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英耳提面命一番之后,便打发赵峥下楼。

    下到一楼的赵峥,如今围拢过来找他攀谈的人,反而比昨日少了许多。

    一次、两次是运气,但事不过三,有第三次就绝对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面对有实力的人,有些人会继续厚着脸皮过来巴结,但其实更多的人,还是会选择下意识的远离,觉得赵峥与他们已非一路人,再继续攀谈也不过是凭白令彼此不自在。

    赵垄倒是还迎了上来,面上的笑意,也比以往更殷切了几分。

    “怎么样?副楼主是不是又给你升迁了?”

    “恭喜!恭喜!一会我们一道去樊楼吃些酒,我给你介绍几个同为宗室的好兄弟,个顶个的好汉。”赵垄声音放的比较大,似乎还在强调赵峥的宗室身份一般。

    赵峥也不生气,毕竟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恼的?

    只是温和的点头,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然后才说道:“小弟虽入宗室,却并未与诸位同族的哥哥们见过,如今正是要靠着垄大哥,帮忙引荐一二。”

    虽然赵峥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些云琅案的牵连者身上,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宗室内有人觊觎他那颗七窍玲珑心的嫌疑。

    毕竟,要说符合之前赵峥收集到的一些线索嫌疑的,并不只有云琅案的牵连者,宗室中的修行者,也勉强符合,只是在燕太师这一块有些出入,却也不能完全否定,两次线索都被刻意引导向燕太师府,不是一种意外偶然。

    “哈哈!何须峥弟花销?”

    “哥哥我家底也算殷实,不过是吃一顿酒,又算得什么?”赵垄见赵峥似有窘迫之意,立马拍着胸脯,表示今天的请酒,他垄公子买单。

    能够在某些方面压赵峥一头,这让近来有些心焦忧虑的赵垄,顿感舒畅。

    好像赢了赵峥一把似的。

    赵峥也只是笑,这赵垄···比他想的还要好糊弄呢!

    瞧着有点小聪明,实则全只是小聪明。

    不过也是,赵垄是正经宗室,又非如他这般,时刻处在一种朝不保夕的状态,需要找一个靠山。

    如何还能被忽悠的送到僊人楼来,显然也不是個真有智慧的。

    懂的都懂,有背景还有脑子的,谁当卧底啊!

    既然有人买单,那赵峥就不客气了,招呼了几个最近两天认识的楼内同僚,喊他们一道同去樊楼见识一番。

    这几位同僚,赵峥都是用心选的。

    都是他看来修为不差,且颇具潜力,人品也不错的年轻修士。

    如今还都潜力未显,但只要其中有一两人走出来,他今天这份示好便不算白费。

    同为年轻人,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散修,又怎会不想见识一番夜晚京城的繁华?

    所谓苦修,大抵不过囊中羞涩。

    真要是腰胯十万雪花银,你看有几人不是提倡红尘炼心?

    正所谓用别人的钱,走自己的关系。

    赵垄看着赵峥须臾之间,便请了七八人,眉头直跳,原本还觉得宽裕的活动资金,如今也为难起来。

    犹豫之后,决定筛掉几个原本相熟的狐朋狗友,就请两三个认识的宗室友人中,真正有份量的来压场子,也免得被赵峥和同僚们瞧不起。

    若是将宴请的人头控制在十五人以下,那他接下来几个月缩衣节食一番,也勉强够用了。() ()

    暮鼓敲响,在内府之中工作了一日的内府群臣,皆纷纷结伴,出了宫门。

    有些直接返家,家底略薄的,甚至还要快些赶出城去,只因家安在了城外京郊。

    而在城内有房的,却是都安逸一些,三三两两的便结伴,准备去品鉴夜晚东京之繁华,虽去不得樊楼那等奢靡之地,但夜晚的东京,何处不火热温柔?

    大宋有东西二京,不过官家常留东京,这东京汴梁,便也是当之无愧的京城首善。

    赵峥等人乘坐了三驾马车,直往樊楼的方向而去。

    中途不敢耽搁,作为京城头一号的酒楼,天下的文人骚客、豪商巨贾,每每到了京城,都必打卡樊楼。

    若是去的迟了,怕是没有位置,还要拿着号牌在门外等着。

    至于让小厮先一步去樊楼通知,留个席面···。

    赵垄一没有这个颜面,二没有这个财富,当不至于此。

    夜色渐起,天光还未散尽,灯火便已点亮了这座城。

    若是从高处俯瞰整个城,当见犹如灯火玉城一般,点亮漆黑的大地,散发出无尽的人道文明辉光。

    宋之积弱,古今少见,但宋之奢华、繁荣,亦是古今未有。

    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序中有言: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繍戸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街,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

    马车踏着渐起的夜华,便好似要踩着云,飞向天宫。

    坐在马车内的众人,一路看着街景,相互攀谈着,气氛也逐渐热烈。

    为了今晚的开销而满腹愁容的赵垄,也不由的开始挤出笑意,又想到了樊楼的琼浆玉液,不由的吞咽唾沫。

    京城内七十二家酒楼,以樊楼为首,所谓酒楼者,便是有酿酒经营之权的店家,也称之为正店,寻常的脚店,虽也能贩卖酒水,却并无酿造之权,只能从正店内购买,若是被发现私自酿造酒水,是要受重罚的。

    樊楼居第一,当然是因为酒好···难不成还是因为歌舞出挑?

    赵峥是正经修士,勾栏听曲他不屑为之。

    当然樊楼也不是勾栏,那些在樊楼里卖唱献艺的女子,也不是张开腿卖的姐儿。

    她们的定位,更像特殊的掮客,或者说女公关。

    比如相国寺积香厨的大和尚,手里有很大一笔香火银钱,需要有人帮忙运作,把佛祖的钱变成自己的钱,而某个在地方上有些势力的豪商,也正巧需要一笔现银周转,却苦于没有门路···那这些酒楼花魁们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秀口翻飞,穿针引线,便促成一番世外高僧巧遇俗世佳友,得知好友困于俗物,便慷慨解囊视金钱如粪土的佳话良缘,等到花魁登台献艺之时,得了好处的和尚和豪商,岂能没有表示?

    所谓的以色娱人,才艺为上,不过是对外说辞而已。

    如今的京城第一花魁娘子,人已过三十,容貌只算中上,却是公主密友,群臣至交,知己遍布五湖四海,能量大的惊人,等闲岂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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