤除掉,辛轶问:“爸,章伯,你们处理完了吗?”

    章伯苦恼地说:“明天再一天就能除完。按目前预估的葡萄产量,今年又是减产。”

    章伯六十多岁了,从小跟着辛轶的爷爷一起种植葡萄、酿酒,一辈子都没离开这一片土地。他对酒庄感情很深厚,酒庄上下都很尊敬他。

    连一向乐天派的辛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老章哥,没关系的,小轶不是带人回来帮忙了吗?”

    辛轶猛地点头,“对的,章伯,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明年爆单爆量,绝地翻盘!”

    章伯笑笑,“少唬我!小轶你可别学你爸爸不争气,要好好经营酒庄,不然等我去了都没有脸面见你爷爷了。”

    辛父见扯到自个身上来了,立即辩解。

    几人聊了会,商颂枭全程对长辈谦逊有礼,对辛轶却态度冷淡。

    等几人分开,辛轶领着商颂枭住进酒庄客房。商颂枭点了一根烟叼在唇间,自顾自地从行李里取出电笔,处理邮件。

    辛轶开了一瓶汽水,倚靠在窗台,灌了一口冰汽水,才懒懒地开口:“怎么?你心情不好?”

    商颂枭修长的手指挟着烟,食指轻弹着烟灰,半眯着眼,询问:“我就只是你同学?”

    一天奔波下来,原本又累又饿的辛轶,现在却气笑了:“该不会是因为我说你是同学就生气了吧?”

    商颂枭冷哼,凉凉道:“合着还是你有理了。同学?好,既然你说是同学,那你明天打算怎么领证?”

    “你等着。”说着,辛轶笑咪咪跑了出去。十分钟后,她将一本暗红色的户口簿拍在商颂枭桌上。

    “你偷的?”商颂枭盯着辛轶,脸色十分臭,把户口簿丢给辛轶,“我商颂枭就这么见不得人还要你去偷!还回去!我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辛轶瞪大了小鹿眼,“你什么意思?谁偷鸡摸狗了?”

    商颂枭气不打一处来,“谁应谁就是偷。”

    “商颂枭!是你提议要合约婚姻的,你想让我家里人知道我们假结婚是吧?”辛轶气鼓鼓地打开门,恶狠狠地:“好!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你就等着被赶出酒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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