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灵都的天皆被赤色笼罩着,一时人人自危。

    灵都长老殿内,长老们正阴沉着脸商量对策,“横竖不能如了那魔头的意,区区黄毛小儿怕是毛都没扎齐,竟想让我等交出灵都,真是好大的口气。”

    “可他已经拿下了七座山,怕是只有一日就、就会攻到了这里,如今仙者们人心惶惶,如一盘散沙,怕是难守啊。”

    “咱们还怕他不成,就是死也要先灭了那魔头,护苍生证道。”

    “可...”

    “叛逃者,削仙籍!”

    此时,一个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小仙娥正跪在殿外,朦胧间听见“削仙籍”三个字,瞌睡瞬间消了部分,她赶紧跪直了身子,却无心去听殿内的争吵。

    直到有杯子从殿内掷出来,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云浅的额头,被砸的地方红了一片。

    云浅才痛得“哎呦”了一声,殿内的声音便停了下来,只听里面人道,“你还跪在那做什么,滚。”

    云浅如临大赦,赶忙爬了起来,并不敢往殿内看一眼,便捂着脑袋一瘸一拐的向住处挪去。

    直到远离大殿后,她的神情才微微松懈,她是生在灵都连野草都算不上的杂草,混在野草中被错点了飞升,也是灵都最弱的仙娥,毕竟哪怕来个小孩子她也打不过。

    云浅其实不想当废物,只是她的体质生来就比旁人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拿个剑的功夫就会气喘吁吁,甚至因为修炼功法消耗过大,五识还会轮流罢工。

    这不,今日晨起眼识消散,错把一壶滚烫的茶,浇在了大长老的双腿处。

    以往她耳识消退时,还曾把大长老交代的给二长老买灵刃的事,听成了买伶人,害得二长老,私下被大家取笑有断袖之癖。

    没被削去仙籍已是长老们慈悲,云浅暗自庆幸,毕竟她再废物也是仙娥,即便长相差强人意,只能做又苦又累的杂活,也好过曾被践踏的草。

    灵都向来以灵力为尊,云浅的容貌排在末游,倒也不会被别的仙娥诟病,等她修好了焕颜功法,定会美艳整个灵都。

    以上是云浅为自己找的理由,别的功法没个百年她也练不来,只是这好不容易成了仙,却将被那个大魔头毁了,而她注定要在这场仙魔大战中沦为炮灰。

    长老们口中的魔头,是魔界新任的魔尊赤夜,也是魔族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魔尊,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赤夜却比历任魔尊都要残暴,所到之处无不哀嚎遍地,黄土埋尸。

    他的名字,可听不可言,仙界的众人只是看到赤色的苍穹,已经跟着抖上一阵了,那代表着魔尊大杀四方的血祭,而死守显然等于等死。

    云浅不敢再想下去了,灵都是守护凡界最后的屏障,若是被攻下,凡界必将承受灭顶之灾。

    云浅打了个寒战,又自嘲的苦笑着,对魔尊来说,她和凡界的蝼蚁无二区别。

    现下,灵都的仙者们无不在练着功法,只为最后的大战,而云浅只能默默祈祷,这是作为废物,能表现得最真诚的对抗。

    “仙界人才辈出,能不能来个大神收了...赤、赤夜这个妖孽啊!”云浅胆战心惊的说出了赤夜的名字后,上空竟轰隆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赤色火球直冲自己而来。

    救命,她这是得罪哪路神仙大爷了,一天要被砸上两次吗?

    云浅眼见火球离自己越来越近,惹不起就跑,可是跪了一天的膝盖不听使唤,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直到瞳孔中的赤色火焰,化为了黑暗。

    黑暗中,云浅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身处何地,只觉得浑身燥热,五脏六腑似要被撕裂了一般,直到感觉有人在碰自己,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个小仙娥正嫌恶的推着她,“事到如今,你到还有闲心睡觉,魔尊都要打上门了。”

    云浅听到魔尊字眼,恐惧的想起那只大火球,赶紧摸了摸身子,竟无甚痛感,又抓着小仙娥的衣袖问道,“你可见到一个火球,我被火球砸晕了。”

    小仙娥不耐烦的抽回了袖子,“哪里来的火球,你的身上连烧着的痕迹都没有,你从长老殿回来后,就一直在这睡觉,我看你是被魔尊吓傻了。”

    她顿了顿又说:“你怕也在所难免,谁不怕魔尊啊,尤其像咱们这种灵力低微的仙娥,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已经准备逃了,你可走?”

    云浅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无烧焦的糊味也不疼,想必是跪久了出幻觉了,她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不知去哪?”

    “你真是死脑筋,去哪都行,听探子说还有一炷香,魔尊就会掀了灵都,到时你只能给这山当肥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仙娥把包袱背在身上,探头向门外处张望,语气急切。

    “会...削仙籍。”云浅低声道。

    小仙娥回头,一副看怪物的表情望着云浅:“命重要!”说完她再次嘟囔了一句:“真是无知者无畏。”便急急的消失在了夜幕下。

    灵都少几个仙娥,长老们又怎知道,若是打赢了便悄摸回来,若是输了自然是命要紧。

    云浅下了床,随手找了一件趁手的兵器,玄铁剑竟变轻了,看来勇气能壮怂人胆,云浅大喊一声,“拼了,就是死也要死得壮烈!”

    可掂在手中的剑分外的轻,云浅狐疑的耍了几下一脱手,那剑竟直接劈向了住处小院的大门,云浅惊讶的走过去一瞧,那布着最强结界的门,竟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云浅拾起了剑,虚空一挥,院内的大树竟然拦腰断了,云浅诧异的望着手中的剑,难不成这剑...是灵都的独门法器?

    云浅虽是一头雾水,但是想着魔尊就要来了,万一是件法器,她也能帮上忙,既然这宝物如此神威,不如趁这功夫先喝杯水,如今她的嗓子正干渴难忍。

    云浅手持杯子,见到杯身一处有一搓灰尘,她用大拇指擦了擦,那杯子竟瞬间成了粉末,杯中水烫得她差点喊娘,果然长老罚她跪,该罚!

    经这一遭,云浅坐不住了,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伸出了一只手佯装要劈石桌,手还未碰到桌面,石桌便散架了。

    云浅惊恐的后退了一大步,又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发现并没有做梦,便鬼哭狼嚎直奔长老殿而去。

    那个大火球旁人没看见,额头膝盖也不疼了,她怕是练功法时走火入魔,被困在幻境了。

    长老们正准备应战,见到云浅着急忙慌的跑来,一挥袖子准备把她扫出去,没想到她纹丝不动。

    这一举动也吓坏了云浅,果然是幻境,竟连长老们对她也无计可施。算了,幻境中的长老们也比她有头脑,云浅一脸的泪,直接跪到了大长老的脚下,抱着他的腿不撒手。

    口中呜呜咽咽认错道,“大长老,您的伤好些了吗?”

    大长老闻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二长老在旁边偷笑,“你来这就是为了认错?”

    云浅这才想起念叨了一路的大事,她断断续续道,“长、长老们,这里是幻境啊,不是真实的,没有魔尊,没有赤夜。”

    “你胡说什么?”大长老打断了云浅的话,“你一个小仙娥,不去帮助别的仙者迎战,长老殿也是你说闯就闯的?”

    云浅委屈的抽噎:“真的是幻境。”她声嘶力竭的话音刚落,大长老的小腿咔嚓一声,膝盖处便错位了,“你们看若不是幻境,小仙有那么大的力气,难不成是...大长老弱不禁风?”

    大长老抽动着嘴角,刚要开口二长老再次抢先说道,“你...你用得什么邪术,他的腿...”

    云浅头如捣蒜,“小仙不知,小仙不知,恳求长老们带小仙离了这幻境。”

    这还没开战,腿便伤了,还是被一个最弱不禁风的仙娥伤的,大长老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曾破格让她做仙娥,本想让众人看到灵都仙者的气度,不区别对待任何修仙者,早知不如舍了名声,也不留这株杂草。

    他强忍着腿疼,一只手把云浅提了起来,云浅惊慌挣扎,紧接着又“咔嚓”两声。

    其中一声是大长老的手腕折了,另一声是二长老跳出三尺的声音。

    大长老只得放下了云浅,一脸怒色的看向了二长老,“你跑那么远作甚?”说完又赶忙挽尊道,“以往...竟没看出...此仙娥,骨骼清奇,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之后,大长老再次转向了二长老,“你要不要来试试?”

    二长老连连摆手,直到被大长老瞪了一眼,这才用仙法束缚住了云浅,怕她挣扎伤到自己,便准备一掌将她拍晕,哪知试了两掌,竟讪讪的对视上了云浅水灵的眼珠子。

    “废物!”大长老喊了一声。

    二长老不知道他气得什么,胳膊腿都被人家干断了,嗓门倒是不小。

    只见大长老摸索半天,终于掏出一只带有迷香的毒帕子,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云浅迷晕了。

    “就这?你到底是老了,这帕子...该不会是为了迷晕大魔头准备的吧,人家魔头站在那等着你用帕子捂?”

    二长老喜欢逞口舌之快,直到看到大长老真生气了,才赶忙开始查看云浅的身体。

    一查不得了,云浅的体内竟有一股,足以撼动四海八荒的力量,不是仙力,倒也不像魔力,二长老的眼睛亮了,不管是什么力,能帮灵都度过此劫,她就是灵都的神!

    两位长老们还在惊叹这股力量时,苍穹的天色骤变,赤色已经变成了滴血的红,赤夜已经来到了灵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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