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雪
你当然知道他这是要洗澡，但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们捆着手连在一起，而你们现在的关系没有到可以一起洗澡的地步！
“这么盯着我干什么？”罪魁祸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一边说话一边转身拿浴巾，“今天在外面打了一天，洗澡不是很正常的吗？”
秦彻斜眼看你：“还是说，你们临空猎人协会要求你们不准洗澡？”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夺过睡衣，把能量链路举到他面前，“我们手还连在一起呢，你洗澡我怎么办？”
他就像才发现手上连着能量链路一样，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晃得你被带着移动，一不下心又撞秦彻身上去了。
胸肌又香又热，饱满的肌肉压在脸上，你狠狠吸了一口才从美色里清醒过来。
“确实，我们一直连着。”秦彻扬眉'哦'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跳过这一环节。”
秦彻：“行，你说了算。”
他说完就拽着你往外走，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反倒显得你无理取闹。
…好气。
你内心暗暗发誓要扳回一城，被秦彻拉着走到床边，他脚尖一踢地毯看向你：“你睡地上，没问题吧？”
？谁和你说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凭什么我睡地上？”
秦彻好整以暇：“这是我的房间，你又不洗澡，你不睡地上睡哪里？”
你抬头看着秦彻。
目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洗澡，要么睡地上。
如果是全息里的秦彻，别说睡觉的问题，在他扯开衣服的时候你就跳到他背上去了。
但偏偏是这个秦彻。
以前的游戏里秦彻没有意识，无论是洗澡还是干啥都开着运动放在一旁，反正他都不知道，你根本不会觉得尴尬。
但现在他已经会思考有自我意识，你说不清楚，看着他还是很喜欢，心里敞亮，看见他在身边觉得人生好幸福，但这些就是做不到。
搞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想法，站着犹豫半天，泄气般骨碌往地上一坐。
靠，服了，来这世界简直是来吃苦的。
秦彻的作息和你不一样，现在是你睡觉的时间。你坐地上后他靠着床头坐好，另一只拿着手机不知道再看什么。
又在拍卖什么吧？
你吐槽几句。
就算垫着松软的地毯，睡在地上也绝对不好受。更要命的是，连着你们两的能量链路长度很短。
这样的长度使得秦彻必须垂着手，同样你必须扬着手，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态躺着。
房间里的古董钟发出齿轮嵌合在一起的声音，慢慢和你的心跳重合。
就算你把全部力量挂着秦彻手上，长时间保持同样动作依旧非常难受，像是全身都被禁锢。
身上还穿着游戏里那件红裙子，腰上的皮革束腰突然间具备很强的存在感，明明白天跳舞的时候都能很好地贴合身体，现在却像一根棍子压在身下。
仔细吸吸鼻子，好像还能闻到那场热闹的拍卖会，以及之后那场激烈的战斗。
总结下来就是，哪哪都不爽。
你不是不能忍的人，但是在这样的夜里，又脏又乱又臭的感觉突然放大，让你心里一直记着，翻来覆去…你甚至不能翻来覆去！
耳畔有秦彻偶尔动动身体而发出的布料摩擦声，很微弱，控制着动静，窸窸窣窣的，让你觉得自己听到蟑螂爬动的声音。
你猛地睁开眼睛，狠狠拽拽他的手腕，等他看过来有点狗腿子般：“这里不会有蟑螂吧？”
老公你evol那么厉害，肯定可以消灭这种生物的对吧。
你的希望落空了。秦彻从手机上移开目光，看向你，语气有点捉弄人：“那可说不好。”
你看得出来秦彻在逗你，只是心理作用下完全睡不下去了，觉得身上到处痒痒的，像有东西爬过，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不可能不可能，秦彻这么有钱又爱干净，怎么可能…
脸上有绒毛蹭过，你骤然蜷起身体，同时开始大喊救命。不过在这同时，你听到一身闷哼，就从上方传来。
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后，那张放大后更加漂亮的脸就在眼前，你仔细分辨了一些才明白此时的情况。
刚刚脸上的绒毛应该来自秦彻的衣角，他蹲在你身前，你一个大幅度地转身将他往地上拽。
按照他的重量和体型，这么跌在你身上肯定要吃顿苦头，他下意识地曲起手臂往地上一撑。
所以现在他以一种类似俯卧撑的姿势压在你身上，两只小臂顶着地毯，用力的肌肉微微隆起。
这叫什么？地咚？
红色的眼睛慢慢落到你脸上，露出如同游戏里夜袭之章抓住你时的表情，微微皱眉和无奈。
很难形容，像是在感慨你是个闯祸精，但是又没有嫌弃，反而是无底线的包容和溺爱。
你很喜欢去折腾他，看他有点烦躁的模样。
略微皱眉的收拾烂摊子，脸上表情凶巴巴，却抱着给你擦脸。看着秦彻不厌其烦地照顾你时，内心会升起一股沉甸甸的稳定感。
只要你亲他一口，就什么都会答应答应你的稳定感。
溺爱、疼爱、敬爱…这是一份'无条件肯定'的感情，被保护、关注、被人托举着往前飞，无忧无虑、稳定安心。
好幸运。
他不仅仅是个爱人，他好像个大人。
你看着秦彻的眼睛，不自觉地开口：“去洗澡…”
“你睡上面。”
两个声音重合在一起，沉默片刻后：
“那我上去。”
“那就洗澡。”
“…”
秦彻：“到底洗澡还是上去睡觉？”
你伸手推推他，和他一起坐起，在地上看了看又往床上看看，最后下定决心：“去洗澡。”
管他呢老公你哪里我没看过，只是等在外面而已。
秦彻站起来朝你伸手，你没办法使劲，完全靠他拖上去。
站好后秦彻突然开口：“没有什么虫子，我的evol会在空间内形成磁场，普通动物昆虫都会抗拒。”
他说完不再看你，自顾自地往前，你这才意识到他在安抚你的恐惧。
拉着你往前的背影很高大，像是站在你身前的巍峨山脉。
房间里有浴室，玻璃门将浴室与卧室隔开。整个城堡都装有现代化的生活装置，高效的低噪通风扇将浴室里的潮热水汽排到外面。
但是为什么还这么闷。
你感觉要晕了。
身后水流淅淅沥沥，一道浴帘将你和秦彻分隔。能量链路不够长，你得把手伸进浴帘里。
不仅是你，等下秦彻也得用同样的动作等你洗澡，清零零的水声突然间有点暧昧。
头顶的花洒喷出热水，先冲在他身上，然后反溅到你手上，汇聚成水流往下滴。
你的手臂变得湿漉漉的，像是被水珠亲吻。
这些水，先流过他的身体。胸肌、背沟、腹肌、接着往下…
你像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往外抽手，顺带着把另一只大手抽到外面，里面传来他踉跄的声音。
“你是要把我拽到你身上去吗？”你忽略他的嘲讽，悻悻把手接着伸进去，小声地说一句不好意思。
里面传来洗护产品的味道，他比你还要讲究得多。沐浴油专门定制，花卉和香草香料带来的天然恬淡的香氛萦绕在鼻尖。
你吸了下鼻子，没闻到他头发平时的香气，朝里面开口：“你今天不洗头吗？”
手上传来动静，秦彻抽了抽手腕示意你连在一起的手。
哦对，他只有一只手能用，确实不方便。
你又开始沉默，里面时不时有几声轻轻的哼声，还有因为空气比较闷而变沉的呼吸声，听得你有点手足无措。
你想缓解一下身上的热意：“真的不洗头吗？”
说完才发现自己在没话找话。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嗤笑，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在你疑惑间浴帘哗啦被人拉开。
“！”你快速地转身蹲下，大喊着质问：“秦彻你干嘛？”
如果你抬头会发现秦彻缠着浴巾。
他垂着眼看着你，脖子变得很红，连着自己的手局促得握拳，被你烦来烦去的心情突然变好。
尽管这样嘴上还是不留情：“我以为你问来问去总来烦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你快点进去。”
这里是N109区秦彻不准搞凰。
他抽了抽，示意你站起来，等你站好后拉起浴帘。
还没开水你突然开口：“我帮你洗吗？”
“又…”秦彻的话被你打断。
“但是你要穿着衣服，不可以乱说话，要我帮忙吗？”
你的想法单纯，只是因为他爱干净。就算是全息里他都特别爱干净，不洗头肯定难受。
你两睡觉时间完美错开，全息上线睡觉时他正精力充沛。
秦彻揽着你在手机上办事，感受到你不断翕张时放下手里的事。
他真的很能忍，完全不动，就塞着哄你。
半梦半醒间感觉又湿又涨，想要清醒却听到秦彻喊你多睡一会，昏昏沉沉地又陷入沉睡。
后来想因为上厕所的感觉太明显而醒来，推开秦彻打算爬去厕所，被人抱着腰压住。
小腹很酸，你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又踢又挠：“我不要这样。”
靠，就算是全息也太丢人了，还是小孩子吗？几岁的小孩子也不会尿床吧。
好羞耻，秦彻你走开。
秦彻压着你的肩，好脾气又耐心：“怕什么？是害怕还是害羞，又不丢人，很正常的。”
“身下有防水垫，我帮你处理，别人清扫卫生也不会知道。”
“就这一次，下次不弄了。”
他骗人的。
每次他都说下一次，但是都不奏效。
只是你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别别扭扭地闭上眼。他夸你很乖很棒聪明小猫，大手压着小腹。
很酸很涨，但是又很爽。
你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办，咬着他脖子被弄完然后被扛去洗澡。
他对倒是你没有洁癖，先帮你冲。
龙和人不同，无论是腺体分泌液还是血液，都是由能量构成。打架时无比狂暴的能量，以液体存在时却很温和。
温和到除了暖和之外，还能被吸收。
你不知道全息如何让你也吸收的，也可能没有吸收，只是维持设定模拟了一下情况。
反正洗澡时黏稠的东西变得很稀，顺着水流被冲干净。
黏液混着清液混着水，是一种无解的意识流。
草。
秦彻帮你冲干净后让你去泡澡，十几分钟后再把你带回去，床上一沓糊涂的床单被子都换成干净的。
铺得不够整齐，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再过几分钟他才回来，身上的甜腥变成清爽的沐浴香氛味。恬淡舒缓的香气萦绕鼻尖，起到很好的安神作用。
好精致。
上线前笑他'十三合一'，上线后发现是穿衣服都要戴项链的精致小龙。
感谢全息，让你更深入了解了秦彻。
.
浴帘后久久没有动静，就在你快要开口表示'算了我只是说着玩'时，里面才有声音传来。
“进来。”
你抄起自己的小凳子，做足心理准备才拉开浴帘，拉开帘子后一愣。
秦彻缠着一条比游戏里还长的浴巾，下半身包得很严实，不该漏得一点没漏。
你的出神引得秦彻抬头，听到他一声‘还不过来’后才回神。
他真的很绅士。
性格直白奔放，想要什么大胆追求，却从不做超出关系的事情。
你换成移动的花洒，让他用空着手举着，挤一点洗发精油后开始揉脑袋。
那个小凳子是薛明给你的，你坐着刚刚好，秦彻坐着就显得很小。
背肌因为弯腰的动作隆起，发达的背肌下有着漂亮的腰线，窄窄的腰上附有结实的肌肉。
一米九的人坐在白色的小板凳上，在你弯着腰低着头，头发湿哒哒的，有种毛茸茸的萌感。
好像大狗。
你感觉他好可爱，明明玩游戏每一次看见他都觉得好可爱，但现在这种可爱变得更让人心动。
心脏热热的，好温暖。
洗发精油搓出绵密的泡泡，被水流冲下，从耳侧滑落时你感觉他微微偏了偏下脑袋。
他感受神经很敏感，会被辣得脸红，也能感觉到痛，偏头说明哪里不舒服。联想到现在正在洗头，你立刻猜到答案。
泡泡进他眼睛里了。
你半蹲下身在他身边，就算他坐着海拔也比你高。
你仰着头凑过脑袋，捧着他的脸：“泡泡进眼里了？”
水从头发滴到他的睫毛，再滴到你身上。
浴室里花洒还在喷水，水流声淅淅沥沥，湿热的水汽缠着你们两个。
里面实在太闷了，他的耳朵都变得有点粉。嘴巴被水汽蒸得很红，红得仅次于他的眼睛。
眼睛里不小心有水溅进去，浴室的灯光折射下显得水光盈盈。
红色的眼睛穿过升腾的水雾望进你的眼里。
你有点失神。
他的眼睛好漂亮。
“牵绊度上涨500，总牵绊535，目前好感等级2级。”
在你愣神间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让你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
明明你们之前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此时你比任何时刻都要局促。
后续的进度变得很快，你们都默不作声，快速地完成洗头。
轮到你时一件睡衣从头套下，蒙着睡衣的你看不见画面，一只大手压在肩头把你压在小板凳上。
坐好后手移到脸上帮你拨开衣服，你从衣服里挣脱出来，抬头便看见秦彻在试水温。
你穿着他的睡衣就像裹着被子，哪怕被水淋湿都不会黏在身上，不会出现尴尬的画面。
一只手覆在你的脖颈上，把你的头压下去，随后手指插进发间开始揉搓。
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的手在全息里碰过很多地方，但现在他只停留在头顶，其他哪里都没碰。
你看着地上的瓷砖，这种对比让你突然想找个人说话。
脑海里有个人一直在，你敲敲他。
“赛勒斯。”
他问你怎么了，你在秦彻看不到地方弯起眼睛笑。
“秦彻很好对吧？”
赛勒斯：“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最好了。”
秦彻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
洗完澡洗完头后终于浑身轻快，上衣有点麻烦，想尽办法才穿好。裤子很方便，脚一蹬就踩进长裤，你和秦彻各自擦着头发往外走。
他把你拉到柜子前，重新拿了一床被子。
还算你有点良心。
你心道。
等他把被子扔地上后，你老实地想躺上去，被人拽着丢到床上。
“明天再解决不了这个玩意。”第一次睡地上暗点老大臭着脸，“就把你的手砍了。”
哦。
你要是不坐在地上，这句话可能更有说服力。
闹了一晚上，古董钟显示已经快三点了，你打个呵欠躺好。
被子和沐浴香氛的味道一样，闻起来有点沉静。虽然还是要垂着手，但比在地上睡好多了。
你偏头看了看，秦彻正仰着手躺着，手里还在看手机。你看了一下页面，是某个拍卖界面。
“又买什么？”
秦彻：“再不睡的话就别睡了。”
“哦。”你摆正身体，盯着床幔看了半天，冷不丁开口，“我看到你的密码了。”
床下的人似乎气笑了，你心里觉得大事不妙赶紧闭眼，被人拉起来：“不睡就去楼下，还有别的枪给你，练一晚上都行。”
秦彻一只手就能把你拽起，你感觉自己已经悬空，打枪一晚上的恐惧让你闭着眼睛一跳跳到他背上：“我不去我现在就睡我保证不吵了。”
说完你努力夹着声音：“别让我去。”
没关系，夹子音这招虽然自己尴尬，但他吃这一套。
包的。
吃老婆撒娇的人绷着下巴把你丢回床上。
耶。
你内心比个茄子。
对付秦彻还不容易，这一招百试百灵。
再次躺好后你发现他把手机关了，也许是他也开始假寐，又或许是实在困意上头，反正你的意识逐渐涣散。
快要睡着前你想一件事，勾勾他的手指：“秦彻，你睡了吗。”
床下传来声音：“睡了。”
你继续：“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秦彻：“什么大事？”
你困得头掉：“也不是大事…”
“那就别说了。”
你：“可是这对我很重要。”
秦彻：“哦，与我无关。”
你很困但又想说完，被他一直打岔冒气火气：“好好听着，别胡扯。”
“…”床下的人沉默片刻，“脾气这么大，身边的人能受得了你吗？会不会受欺…”
“受什么？”他只说半句就停嘴，你根本没听清。
秦彻没回答你，催促着你快点说，说完早点睡，别总折腾他。
“之前在工厂里，老板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有人回答你：“我不在意。”
“哦。”你应付一句，“他说我厌恶你，所以不能共鸣。”
秦彻飞快地回答：“不用总重复，知道你厌…”
“你知道什么？！”你打断秦彻，“如果我厌恶你，为什么今天晚上在天台可以共鸣。”
“只是那个时候，我不能开口说话。”
“后来几天我又忘了，你也忘了吗？”
秦彻：“早忘了。”
瞌睡虫像是要吃掉你的脑袋，你抽了自己一下才继续：“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所以我要告诉你。”
“秦彻不准打岔。”你警告他，心道赶紧说完让你去昏迷。
“以太芯核只有一半，拿到另一半后我就能和你共鸣。这说明什么？完全不是厌恶不厌恶的事情，你觉得呢？”
秦彻：“我不在意。”
这种死鸦鸦嘴硬的样子让你来气，你翻身一个泰山压顶压在他身上，一拳头砸上去后爬回床上。
身后有只手托着你的腰，手上使劲举着你，你顺利地钻进被子，舒服躺好后不肯示弱：“我也不在意。”
古董钟的齿轮声太好催眠了，你几乎失去意识，陷入潮水般的梦境。
好像有人勾了勾你手指，你勾回去缠着他，呢喃道：“不过我真的没有厌恶你，他说的不对。”
你又在晕晕乎乎地向赛勒斯确定：“他高兴了是不是？”
赛勒斯：“也许吧。”
赛勒斯的肯定回答让你心满意足，在陷入沉睡前你低声：“秦彻…别难过。”
“…也别生我的气。”
“不厌恶你。”
是喜欢你的。
好喜欢你。
你是我最珍贵的小龙。
窗外有呼啸的风声，吹走遮住月亮的阴云，耳畔好像有人在说话。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你终于陷入梦乡。
月亮非常美，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地毯有一片雪。
重点是你们捆着手连在一起，而你们现在的关系没有到可以一起洗澡的地步！
“这么盯着我干什么？”罪魁祸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一边说话一边转身拿浴巾，“今天在外面打了一天，洗澡不是很正常的吗？”
秦彻斜眼看你：“还是说，你们临空猎人协会要求你们不准洗澡？”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夺过睡衣，把能量链路举到他面前，“我们手还连在一起呢，你洗澡我怎么办？”
他就像才发现手上连着能量链路一样，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晃得你被带着移动，一不下心又撞秦彻身上去了。
胸肌又香又热，饱满的肌肉压在脸上，你狠狠吸了一口才从美色里清醒过来。
“确实，我们一直连着。”秦彻扬眉'哦'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跳过这一环节。”
秦彻：“行，你说了算。”
他说完就拽着你往外走，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反倒显得你无理取闹。
…好气。
你内心暗暗发誓要扳回一城，被秦彻拉着走到床边，他脚尖一踢地毯看向你：“你睡地上，没问题吧？”
？谁和你说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凭什么我睡地上？”
秦彻好整以暇：“这是我的房间，你又不洗澡，你不睡地上睡哪里？”
你抬头看着秦彻。
目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洗澡，要么睡地上。
如果是全息里的秦彻，别说睡觉的问题，在他扯开衣服的时候你就跳到他背上去了。
但偏偏是这个秦彻。
以前的游戏里秦彻没有意识，无论是洗澡还是干啥都开着运动放在一旁，反正他都不知道，你根本不会觉得尴尬。
但现在他已经会思考有自我意识，你说不清楚，看着他还是很喜欢，心里敞亮，看见他在身边觉得人生好幸福，但这些就是做不到。
搞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想法，站着犹豫半天，泄气般骨碌往地上一坐。
靠，服了，来这世界简直是来吃苦的。
秦彻的作息和你不一样，现在是你睡觉的时间。你坐地上后他靠着床头坐好，另一只拿着手机不知道再看什么。
又在拍卖什么吧？
你吐槽几句。
就算垫着松软的地毯，睡在地上也绝对不好受。更要命的是，连着你们两的能量链路长度很短。
这样的长度使得秦彻必须垂着手，同样你必须扬着手，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态躺着。
房间里的古董钟发出齿轮嵌合在一起的声音，慢慢和你的心跳重合。
就算你把全部力量挂着秦彻手上，长时间保持同样动作依旧非常难受，像是全身都被禁锢。
身上还穿着游戏里那件红裙子，腰上的皮革束腰突然间具备很强的存在感，明明白天跳舞的时候都能很好地贴合身体，现在却像一根棍子压在身下。
仔细吸吸鼻子，好像还能闻到那场热闹的拍卖会，以及之后那场激烈的战斗。
总结下来就是，哪哪都不爽。
你不是不能忍的人，但是在这样的夜里，又脏又乱又臭的感觉突然放大，让你心里一直记着，翻来覆去…你甚至不能翻来覆去！
耳畔有秦彻偶尔动动身体而发出的布料摩擦声，很微弱，控制着动静，窸窸窣窣的，让你觉得自己听到蟑螂爬动的声音。
你猛地睁开眼睛，狠狠拽拽他的手腕，等他看过来有点狗腿子般：“这里不会有蟑螂吧？”
老公你evol那么厉害，肯定可以消灭这种生物的对吧。
你的希望落空了。秦彻从手机上移开目光，看向你，语气有点捉弄人：“那可说不好。”
你看得出来秦彻在逗你，只是心理作用下完全睡不下去了，觉得身上到处痒痒的，像有东西爬过，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不可能不可能，秦彻这么有钱又爱干净，怎么可能…
脸上有绒毛蹭过，你骤然蜷起身体，同时开始大喊救命。不过在这同时，你听到一身闷哼，就从上方传来。
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后，那张放大后更加漂亮的脸就在眼前，你仔细分辨了一些才明白此时的情况。
刚刚脸上的绒毛应该来自秦彻的衣角，他蹲在你身前，你一个大幅度地转身将他往地上拽。
按照他的重量和体型，这么跌在你身上肯定要吃顿苦头，他下意识地曲起手臂往地上一撑。
所以现在他以一种类似俯卧撑的姿势压在你身上，两只小臂顶着地毯，用力的肌肉微微隆起。
这叫什么？地咚？
红色的眼睛慢慢落到你脸上，露出如同游戏里夜袭之章抓住你时的表情，微微皱眉和无奈。
很难形容，像是在感慨你是个闯祸精，但是又没有嫌弃，反而是无底线的包容和溺爱。
你很喜欢去折腾他，看他有点烦躁的模样。
略微皱眉的收拾烂摊子，脸上表情凶巴巴，却抱着给你擦脸。看着秦彻不厌其烦地照顾你时，内心会升起一股沉甸甸的稳定感。
只要你亲他一口，就什么都会答应答应你的稳定感。
溺爱、疼爱、敬爱…这是一份'无条件肯定'的感情，被保护、关注、被人托举着往前飞，无忧无虑、稳定安心。
好幸运。
他不仅仅是个爱人，他好像个大人。
你看着秦彻的眼睛，不自觉地开口：“去洗澡…”
“你睡上面。”
两个声音重合在一起，沉默片刻后：
“那我上去。”
“那就洗澡。”
“…”
秦彻：“到底洗澡还是上去睡觉？”
你伸手推推他，和他一起坐起，在地上看了看又往床上看看，最后下定决心：“去洗澡。”
管他呢老公你哪里我没看过，只是等在外面而已。
秦彻站起来朝你伸手，你没办法使劲，完全靠他拖上去。
站好后秦彻突然开口：“没有什么虫子，我的evol会在空间内形成磁场，普通动物昆虫都会抗拒。”
他说完不再看你，自顾自地往前，你这才意识到他在安抚你的恐惧。
拉着你往前的背影很高大，像是站在你身前的巍峨山脉。
房间里有浴室，玻璃门将浴室与卧室隔开。整个城堡都装有现代化的生活装置，高效的低噪通风扇将浴室里的潮热水汽排到外面。
但是为什么还这么闷。
你感觉要晕了。
身后水流淅淅沥沥，一道浴帘将你和秦彻分隔。能量链路不够长，你得把手伸进浴帘里。
不仅是你，等下秦彻也得用同样的动作等你洗澡，清零零的水声突然间有点暧昧。
头顶的花洒喷出热水，先冲在他身上，然后反溅到你手上，汇聚成水流往下滴。
你的手臂变得湿漉漉的，像是被水珠亲吻。
这些水，先流过他的身体。胸肌、背沟、腹肌、接着往下…
你像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往外抽手，顺带着把另一只大手抽到外面，里面传来他踉跄的声音。
“你是要把我拽到你身上去吗？”你忽略他的嘲讽，悻悻把手接着伸进去，小声地说一句不好意思。
里面传来洗护产品的味道，他比你还要讲究得多。沐浴油专门定制，花卉和香草香料带来的天然恬淡的香氛萦绕在鼻尖。
你吸了下鼻子，没闻到他头发平时的香气，朝里面开口：“你今天不洗头吗？”
手上传来动静，秦彻抽了抽手腕示意你连在一起的手。
哦对，他只有一只手能用，确实不方便。
你又开始沉默，里面时不时有几声轻轻的哼声，还有因为空气比较闷而变沉的呼吸声，听得你有点手足无措。
你想缓解一下身上的热意：“真的不洗头吗？”
说完才发现自己在没话找话。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嗤笑，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在你疑惑间浴帘哗啦被人拉开。
“！”你快速地转身蹲下，大喊着质问：“秦彻你干嘛？”
如果你抬头会发现秦彻缠着浴巾。
他垂着眼看着你，脖子变得很红，连着自己的手局促得握拳，被你烦来烦去的心情突然变好。
尽管这样嘴上还是不留情：“我以为你问来问去总来烦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你快点进去。”
这里是N109区秦彻不准搞凰。
他抽了抽，示意你站起来，等你站好后拉起浴帘。
还没开水你突然开口：“我帮你洗吗？”
“又…”秦彻的话被你打断。
“但是你要穿着衣服，不可以乱说话，要我帮忙吗？”
你的想法单纯，只是因为他爱干净。就算是全息里他都特别爱干净，不洗头肯定难受。
你两睡觉时间完美错开，全息上线睡觉时他正精力充沛。
秦彻揽着你在手机上办事，感受到你不断翕张时放下手里的事。
他真的很能忍，完全不动，就塞着哄你。
半梦半醒间感觉又湿又涨，想要清醒却听到秦彻喊你多睡一会，昏昏沉沉地又陷入沉睡。
后来想因为上厕所的感觉太明显而醒来，推开秦彻打算爬去厕所，被人抱着腰压住。
小腹很酸，你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又踢又挠：“我不要这样。”
靠，就算是全息也太丢人了，还是小孩子吗？几岁的小孩子也不会尿床吧。
好羞耻，秦彻你走开。
秦彻压着你的肩，好脾气又耐心：“怕什么？是害怕还是害羞，又不丢人，很正常的。”
“身下有防水垫，我帮你处理，别人清扫卫生也不会知道。”
“就这一次，下次不弄了。”
他骗人的。
每次他都说下一次，但是都不奏效。
只是你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别别扭扭地闭上眼。他夸你很乖很棒聪明小猫，大手压着小腹。
很酸很涨，但是又很爽。
你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办，咬着他脖子被弄完然后被扛去洗澡。
他对倒是你没有洁癖，先帮你冲。
龙和人不同，无论是腺体分泌液还是血液，都是由能量构成。打架时无比狂暴的能量，以液体存在时却很温和。
温和到除了暖和之外，还能被吸收。
你不知道全息如何让你也吸收的，也可能没有吸收，只是维持设定模拟了一下情况。
反正洗澡时黏稠的东西变得很稀，顺着水流被冲干净。
黏液混着清液混着水，是一种无解的意识流。
草。
秦彻帮你冲干净后让你去泡澡，十几分钟后再把你带回去，床上一沓糊涂的床单被子都换成干净的。
铺得不够整齐，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再过几分钟他才回来，身上的甜腥变成清爽的沐浴香氛味。恬淡舒缓的香气萦绕鼻尖，起到很好的安神作用。
好精致。
上线前笑他'十三合一'，上线后发现是穿衣服都要戴项链的精致小龙。
感谢全息，让你更深入了解了秦彻。
.
浴帘后久久没有动静，就在你快要开口表示'算了我只是说着玩'时，里面才有声音传来。
“进来。”
你抄起自己的小凳子，做足心理准备才拉开浴帘，拉开帘子后一愣。
秦彻缠着一条比游戏里还长的浴巾，下半身包得很严实，不该漏得一点没漏。
你的出神引得秦彻抬头，听到他一声‘还不过来’后才回神。
他真的很绅士。
性格直白奔放，想要什么大胆追求，却从不做超出关系的事情。
你换成移动的花洒，让他用空着手举着，挤一点洗发精油后开始揉脑袋。
那个小凳子是薛明给你的，你坐着刚刚好，秦彻坐着就显得很小。
背肌因为弯腰的动作隆起，发达的背肌下有着漂亮的腰线，窄窄的腰上附有结实的肌肉。
一米九的人坐在白色的小板凳上，在你弯着腰低着头，头发湿哒哒的，有种毛茸茸的萌感。
好像大狗。
你感觉他好可爱，明明玩游戏每一次看见他都觉得好可爱，但现在这种可爱变得更让人心动。
心脏热热的，好温暖。
洗发精油搓出绵密的泡泡，被水流冲下，从耳侧滑落时你感觉他微微偏了偏下脑袋。
他感受神经很敏感，会被辣得脸红，也能感觉到痛，偏头说明哪里不舒服。联想到现在正在洗头，你立刻猜到答案。
泡泡进他眼睛里了。
你半蹲下身在他身边，就算他坐着海拔也比你高。
你仰着头凑过脑袋，捧着他的脸：“泡泡进眼里了？”
水从头发滴到他的睫毛，再滴到你身上。
浴室里花洒还在喷水，水流声淅淅沥沥，湿热的水汽缠着你们两个。
里面实在太闷了，他的耳朵都变得有点粉。嘴巴被水汽蒸得很红，红得仅次于他的眼睛。
眼睛里不小心有水溅进去，浴室的灯光折射下显得水光盈盈。
红色的眼睛穿过升腾的水雾望进你的眼里。
你有点失神。
他的眼睛好漂亮。
“牵绊度上涨500，总牵绊535，目前好感等级2级。”
在你愣神间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让你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
明明你们之前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此时你比任何时刻都要局促。
后续的进度变得很快，你们都默不作声，快速地完成洗头。
轮到你时一件睡衣从头套下，蒙着睡衣的你看不见画面，一只大手压在肩头把你压在小板凳上。
坐好后手移到脸上帮你拨开衣服，你从衣服里挣脱出来，抬头便看见秦彻在试水温。
你穿着他的睡衣就像裹着被子，哪怕被水淋湿都不会黏在身上，不会出现尴尬的画面。
一只手覆在你的脖颈上，把你的头压下去，随后手指插进发间开始揉搓。
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的手在全息里碰过很多地方，但现在他只停留在头顶，其他哪里都没碰。
你看着地上的瓷砖，这种对比让你突然想找个人说话。
脑海里有个人一直在，你敲敲他。
“赛勒斯。”
他问你怎么了，你在秦彻看不到地方弯起眼睛笑。
“秦彻很好对吧？”
赛勒斯：“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最好了。”
秦彻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
洗完澡洗完头后终于浑身轻快，上衣有点麻烦，想尽办法才穿好。裤子很方便，脚一蹬就踩进长裤，你和秦彻各自擦着头发往外走。
他把你拉到柜子前，重新拿了一床被子。
还算你有点良心。
你心道。
等他把被子扔地上后，你老实地想躺上去，被人拽着丢到床上。
“明天再解决不了这个玩意。”第一次睡地上暗点老大臭着脸，“就把你的手砍了。”
哦。
你要是不坐在地上，这句话可能更有说服力。
闹了一晚上，古董钟显示已经快三点了，你打个呵欠躺好。
被子和沐浴香氛的味道一样，闻起来有点沉静。虽然还是要垂着手，但比在地上睡好多了。
你偏头看了看，秦彻正仰着手躺着，手里还在看手机。你看了一下页面，是某个拍卖界面。
“又买什么？”
秦彻：“再不睡的话就别睡了。”
“哦。”你摆正身体，盯着床幔看了半天，冷不丁开口，“我看到你的密码了。”
床下的人似乎气笑了，你心里觉得大事不妙赶紧闭眼，被人拉起来：“不睡就去楼下，还有别的枪给你，练一晚上都行。”
秦彻一只手就能把你拽起，你感觉自己已经悬空，打枪一晚上的恐惧让你闭着眼睛一跳跳到他背上：“我不去我现在就睡我保证不吵了。”
说完你努力夹着声音：“别让我去。”
没关系，夹子音这招虽然自己尴尬，但他吃这一套。
包的。
吃老婆撒娇的人绷着下巴把你丢回床上。
耶。
你内心比个茄子。
对付秦彻还不容易，这一招百试百灵。
再次躺好后你发现他把手机关了，也许是他也开始假寐，又或许是实在困意上头，反正你的意识逐渐涣散。
快要睡着前你想一件事，勾勾他的手指：“秦彻，你睡了吗。”
床下传来声音：“睡了。”
你继续：“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秦彻：“什么大事？”
你困得头掉：“也不是大事…”
“那就别说了。”
你：“可是这对我很重要。”
秦彻：“哦，与我无关。”
你很困但又想说完，被他一直打岔冒气火气：“好好听着，别胡扯。”
“…”床下的人沉默片刻，“脾气这么大，身边的人能受得了你吗？会不会受欺…”
“受什么？”他只说半句就停嘴，你根本没听清。
秦彻没回答你，催促着你快点说，说完早点睡，别总折腾他。
“之前在工厂里，老板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有人回答你：“我不在意。”
“哦。”你应付一句，“他说我厌恶你，所以不能共鸣。”
秦彻飞快地回答：“不用总重复，知道你厌…”
“你知道什么？！”你打断秦彻，“如果我厌恶你，为什么今天晚上在天台可以共鸣。”
“只是那个时候，我不能开口说话。”
“后来几天我又忘了，你也忘了吗？”
秦彻：“早忘了。”
瞌睡虫像是要吃掉你的脑袋，你抽了自己一下才继续：“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所以我要告诉你。”
“秦彻不准打岔。”你警告他，心道赶紧说完让你去昏迷。
“以太芯核只有一半，拿到另一半后我就能和你共鸣。这说明什么？完全不是厌恶不厌恶的事情，你觉得呢？”
秦彻：“我不在意。”
这种死鸦鸦嘴硬的样子让你来气，你翻身一个泰山压顶压在他身上，一拳头砸上去后爬回床上。
身后有只手托着你的腰，手上使劲举着你，你顺利地钻进被子，舒服躺好后不肯示弱：“我也不在意。”
古董钟的齿轮声太好催眠了，你几乎失去意识，陷入潮水般的梦境。
好像有人勾了勾你手指，你勾回去缠着他，呢喃道：“不过我真的没有厌恶你，他说的不对。”
你又在晕晕乎乎地向赛勒斯确定：“他高兴了是不是？”
赛勒斯：“也许吧。”
赛勒斯的肯定回答让你心满意足，在陷入沉睡前你低声：“秦彻…别难过。”
“…也别生我的气。”
“不厌恶你。”
是喜欢你的。
好喜欢你。
你是我最珍贵的小龙。
窗外有呼啸的风声，吹走遮住月亮的阴云，耳畔好像有人在说话。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你终于陷入梦乡。
月亮非常美，透过窗户照进室内，地毯有一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