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衣日，道思院的陈设被整理一番，比往常更显庄重。
阙子宸身着督学华服，端坐在修问堂主位，亲自为每位学子授衣。
其实画面还挺滑稽，阙子宸长得比好多学子都嫩，本来他的年纪就和这些人相仿，可这都挡不住学子们对他冒星星眼，极度地崇拜。
以卷为荣的学子们，自然对他这样的“卷王”视若神明。
在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之外，华光玥悄然立于暗处，痴汉地看着阙子宸给同学们授衣。
嘤嘤嘤，他怎么那么好看，好嫉妒啊，可她是“蠢货”，不能上桌吃饭啊。
阙子宸感觉到背后麻麻的，脸上的笑凝固几分，待他往华光玥所站之处看去时，已是空无一人。
夜幕低垂，授衣宴开席，道思院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阙子宸坐在主位，老院长、神官坐在左右下首，学子们分开两边坐。
席上美酒佳肴，笑语欢歌，唯独少了一人。
阙子宸的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只是这个笑多少掺杂虚假，他捏着手里的酒杯，静静地看着所有人。
就在这时，喝得醉醺醺的全若风，颤巍巍站起来，突然禀告道：“督学！学生，有个请求。”
阙子宸认得全若风。
这是泉族那不成器的少主哥儿，平时最吊儿郎当的。
他勾了勾唇：“有何请求？”
“咱们四十八个同学，来自神界天南地北，同窗数十载。今夜独独少了一位。明日就要分道扬镳，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学生请求，让那一位出来，聚一聚，督学您看可否？”
“哥哥，你疯了？”全素笙大惊失色，连忙拉住全若风，忙向阙子宸恳求道，“督学，我哥哥他酒喝多了，胡言乱语，您莫要见怪……”
“好。”
全素笙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场所有人也都静下来。
阙子宸又说了一遍：“让华光玥也过来吧，美酒佳肴都还有这么多，多她一个，无碍。”
片刻后。
华光玥做鬼一样低着头，才踏进修问堂，立即感觉到了灼灼目光，脚趾要抠出一座天宫来。
见了鬼了，怎么突然上桌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是阙子宸的声音可真很好听：“何必如此拘束，抬起头，落座吧。”
“是，督学。”华光玥缓缓抬起头。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她。
看到她正脸的瞬间，阙子宸亦是一愣。
华光玥面容精致，鼻梁挺拔秀气，唇色樱粉，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
她穿着件金色仙裙，衣裳映着烛光，璀璨夺目。她的脚踝上，轻轻缠绕着一串精致的脚铃，由细小的金珠串成，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勾人心魄。
老天爷给她关上了所有的门，唯独脸蛋。
华光玥当然趁着四目相对的机会盯着阙子宸看了会儿。
唉呀妈呀，好看死了。
哎等等，怎么胡子还有点刮不干净？
华光玥盯着阙子宸那根细小不易被察觉的胡须有些出神。
阙子宸察觉到了华光玥异样的目光眼神变了变，她立刻做贼一般低下头。
全若风也看呆了，他知道华光玥美，可她平时也没有这么打扮过，遂忍不住道：“华光同学，明日就要散伙了，你不是最拿手弹琴的么，给大家露一手，就当作送别礼如何？”
华光玥正想着先夹哪道菜，就给全若风贱到了。
在道思院，甚至在整个神界，弹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爱好。
全若风真是坏透顶。
她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阙子宸，鼓起所有勇气，回道：“全同学，莫要为难我了……何况，我并不十分懂琴。”
“不会啊，我听过你弹琴，你可是技艺超绝哇，对不对？”
全若风扫了一眼四下里，几个要好的、爱一同欺负华光玥的学子，捂嘴偷笑起来。
华光玥也想笑，但她忍住了，坏坏地瞥了一眼上方。
果然，坐在主位上的阙子宸，脸色已黑如锅底。
阙子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很用力地砸在了桌面上，全场安静。
全若风踩到了他的逆鳞。
阙子宸爱弹琴，近乎是琴痴。在幽暗的冷宫岁月，只有那一把母亲留下来的破旧古琴，陪伴他排遣孤寂。
他太明白，神界是如何看不起弹琴之人的。他们认为琴是人界传来的丧志之物，他这一爱好被人发现时，也被狠狠欺负和嘲笑过。
全若风愣在了原地，不知为何一向温和友好的阙子宸大发雷霆，他哆哆嗦嗦，差点要尿了。
坐在角落里的华光玥却悠哉地拿起筷子，夹住了一块猪肘子。
小贱人，且让神界最小心眼的大魔王治治你吧。
可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华光曦来了。”
华光玥的手猛然一抖，到嘴的猪肘子飞了出去。
神经，这个人怎么来了？
华光玥瞳孔骤缩，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来人已进来，让众人皆倒吸一口气。
她与所有美人不一样，鼻梁直挺，薄唇冷淡，莫名有些男子般的英气。一双丹凤眼，清冷至极，让人不敢靠近。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闪耀着亮丽光泽，着一身红衣，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贵气逼人。
“我滴妈，没看错吧，华光曦！”
“她不是与华光玥不和么？”
众人兴奋起来，华光曦可是难得一见的神界大红人。
华光玥手指甲紧紧抠着酒杯，害怕华光曦扫过来的目光。
阙子宸走下正位，亲自去迎华光曦。
放眼整个神界，如今同侪之中，与他相提并论的，便是这一位。未在生死渊破境之前，只有她与他达到了中玄境。
华光曦不声不响，一进门就看到了阙子宸身上的蓝光，微笑祝贺道：“太子殿下，恭喜，境界又有新的突破了。”
华光曦虽是个女子，阙子宸却隐隐将其视为对手。听到她的恭喜，自然觉得十分惬意。
可当他再靠近华光曦时，发现她的修为，竟然也精进了一层，同样也达到了上玄境。
捏妈，说卷王谁是卷王。
“曦公主谦虚了，同喜啊。”阙子宸扯了扯嘴角，眼底并无笑意。
华光曦不仅修为紧咬着自己，她的战功也是赫然。不久之前，曾在炎烛谷击退魔军，斩杀另一名实力强劲的魔将觜僧。
觜僧曾重伤过天帝，是天帝的眼中钉。华光曦替天帝报了仇，天帝大喜，甚至有邀请她到天庭特开一场庆功宴的想法，那架势，真恨不得华光曦是他亲生的女儿。
原本华光曦的风头就有在阙子宸之上的势头，还以为他修为精进能反压一局，没想到……
阙子宸维持着微笑，邀请华光曦上坐。
老院长同华光曦点头示意，他往下移动了一个位置，让给了她。
华光曦同阙子宸简单客套之后，直切正题。
“太子殿下，我本还在闭关修炼之中，收到老院长的书信一封，这才得知我妹妹身体欠佳，不适宜再在道思院修学了。方特地去了天庭，拜见了天帝陛下，陈情此事。现天帝陛下已同意，中止我妹妹的学业，我可带她回瑶华去。”
此言一出，阙子宸长舒了一口气。
烫手山芋终于甩出去了。
华光玥神情复杂，看着坐在斜前方的华光曦，攥紧了拳头。
神经，当初明明就是这个人非要把她送到这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什么也不管的。还有什么，闭关修炼？这个人说谎是真脸不红哇，她可是天纵奇才，从未闭关修炼过的好么。
“既然父帝已经同意，曦公主带她回去便是。”阙子宸端起酒杯，“曦公主，吾深感歉意，因事务繁忙，未能照顾到令妹，帮助她学业，吾自罚这一杯。”
华光曦同样举起酒杯回敬：“太子殿下言重，是我妹妹天资平平，朽木不可雕也。”
她用余光扫了扫了后面，华光玥犹如耗子见到猫般，缩着脖子。
因母帝长年沉睡，她的姐姐华光曦，一直扮演着管教她的角色。
小的时候，姐姐待她还很温柔很亲近。
长大以后，姐姐不知为何鲜少同她说话亲近了，该管的时候才管，不该管的时候人都看不到。
华光曦就是纯粹觉得她恶心吧，所以当年干脆把她送到道思院来，节假日也从未来看望过，别人都给孩子打点好，让神官和院长多照顾，华光曦理都不理，直接来个几十年姐妹不见。
一个神族之光，一个神族之耻，这两姐妹的差距之大，让人喟叹。
“都是一个妈生的，差距可真大……”
“不行了，曦公主好飒，我得想个办法同她亲近亲近！”
“小废物同曦公主关系不和，是不是因为嫉妒哇？”
啊对对对对对。
华光玥掏着耳朵，这些话从小到大她都听腻了。
夜色渐深，月华如练，宴厅内的声音逐渐偃旗息鼓，乐师们退去，学子们纷纷同阙子宸道别，再互相道别，然后各奔东西，消失在夜色之中。
宴厅内的烛火也逐渐熄灭了，只留下一两盏明灯，照亮着空旷而寂静的空间，空气里残留着酒味和食物的香味。
华光玥远远站在角落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华光曦同阙子宸谈话。
“生死关头，有一个人救了我，助我突破了境界。若不是她，我早已经葬身生死渊。”
“哦，这个人是谁？”
华光玥心脏跳到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却听到阙子宸轻笑了几声，不作回答。
这时，华光曦突然道：“此番前去天庭，见到了络樱公主，她可是高兴，你们是不是要……”
“天机不可泄露。”
阙子宸的幸福，华光玥的痛苦。
她捂住心口，不想再听下去了。
华光曦没有耐心等到早上，夜色未褪便拽着华光玥启程。
瑶华在神界的边远之地，苦无海的上方，路程极长，因华光玥身子不好，华光曦给华光玥罩上一层保护网，保护她不被奇奇怪怪的结界所伤。
一路上，两姐妹无言。
沉默，共同的默契。
华光玥浑身冰冷，阙子宸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她的心口却痛得无法呼吸，眼眶含着泪，吸着鼻子，看着浸没在月光之中的云海。
突然，华光曦开口道：“他不怎么样。”
阙子宸身着督学华服，端坐在修问堂主位，亲自为每位学子授衣。
其实画面还挺滑稽，阙子宸长得比好多学子都嫩，本来他的年纪就和这些人相仿，可这都挡不住学子们对他冒星星眼，极度地崇拜。
以卷为荣的学子们，自然对他这样的“卷王”视若神明。
在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之外，华光玥悄然立于暗处，痴汉地看着阙子宸给同学们授衣。
嘤嘤嘤，他怎么那么好看，好嫉妒啊，可她是“蠢货”，不能上桌吃饭啊。
阙子宸感觉到背后麻麻的，脸上的笑凝固几分，待他往华光玥所站之处看去时，已是空无一人。
夜幕低垂，授衣宴开席，道思院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阙子宸坐在主位，老院长、神官坐在左右下首，学子们分开两边坐。
席上美酒佳肴，笑语欢歌，唯独少了一人。
阙子宸的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只是这个笑多少掺杂虚假，他捏着手里的酒杯，静静地看着所有人。
就在这时，喝得醉醺醺的全若风，颤巍巍站起来，突然禀告道：“督学！学生，有个请求。”
阙子宸认得全若风。
这是泉族那不成器的少主哥儿，平时最吊儿郎当的。
他勾了勾唇：“有何请求？”
“咱们四十八个同学，来自神界天南地北，同窗数十载。今夜独独少了一位。明日就要分道扬镳，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学生请求，让那一位出来，聚一聚，督学您看可否？”
“哥哥，你疯了？”全素笙大惊失色，连忙拉住全若风，忙向阙子宸恳求道，“督学，我哥哥他酒喝多了，胡言乱语，您莫要见怪……”
“好。”
全素笙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场所有人也都静下来。
阙子宸又说了一遍：“让华光玥也过来吧，美酒佳肴都还有这么多，多她一个，无碍。”
片刻后。
华光玥做鬼一样低着头，才踏进修问堂，立即感觉到了灼灼目光，脚趾要抠出一座天宫来。
见了鬼了，怎么突然上桌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是阙子宸的声音可真很好听：“何必如此拘束，抬起头，落座吧。”
“是，督学。”华光玥缓缓抬起头。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动作，盯着她。
看到她正脸的瞬间，阙子宸亦是一愣。
华光玥面容精致，鼻梁挺拔秀气，唇色樱粉，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
她穿着件金色仙裙，衣裳映着烛光，璀璨夺目。她的脚踝上，轻轻缠绕着一串精致的脚铃，由细小的金珠串成，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勾人心魄。
老天爷给她关上了所有的门，唯独脸蛋。
华光玥当然趁着四目相对的机会盯着阙子宸看了会儿。
唉呀妈呀，好看死了。
哎等等，怎么胡子还有点刮不干净？
华光玥盯着阙子宸那根细小不易被察觉的胡须有些出神。
阙子宸察觉到了华光玥异样的目光眼神变了变，她立刻做贼一般低下头。
全若风也看呆了，他知道华光玥美，可她平时也没有这么打扮过，遂忍不住道：“华光同学，明日就要散伙了，你不是最拿手弹琴的么，给大家露一手，就当作送别礼如何？”
华光玥正想着先夹哪道菜，就给全若风贱到了。
在道思院，甚至在整个神界，弹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爱好。
全若风真是坏透顶。
她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阙子宸，鼓起所有勇气，回道：“全同学，莫要为难我了……何况，我并不十分懂琴。”
“不会啊，我听过你弹琴，你可是技艺超绝哇，对不对？”
全若风扫了一眼四下里，几个要好的、爱一同欺负华光玥的学子，捂嘴偷笑起来。
华光玥也想笑，但她忍住了，坏坏地瞥了一眼上方。
果然，坐在主位上的阙子宸，脸色已黑如锅底。
阙子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但很用力地砸在了桌面上，全场安静。
全若风踩到了他的逆鳞。
阙子宸爱弹琴，近乎是琴痴。在幽暗的冷宫岁月，只有那一把母亲留下来的破旧古琴，陪伴他排遣孤寂。
他太明白，神界是如何看不起弹琴之人的。他们认为琴是人界传来的丧志之物，他这一爱好被人发现时，也被狠狠欺负和嘲笑过。
全若风愣在了原地，不知为何一向温和友好的阙子宸大发雷霆，他哆哆嗦嗦，差点要尿了。
坐在角落里的华光玥却悠哉地拿起筷子，夹住了一块猪肘子。
小贱人，且让神界最小心眼的大魔王治治你吧。
可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华光曦来了。”
华光玥的手猛然一抖，到嘴的猪肘子飞了出去。
神经，这个人怎么来了？
华光玥瞳孔骤缩，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来人已进来，让众人皆倒吸一口气。
她与所有美人不一样，鼻梁直挺，薄唇冷淡，莫名有些男子般的英气。一双丹凤眼，清冷至极，让人不敢靠近。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闪耀着亮丽光泽，着一身红衣，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之间，贵气逼人。
“我滴妈，没看错吧，华光曦！”
“她不是与华光玥不和么？”
众人兴奋起来，华光曦可是难得一见的神界大红人。
华光玥手指甲紧紧抠着酒杯，害怕华光曦扫过来的目光。
阙子宸走下正位，亲自去迎华光曦。
放眼整个神界，如今同侪之中，与他相提并论的，便是这一位。未在生死渊破境之前，只有她与他达到了中玄境。
华光曦不声不响，一进门就看到了阙子宸身上的蓝光，微笑祝贺道：“太子殿下，恭喜，境界又有新的突破了。”
华光曦虽是个女子，阙子宸却隐隐将其视为对手。听到她的恭喜，自然觉得十分惬意。
可当他再靠近华光曦时，发现她的修为，竟然也精进了一层，同样也达到了上玄境。
捏妈，说卷王谁是卷王。
“曦公主谦虚了，同喜啊。”阙子宸扯了扯嘴角，眼底并无笑意。
华光曦不仅修为紧咬着自己，她的战功也是赫然。不久之前，曾在炎烛谷击退魔军，斩杀另一名实力强劲的魔将觜僧。
觜僧曾重伤过天帝，是天帝的眼中钉。华光曦替天帝报了仇，天帝大喜，甚至有邀请她到天庭特开一场庆功宴的想法，那架势，真恨不得华光曦是他亲生的女儿。
原本华光曦的风头就有在阙子宸之上的势头，还以为他修为精进能反压一局，没想到……
阙子宸维持着微笑，邀请华光曦上坐。
老院长同华光曦点头示意，他往下移动了一个位置，让给了她。
华光曦同阙子宸简单客套之后，直切正题。
“太子殿下，我本还在闭关修炼之中，收到老院长的书信一封，这才得知我妹妹身体欠佳，不适宜再在道思院修学了。方特地去了天庭，拜见了天帝陛下，陈情此事。现天帝陛下已同意，中止我妹妹的学业，我可带她回瑶华去。”
此言一出，阙子宸长舒了一口气。
烫手山芋终于甩出去了。
华光玥神情复杂，看着坐在斜前方的华光曦，攥紧了拳头。
神经，当初明明就是这个人非要把她送到这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什么也不管的。还有什么，闭关修炼？这个人说谎是真脸不红哇，她可是天纵奇才，从未闭关修炼过的好么。
“既然父帝已经同意，曦公主带她回去便是。”阙子宸端起酒杯，“曦公主，吾深感歉意，因事务繁忙，未能照顾到令妹，帮助她学业，吾自罚这一杯。”
华光曦同样举起酒杯回敬：“太子殿下言重，是我妹妹天资平平，朽木不可雕也。”
她用余光扫了扫了后面，华光玥犹如耗子见到猫般，缩着脖子。
因母帝长年沉睡，她的姐姐华光曦，一直扮演着管教她的角色。
小的时候，姐姐待她还很温柔很亲近。
长大以后，姐姐不知为何鲜少同她说话亲近了，该管的时候才管，不该管的时候人都看不到。
华光曦就是纯粹觉得她恶心吧，所以当年干脆把她送到道思院来，节假日也从未来看望过，别人都给孩子打点好，让神官和院长多照顾，华光曦理都不理，直接来个几十年姐妹不见。
一个神族之光，一个神族之耻，这两姐妹的差距之大，让人喟叹。
“都是一个妈生的，差距可真大……”
“不行了，曦公主好飒，我得想个办法同她亲近亲近！”
“小废物同曦公主关系不和，是不是因为嫉妒哇？”
啊对对对对对。
华光玥掏着耳朵，这些话从小到大她都听腻了。
夜色渐深，月华如练，宴厅内的声音逐渐偃旗息鼓，乐师们退去，学子们纷纷同阙子宸道别，再互相道别，然后各奔东西，消失在夜色之中。
宴厅内的烛火也逐渐熄灭了，只留下一两盏明灯，照亮着空旷而寂静的空间，空气里残留着酒味和食物的香味。
华光玥远远站在角落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华光曦同阙子宸谈话。
“生死关头，有一个人救了我，助我突破了境界。若不是她，我早已经葬身生死渊。”
“哦，这个人是谁？”
华光玥心脏跳到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却听到阙子宸轻笑了几声，不作回答。
这时，华光曦突然道：“此番前去天庭，见到了络樱公主，她可是高兴，你们是不是要……”
“天机不可泄露。”
阙子宸的幸福，华光玥的痛苦。
她捂住心口，不想再听下去了。
华光曦没有耐心等到早上，夜色未褪便拽着华光玥启程。
瑶华在神界的边远之地，苦无海的上方，路程极长，因华光玥身子不好，华光曦给华光玥罩上一层保护网，保护她不被奇奇怪怪的结界所伤。
一路上，两姐妹无言。
沉默，共同的默契。
华光玥浑身冰冷，阙子宸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她的心口却痛得无法呼吸，眼眶含着泪，吸着鼻子，看着浸没在月光之中的云海。
突然，华光曦开口道：“他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