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母女
甄曦辰走到众人面前，微笑点头。她平日跟郭氏出门多，这些京城贵女于她也有几面之缘，甚至有的与她还颇为熟稔，不禁也都对着她微笑。
“大家以前都没有见过我大姐姐吧？也难怪，大姐姐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宫宴。”甄曦辰一脸热情地拉住甄宝儿的手道。
“原来是甄大小姐。”
这些小女娘并不认识甄宝儿，看她的样子，打扮的又清丽娇俏，都以为她也只比自己大上个一两岁，听到甄曦辰这么一说恍然大悟一般，早有耳闻甄府大小姐年纪不小了。有些与甄曦辰相熟的，脸上露出古怪表情。小声嘀咕道：“她就是甄府那个一把年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呀？”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甄曦辰脸上更添得意之色道：“大姐姐久在深闺，平日靠刺绣打发日子，难怪懂的这么多呢！”
听到她这么说，旁边几个正在听甄宝儿讲解服饰搭配的小女娘不禁脸上露出尴尬，也不知道要继续听下去，还是走开。
甄宝儿看向甄曦辰，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道：“二妹妹说的很是，穿着打扮自是要花心思，不但要花心思，更要知道自身。比如二妹妹身上这件妆花云锦的罗裙本是极上乘的料子，配上妹妹头上的鎏金宝石步摇本是华贵万千。只可惜，今日的光景，妹妹这样的花季年华，配上这样一身打扮倒是老气横秋的。”
一番话惹得周围的小女娘们捂嘴笑起来。她们早早看到甄曦辰的这身装束，的确华贵，自己都被比下去了，这回让甄宝儿一番解读，各个都觉得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忍不住偷偷向甄宝儿投去赞同的目光。
本来想在众人面前羞辱一下甄宝儿，却不想反被甄宝儿讥讽自己的穿着，甄曦辰心中升起层层怒火，可是今日是为齐王选妃，在这么多贵女面前却无法发作。
甄宝儿起身向着这些贵女颔首做礼道：“我要去更衣，先失陪了。”说完转身离开，把满脸怒容的甄曦辰晾在那里。
这个甄宝儿，以前在府里连下人都不爱搭理她，默默无闻十几年，还有那个李氏，流放了都没能弄死她，竟然跑回来在她家里跟她娘抢夫君。这对母女真是这世上最不要脸的贱人，特别是甄宝儿，那日竟然还敢打她，如今在宫里还压着她的风头，让她没颜面，真是该死到了极点。甄曦辰盯着甄宝儿的背影，恨不得挖出两个窟窿。
她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心里盘算着怎么教训甄宝儿，顺手拿起桌上酒杯，一杯一杯地喝起了酒。因为她们都是小女娘，太后恩典赏赐的都是柔然进贡的葡萄美酒，丝丝甜腻，喝起来甚是可口。
宴会进行到了后面，太后说身子有些乏了，让静娴长公主扶她回去歇息。临走还留下话，让夫人和女娘们不要拘束，可以到景阳殿旁边的御花园逛逛。皇后起身恭送太后，众人也都附身跪拜。随即皇后也起身出去，走时目光掠过跪在一旁的郭氏。
郭氏起身，见身边没有人注意，便悄悄出了景阳殿，向着簇拥着皇后的一行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太后这是没有看中的女娘？”静娴长公主搀扶着太后，轻声问。
“唉，看模样倒是有几个好的，只是看上去年纪都太小了，小攸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如何能放心。”太后叹息。
“太后莫急呀！咱们再寻好的，京城里高门贵女若是挑不出来，家世低些的也不妨事，只要能对小攸贴心就好。”
听了自己女儿的安慰，太后的脸上神色渐缓。
“儿臣刚才看到了婉儿，我们也有十几年没有见了。”
“唉，她也是个可怜的，我听说她与她那夫君复合了。”
都是女子，说起别人家的八卦很起劲，哪怕身为一国太后和公主。
母女二人聊了一路，静娴长公主将太后送回寝宫便告辞出来，她叫来身边的婢女，让她去把李氏从景阳殿领出来。
皇后的永和宫里，郭氏低眉顺眼，端坐在正位上的皇后面色冷淡。
“我与你阿姐交好，她只有你这个嫡亲的妹妹，如今她不在了，我自然会多照看你。”
“蒙皇后娘娘厚爱！”郭氏一脸愧色。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那女儿今年刚刚及笄，齐王却已年近而立，况且成婚之后便要远嫁，你倒是舍得？”
“臣妾……”郭氏有些看不懂皇后的意思，当年皇后杨氏嫁给皇帝时，先帝还未称帝，宇文攸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她对这个小叔子很是疼爱，如今皇帝对齐王不咸不淡，她这个皇后对这个小叔子也淡淡的。难不成皇后不希望她把女儿嫁给齐王？郭氏惶恐道：“臣妾愚钝。”
“齐王的婚事全看太后做主，太后不喜齐王妃的年纪太小。”皇后缓声道。
这是说自己女儿没戏了嘛？郭氏心头一阵不悦。
景阳殿里，三位主人离席，剩下的客人们仿佛得了赦令，纷纷起身，美味美酒享用完毕，贵妇们都开始四处逛逛，有相熟的便又凑在了一起聊天。刚才围在甄宝儿身边的小女娘们也纷纷被自家主母叫走。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宫宴是太后为了选小儿媳，可惜名额只有一个，然而谁家还没有个儿郎呢，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京城高门主母齐聚，可以相看一下别家的女儿，也可以让别家主母见见自己家的女儿，日后若能成就姻缘也是一桩美事。
甄宝儿感觉到周围冷清了下来，她想转身找自己的母亲，却怎么也找不到李氏，她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失望。她记得前世，也是春日宴，那时她不爱说话，周围没有人愿意理她，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十几年孤苦无依的伤感再次涌上心头，那次之后她便更加疏远母亲。后来她知道母亲是被静娴长公主叫走了，并非故意丢下她，母亲殚精竭虑想要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可是她却一心想要逃离，着急地嫁给了楚渊。这一世，尽管她早已明白了母亲的心意，心中依旧难免苦涩，她禁不住自顾自地苦笑一下。
就在甄宝儿走神之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姐姐是在找左夫人吧？”甄曦辰不阴不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甄宝儿抬头望向站在她身旁的甄曦辰却没有说话，除非在她们爹爹甄儒面前，甄曦辰何时称呼过李氏为左夫人。
“大姐姐，我听到有人把左夫人叫走了。”
对，就是这个眼神，上一世也是宫宴之上，就是甄曦辰将她引出景阳殿，随后将她引到一个荒僻的封闭小亭，然后将她打晕关在了里面，李氏直到天黑了才找到她，之后传出她喝醉了酒，竟然睡在了宫中，落下一个不守规矩，不知羞耻的名声。这一世，她倒要好好陪这个妹妹玩一玩。
甄宝儿起身，嘴角扬起一个笑，道：“如此，还要劳烦二妹妹带我去找找阿娘呀！”
“大家以前都没有见过我大姐姐吧？也难怪，大姐姐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宫宴。”甄曦辰一脸热情地拉住甄宝儿的手道。
“原来是甄大小姐。”
这些小女娘并不认识甄宝儿，看她的样子，打扮的又清丽娇俏，都以为她也只比自己大上个一两岁，听到甄曦辰这么一说恍然大悟一般，早有耳闻甄府大小姐年纪不小了。有些与甄曦辰相熟的，脸上露出古怪表情。小声嘀咕道：“她就是甄府那个一把年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呀？”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甄曦辰脸上更添得意之色道：“大姐姐久在深闺，平日靠刺绣打发日子，难怪懂的这么多呢！”
听到她这么说，旁边几个正在听甄宝儿讲解服饰搭配的小女娘不禁脸上露出尴尬，也不知道要继续听下去，还是走开。
甄宝儿看向甄曦辰，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道：“二妹妹说的很是，穿着打扮自是要花心思，不但要花心思，更要知道自身。比如二妹妹身上这件妆花云锦的罗裙本是极上乘的料子，配上妹妹头上的鎏金宝石步摇本是华贵万千。只可惜，今日的光景，妹妹这样的花季年华，配上这样一身打扮倒是老气横秋的。”
一番话惹得周围的小女娘们捂嘴笑起来。她们早早看到甄曦辰的这身装束，的确华贵，自己都被比下去了，这回让甄宝儿一番解读，各个都觉得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忍不住偷偷向甄宝儿投去赞同的目光。
本来想在众人面前羞辱一下甄宝儿，却不想反被甄宝儿讥讽自己的穿着，甄曦辰心中升起层层怒火，可是今日是为齐王选妃，在这么多贵女面前却无法发作。
甄宝儿起身向着这些贵女颔首做礼道：“我要去更衣，先失陪了。”说完转身离开，把满脸怒容的甄曦辰晾在那里。
这个甄宝儿，以前在府里连下人都不爱搭理她，默默无闻十几年，还有那个李氏，流放了都没能弄死她，竟然跑回来在她家里跟她娘抢夫君。这对母女真是这世上最不要脸的贱人，特别是甄宝儿，那日竟然还敢打她，如今在宫里还压着她的风头，让她没颜面，真是该死到了极点。甄曦辰盯着甄宝儿的背影，恨不得挖出两个窟窿。
她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心里盘算着怎么教训甄宝儿，顺手拿起桌上酒杯，一杯一杯地喝起了酒。因为她们都是小女娘，太后恩典赏赐的都是柔然进贡的葡萄美酒，丝丝甜腻，喝起来甚是可口。
宴会进行到了后面，太后说身子有些乏了，让静娴长公主扶她回去歇息。临走还留下话，让夫人和女娘们不要拘束，可以到景阳殿旁边的御花园逛逛。皇后起身恭送太后，众人也都附身跪拜。随即皇后也起身出去，走时目光掠过跪在一旁的郭氏。
郭氏起身，见身边没有人注意，便悄悄出了景阳殿，向着簇拥着皇后的一行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太后这是没有看中的女娘？”静娴长公主搀扶着太后，轻声问。
“唉，看模样倒是有几个好的，只是看上去年纪都太小了，小攸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如何能放心。”太后叹息。
“太后莫急呀！咱们再寻好的，京城里高门贵女若是挑不出来，家世低些的也不妨事，只要能对小攸贴心就好。”
听了自己女儿的安慰，太后的脸上神色渐缓。
“儿臣刚才看到了婉儿，我们也有十几年没有见了。”
“唉，她也是个可怜的，我听说她与她那夫君复合了。”
都是女子，说起别人家的八卦很起劲，哪怕身为一国太后和公主。
母女二人聊了一路，静娴长公主将太后送回寝宫便告辞出来，她叫来身边的婢女，让她去把李氏从景阳殿领出来。
皇后的永和宫里，郭氏低眉顺眼，端坐在正位上的皇后面色冷淡。
“我与你阿姐交好，她只有你这个嫡亲的妹妹，如今她不在了，我自然会多照看你。”
“蒙皇后娘娘厚爱！”郭氏一脸愧色。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那女儿今年刚刚及笄，齐王却已年近而立，况且成婚之后便要远嫁，你倒是舍得？”
“臣妾……”郭氏有些看不懂皇后的意思，当年皇后杨氏嫁给皇帝时，先帝还未称帝，宇文攸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她对这个小叔子很是疼爱，如今皇帝对齐王不咸不淡，她这个皇后对这个小叔子也淡淡的。难不成皇后不希望她把女儿嫁给齐王？郭氏惶恐道：“臣妾愚钝。”
“齐王的婚事全看太后做主，太后不喜齐王妃的年纪太小。”皇后缓声道。
这是说自己女儿没戏了嘛？郭氏心头一阵不悦。
景阳殿里，三位主人离席，剩下的客人们仿佛得了赦令，纷纷起身，美味美酒享用完毕，贵妇们都开始四处逛逛，有相熟的便又凑在了一起聊天。刚才围在甄宝儿身边的小女娘们也纷纷被自家主母叫走。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宫宴是太后为了选小儿媳，可惜名额只有一个，然而谁家还没有个儿郎呢，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京城高门主母齐聚，可以相看一下别家的女儿，也可以让别家主母见见自己家的女儿，日后若能成就姻缘也是一桩美事。
甄宝儿感觉到周围冷清了下来，她想转身找自己的母亲，却怎么也找不到李氏，她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失望。她记得前世，也是春日宴，那时她不爱说话，周围没有人愿意理她，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十几年孤苦无依的伤感再次涌上心头，那次之后她便更加疏远母亲。后来她知道母亲是被静娴长公主叫走了，并非故意丢下她，母亲殚精竭虑想要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可是她却一心想要逃离，着急地嫁给了楚渊。这一世，尽管她早已明白了母亲的心意，心中依旧难免苦涩，她禁不住自顾自地苦笑一下。
就在甄宝儿走神之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姐姐是在找左夫人吧？”甄曦辰不阴不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甄宝儿抬头望向站在她身旁的甄曦辰却没有说话，除非在她们爹爹甄儒面前，甄曦辰何时称呼过李氏为左夫人。
“大姐姐，我听到有人把左夫人叫走了。”
对，就是这个眼神，上一世也是宫宴之上，就是甄曦辰将她引出景阳殿，随后将她引到一个荒僻的封闭小亭，然后将她打晕关在了里面，李氏直到天黑了才找到她，之后传出她喝醉了酒，竟然睡在了宫中，落下一个不守规矩，不知羞耻的名声。这一世，她倒要好好陪这个妹妹玩一玩。
甄宝儿起身，嘴角扬起一个笑，道：“如此，还要劳烦二妹妹带我去找找阿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