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下,在场人就都清楚这是什么情境。

    奚窕止站在尸体前,一手拿出锦衣卫令牌,一手放在身后,字字铿锵:“胡府侍女巧木六日被报失踪,如今却在宅院内发现三具尸体,兹事体大,我合理怀疑胡府杀人藏尸后捏造虚假案情的嫌疑。

    “胡大人,请跟我走一趟。”

    看到尸体的时候乔喜芹差点吓倒,如今更是六神无主,她试图做些什么,上前:“窕止啊,这些我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滚开!”胡贤一把将乔喜芹推开,暴走起来,他的手下迅速将宫廷中人都请了出去,围观的人也被赶走。

    胡府大门紧闭,胡贤的府兵将整个小房子围了起来。

    胡贤从旁边抽出一把剑,装也不再装了。

    “奚文知,今天这事,走出门,我只当你什么都没看见,也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当然,如果你不想走出这个门,我也没有意见。”

    乔喜芹之前被推狠了,想要站起来:“胡贤,你不能,你疯了!”

    “妇人之见!”胡贤情绪过于激动,“要不是舍不得一个贱婢,非要去报案,能有这么多事!那天如果不是你派人来叫我,我能就把人埋在家……”

    胡贤不想多说,再去看奚窕止却发现人不见了,一股莫名的感觉忽然袭上他全身。

    脖子有违常理地转动,他受到重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压着跪下了。

    旁边的府兵刚拿上武器,看胡贤的样子也不敢上前。

    奚窕止抽出一把短刀抵在胡贤脖颈处:“话太多了。”

    她知道现在对胡贤来说门外的掌事姑姑、围观的百姓都没用,只要解决了她,自可以圆话,所以她不会废话。

    现在只要能走出去,就能形成证据链。这一年多,她本就随心就好,也不怕暴露她会武。

    胡贤被她轻易拽了起来,比起陌生他现在更多感到的是恐惧。他腿已经软了,半走半被拖着,身旁年轻人的脸如从前那般,温和、美丽,她的双眸状若桃花,本应纯洁美好,像她一直保持的那样,但此刻冷若冰霜,下颌之上一切都透着疏离与冷漠。

    太可怕了。

    胡贤感觉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不然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如果一个人能将自己伪装到这种程度,不管哪个是真正的“他”都太可怕了。

    “没关系。”胡贤心想,只要不承认,就这样出去吧,只要上面看到他的处境肯定会帮他的。

    只是一个小小的文知罢了。

    乔喜芹愣在原地。

    突然出现的尸体、发疯一样的丈夫……

    这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奚窕止:“乔姨。”

    听到声音,乔喜芹抖了一下,抬眼看对方时眼泪无知觉地流了下来。

    已经走到这边门口了,只要踏出这个门,失踪案就会正式变成未知凶杀案。

    奚窕止:“今天扰了乔姨的宴席,非我本意但因在我,窕止十分抱歉,来日定还乔姨一个风光的宴席。”

    “十二,你在里面吗!”

    奚窕止听到了王小莲的声音,随之就是踹门声,听着力度,王小莲破门而入的前一刻她的膝盖狠狠压着胡贤的背让他完全跪了下去,但同时奚窕止也往前倒。

    所以赶来的王小莲和上官芷寒以及门口的百姓看到的就是奚窕止倒下的画面。

    锦衣卫官兵迅速将胡府府兵一对一制服,胡贤也被几人围着押起来。

    奚窕止扶着腰,还坐在地上,低头悲伤:“是我无能。”若有若无露出自己无意擦伤的手臂。

    王小莲瞪大眼睛,指着胡贤的鼻子:“胡贤!这么水灵灵的年轻人你也欺负!不管你有没有犯罪你的态度就很有问题,你这是殴打公职人员!”

    胡贤被拖到车上,反应过来,叫道:“不是,我没有,明明是……”

    “闭嘴吧,带走!”

    锦衣卫的侍卫把胡府守住,所有人暂时扣留府中,奚窕止重新回到了小房子里,等待仵作到来。

    在她的手势下,陈岸抵也带着河叹离开了胡府。

    奚窕止还是让人关了门,自己拿铲子把尸体上的土和杂草清理了。因为这是昨晚重新埋的,为了不太过破坏尸体没有盖太多土,其实不难弄。上官芷寒看着,默默拿了铁锹上来帮忙,干完活又站旁边了。

    尸体不着寸缕,有着诡异的颜色,几日过去部分肢体已有腐败,但仍然能看出这种诡异非腐败所致,最可怖的是她们的脸,全部被利刃划烂,血肉模糊,如今也都起了血沫和虫蝇于一处。

    不一会儿仵作就来了。

    仵作是个小个子的女子,穿着不像是锦衣卫的,像是自己日常的衣服,头发盘得高高的很利索。她到了之后把身后的竹筐放下就开始工作。

    等仵作工作结束,奚窕止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许如是:“死因很简单,最左边那个死于心脏上的那一刀,右边两个是因为中毒,但她们中的是慢性毒药。所以三人的死亡时间都不同,但可以确定在同一天,且左边那人双手握拳,右边两人手掌舒展,看得出来不是别人摆弄的,所以右边两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更近些。

    “但她们的家人能找来吗?要确认身份。”

    奚窕止:“您有别的方法可以确认她们的身份吗?”

    许如是:“她们身上没有衣物,又不是大家都知道有特殊印记的名人,即使我可以验出她们是哪些地方的人,如果没有亲人认领就还是很难确认,但如果有与她们相关的人,应该也好判断,毕竟是人又不是绘工劣质的话本人物,换一件衣服就是另一个人了。

    “其他信息,我都记在这里了,您可以随时查看。”

    她将手上记录东西的那张纸撕了下来,递给奚窕止,又赶忙背上了竹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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