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冯玉昌向顾九愔说明了情况。
“昨晚申时三清司派了我和程判官审理这起案子，到了如韵酒楼检查尸体，粗略检查后我发现死者心脏被剜去。”
心脏虽是普通人的命根，但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心脏被剜后若处理妥当，也能活着。
“最终她的死因是被火烧死。”
剜心。
顾九愔狠狠一皱眉。这种狠辣的手法，也只有心理变态的人或极大恨意的人会这么做。莫非是仇杀？
“程判官一开始判定为仇杀，于是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易清柠近年来得罪不少人或妖，不过也只是略带厌恶，并未有极大的恩怨。
今早儿如韵酒楼的一个听书人找到我们，说她记得有这么一个怪人——说那人怪，是因为那人裹得严严实实，带着纱笠，似乎有目的性的进入酒楼内楼。
程判官带着新线索去问了其他待在如韵酒楼的人，又得到新的信息。
如韵一个打杂的在内楼二楼看到了上述装扮的怪人，他当时抱着一堆杂物，路没看清，又急匆匆地，与那怪人撞在一块，撞掉了对方的纱笠。
据打杂的描述，对方是个女子，长的极为貌美，媚眼如勾，与那倚花阁的烟柳女子比较也铢两悉称。
另一个人是外楼闲逛的，他无意间瞥到黑色纱笠的人出了酒楼左拐，那个方向十里街外就是倚花阁。
我们顺着路线去询问怪人动向，最终在零碎指向中，得出那个女子来自倚花阁。
倚花阁当日又有宴场，阁内的女子除了宋书钰需唱戏，都未离开内阁——但老鸨也无法确保，晏仙尊和我们就分开挨个审问。
审讯过程很顺利，她们都怕死，但案件毫无进展。
我们便申请了三清司动用真言丹的权力，但未被允许——三清司一直秉持着疑罪从无的理念，不得强制动用外权。
在我们近乎灰心时，老鸨突然找到我们，说宋书钰当时一直在房间待着，快到压轴戏的时候她还在整理衣裳，不过这都是她身边的丫头说的，她本人并没有真眼看到。
于是我们又去找了宋书钰，她的贴身丫头初荷在旁边为她泡茶，见我们又来了宋书钰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温温和和地让我们坐下。
我们询问她当时为何一直待在房间，她说她虽然练了好几天的舞和曲，但这次是大型宴会，又是第三宗凤鸣宗设的，她不敢有一丝失误，于是不停地在房间里练习。
对于我们问她老鸨找她时她在干什么，她说那时候快上场了，所以她就梳妆换宴场的衣裳。身旁的初荷也为她做了证。
我们问初荷当时老鸨来为何不然她进来，初荷解释道姑娘不喜外人看她身子，哪怕是老鸨。
当初来倚花阁老鸨也没有看她身子——毕竟她也不接客，只当个漂亮的伶人。
我们又问了些稀稀散散的问题，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毫无疑点，于是我们只好暂时放弃这条线。
在倚花阁忙活一上午，最终徒劳无获。
临走前，我们透过倚花阁三楼一扇窗，虚虚看到一张妖魅的狐狸脸，那毛茸茸的尾巴勾着，猩红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我们。
看到我们望过来，她裂开嘴嘻嘻笑，刹那间消失不见。
晏仙尊斥了声‘妖祟’便追过去。我只是普通人，程判官是元婴期，自然跟丢了晏仙尊。
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晏仙尊，打斗的声音也没有——明明最初还有的。我们就翻遍整个倚花阁，却发现晏仙尊如人间蒸发般不见。
至于那狐妖所在的房间，是三楼一间杂物，无人居住，全是无用的货物，上面还布满了厚重的灰尘。”
听到这，顾九愔说出来自己的疑问：“明明中午师尊就失踪了，为何直到现在才通知我们？”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头戏了。”冯玉昌缓缓道，“按照三清司历来做法，需再找一个同门查案，可当我们离开倚花阁时，却发现外面没有路——我们被困入了结界内。”
“等我们再次回到倚花阁，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倚花阁了。”冯玉昌回想起来，眼里还带有些后怕，缓了缓情绪，徐徐讲来。
……
“倚花阁被设下了结界？什么时候？我们为何没有察觉？”冯玉昌望着阁楼外的空白空间，有些惊疑不定。
旁边的程百顺面色平静如水，可见他阅历丰富，并未有太多不良的情绪。拍拍冯玉昌的肩膀：“莫慌，我们先回倚花阁。”
冯玉昌并未得到实质性的安慰，他虽处事稳重，但那是因为之前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先是狐妖，再是符修，什么时候修道之人与妖族有了牵连，况且行踪诡秘。
但他也没有别的法，他们连什么人什么时候布下的结界都不知道，更没有能力破开。最好的方法是回到倚花阁里，继续查有用的线索。
若是先前他们对倚花阁还有半分不确定，现在已然是万分确定了。杀害易清柠的真凶就在倚花阁里，且不简单！
两人回了倚花阁，老鸨略显紧张，走上前挑起笑容谄媚道：“两位官爷，怎么又回来啦？是又有什么发现吗？”
程百顺隐藏了结界的事，略微严肃问道：“你们这阁里，阁主到底在哪？”
老鸨笑容一僵：“官爷，今早不是说了吗，公子近期不在，一切都是奴打理。至于公子到底在哪，奴也不知道啊！”
“倚花阁只交由你一个老鸨打理？”程百顺不得不再次扫视老鸨，语气加重，“倚花阁服务极广，可非你一个老鸨能够打理好，业务可不像你们接客那么简单。”
老鸨手心微微出汗，勉强撑着笑意：“官爷，奴也不是全权负责啊，倚花阁有自己的一套程序和层级，人员分布有致，做事井井有条，不用奴多费心。
奴也只是用心负责客官的需求，真正需要奴打理的，只是些琐屑小事。”
旁边的冯玉昌意味不明道：“之前问你话可并非这么答。”
“此时非彼时嘛……”老鸨摆摆手，自知理亏，干巴巴道。
“那你这里可否有藏身的地方？有无修行之人？”程百顺选择无视这件事，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藏身的地方多了去了。至于修行之人，两位官爷来之前，那些在这享受完服务的客人早走了，现在在倚花阁只有倚花阁的人。除了几位管事，剩下的都是普通人。”老鸨乖乖答道。
“带我们去见见几位管事。”程百顺道。
“官爷，见管事简单啊……她们就在三楼的厢房里等着呢……”
蓦地，老鸨缓缓露出一抹笑容，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语调也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僵硬诡谲。说到最后，字甚至是断开读的，平添一份诡异。
冯玉昌吓得脸色苍白，手中却毫不含糊地飞出三根沾了剧毒的银针。
刺入老鸨体内的瞬间，毒像是进入了液体环境中，仅仅几秒变扩散开来，那老鸨皮肤也逐渐发紫发黑。
可本该毒发身亡的人却平安无事，只是那漆黑的眼珠转动过来，直勾勾盯着他，嘴唇一张一合：
“管事……在、三楼……等、你、们……等、你、们……”
很快，她不再动弹，仿佛死了般。身上鲜亮的衣服、首饰等等迅速褪色，最后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张染紫黑的白纸，和画上去的老鸨的脸。
那朱红的唇、灵动的眼，栩栩如生。
“纸扎人……”
冯玉昌惊呆了，跟他们一直交谈的竟是纸人，燕洲内他还未曾听说过这般诡异的事，怎么就让他碰上了呢？
一旁的程百顺则比他镇定的多，只是眉眼不由得一沉，纸扎人，怕是某件异宝吧……至于何时换了纸人，怕是出了这倚花楼——入了阵时。
“……程判官……接下该当如何？”冯玉昌看向身旁镇定自若的中年人。
“上三楼！”
程百顺沉思片刻，果断道。
“可是三楼……”冯玉昌想起那句“管事在三楼等你们”他就忍不住心底发怵，不由自主地抗拒着。
“你觉得燕洲之前没出现过这般事吗？”
程百顺踏上楼梯，徐徐讲述道。
“这事确实少，但不是没有。我刚入三清司时也只是三段，参与的都是平常的小案子，日积月累，升了二段后就接触了一个诡异惊悚的案子。
那是一个女人报的案，她说每到子时，她就会在院子里看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在她家井旁弯腰梳头。
女子的长发乌黑发亮，日复一日，那头发越梳越长，直到……那天到了她房屋的门口。
这正是她报案的第二天，我作为辅判官跟随林判管调查这起案子。当天子时，那女子未出现，可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
程百顺未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
“那女人自顾自地走向柜子，穿上红嫁衣，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子，出了房间，站在井旁，弯腰梳着头发。
期间我们怎么问话她都没有反应，脸上表情木楞，林判官试图拦截，也无用。
我们看着她一点一点梳着头，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那女人的头后面早就被梳烂了，血肉模糊，只不过先前被头发所遮挡。
那木梳子不断地刮着头骨，直到把最后一点骨皮刮透，红的、白的夹杂着流出来。
差不多梳了十分钟，女人停下动作，投入井中。林判官拍了拍吓得呆滞的我，说‘到了一段你会接触更多类似诡异的案子’，然后一脸平静地回了女人房间睡上一觉。”
“昨晚申时三清司派了我和程判官审理这起案子，到了如韵酒楼检查尸体，粗略检查后我发现死者心脏被剜去。”
心脏虽是普通人的命根，但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心脏被剜后若处理妥当，也能活着。
“最终她的死因是被火烧死。”
剜心。
顾九愔狠狠一皱眉。这种狠辣的手法，也只有心理变态的人或极大恨意的人会这么做。莫非是仇杀？
“程判官一开始判定为仇杀，于是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易清柠近年来得罪不少人或妖，不过也只是略带厌恶，并未有极大的恩怨。
今早儿如韵酒楼的一个听书人找到我们，说她记得有这么一个怪人——说那人怪，是因为那人裹得严严实实，带着纱笠，似乎有目的性的进入酒楼内楼。
程判官带着新线索去问了其他待在如韵酒楼的人，又得到新的信息。
如韵一个打杂的在内楼二楼看到了上述装扮的怪人，他当时抱着一堆杂物，路没看清，又急匆匆地，与那怪人撞在一块，撞掉了对方的纱笠。
据打杂的描述，对方是个女子，长的极为貌美，媚眼如勾，与那倚花阁的烟柳女子比较也铢两悉称。
另一个人是外楼闲逛的，他无意间瞥到黑色纱笠的人出了酒楼左拐，那个方向十里街外就是倚花阁。
我们顺着路线去询问怪人动向，最终在零碎指向中，得出那个女子来自倚花阁。
倚花阁当日又有宴场，阁内的女子除了宋书钰需唱戏，都未离开内阁——但老鸨也无法确保，晏仙尊和我们就分开挨个审问。
审讯过程很顺利，她们都怕死，但案件毫无进展。
我们便申请了三清司动用真言丹的权力，但未被允许——三清司一直秉持着疑罪从无的理念，不得强制动用外权。
在我们近乎灰心时，老鸨突然找到我们，说宋书钰当时一直在房间待着，快到压轴戏的时候她还在整理衣裳，不过这都是她身边的丫头说的，她本人并没有真眼看到。
于是我们又去找了宋书钰，她的贴身丫头初荷在旁边为她泡茶，见我们又来了宋书钰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温温和和地让我们坐下。
我们询问她当时为何一直待在房间，她说她虽然练了好几天的舞和曲，但这次是大型宴会，又是第三宗凤鸣宗设的，她不敢有一丝失误，于是不停地在房间里练习。
对于我们问她老鸨找她时她在干什么，她说那时候快上场了，所以她就梳妆换宴场的衣裳。身旁的初荷也为她做了证。
我们问初荷当时老鸨来为何不然她进来，初荷解释道姑娘不喜外人看她身子，哪怕是老鸨。
当初来倚花阁老鸨也没有看她身子——毕竟她也不接客，只当个漂亮的伶人。
我们又问了些稀稀散散的问题，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毫无疑点，于是我们只好暂时放弃这条线。
在倚花阁忙活一上午，最终徒劳无获。
临走前，我们透过倚花阁三楼一扇窗，虚虚看到一张妖魅的狐狸脸，那毛茸茸的尾巴勾着，猩红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我们。
看到我们望过来，她裂开嘴嘻嘻笑，刹那间消失不见。
晏仙尊斥了声‘妖祟’便追过去。我只是普通人，程判官是元婴期，自然跟丢了晏仙尊。
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晏仙尊，打斗的声音也没有——明明最初还有的。我们就翻遍整个倚花阁，却发现晏仙尊如人间蒸发般不见。
至于那狐妖所在的房间，是三楼一间杂物，无人居住，全是无用的货物，上面还布满了厚重的灰尘。”
听到这，顾九愔说出来自己的疑问：“明明中午师尊就失踪了，为何直到现在才通知我们？”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头戏了。”冯玉昌缓缓道，“按照三清司历来做法，需再找一个同门查案，可当我们离开倚花阁时，却发现外面没有路——我们被困入了结界内。”
“等我们再次回到倚花阁，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倚花阁了。”冯玉昌回想起来，眼里还带有些后怕，缓了缓情绪，徐徐讲来。
……
“倚花阁被设下了结界？什么时候？我们为何没有察觉？”冯玉昌望着阁楼外的空白空间，有些惊疑不定。
旁边的程百顺面色平静如水，可见他阅历丰富，并未有太多不良的情绪。拍拍冯玉昌的肩膀：“莫慌，我们先回倚花阁。”
冯玉昌并未得到实质性的安慰，他虽处事稳重，但那是因为之前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先是狐妖，再是符修，什么时候修道之人与妖族有了牵连，况且行踪诡秘。
但他也没有别的法，他们连什么人什么时候布下的结界都不知道，更没有能力破开。最好的方法是回到倚花阁里，继续查有用的线索。
若是先前他们对倚花阁还有半分不确定，现在已然是万分确定了。杀害易清柠的真凶就在倚花阁里，且不简单！
两人回了倚花阁，老鸨略显紧张，走上前挑起笑容谄媚道：“两位官爷，怎么又回来啦？是又有什么发现吗？”
程百顺隐藏了结界的事，略微严肃问道：“你们这阁里，阁主到底在哪？”
老鸨笑容一僵：“官爷，今早不是说了吗，公子近期不在，一切都是奴打理。至于公子到底在哪，奴也不知道啊！”
“倚花阁只交由你一个老鸨打理？”程百顺不得不再次扫视老鸨，语气加重，“倚花阁服务极广，可非你一个老鸨能够打理好，业务可不像你们接客那么简单。”
老鸨手心微微出汗，勉强撑着笑意：“官爷，奴也不是全权负责啊，倚花阁有自己的一套程序和层级，人员分布有致，做事井井有条，不用奴多费心。
奴也只是用心负责客官的需求，真正需要奴打理的，只是些琐屑小事。”
旁边的冯玉昌意味不明道：“之前问你话可并非这么答。”
“此时非彼时嘛……”老鸨摆摆手，自知理亏，干巴巴道。
“那你这里可否有藏身的地方？有无修行之人？”程百顺选择无视这件事，转而问起另一件事。
“藏身的地方多了去了。至于修行之人，两位官爷来之前，那些在这享受完服务的客人早走了，现在在倚花阁只有倚花阁的人。除了几位管事，剩下的都是普通人。”老鸨乖乖答道。
“带我们去见见几位管事。”程百顺道。
“官爷，见管事简单啊……她们就在三楼的厢房里等着呢……”
蓦地，老鸨缓缓露出一抹笑容，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语调也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僵硬诡谲。说到最后，字甚至是断开读的，平添一份诡异。
冯玉昌吓得脸色苍白，手中却毫不含糊地飞出三根沾了剧毒的银针。
刺入老鸨体内的瞬间，毒像是进入了液体环境中，仅仅几秒变扩散开来，那老鸨皮肤也逐渐发紫发黑。
可本该毒发身亡的人却平安无事，只是那漆黑的眼珠转动过来，直勾勾盯着他，嘴唇一张一合：
“管事……在、三楼……等、你、们……等、你、们……”
很快，她不再动弹，仿佛死了般。身上鲜亮的衣服、首饰等等迅速褪色，最后呈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张染紫黑的白纸，和画上去的老鸨的脸。
那朱红的唇、灵动的眼，栩栩如生。
“纸扎人……”
冯玉昌惊呆了，跟他们一直交谈的竟是纸人，燕洲内他还未曾听说过这般诡异的事，怎么就让他碰上了呢？
一旁的程百顺则比他镇定的多，只是眉眼不由得一沉，纸扎人，怕是某件异宝吧……至于何时换了纸人，怕是出了这倚花楼——入了阵时。
“……程判官……接下该当如何？”冯玉昌看向身旁镇定自若的中年人。
“上三楼！”
程百顺沉思片刻，果断道。
“可是三楼……”冯玉昌想起那句“管事在三楼等你们”他就忍不住心底发怵，不由自主地抗拒着。
“你觉得燕洲之前没出现过这般事吗？”
程百顺踏上楼梯，徐徐讲述道。
“这事确实少，但不是没有。我刚入三清司时也只是三段，参与的都是平常的小案子，日积月累，升了二段后就接触了一个诡异惊悚的案子。
那是一个女人报的案，她说每到子时，她就会在院子里看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子，在她家井旁弯腰梳头。
女子的长发乌黑发亮，日复一日，那头发越梳越长，直到……那天到了她房屋的门口。
这正是她报案的第二天，我作为辅判官跟随林判管调查这起案子。当天子时，那女子未出现，可你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吗？”
程百顺未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
“那女人自顾自地走向柜子，穿上红嫁衣，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子，出了房间，站在井旁，弯腰梳着头发。
期间我们怎么问话她都没有反应，脸上表情木楞，林判官试图拦截，也无用。
我们看着她一点一点梳着头，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那女人的头后面早就被梳烂了，血肉模糊，只不过先前被头发所遮挡。
那木梳子不断地刮着头骨，直到把最后一点骨皮刮透，红的、白的夹杂着流出来。
差不多梳了十分钟，女人停下动作，投入井中。林判官拍了拍吓得呆滞的我，说‘到了一段你会接触更多类似诡异的案子’，然后一脸平静地回了女人房间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