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玉环
慈寿宫里太后坐在上首满脸带笑：“想不到婉儿的女儿长这么大了，若是静娴有个儿子，只怕你俩已经做了亲家了。”
“太后怎么又说这个。”静娴长公主嗔怪地撒娇道。
“不说这个了。”太后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眼中掠过一抹黯然。
看着眼前的两代妇人，甄宝儿心中百感，想当年，先帝宇文通文治武功，夺了前朝幼帝的皇位，遭各方征讨，却被他逐一剿灭，其间风雨飘摇，几起几落，一度京城差点失守，如今一世枭雄，早已作古，他的老妻却仍在。静娴长公主，当年嫁给镇远大将军罗鹏，夫妻恩爱，只可惜为了平定乱局，罗鹏战死，静娴长公主不肯再嫁，也不愿出家，守寡十几年，风姿依旧，可见这世上，女子要比男子更加坚韧。她甄宝儿能重活一世，再不要做一颗禁不起风雨的小花，为了那点可怜的雨露关爱卑微求全，最终丢了性命。
殿中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外面有宫女禀报：“太后，齐王殿下来给太后请安了。”
李氏先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甄宝儿，两人连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太后，既然齐王来给太后请安，臣妾母女也不便在这里，先请退下了。”
“也好，今日哀家甚为高兴，来人，赏！”
太后话音一落，旁边的女官便捧上来两个礼盒。随即太后叫她贴身的女官黎秀送李氏母女出去。
穿过殿前的院子进入一段回廊，甄宝儿跟在李氏的身后，却见对面一个小太监引着一个人正对着她们走了过来。这人高冠紫袍，身姿挺拔，面如朗月，眼若晨星，面容极为俊逸，身上散发着一股难掩的贵气。
甄宝儿脑中浮现出那日在宝相寺粗粗一瞥的背影，这就是齐王呀！
转眼之间齐王已经到了眼前，李氏躬身一福，甄宝儿也立即低身垂眸。
“臣妇李氏。”
“臣女甄宝儿。”
“给齐王殿下见礼。”
“殿下，这是甄司空左夫人和嫡女。”
甄宝儿听到黎秀的声音。
“嗯，免礼吧！”
说着话，男人转身跟着小太监从母女二人身边走过。然而，就在掠过的一瞬间，齐王微微抬起手臂，袖口露出一段淡青色的流苏，那流苏上结着的络子正好落入甄宝儿的眼中，一下子，甄宝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
那流苏，那络子，多么的眼熟，她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腰带，顿时脸色发白。早上系在腰带上的玉环此时却不在那里。玉环上是她自己打的络子剪的流苏，她如何认不出来。
玉环一定是在搀扶甄曦辰的时候被拉扯掉的，这个坏种，那时候一定是想要扯开她的腰带，幸亏她早就系成了死扣。即便如此却依然无法安慰到她，难道齐王看到了一切？难怪她离开那个院子的时候感觉背脊生凉，可是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齐王既然看到了一切，他为什么不当场揪住自己，如果是那样，她还能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齐王一声不吭，心中还不知会如何揣测自己呢。
离宫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黎秀停住脚步，向李氏母女道：“夫人，大小姐，奴婢就送到这里了，宴席怕是已经散了，太后的赏赐，奴婢已经叫人送去宫外左夫人的马车上了。”
“有劳黎姑姑了。”
李氏颔首行礼，身旁的甄宝儿见到母亲如此，忙也福身。
走在通向宫门的宽阔甬道上，李氏不免扭头多看了两眼甄宝儿，女儿自从离开慈寿宫，就神不守舍的样子：“宝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阿娘，没有的事。”甄宝儿连忙敷衍，只怕被李氏看出端倪。
李氏也不便多问，母女二人出了承轩门，各家的马车都在这里等候着。
“夫人，大小姐。”小厮来福已经迎了上来。
甄宝儿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来福，右夫人的马车怎么不在这里？”
“大小姐，右夫人和二小姐已经回府了。”
“嗯。”
甄宝儿应声，听了来福的话，心中更是起了一片疑云。甄曦辰已经被放出来了？看样子是早就被放出来了，难道也是齐王？
想着甄曦辰从四面亭里出来的事情，甄曦辰的秉性她很清楚，别看在院子里阿姐阿姐地叫的亲厚，回到府上不知道要怎么兴风作浪地大闹呢，一定是反咬一口，到时候她干脆装什么都不知道，量她甄曦辰也没有证据。
“宝儿，见了太后你是不是有心事？”李氏终于忍不住问道。
“阿娘，太后今日为什么要见咱们呀？”
其实就算不问，甄宝儿也能猜出个大概，春日宴是为齐王选妃，太后单独接见，恐怕是对她有意。
“长公主知道你还未婚配，只说你的年纪……呃，跟齐王难得的般配，所以……就叫我带你去拜见太后。”说到这些，李氏说不出地歉疚起来。
“嗯。”不出所料，然而甄宝儿却没往心里去，她头上顶着一个大雷，就算太后喜欢她，有了今日的事情，只怕齐王也不能答应的。
回到甄府，右夫人郭氏的马车果然停在侧门外面。甄宝儿跟着李氏回到了她的小宅，没说两句话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二小姐一回来就大哭大闹，把她房里伺候她梳头穿衣的几个丫鬟都给打了，还闹着让柳嬷嬷把她们带出去给发落了呢。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妹妹没说什么别的？”
“没听说，这会儿，右夫人大概是在她房里劝呢。”
看来甄曦辰并没有赖到她的头上，可是这实在不太像甄曦辰的做派，外人虽不了解，但府上人都知道二小姐性情乖张，几日不闹上一回都不正常，可是今日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却没有回过头来折腾自己，着实奇怪。难不成是因为齐王？齐王到底做了什么呢？甄宝儿心中揣测，却一点头绪也没有。索性听天由命，正好他当自己是个毒妇，绝不会有娶她做王妃的念头。
“太后怎么又说这个。”静娴长公主嗔怪地撒娇道。
“不说这个了。”太后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眼中掠过一抹黯然。
看着眼前的两代妇人，甄宝儿心中百感，想当年，先帝宇文通文治武功，夺了前朝幼帝的皇位，遭各方征讨，却被他逐一剿灭，其间风雨飘摇，几起几落，一度京城差点失守，如今一世枭雄，早已作古，他的老妻却仍在。静娴长公主，当年嫁给镇远大将军罗鹏，夫妻恩爱，只可惜为了平定乱局，罗鹏战死，静娴长公主不肯再嫁，也不愿出家，守寡十几年，风姿依旧，可见这世上，女子要比男子更加坚韧。她甄宝儿能重活一世，再不要做一颗禁不起风雨的小花，为了那点可怜的雨露关爱卑微求全，最终丢了性命。
殿中几个人正说说笑笑，外面有宫女禀报：“太后，齐王殿下来给太后请安了。”
李氏先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甄宝儿，两人连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太后，既然齐王来给太后请安，臣妾母女也不便在这里，先请退下了。”
“也好，今日哀家甚为高兴，来人，赏！”
太后话音一落，旁边的女官便捧上来两个礼盒。随即太后叫她贴身的女官黎秀送李氏母女出去。
穿过殿前的院子进入一段回廊，甄宝儿跟在李氏的身后，却见对面一个小太监引着一个人正对着她们走了过来。这人高冠紫袍，身姿挺拔，面如朗月，眼若晨星，面容极为俊逸，身上散发着一股难掩的贵气。
甄宝儿脑中浮现出那日在宝相寺粗粗一瞥的背影，这就是齐王呀！
转眼之间齐王已经到了眼前，李氏躬身一福，甄宝儿也立即低身垂眸。
“臣妇李氏。”
“臣女甄宝儿。”
“给齐王殿下见礼。”
“殿下，这是甄司空左夫人和嫡女。”
甄宝儿听到黎秀的声音。
“嗯，免礼吧！”
说着话，男人转身跟着小太监从母女二人身边走过。然而，就在掠过的一瞬间，齐王微微抬起手臂，袖口露出一段淡青色的流苏，那流苏上结着的络子正好落入甄宝儿的眼中，一下子，甄宝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
那流苏，那络子，多么的眼熟，她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腰带，顿时脸色发白。早上系在腰带上的玉环此时却不在那里。玉环上是她自己打的络子剪的流苏，她如何认不出来。
玉环一定是在搀扶甄曦辰的时候被拉扯掉的，这个坏种，那时候一定是想要扯开她的腰带，幸亏她早就系成了死扣。即便如此却依然无法安慰到她，难道齐王看到了一切？难怪她离开那个院子的时候感觉背脊生凉，可是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齐王既然看到了一切，他为什么不当场揪住自己，如果是那样，她还能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齐王一声不吭，心中还不知会如何揣测自己呢。
离宫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黎秀停住脚步，向李氏母女道：“夫人，大小姐，奴婢就送到这里了，宴席怕是已经散了，太后的赏赐，奴婢已经叫人送去宫外左夫人的马车上了。”
“有劳黎姑姑了。”
李氏颔首行礼，身旁的甄宝儿见到母亲如此，忙也福身。
走在通向宫门的宽阔甬道上，李氏不免扭头多看了两眼甄宝儿，女儿自从离开慈寿宫，就神不守舍的样子：“宝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阿娘，没有的事。”甄宝儿连忙敷衍，只怕被李氏看出端倪。
李氏也不便多问，母女二人出了承轩门，各家的马车都在这里等候着。
“夫人，大小姐。”小厮来福已经迎了上来。
甄宝儿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来福，右夫人的马车怎么不在这里？”
“大小姐，右夫人和二小姐已经回府了。”
“嗯。”
甄宝儿应声，听了来福的话，心中更是起了一片疑云。甄曦辰已经被放出来了？看样子是早就被放出来了，难道也是齐王？
想着甄曦辰从四面亭里出来的事情，甄曦辰的秉性她很清楚，别看在院子里阿姐阿姐地叫的亲厚，回到府上不知道要怎么兴风作浪地大闹呢，一定是反咬一口，到时候她干脆装什么都不知道，量她甄曦辰也没有证据。
“宝儿，见了太后你是不是有心事？”李氏终于忍不住问道。
“阿娘，太后今日为什么要见咱们呀？”
其实就算不问，甄宝儿也能猜出个大概，春日宴是为齐王选妃，太后单独接见，恐怕是对她有意。
“长公主知道你还未婚配，只说你的年纪……呃，跟齐王难得的般配，所以……就叫我带你去拜见太后。”说到这些，李氏说不出地歉疚起来。
“嗯。”不出所料，然而甄宝儿却没往心里去，她头上顶着一个大雷，就算太后喜欢她，有了今日的事情，只怕齐王也不能答应的。
回到甄府，右夫人郭氏的马车果然停在侧门外面。甄宝儿跟着李氏回到了她的小宅，没说两句话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二小姐一回来就大哭大闹，把她房里伺候她梳头穿衣的几个丫鬟都给打了，还闹着让柳嬷嬷把她们带出去给发落了呢。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妹妹没说什么别的？”
“没听说，这会儿，右夫人大概是在她房里劝呢。”
看来甄曦辰并没有赖到她的头上，可是这实在不太像甄曦辰的做派，外人虽不了解，但府上人都知道二小姐性情乖张，几日不闹上一回都不正常，可是今日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却没有回过头来折腾自己，着实奇怪。难不成是因为齐王？齐王到底做了什么呢？甄宝儿心中揣测，却一点头绪也没有。索性听天由命，正好他当自己是个毒妇，绝不会有娶她做王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