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流将皇帝的文书递给他，白守明冷着脸接过去，阅读完后点点头问道：“从何查起？”
“明日我与齐师姐先去那失踪商贾的家中探查一番，其余的弟子就在边关大范围搜索，先看看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江月流道。
“好。”
“我们初来乍到，对边关不甚熟悉，请将军派几位军士作为引路人。”
“好。李副将，为二位引路。”白守明唤来一位副将，让江月流与齐文瑶与他打个照面。
“末将领命。二位仙人，末将名李启，之后专为二位领路。”
“有劳李副将了。”江月流报以一笑。
进帐这么久了，除了最开始打招呼，基本都是江月流在开口，这很是奇怪。往常齐文瑶的话多，与人交涉也总是冲在最前面，今日嘴里就像被封住了一般，坐着只是坐着，脑袋还低垂着，不发一言。
“若是没有其他事要说，那我们就告辞了。”齐文瑶猛地站起身来，扯住江月流就往帐外走。
白守明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副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薄唇中吐出两个字：“慢走。”
李副将将江月流和齐文瑶送出军营，分别时，犹豫再三开口道：“我们将军是那样，性子冷不太爱说话，仙人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请转告将军，我们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待到李副将转身离去走远，齐文瑶拉起江月流飞似地逃离了军营。一边疾走，口中还念念有词，只是她念得太快，江月流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等快走到旅店，齐文瑶的脚步才逐渐慢下来，松开江月流的手大口大口喘着气。
“师姐……走这么着急到底是……”江月流也累得喘气。那镇远将军虽然长得好看，然而身上的气势确实吓人，但齐文瑶亲手斩杀的妖魔也不在少数，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齐文瑶要飞速逃离，难道这镇远将军会比妖魔还吓人吗？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齐文瑶扶着墙，拍着胸口喘气。
等她喘过气，十分激动地开口：“他自幼习武，18岁随父亲镇守边关，适逢盛国国内叛乱，乱党虽被诛杀，然而一部分余孽逃到边关想向西凉求救。白守明亲率百人骑兵追入西北大漠，抓获乱党不说，还俘虏了西凉那边的同谋者……“
江月流听着频频点头，心想果真是少年将军神勇过人。但仅仅是这样的事迹就让齐文瑶急着要走，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他，觉得他长得漂亮，以为是女孩，就想看他穿裙子。他自然不肯，我就追他，哪知追到一半，我被花园中的石头绊倒落入水中！当时许多人在那，只当我们是小孩之间的打闹，哪知我大喊着‘我要你穿裙子给我看’落水了，事后才知道他是男人……”
“噗嗤。”江月流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齐文瑶见江月流在笑，恼怒起来。正要质问，突然发现是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将小时候的糗事抖出来，一下子就没了脾气，站在那里盯着江月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你要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我，我要你好看！”齐文瑶威胁道，只是她这威胁听着有些底气不足。
“噗，师姐请放心，我向师姐保证，此事绝对不会外传。“江月流笑过了，伸手抹掉笑出的眼泪，伸出三根手指颇为正式地起誓。如此倒也说得通了，与妖魔打斗受伤痛便痛了，想起旧日之事尴尬异常又不能立刻逃走，齐文瑶在军中恐怕早就坐如针毡了。
“姑且，姑且，信你一回！走了，回去了！“齐文瑶涨红着脸转头向旅店走，江月流也笑着跟上。
用过晚饭，江月流和齐文瑶将其余弟子分成三组，简单交代了明日事宜就嘱咐大家早些去休息。
江月流回了房间，仔细思考这事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将过去所学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与之匹配的妖魔。玄衡宗的藏书阁中存有各类妖魔的图鉴，只是这些书因为各种意外损失颇多，留下的不过是残卷，记述不全也可以理解。江月流他们下山历练一来为凡人降妖除魔提升实力，二来顺道也可以一点点将残卷补充完整。
这回的事情看着是十分棘手，对上完全没有记载的妖魔，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也不知弱点在何处，应当更加小心行事。江月流想着，在塌上盘腿坐下，开始静息冥想。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江月流的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店主的声音：“仙人？仙人已经歇下了吗？”
“还没有，店家有什么事吗？”江月流打开门。
“有位军爷找仙人，就在楼下等着呢！”
江月流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状况，迅速答道：“我这就下去。”
下了楼，来人正是白天见过的李启、李副将。
“打扰仙人了。”李启站起身抱拳行礼。
“无碍，李副将深夜来此是镇远将军有什么要事相告吗？如果是，我去将齐师姐一起请来。”
“哦，我是奉我们将军的命令来的，说要紧也不是那么要紧。就是想问问仙人，随行的弟子中有无善使剑的女弟子？”
“善使剑的女弟子？”江月流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镇远将军是要找什么人吗？”
“正是。”
“实不相瞒，剑术是我宗门之中的必修课，人人都要修习。本次来到边关的弟子中，除了我与齐师姐，还有两位师妹都是用剑的好手。”
“这……”李副将面露难色。
“将军要找人，可说了其他特征？比如相貌之类的？”
“没有，将军只说有位剑使得好的仙人曾救过他一命，其余的没有多说。”
“这可叫人为难了，”江月流沉思片刻道，“不过也不碍事，先将发生的怪事处理好，再来想找人的事。”
“仙人说得有理，我就如此回复将军了。打扰仙人了，我先回去向将军复命。”
“好，李副将一路小心。”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江月流同齐文瑶说起了这件事。
齐文瑶咽下一口粥不甚在意：“剑用得好？内门弟子哪个的剑用的不好？他这描述，在宗门之中一抓得有百号人了。”
“我也这样说，”江月流接到，“没有更具体的特征确实不太好找。”
“他若真的有心，先将这事放一放，等我们处理好失踪案，再帮他筛选。”
两人正说着，李副将带领一队军士来到旅店外。
“两位仙人，若是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江月流与齐文瑶由李启带路，剩下的弟子跟着那一队军士在城中探查。三人来到第一个失踪商贾的家中，李启打开门上的铜锁，三人一起进入院中。
“发现这商贾失踪之后，将军派人来检查过院落，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人进入，各种陈设都还是原本的样子。”李启道。
院落之中还算干净，除开地上的落叶和长久无人居住积累的灰尘外，就是四处飞溅、已经变成暗红的血迹。
“我们在院落中挖过，也在附近挖过，甚至连一处乱葬岗也去过，依旧找不到尸体。”李启看着满院的血迹摇摇头。
江月流听完略微思索，与齐文瑶对视一眼，身上灵力震荡释放出，覆盖了这一处院落。她们用灵力探查，若是妖魔作祟，那总有些物品上会留下妖气，只要她们能找到妖气残留，追踪妖气就能找到妖魔所在。灵力一层一层荡漾开来，直至整个院落都被两人的灵力包裹。
“奇怪……”探查完一遍，江月流和齐文瑶同时出声。这院落之中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妖力残留，正常得不像话。
“术法理应不会出错才是。”江月流低语一句，看了看齐文瑶，对方也因为探查不出什么皱起眉头。
“师姐，不如先去下一家。”
“好。”
李启又带着她们去了第二家、第三家，探查一番竟然都没发现妖气残留。齐文瑶环顾院落四周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竟然对自己所学产生一丝怀疑。
“江月流，你是不是也……”
“是师姐，我也找不出什么。”
江月流摸着下巴思考着，难道不是什么妖魔作祟吗？兴许只是团伙流窜作案？然而之前听齐文瑶和李启都说了，两国如今的关系很是微妙，都派了重兵把守边关。尤其是第一起案件发生之后，关口检查更加严格，不管白天还是夜晚巡逻人数都是从前的一倍。是什么人能在两国之间流窜，悄无声息不说，手法还如此干脆利落叫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江月流陷入思考，没注意到天气突变，天空中突然飘起细雨。
齐文瑶将她拉入屋檐下，十分嫌弃地开口：“想这么入迷也不知道天空下雨了，你要是等会淋一身感冒了，到时候还得分心照顾你，耽误我的进度。”
“多谢师姐，”江月流知道齐文瑶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多计较只是道谢，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转而问道，“师姐，会不会从前那些被逐出宗门的人？心生怨念，所以用了学的术法杀人？”
“不太可能，”齐文瑶掏出一方手帕丢给江月流，示意她擦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犯了大错被逐出宗门之人，都被收缴了武器，再由掌门亲自废去其灵力，方才逐出师门。门中的灵力探查术，除了能找出残留的妖力，若是有灵力残留也会有反应，然而这三处院子却是干干净净。”
“那还有什么可能……”
“你这么心急做什么？先回旅店，看看其余的人在城中巡查的情况如何，再作商议。”齐文瑶颇为嫌弃地看了江月流一眼，抬手释放灵力隔绝雨水，顺手也给江月流和李启套上一个隔绝雨水。
三人冒雨回到旅店时，其余内门弟子早已在旅店中等候了。
“可有发现什么？”江月流问。
“回师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此处的百姓都被吓得不轻。遇见我们，都拖着我们不让走，请求我们一定要找出真相。”
“那'天罗地网'布置好了吗？”
“放心吧齐师姐，已经布置妥当。城中若是有什么妖魔异动，一定会被网住的。”
齐文瑶满意点点头。这天罗地网术是玄衡宗抓捕妖魔的一种术法，术如其名，就是织成一张细密大网让妖魔插翅难逃。只是这术法的范围很大，需要人提前布置才好发动。齐文瑶让其余内门弟子去城中调查，顺便也布置好了这术法，若情况有变就来一招守株待兔。
“李副将，”江月流叫住李启，“请转告镇远将军，此事确实诡异非常，今日我们也查不出什么，明日我们会加紧调查，请将军也注意安全。”
“是，请仙人放心。”
送走了李启，江月流站在旅店中观雨。大雨滂沱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雨滴连绵让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原本因为商贾失踪的怪事就闹得人心惶惶、街上行人减少，如今大雨一下更是将零星几个行人也浇走了。江月流看着毫无生气的长街，心里默默发誓要解决这怪事。
齐文瑶看着江月流在旅店门口站了许久，忍不住上前：“自己站那儿做什么？用饭了还要我来叫你？”
“师姐，”江月流顿了顿，“我还是觉得是妖魔作祟。但是我也想不出是何种妖魔。”
“你这性子和谁学的？安舒么？也不学点好的。哪有什么事一下子就能解决，都是一步一步抽丝剥茧靠近真相。明日继续调查，说不准就有头绪了。”
“是了，倒是我有些太心急了。明日继续查查看吧，只是希望我们调查期间不要再出这种事才好。”
“少说这些，快点过来吃饭，吃好早点休息，明日继续。”
江月流应了一声“好”。只是谁也没想到，雨夜之中，江月流一语成谶。
“明日我与齐师姐先去那失踪商贾的家中探查一番，其余的弟子就在边关大范围搜索，先看看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江月流道。
“好。”
“我们初来乍到，对边关不甚熟悉，请将军派几位军士作为引路人。”
“好。李副将，为二位引路。”白守明唤来一位副将，让江月流与齐文瑶与他打个照面。
“末将领命。二位仙人，末将名李启，之后专为二位领路。”
“有劳李副将了。”江月流报以一笑。
进帐这么久了，除了最开始打招呼，基本都是江月流在开口，这很是奇怪。往常齐文瑶的话多，与人交涉也总是冲在最前面，今日嘴里就像被封住了一般，坐着只是坐着，脑袋还低垂着，不发一言。
“若是没有其他事要说，那我们就告辞了。”齐文瑶猛地站起身来，扯住江月流就往帐外走。
白守明眉毛都没动一下，一副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薄唇中吐出两个字：“慢走。”
李副将将江月流和齐文瑶送出军营，分别时，犹豫再三开口道：“我们将军是那样，性子冷不太爱说话，仙人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请转告将军，我们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待到李副将转身离去走远，齐文瑶拉起江月流飞似地逃离了军营。一边疾走，口中还念念有词，只是她念得太快，江月流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什么。等快走到旅店，齐文瑶的脚步才逐渐慢下来，松开江月流的手大口大口喘着气。
“师姐……走这么着急到底是……”江月流也累得喘气。那镇远将军虽然长得好看，然而身上的气势确实吓人，但齐文瑶亲手斩杀的妖魔也不在少数，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让齐文瑶要飞速逃离，难道这镇远将军会比妖魔还吓人吗？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齐文瑶扶着墙，拍着胸口喘气。
等她喘过气，十分激动地开口：“他自幼习武，18岁随父亲镇守边关，适逢盛国国内叛乱，乱党虽被诛杀，然而一部分余孽逃到边关想向西凉求救。白守明亲率百人骑兵追入西北大漠，抓获乱党不说，还俘虏了西凉那边的同谋者……“
江月流听着频频点头，心想果真是少年将军神勇过人。但仅仅是这样的事迹就让齐文瑶急着要走，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是……我小时候第一次见他，觉得他长得漂亮，以为是女孩，就想看他穿裙子。他自然不肯，我就追他，哪知追到一半，我被花园中的石头绊倒落入水中！当时许多人在那，只当我们是小孩之间的打闹，哪知我大喊着‘我要你穿裙子给我看’落水了，事后才知道他是男人……”
“噗嗤。”江月流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齐文瑶见江月流在笑，恼怒起来。正要质问，突然发现是自己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将小时候的糗事抖出来，一下子就没了脾气，站在那里盯着江月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你要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我，我要你好看！”齐文瑶威胁道，只是她这威胁听着有些底气不足。
“噗，师姐请放心，我向师姐保证，此事绝对不会外传。“江月流笑过了，伸手抹掉笑出的眼泪，伸出三根手指颇为正式地起誓。如此倒也说得通了，与妖魔打斗受伤痛便痛了，想起旧日之事尴尬异常又不能立刻逃走，齐文瑶在军中恐怕早就坐如针毡了。
“姑且，姑且，信你一回！走了，回去了！“齐文瑶涨红着脸转头向旅店走，江月流也笑着跟上。
用过晚饭，江月流和齐文瑶将其余弟子分成三组，简单交代了明日事宜就嘱咐大家早些去休息。
江月流回了房间，仔细思考这事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将过去所学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与之匹配的妖魔。玄衡宗的藏书阁中存有各类妖魔的图鉴，只是这些书因为各种意外损失颇多，留下的不过是残卷，记述不全也可以理解。江月流他们下山历练一来为凡人降妖除魔提升实力，二来顺道也可以一点点将残卷补充完整。
这回的事情看着是十分棘手，对上完全没有记载的妖魔，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也不知弱点在何处，应当更加小心行事。江月流想着，在塌上盘腿坐下，开始静息冥想。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江月流的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店主的声音：“仙人？仙人已经歇下了吗？”
“还没有，店家有什么事吗？”江月流打开门。
“有位军爷找仙人，就在楼下等着呢！”
江月流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状况，迅速答道：“我这就下去。”
下了楼，来人正是白天见过的李启、李副将。
“打扰仙人了。”李启站起身抱拳行礼。
“无碍，李副将深夜来此是镇远将军有什么要事相告吗？如果是，我去将齐师姐一起请来。”
“哦，我是奉我们将军的命令来的，说要紧也不是那么要紧。就是想问问仙人，随行的弟子中有无善使剑的女弟子？”
“善使剑的女弟子？”江月流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镇远将军是要找什么人吗？”
“正是。”
“实不相瞒，剑术是我宗门之中的必修课，人人都要修习。本次来到边关的弟子中，除了我与齐师姐，还有两位师妹都是用剑的好手。”
“这……”李副将面露难色。
“将军要找人，可说了其他特征？比如相貌之类的？”
“没有，将军只说有位剑使得好的仙人曾救过他一命，其余的没有多说。”
“这可叫人为难了，”江月流沉思片刻道，“不过也不碍事，先将发生的怪事处理好，再来想找人的事。”
“仙人说得有理，我就如此回复将军了。打扰仙人了，我先回去向将军复命。”
“好，李副将一路小心。”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江月流同齐文瑶说起了这件事。
齐文瑶咽下一口粥不甚在意：“剑用得好？内门弟子哪个的剑用的不好？他这描述，在宗门之中一抓得有百号人了。”
“我也这样说，”江月流接到，“没有更具体的特征确实不太好找。”
“他若真的有心，先将这事放一放，等我们处理好失踪案，再帮他筛选。”
两人正说着，李副将带领一队军士来到旅店外。
“两位仙人，若是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江月流与齐文瑶由李启带路，剩下的弟子跟着那一队军士在城中探查。三人来到第一个失踪商贾的家中，李启打开门上的铜锁，三人一起进入院中。
“发现这商贾失踪之后，将军派人来检查过院落，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人进入，各种陈设都还是原本的样子。”李启道。
院落之中还算干净，除开地上的落叶和长久无人居住积累的灰尘外，就是四处飞溅、已经变成暗红的血迹。
“我们在院落中挖过，也在附近挖过，甚至连一处乱葬岗也去过，依旧找不到尸体。”李启看着满院的血迹摇摇头。
江月流听完略微思索，与齐文瑶对视一眼，身上灵力震荡释放出，覆盖了这一处院落。她们用灵力探查，若是妖魔作祟，那总有些物品上会留下妖气，只要她们能找到妖气残留，追踪妖气就能找到妖魔所在。灵力一层一层荡漾开来，直至整个院落都被两人的灵力包裹。
“奇怪……”探查完一遍，江月流和齐文瑶同时出声。这院落之中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妖力残留，正常得不像话。
“术法理应不会出错才是。”江月流低语一句，看了看齐文瑶，对方也因为探查不出什么皱起眉头。
“师姐，不如先去下一家。”
“好。”
李启又带着她们去了第二家、第三家，探查一番竟然都没发现妖气残留。齐文瑶环顾院落四周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竟然对自己所学产生一丝怀疑。
“江月流，你是不是也……”
“是师姐，我也找不出什么。”
江月流摸着下巴思考着，难道不是什么妖魔作祟吗？兴许只是团伙流窜作案？然而之前听齐文瑶和李启都说了，两国如今的关系很是微妙，都派了重兵把守边关。尤其是第一起案件发生之后，关口检查更加严格，不管白天还是夜晚巡逻人数都是从前的一倍。是什么人能在两国之间流窜，悄无声息不说，手法还如此干脆利落叫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江月流陷入思考，没注意到天气突变，天空中突然飘起细雨。
齐文瑶将她拉入屋檐下，十分嫌弃地开口：“想这么入迷也不知道天空下雨了，你要是等会淋一身感冒了，到时候还得分心照顾你，耽误我的进度。”
“多谢师姐，”江月流知道齐文瑶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多计较只是道谢，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转而问道，“师姐，会不会从前那些被逐出宗门的人？心生怨念，所以用了学的术法杀人？”
“不太可能，”齐文瑶掏出一方手帕丢给江月流，示意她擦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犯了大错被逐出宗门之人，都被收缴了武器，再由掌门亲自废去其灵力，方才逐出师门。门中的灵力探查术，除了能找出残留的妖力，若是有灵力残留也会有反应，然而这三处院子却是干干净净。”
“那还有什么可能……”
“你这么心急做什么？先回旅店，看看其余的人在城中巡查的情况如何，再作商议。”齐文瑶颇为嫌弃地看了江月流一眼，抬手释放灵力隔绝雨水，顺手也给江月流和李启套上一个隔绝雨水。
三人冒雨回到旅店时，其余内门弟子早已在旅店中等候了。
“可有发现什么？”江月流问。
“回师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此处的百姓都被吓得不轻。遇见我们，都拖着我们不让走，请求我们一定要找出真相。”
“那'天罗地网'布置好了吗？”
“放心吧齐师姐，已经布置妥当。城中若是有什么妖魔异动，一定会被网住的。”
齐文瑶满意点点头。这天罗地网术是玄衡宗抓捕妖魔的一种术法，术如其名，就是织成一张细密大网让妖魔插翅难逃。只是这术法的范围很大，需要人提前布置才好发动。齐文瑶让其余内门弟子去城中调查，顺便也布置好了这术法，若情况有变就来一招守株待兔。
“李副将，”江月流叫住李启，“请转告镇远将军，此事确实诡异非常，今日我们也查不出什么，明日我们会加紧调查，请将军也注意安全。”
“是，请仙人放心。”
送走了李启，江月流站在旅店中观雨。大雨滂沱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雨滴连绵让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原本因为商贾失踪的怪事就闹得人心惶惶、街上行人减少，如今大雨一下更是将零星几个行人也浇走了。江月流看着毫无生气的长街，心里默默发誓要解决这怪事。
齐文瑶看着江月流在旅店门口站了许久，忍不住上前：“自己站那儿做什么？用饭了还要我来叫你？”
“师姐，”江月流顿了顿，“我还是觉得是妖魔作祟。但是我也想不出是何种妖魔。”
“你这性子和谁学的？安舒么？也不学点好的。哪有什么事一下子就能解决，都是一步一步抽丝剥茧靠近真相。明日继续调查，说不准就有头绪了。”
“是了，倒是我有些太心急了。明日继续查查看吧，只是希望我们调查期间不要再出这种事才好。”
“少说这些，快点过来吃饭，吃好早点休息，明日继续。”
江月流应了一声“好”。只是谁也没想到，雨夜之中，江月流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