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之章（四）
“这么晚又来，想听我讲故事了？”他语气懒洋洋地，带着点嘲讽般的调笑。
拳头硬了。
别和老婆阴阳怪气。
你不搭理他，专心找胸针：“秦彻，你要搞清状况，是我铐着你。”
虽然我知道你马上就能解开。
秦彻佯装配合：“哦？那这位猎人想对你的猎物做什么呢？”
你滥用职权伸手在睡衣里一通乱摸，摸爽了之后公事公办道：“胸针呢？”
秦彻让你自己找，你走着剧情：“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关在这里，逼我和你共鸣，还说什么我们是同类，这不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而是…”
你有两个选项，一个是'讨厌我'，一个是'喜欢我'，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讨厌我'。
要是听到嘴硬秦彻说你看多了童话书，你会瞬间气炸，还是等以后再问这个问题吧。
“你讨厌我？”
你抬起头等待他的答案。
老公，死亡问题，悠着点，以后可是要翻旧账的。
秦彻迟疑几秒，一声嘲讽：“很重要吗？”
“赛勒斯！”
“我在。”
“给他录下来，天罡倒反大逆不道！”
赛勒斯直接下线。
你冷笑着上线，摸到胸针开始剧情：“当然不重要。”
假的。
秦彻你等着。
你继续：“反正这场游戏，我已经赢了。”
秦彻嘴角一勾，露出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听到你质疑他是不是要反悔时嗤笑一声：“答应你的事，我从来都没反悔。”
“不过。”他露出一点胜券在握的笑容，“你十拿九稳的样子，让我索然无味。”
秦彻勾勾指间，那足以困住一名S级evolver的手铐在他面前像小孩子玩具。
秦彻笑容不变。
当年你们两个分守半星的时候，整个星球被设计用来牵制你们两人，整个星球都是evol抑制源。
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两仍然来去自如，区区一个evol限制手环，根本不可能拦住他。
见你往后爬，他抓住你的脚踝往床上一扔，平日吹起来的头发滑落遮住眼睛，露出几分桀骜和危险的样子。
收手的时候手掌往上一扬，像扬起了鞭子。
“逃跑的身手还算一流。”说完秦彻附身压住你。
他体型大浑身肌肉，肌肉的重量不轻，真要坐在你肚子上的话你会觉得难受，以前不管玩得多野都会避开真的坐在你身上。
秦彻压下来的时候你下意识的护着小腹，没想到现在的秦彻依然会无意识地注意这个细节，只虚虚地桎梏住你。
那种不安感更强烈了一些。
你硬着头皮继续走剧情，秦彻伸手握住你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宽厚，手指很长骨节明显，可以完全将你的拳头包裹起来。
你挣扎了几下，他松开手，紧接着以严丝合缝的方式和你缠在一起。
和以前一样，只要你想要躲开秦彻就会变得强势霸道，要么抱着要么压着不准你躲。
情侣之间嘛，挣扎几下会更有意思。你下意识地要躲开，被人扣紧手。
这一下，你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长时间用手机导致你的一截手指微微变形，像是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刚好可以让手机卡在这里。
在秦彻抓着你十指强硬地塞进你的指尖时，你感受到了自己手指上那个小小的凹槽。
为什么现实世界里的痕迹会出现在这里？
你脑子瞬间空白，立刻在脑海里大喊赛勒斯的名字。
除了你之外的一切摁下暂停键，你在脑海里看着眼前的红光。
沉默了很久后你开口：“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阿蓁，赛勒斯应该说什么？”
他在打太极，或者说等你开口。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你和他无声地对峙。来到这所谓的'内测'时候，赛勒斯是唯一知道你来自真实世界的人，而这个世界是你要参与的一个游戏。
你想。
不过现在，说法应该要从'真实世界'改变成'另一个世界'。
科幻小说里的经典片段，主角以为只是一场游戏，最后发现自己经历的是另外一个真实世界。
“为什么是我？”你出奇地冷静，或者说早就有所预感，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一个你容易接受的答案。
第一次见到赛勒斯时你们就不同维度展开了讨论，当时的你认为这只是QC的装神弄鬼，虽然内心闪过不舒服，但你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想来，估计当时内心就有了猜测。
第二次感到不对劲是奇异工厂之外的流浪体，这只流浪体出现的太奇怪，秦彻刚走它就来了，简直是算好了时间安排的。
你想过是不是秦彻的对手派来的，后来这个猜测随着秦彻出手处理那群人而不了了之。
第三次觉得不对劲就是不久前，你和秦彻拉扯在次数上和原剧情存在差异。
赛勒斯笑了几声，说了一句你听不懂的话：“本来就是你。”
“最初的内测和协议都是假的？从最初你们就是在骗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秦彻这个世界怎么回事？”你抛出一大串问题，停顿几秒问出最关键的疑惑。
“我…”
“我到底怎样才能回去。”
玩游戏的时候会觉得流浪体美丽、赛博科技帅气、evol异能炫酷有趣，但这些都是在玩游戏，真要让你去打流浪体去做任务的话你只想回家。
“阿蓁，回去的方法已经和你说过了。”
“探索真相，完成真相探索度，到最后你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答案。”
你被弹回身体，摁下暂停的剧情…
现在不应该叫剧情了。
一切继续。
秦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压着你在质问你。
一不小心你怀里的麻醉手枪掉出来，他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长得很硬，五官尖锐下颌锋利，走在外面光靠一张脸都能镇住别人。
但他从来都不对你凶，要么调侃逗弄你，要么笑得舒眉展眼哄你。
平时突然间冷下脸的话你还会嗷嗷叫几句冷脸老公强制我，刚刚经历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冲击，一睁眼就看见他阴沉凶狠的表情，你感觉受到了第二次冲击。
恐惧、不安、彷徨。
这个流浪体和evol并存的世界正在向你打开大门，而在此之前你对它的了解只有游戏。
打游戏可以死无数次，深空试炼可以连续三天住在某一层不断被抽飞，但现在，你只剩一条性命。
Ever集团，以太芯核，流浪体…
游戏里的你被设置了那么多离奇的身世，现在这些藏在暗处的敌人都在潜伏，你需要面对这么多敌人和对手，而在此之前你只是一个喜欢玩乙游的普通人。
毫不夸张的说，支撑你不要摆烂崩溃的就是你心里相信秦彻会帮你。
可他变得很生气。
也很凶。
你不喜欢这样。
哪怕你知道他是故意的，你依旧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蜷缩在一起。
卧室里突然变得安静，再下一秒压着你的力道松开，你快速地转身背对着他，躺着曲着腿抱紧膝盖。
卧室里两个人，一个躲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站着的人一直看着床上的人。
秦彻看到麻醉枪后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因为他没想到你会用这个来对付他。
明明那是你们以前最讨厌的东西之一。
那群人把你们俩关起来想要做实验，抓起来后发现分不开你们，他把你护在翅膀里，尾巴缠在你的腰上，没办法从他手里抢走你。
电击这样的手段对他没用，辰暝巨龙天生呼风唤雨，从小他就在雷云里打滚。
多次尝试后，他们总算找到了办法。
他的身上都是鳞甲，刀枪不入，除了颈部下方那块生长方向相逆的鳞片。那是秦彻除了你之外身上唯一的弱点，他把你藏在自己这块鳞片前面。
实验人员搬来音波型攻击武器，这些对他无效，却对你有用，你被震得耳朵鼻子眼睛都在流血，失去意识，抱着他的脖子厉声求救。
“秦彻，我好疼。”
“阿彻，救我。”
“…”
不能打开翅膀。
秦彻想。
龙翼的尖锐翅膀坚硬无比，哪怕是流浪体都能轻易击碎，只要不打开羽翼就没人能带走你。
但你叫了一夜，叫到最后声音都快消失了，和小时候一样只剩呜咽。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龙翼，粗得像长剑的针管扎进他的颈部，麻醉剂瞬间起作用，让他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们终于得到了你，慈悲的脸上都是狂热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剖开你的心脏。
看。
能够承受以太芯核的心脏。
神的作品。
你接受完实验，被扔回特制的笼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麻醉剂效用还没过，秦彻爬了一夜爬到你身边。
接下来就是周而复始的实验，你们被扔进逃不出的漩涡。你整夜整夜的昏迷，每天闭着眼睛流泪，痛到极致就小声小声地叫‘阿彻救救我’。
秦彻每天都把你放在身上，用舌头帮你舔干净眼里的泪，也想舔掉自己心里的血。
直到有一天那个享誉美名的科学家一拍脑袋，为什么不试试在瞑辰巨龙身上做实验呢？
从此被拖走的变成你们两个。
鳞甲刀枪不入，他们便想到了一个方法，从倒生鳞片那里开始，扎入一柄刀，慢慢撬下来。
很成功。
武绝当世的瞑辰巨龙终于被证明不是不可战胜。
看来世间一切都并非毫无弱点。
不过也好。
阿蓁，这样我就在陪着你。
星历715年到718年，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你们被打了超过一千次麻醉剂。
看到你拿出麻醉剂来对他，他很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没有生气。
遍寻星际这么多年，找到你不容易，这是他都要感谢命运的事情。分离后你在星际漂泊那么多年，能够找回你天大的事情也是不值一提。
他只是突然间明白，你真的不记得他了。
不仅如此。
秦彻在你眼里看到了清晰可见的害怕，这是他在N109区见到你之后，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的情绪。
他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几年来到深空大陆之后要掌管暗点，可能变得还要更危险一点。
按理来说，你们见面之后，不带记忆的你应该表现的抗拒、敌对、抵触。
但你没有。
你出奇的亲昵，并不害怕，哪怕他用evol对付你。
之前梅菲斯特监视过你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的生活习惯和现在也基本一致，那么排除了身体调包的可能性。
只剩下…
灵魂上的取缔。
想到这里他几乎怒不可遏，想要找出鸠占鹊巢的人。
昨天夜里N109区陷入了三秒的脑内静止，所有生物失去了三秒的记忆。
因为有两股精神力量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在你睡觉的时候，他抓着你的手侵入脑海想要找到真正的阿蓁。
秦彻捧着你的脑袋，额头与你相抵，磅礴的能量从你们相触的额头汇入，紧接着他迅速抬头。
准确来说是避开迎面而来的猛烈攻击。
你还睡得昏沉，秦彻却默然无语，紧盯着你的脸。
他的脑海里还有着那一击的强烈余韵，灵魂嗡嗡作响。
他的灵魂经过这么多年的时空穿梭的洗礼，早就与半神无异。自己都不能查看你的记忆，更遑论这世间他人。
只是简单的试探都能遭到如此重击，若是真的伤害你，恐怕接下来几周都要昏迷。
若是你真的有问题，他便是昏迷几周又如何，可偏偏…
那股强悍霸道的力量来自他自己。
你的灵魂深处埋着他的一半灵魂，那一半灵魂充当你的护卫，和你纠缠在一起，彼此温养的同时防止其他人伤害你。
更重要的是——
警告他自己。
秦彻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怒目而视，提醒他：
这是阿蓁！
撕裂灵魂必然会带走一部分记忆，你身上有他的一部分记忆。强行唤醒记忆不是不行，但是秦彻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干。
他对自己有信心，以前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既然如此，那就按兵不动。
秦彻沉默地看着你的背影，等了很久突然伸手，把你拉过来塞进衣服里。
你没有挣扎，像个手办娃娃，有人把手插进你的发间：“我又没打你。”
拳头硬了。
别和老婆阴阳怪气。
你不搭理他，专心找胸针：“秦彻，你要搞清状况，是我铐着你。”
虽然我知道你马上就能解开。
秦彻佯装配合：“哦？那这位猎人想对你的猎物做什么呢？”
你滥用职权伸手在睡衣里一通乱摸，摸爽了之后公事公办道：“胸针呢？”
秦彻让你自己找，你走着剧情：“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关在这里，逼我和你共鸣，还说什么我们是同类，这不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而是…”
你有两个选项，一个是'讨厌我'，一个是'喜欢我'，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讨厌我'。
要是听到嘴硬秦彻说你看多了童话书，你会瞬间气炸，还是等以后再问这个问题吧。
“你讨厌我？”
你抬起头等待他的答案。
老公，死亡问题，悠着点，以后可是要翻旧账的。
秦彻迟疑几秒，一声嘲讽：“很重要吗？”
“赛勒斯！”
“我在。”
“给他录下来，天罡倒反大逆不道！”
赛勒斯直接下线。
你冷笑着上线，摸到胸针开始剧情：“当然不重要。”
假的。
秦彻你等着。
你继续：“反正这场游戏，我已经赢了。”
秦彻嘴角一勾，露出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听到你质疑他是不是要反悔时嗤笑一声：“答应你的事，我从来都没反悔。”
“不过。”他露出一点胜券在握的笑容，“你十拿九稳的样子，让我索然无味。”
秦彻勾勾指间，那足以困住一名S级evolver的手铐在他面前像小孩子玩具。
秦彻笑容不变。
当年你们两个分守半星的时候，整个星球被设计用来牵制你们两人，整个星球都是evol抑制源。
在那种情况下你们两仍然来去自如，区区一个evol限制手环，根本不可能拦住他。
见你往后爬，他抓住你的脚踝往床上一扔，平日吹起来的头发滑落遮住眼睛，露出几分桀骜和危险的样子。
收手的时候手掌往上一扬，像扬起了鞭子。
“逃跑的身手还算一流。”说完秦彻附身压住你。
他体型大浑身肌肉，肌肉的重量不轻，真要坐在你肚子上的话你会觉得难受，以前不管玩得多野都会避开真的坐在你身上。
秦彻压下来的时候你下意识的护着小腹，没想到现在的秦彻依然会无意识地注意这个细节，只虚虚地桎梏住你。
那种不安感更强烈了一些。
你硬着头皮继续走剧情，秦彻伸手握住你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掌心宽厚，手指很长骨节明显，可以完全将你的拳头包裹起来。
你挣扎了几下，他松开手，紧接着以严丝合缝的方式和你缠在一起。
和以前一样，只要你想要躲开秦彻就会变得强势霸道，要么抱着要么压着不准你躲。
情侣之间嘛，挣扎几下会更有意思。你下意识地要躲开，被人扣紧手。
这一下，你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长时间用手机导致你的一截手指微微变形，像是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刚好可以让手机卡在这里。
在秦彻抓着你十指强硬地塞进你的指尖时，你感受到了自己手指上那个小小的凹槽。
为什么现实世界里的痕迹会出现在这里？
你脑子瞬间空白，立刻在脑海里大喊赛勒斯的名字。
除了你之外的一切摁下暂停键，你在脑海里看着眼前的红光。
沉默了很久后你开口：“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阿蓁，赛勒斯应该说什么？”
他在打太极，或者说等你开口。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你和他无声地对峙。来到这所谓的'内测'时候，赛勒斯是唯一知道你来自真实世界的人，而这个世界是你要参与的一个游戏。
你想。
不过现在，说法应该要从'真实世界'改变成'另一个世界'。
科幻小说里的经典片段，主角以为只是一场游戏，最后发现自己经历的是另外一个真实世界。
“为什么是我？”你出奇地冷静，或者说早就有所预感，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一个你容易接受的答案。
第一次见到赛勒斯时你们就不同维度展开了讨论，当时的你认为这只是QC的装神弄鬼，虽然内心闪过不舒服，但你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想来，估计当时内心就有了猜测。
第二次感到不对劲是奇异工厂之外的流浪体，这只流浪体出现的太奇怪，秦彻刚走它就来了，简直是算好了时间安排的。
你想过是不是秦彻的对手派来的，后来这个猜测随着秦彻出手处理那群人而不了了之。
第三次觉得不对劲就是不久前，你和秦彻拉扯在次数上和原剧情存在差异。
赛勒斯笑了几声，说了一句你听不懂的话：“本来就是你。”
“最初的内测和协议都是假的？从最初你们就是在骗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秦彻这个世界怎么回事？”你抛出一大串问题，停顿几秒问出最关键的疑惑。
“我…”
“我到底怎样才能回去。”
玩游戏的时候会觉得流浪体美丽、赛博科技帅气、evol异能炫酷有趣，但这些都是在玩游戏，真要让你去打流浪体去做任务的话你只想回家。
“阿蓁，回去的方法已经和你说过了。”
“探索真相，完成真相探索度，到最后你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答案。”
你被弹回身体，摁下暂停的剧情…
现在不应该叫剧情了。
一切继续。
秦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压着你在质问你。
一不小心你怀里的麻醉手枪掉出来，他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长得很硬，五官尖锐下颌锋利，走在外面光靠一张脸都能镇住别人。
但他从来都不对你凶，要么调侃逗弄你，要么笑得舒眉展眼哄你。
平时突然间冷下脸的话你还会嗷嗷叫几句冷脸老公强制我，刚刚经历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冲击，一睁眼就看见他阴沉凶狠的表情，你感觉受到了第二次冲击。
恐惧、不安、彷徨。
这个流浪体和evol并存的世界正在向你打开大门，而在此之前你对它的了解只有游戏。
打游戏可以死无数次，深空试炼可以连续三天住在某一层不断被抽飞，但现在，你只剩一条性命。
Ever集团，以太芯核，流浪体…
游戏里的你被设置了那么多离奇的身世，现在这些藏在暗处的敌人都在潜伏，你需要面对这么多敌人和对手，而在此之前你只是一个喜欢玩乙游的普通人。
毫不夸张的说，支撑你不要摆烂崩溃的就是你心里相信秦彻会帮你。
可他变得很生气。
也很凶。
你不喜欢这样。
哪怕你知道他是故意的，你依旧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蜷缩在一起。
卧室里突然变得安静，再下一秒压着你的力道松开，你快速地转身背对着他，躺着曲着腿抱紧膝盖。
卧室里两个人，一个躲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站着的人一直看着床上的人。
秦彻看到麻醉枪后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因为他没想到你会用这个来对付他。
明明那是你们以前最讨厌的东西之一。
那群人把你们俩关起来想要做实验，抓起来后发现分不开你们，他把你护在翅膀里，尾巴缠在你的腰上，没办法从他手里抢走你。
电击这样的手段对他没用，辰暝巨龙天生呼风唤雨，从小他就在雷云里打滚。
多次尝试后，他们总算找到了办法。
他的身上都是鳞甲，刀枪不入，除了颈部下方那块生长方向相逆的鳞片。那是秦彻除了你之外身上唯一的弱点，他把你藏在自己这块鳞片前面。
实验人员搬来音波型攻击武器，这些对他无效，却对你有用，你被震得耳朵鼻子眼睛都在流血，失去意识，抱着他的脖子厉声求救。
“秦彻，我好疼。”
“阿彻，救我。”
“…”
不能打开翅膀。
秦彻想。
龙翼的尖锐翅膀坚硬无比，哪怕是流浪体都能轻易击碎，只要不打开羽翼就没人能带走你。
但你叫了一夜，叫到最后声音都快消失了，和小时候一样只剩呜咽。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龙翼，粗得像长剑的针管扎进他的颈部，麻醉剂瞬间起作用，让他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们终于得到了你，慈悲的脸上都是狂热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剖开你的心脏。
看。
能够承受以太芯核的心脏。
神的作品。
你接受完实验，被扔回特制的笼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麻醉剂效用还没过，秦彻爬了一夜爬到你身边。
接下来就是周而复始的实验，你们被扔进逃不出的漩涡。你整夜整夜的昏迷，每天闭着眼睛流泪，痛到极致就小声小声地叫‘阿彻救救我’。
秦彻每天都把你放在身上，用舌头帮你舔干净眼里的泪，也想舔掉自己心里的血。
直到有一天那个享誉美名的科学家一拍脑袋，为什么不试试在瞑辰巨龙身上做实验呢？
从此被拖走的变成你们两个。
鳞甲刀枪不入，他们便想到了一个方法，从倒生鳞片那里开始，扎入一柄刀，慢慢撬下来。
很成功。
武绝当世的瞑辰巨龙终于被证明不是不可战胜。
看来世间一切都并非毫无弱点。
不过也好。
阿蓁，这样我就在陪着你。
星历715年到718年，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你们被打了超过一千次麻醉剂。
看到你拿出麻醉剂来对他，他很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没有生气。
遍寻星际这么多年，找到你不容易，这是他都要感谢命运的事情。分离后你在星际漂泊那么多年，能够找回你天大的事情也是不值一提。
他只是突然间明白，你真的不记得他了。
不仅如此。
秦彻在你眼里看到了清晰可见的害怕，这是他在N109区见到你之后，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样的情绪。
他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几年来到深空大陆之后要掌管暗点，可能变得还要更危险一点。
按理来说，你们见面之后，不带记忆的你应该表现的抗拒、敌对、抵触。
但你没有。
你出奇的亲昵，并不害怕，哪怕他用evol对付你。
之前梅菲斯特监视过你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的生活习惯和现在也基本一致，那么排除了身体调包的可能性。
只剩下…
灵魂上的取缔。
想到这里他几乎怒不可遏，想要找出鸠占鹊巢的人。
昨天夜里N109区陷入了三秒的脑内静止，所有生物失去了三秒的记忆。
因为有两股精神力量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在你睡觉的时候，他抓着你的手侵入脑海想要找到真正的阿蓁。
秦彻捧着你的脑袋，额头与你相抵，磅礴的能量从你们相触的额头汇入，紧接着他迅速抬头。
准确来说是避开迎面而来的猛烈攻击。
你还睡得昏沉，秦彻却默然无语，紧盯着你的脸。
他的脑海里还有着那一击的强烈余韵，灵魂嗡嗡作响。
他的灵魂经过这么多年的时空穿梭的洗礼，早就与半神无异。自己都不能查看你的记忆，更遑论这世间他人。
只是简单的试探都能遭到如此重击，若是真的伤害你，恐怕接下来几周都要昏迷。
若是你真的有问题，他便是昏迷几周又如何，可偏偏…
那股强悍霸道的力量来自他自己。
你的灵魂深处埋着他的一半灵魂，那一半灵魂充当你的护卫，和你纠缠在一起，彼此温养的同时防止其他人伤害你。
更重要的是——
警告他自己。
秦彻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怒目而视，提醒他：
这是阿蓁！
撕裂灵魂必然会带走一部分记忆，你身上有他的一部分记忆。强行唤醒记忆不是不行，但是秦彻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干。
他对自己有信心，以前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既然如此，那就按兵不动。
秦彻沉默地看着你的背影，等了很久突然伸手，把你拉过来塞进衣服里。
你没有挣扎，像个手办娃娃，有人把手插进你的发间：“我又没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