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小姐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尼姑突然提高的音量让云黎的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

    她扶了扶包着纱布的额头,人还处在发懵的状态中。

    云黎是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前醒来的,醒来就发现自己疑似穿越了。

    彼时,她正坐在一个很简陋的小屋子里面,环顾四周,可谓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小床、一张桌子和一条长条凳。

    她对于现代最后有的记忆是她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呼呼大睡。

    只不过很奇怪,自她睁开眼睛后,因为头上的伤一直感觉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身边一直没有人出现。

    她试图从发昏的脑袋里面提取出一些记忆来分析一下目前的处境。

    但是很不幸,她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

    云黎等头不怎么晕了,能支撑着身体慢慢地挪出房门的时候爬下了床,艰难地扶着额头走出了门。

    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一个十一二岁左右、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身上穿着灰色的尼姑服。

    云黎看她的样子像是专门在门口等她的。

    小女孩见她走出来,像是惊了一下,拔腿就跑。

    在云黎发懵之际,她看到从那个小尼姑又从刚刚离开的方向回来了,跟在一个年老的尼姑后面回来的。

    "云二小姐醒了?醒了就赶紧回去待着吧,还望云二小姐能想开点,自裁只会让你的日子更难过,也别想着跑了,静宣庵外面可都是云老爷安排的人。"

    老尼姑一来就顶着她那没有半点情绪的脸面对着云黎。

    其实云黎也不想暴露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这事的,毕竟这老尼姑对她的态度一看就不是很友好,话一出口,又是自裁又是威胁的。

    但是一来她现在还处在还没缓过神来的状态,二来她对自己的演技实在没有信心,三来……说来惭愧,她这个人从小随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的良好品德在她身上发挥到了极致。

    因此云黎还是直接讲内心的疑问问出口了。

    而在知道云黎什么都不记得之后,老尼姑明显提高了音量,脸上的无悲无喜的表情也装不下去了。

    “云二小姐既然受伤了,就在房中好好养伤。慧言,扶云小姐进去。”老尼姑对着那个叫慧言小尼姑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之后两天,云黎仿佛彻底被遗忘了似的,万幸那个小尼姑慧言每天早上和下午还会给她送来两顿饭,虽然菜式素的不能再素。

    这两天,云黎也有意无意从慧言口中套话。小尼姑看着瘦瘦小小,营养不良,人倒是挺机灵,倒真对得起她的法号。

    云黎从慧言口中得知,老尼姑法号慧真,这个静宣庵是她这个原身的父亲修缮的,只是为何把原身关在这里,慧言说什么都不肯透露。

    云黎坐在小床上,甩了甩手上的玉佩。

    这玉佩是云黎还没穿过来时,在一个冷门旅游景区里面淘来的,一开始只是图它好看,结果两天前醒来就发现这个玉佩就佩戴在她身上。

    云黎觉得她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跟这刻着特殊符号的玉佩有很大关系。

    这两天她头一直处在晕眩的状态,还一直想吐,好不容易今天身体好了点。

    实在受不了这种什么事情都只靠猜测的感觉,她站起身,打开了房门,发现没人限制她在静宣庵里的活动,她便在静宣庵里面逛了起来。

    一圈逛下来,她发现静宣庵大门紧锁,其他地方除了破旧就是破旧,要不是见过慧真和慧言两人,她还以为整个静宣庵没人呢。

    云黎想了想,绕着静宣庵的外围围墙走了一圈,来到静宣庵的后门,刚打算伸手推一推后门是否也上锁了。

    突然听见“砰”的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

    “谁?”

    云黎被惊了一下,朝声音源头看去,后门墙根处种着一棵香樟树,云黎刚刚还从那棵树下经过,而此时这棵香樟树下正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云黎只能从对方衣着判断是个男人,一身黑衣,不知是死是活。

    她慢慢靠近,走近了才发现对方身上血腥味浓重,几乎盖过了香樟树的木香味。

    也是走近了看到他脸的一瞬间,云黎呼吸都窒了窒。

    实在是这个男人面相漂亮得过分,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现代人常说的小狼狗的长相,连她这个女人都自愧不如。

    而此刻,男人脸上剑眉微蹙,双眼紧闭,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看得出来整个人受伤严重。

    “喂,你没事吧?”

    云黎伸手想问问男人什么情况,谁知手刚碰到男人的肩膀,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从手腕上传来。

    男人一只手快速擒住她伸过去的手,云黎以为男人醒了。

    “喂!你放手!”云黎猛地甩了甩手腕,把手从男人手中挣脱出来。

    转眼一看,男人还闭着眼睛,嘴唇苍白的不像话。

    云黎不敢再靠近,往男人掉下来的地方看了看,香樟树看上去才移植上去的,树枝还不十分茂密。

    云黎还是有点常识,知道香樟树木是名贵木材,只是不知为何一个看上去破旧不堪的尼姑庵会种这么名贵的树,难道她那便宜老爹就只给这尼姑庵修缮了棵树不成?

    这树旁就是静宣庵的围墙,云黎刚才也想过爬上围墙看看,奈何这围墙看上去起码两米二以上。

    围墙上掉下来,光是看着,云黎脑子就更痛了。

    云黎看了看男人苍白的神色,想想还是算了,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再加上自己也不是个热心肠的人,索性不再靠近男人,走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太阳落山之前,慧言照例送来了一顿饭。

    “云小姐,今天的晚饭到了。”

    当门外响起慧言的声音时,云黎打开了房门。

    “等等,我想问一下,今天有没有人来过静宣庵呀?”云黎其实是想问那个男人被发现没。

    “有没有人来?我也不知道呀,小姐是想找什么人吗?”

    “没有没有,是我额头上的伤口一直不见好,整天晕晕的,想问问能不能给我找个医……大夫看看?或者这里有没有什么伤药?”

    “找大夫可能不行,不过伤药我有啊,云小姐刚撞上的时候就是我给你包扎的。”

    “小姐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过了一会,慧言果真把上药和纱布送过来了。

    云黎一整个下午一直内心难安,那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受伤严重,但是他能翻过静宣庵的围墙而没有被发现,说明是会武功的。

    而她现在在这个静宣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不定那个男人醒了会给她现在的情况带来转机。

    抱着这种心理,云黎还是带上了慧言送来的伤药出了门。

    走到后门香樟树处,发现男人还躺在那里,几个小时过去了,连姿势都没变化。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男人的衣服,发现没有反应后,大胆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果不其然还是被抓住了手腕。

    云黎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男人抓着她手腕的手,“那个,我不是故意碰你的,你现在受伤了,我得给你看看,所以你能不能放手?”

    云黎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过了一会,手上的力道还是没有减少,云黎干脆俯下身,这回她终于看到男人胸口处的血色,从黑色衣料中渗出来。

    云黎抬手想将男人的衣襟拉开,这时,男人突然开始剧烈呼吸,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他松开了云黎的手腕,猛地用手按住了胸口,伤口的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眼看着血越流越多,云黎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拉了拉他的手,想把男人的手从伤口拉开。

    结果可想而知,拉不动。

    云黎真的心累,没办法了。

    “先把手放开好不好?”

    “上完药就不痛了的,我们先把手放开?”

    “你不放开我也没法给你上药你说是不是啊?”

    云黎对着这个昏迷不醒又力气极大的男人费尽口舌,觉得这困难程度比她在从小生活的福利院中哄那两三岁的孩子还要大。

    说的口干舌燥,云黎才觉得自己跟个小丑似的,人家昏迷着,她在这自言自语哄了半天。

    最后云黎决定,先把人搬到房间再说。

    这么想着,她便俯下身,想伸手去拖男人的背。

    谁知刚靠近,男人便奇迹般地松开了胸口上的手。

    云黎:???

    她不信邪,俯身又朝男人靠近了一点,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将她包围,而男人像是极渴之人刚碰到水源一样,一下子放松下来,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云黎:……

    原来这么简单吗?

    这什么原理?

    没有再去思考太多,云黎赶紧拉开男人的衣襟,露出了黑衣之下血淋淋的伤口。

    那伤口因为经过太长时间,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是什么造成的。

    云黎拿起旁边的伤药,将药粉轻轻地洒在了伤口上。

    许是太过疼痛,男人刚刚舒展几分的眉头又骤然紧皱。

    云黎立马条件反射的俯身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上完药就不痛了的。”

    虽然知道对方昏迷了,她说话他也听不见,云黎还是看了一眼男人的脸。

    害,只能说长的好看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都会让人不自觉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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