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你。”林阮说得非常笃定。
“不可能！”何之衡冷笑一声，“她要是为了我着想，就不会胁迫我给她那么多钱。”
林阮慢悠悠地说：“我的意思是，她借着要债的名义来找你，是为了得到你。”
紧接着，她又仔细分析：“你想想，沈添禾以前为了让你跟她在一起，花了那么多钱和票，送了那么多东西，可以证明她对你非常偏执。而你并没有被她打动，让她做的那些事变成了无用功。那么她必然会感到气恼，所以，她看似过来要债，实际上是想逼你做选择，把钱还给她，亦或是跟她在一起。”
“你说的很有道理。”何之衡双眼微眯，快速地回想了一下沈添禾以往对他的态度，越想越觉得悚然。
情绪堆积在一起，变成喷薄而出的怒火，他用力地拍着桌子，“她想用这些手段逼迫我跟她在一起，简直是做梦！我宁可把她给我的东西全部还回去，也不可能屈服于她。”
林阮眉心一跳，“之衡哥，你先冷静一下，就算是要把东西还给她，也不能急于一时。短时间之内，我们也筹不到那么多钱。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屋去好好睡一觉。”
她推着何之衡回屋，顺手帮他关上了房门。
转身的一瞬间，林阮脸上温和的笑容立刻消失。
把钱还给沈添禾？不，她决不允许何之衡这样做。
沈添禾当初一心想要追求何之衡，自愿给他钱和票，现在念头一转就想把东西要回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而且，她知道沈添禾有多喜欢何之衡，半个月前还送了一斤鸡蛋糕给他，不可能短短几天时间就变心。
恐怕沈添禾是想拿回钱票之后，趁着何之衡生活窘迫，让何之衡跟她在一起。
刚才林阮已经成功引导何之衡厌恶沈添禾，但这还不够。
那五百多块钱，绝不能落到沈添禾的手里。
*
傍晚，在地里劳作了一整天的人们抹着汗水往家里走。
何之衡的母亲郑英兰一进院门，就瞧见了从厨房烟囱里飘出来的袅袅炊烟。
林阮端着菜进堂屋，笑着说：“婶子，我刚才已经把饭菜煮好了，你们洗洗手就来吃饭吧！”
“哎哟，林知青，这也太麻烦你了。”郑英兰嘴上说着客气话，实际上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林阮的眼神充斥着满意。
她儿子要娶媳妇，也得娶林阮这种从城里来的姑娘。长得不错，性子也软和，干活手脚麻利，浑身都是优点。
不像沈添禾，一副妖里妖气的狐媚样，又懒又暴躁，还不守妇道。也就傅骁脑子有毛病，娶了那样的媳妇回去，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郑英兰一如既往地在心里进行一番拉踩，满脸嫌弃地撇撇嘴。
闻着饭菜的香味，她立马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在一边，转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何之衡想着那些债，实在没有胃口，只吃了半碗饭。
郑英兰与何军林觉着奇怪，劝儿子再吃点，当心半夜挨饿。
但他没有听劝，直接把碗筷一丢，起身回屋。
饭后，郑英兰坐在屋门口的小板凳上纳凉。
林阮把碗洗了，看见何之衡的房门仍然紧闭，便走到郑英兰身旁，小声说：“婶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原本郑英兰对林阮要说的事儿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可林阮犹犹豫豫的样子，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有啥事你就说呗，林知青，你遇着啥困难了？”
林阮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郑英兰急得想掰开她的嘴，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今天上午沈添禾来过这里。”
“她来干什么？”郑英兰神情不虞，“又来纠缠之衡？”
“不仅仅是这样。”林阮摇头，“之衡哥好像还给了她几百块钱。”
郑英兰猛地站起来，黑瘦的脸上阴云密布，尖声道：“之衡给了沈添禾几百块钱？”
不等林阮再次给她答复，她大步迈进屋内，“砰”地一声推开何之衡的房门。
不一会儿，郑英兰怒气冲冲地出来，喊了一声：“之衡他爹，你快跟我走，沈添禾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偷了咱家五百多块钱！”
何军林一听，这还了得，五百多块钱可是他们家的全部积蓄！
他不敢耽误，心急火燎地跟郑英兰一起去找沈添禾。
何之衡低垂着头，被郑英兰拽着往前走。
林阮眼珠一转，把门拴上，跟在何家人后面一起往老屋的方向走去。
途中，遇到一群刚吃过晚饭，此时正坐在大树底下纳凉的中年女人。
有人开口问道：“英兰妹子，你这是干啥去啊？怎么急成这样？”
“我家遭了贼，偷走了五百多块钱啊！”郑英兰一拍大腿，“你说说，我能不急吗？”
人群一阵哗然。
“这么多钱？怕是得攒好多年哦！”
“一个人攒还不行，一大家子人把钱攒到一块儿，才能攒到五百块。”
警惕心强的人立刻提议：“咱们村里有贼，大家可不能在旁边看戏，得把村长请过来，揪出那个贼。不然，下一次指不定是谁家遭殃！”
“对对对，我腿脚快，我去找村长。”
事情就这样闹大了，一大群人跟在郑英兰身后，议论声不绝于耳。
到了老屋门口，郑英兰挥动着手臂，大力拍打院门。
“沈添禾，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给我出来，把钱还给我！”
有人发出惊呼：“天呐，去何家偷钱的贼居然是沈添禾！”
郑英兰拍了半晌，院门纹丝不动。
她的怒气更盛，嘴里骂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这时，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站在里面的人却不是沈添禾，而是面无表情的傅骁。
他身量很高，年轻力壮，手臂隆起的肌肉彰显着他的爆发力。
郑英兰一向瞧不起这个被戴绿帽的侄子，可她的心底其实还藏着深深的畏惧。
傅骁这个小狼崽子，打起人来是真的六亲不认啊！
郑英兰心里危机感陡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她的余光瞄到了身后的一群村民，立刻就有了与傅骁对峙的勇气。
他再疯，也不可能在这个多人面前动手打自己这个婶婶吧？
“傅骁，是不是你指使沈添禾去我家偷钱？”郑英兰大声嚷嚷，“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夫妻俩没一个是好人，一窝臭虫烂虾！”
村民们也对着傅骁指指点点，言语间仿佛认定了他和沈添禾是小偷。
也有人帮着傅骁说话，但收效甚微，全都被淹没在其他村民对傅骁夫妻俩的鄙夷和指责中。
郑英兰底气更足，甚至已经抬起头，瞪着傅骁，势必要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就在气氛被推至顶点时，沈添禾出来了。
她从傅骁身后缓缓走出，面对这么多人的议论纷纷，脸色也没有变一下，唇角甚至微微上扬。
纵然是夏天，此刻也已经天色擦黑，众人只能借着月光视物。沈添禾穿着深蓝色上衣，黑色宽松长裤，全都是比较深沉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并不显老，反而衬得她肤白如玉。
她看着郑英兰，微笑着说：“按照辈分来讲，我应该叫你一声‘婶子’。凭着这一层关系，我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私底下处理就好了，但很遗憾，你并不这样认为。”
“你做了错事当然不想闹大。”郑英兰暴跳如雷，“沈添禾，你纠缠之衡这么多年，我都没把你怎么样。可你居然敢去我家偷我的钱，这我就不能忍了！”
她只顾着骂沈添禾，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站在后面身体抖成了筛子。
但沈添禾注意到了。
“婶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在这里，把这件事闹大？”
她语气平和，宛若林间清风，却让何之衡抖得更加厉害。
“哼，我当然——”
“娘，你别说了！我们回去吧，回去了我再跟你解释。”
郑英兰刚开口，就被何之衡出言打断。
这下，郑英兰的火气猛涨，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烤熟。
“之衡，你在说什么胡话？难不成你也想包庇沈添禾那个小偷？”
站在后面的林阮也幽怨地看了何之衡一眼。
马上就能把“偷窃”的罪名扣到沈添禾头上了，他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头脑发昏了吧！
何之衡还要伸手拉扯自家老娘，想把她拉回去。
可沈添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你们主动过来找我处理这件事，那我也开诚布公地跟你们谈一谈。”她拿着手里的账本，扬声道，“何之衡一共欠了我八百二十九元六毛四分钱，还有五十斤粮票，三十斤肉票，十斤糖票，以及鸡蛋、糖果和糕点若干。今天上午，他已经还了一部分钱，剩下的东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
此言一出，周围的村民们直接炸开了锅。
“听沈添禾的意思，她不是小偷，而是何之衡的债主？”
“我的天，何之衡居然欠了沈添禾这么多钱票。平时看他装得比城里人还风光，谁知道，私底下欠了一屁股债。”
郑英兰比谁的反应都大，她扭头瞪着何之衡，“那个贱……沈添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何之衡冷笑一声，“她要是为了我着想，就不会胁迫我给她那么多钱。”
林阮慢悠悠地说：“我的意思是，她借着要债的名义来找你，是为了得到你。”
紧接着，她又仔细分析：“你想想，沈添禾以前为了让你跟她在一起，花了那么多钱和票，送了那么多东西，可以证明她对你非常偏执。而你并没有被她打动，让她做的那些事变成了无用功。那么她必然会感到气恼，所以，她看似过来要债，实际上是想逼你做选择，把钱还给她，亦或是跟她在一起。”
“你说的很有道理。”何之衡双眼微眯，快速地回想了一下沈添禾以往对他的态度，越想越觉得悚然。
情绪堆积在一起，变成喷薄而出的怒火，他用力地拍着桌子，“她想用这些手段逼迫我跟她在一起，简直是做梦！我宁可把她给我的东西全部还回去，也不可能屈服于她。”
林阮眉心一跳，“之衡哥，你先冷静一下，就算是要把东西还给她，也不能急于一时。短时间之内，我们也筹不到那么多钱。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屋去好好睡一觉。”
她推着何之衡回屋，顺手帮他关上了房门。
转身的一瞬间，林阮脸上温和的笑容立刻消失。
把钱还给沈添禾？不，她决不允许何之衡这样做。
沈添禾当初一心想要追求何之衡，自愿给他钱和票，现在念头一转就想把东西要回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而且，她知道沈添禾有多喜欢何之衡，半个月前还送了一斤鸡蛋糕给他，不可能短短几天时间就变心。
恐怕沈添禾是想拿回钱票之后，趁着何之衡生活窘迫，让何之衡跟她在一起。
刚才林阮已经成功引导何之衡厌恶沈添禾，但这还不够。
那五百多块钱，绝不能落到沈添禾的手里。
*
傍晚，在地里劳作了一整天的人们抹着汗水往家里走。
何之衡的母亲郑英兰一进院门，就瞧见了从厨房烟囱里飘出来的袅袅炊烟。
林阮端着菜进堂屋，笑着说：“婶子，我刚才已经把饭菜煮好了，你们洗洗手就来吃饭吧！”
“哎哟，林知青，这也太麻烦你了。”郑英兰嘴上说着客气话，实际上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林阮的眼神充斥着满意。
她儿子要娶媳妇，也得娶林阮这种从城里来的姑娘。长得不错，性子也软和，干活手脚麻利，浑身都是优点。
不像沈添禾，一副妖里妖气的狐媚样，又懒又暴躁，还不守妇道。也就傅骁脑子有毛病，娶了那样的媳妇回去，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郑英兰一如既往地在心里进行一番拉踩，满脸嫌弃地撇撇嘴。
闻着饭菜的香味，她立马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在一边，转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何之衡想着那些债，实在没有胃口，只吃了半碗饭。
郑英兰与何军林觉着奇怪，劝儿子再吃点，当心半夜挨饿。
但他没有听劝，直接把碗筷一丢，起身回屋。
饭后，郑英兰坐在屋门口的小板凳上纳凉。
林阮把碗洗了，看见何之衡的房门仍然紧闭，便走到郑英兰身旁，小声说：“婶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原本郑英兰对林阮要说的事儿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可林阮犹犹豫豫的样子，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有啥事你就说呗，林知青，你遇着啥困难了？”
林阮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郑英兰急得想掰开她的嘴，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今天上午沈添禾来过这里。”
“她来干什么？”郑英兰神情不虞，“又来纠缠之衡？”
“不仅仅是这样。”林阮摇头，“之衡哥好像还给了她几百块钱。”
郑英兰猛地站起来，黑瘦的脸上阴云密布，尖声道：“之衡给了沈添禾几百块钱？”
不等林阮再次给她答复，她大步迈进屋内，“砰”地一声推开何之衡的房门。
不一会儿，郑英兰怒气冲冲地出来，喊了一声：“之衡他爹，你快跟我走，沈添禾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偷了咱家五百多块钱！”
何军林一听，这还了得，五百多块钱可是他们家的全部积蓄！
他不敢耽误，心急火燎地跟郑英兰一起去找沈添禾。
何之衡低垂着头，被郑英兰拽着往前走。
林阮眼珠一转，把门拴上，跟在何家人后面一起往老屋的方向走去。
途中，遇到一群刚吃过晚饭，此时正坐在大树底下纳凉的中年女人。
有人开口问道：“英兰妹子，你这是干啥去啊？怎么急成这样？”
“我家遭了贼，偷走了五百多块钱啊！”郑英兰一拍大腿，“你说说，我能不急吗？”
人群一阵哗然。
“这么多钱？怕是得攒好多年哦！”
“一个人攒还不行，一大家子人把钱攒到一块儿，才能攒到五百块。”
警惕心强的人立刻提议：“咱们村里有贼，大家可不能在旁边看戏，得把村长请过来，揪出那个贼。不然，下一次指不定是谁家遭殃！”
“对对对，我腿脚快，我去找村长。”
事情就这样闹大了，一大群人跟在郑英兰身后，议论声不绝于耳。
到了老屋门口，郑英兰挥动着手臂，大力拍打院门。
“沈添禾，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给我出来，把钱还给我！”
有人发出惊呼：“天呐，去何家偷钱的贼居然是沈添禾！”
郑英兰拍了半晌，院门纹丝不动。
她的怒气更盛，嘴里骂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这时，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站在里面的人却不是沈添禾，而是面无表情的傅骁。
他身量很高，年轻力壮，手臂隆起的肌肉彰显着他的爆发力。
郑英兰一向瞧不起这个被戴绿帽的侄子，可她的心底其实还藏着深深的畏惧。
傅骁这个小狼崽子，打起人来是真的六亲不认啊！
郑英兰心里危机感陡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她的余光瞄到了身后的一群村民，立刻就有了与傅骁对峙的勇气。
他再疯，也不可能在这个多人面前动手打自己这个婶婶吧？
“傅骁，是不是你指使沈添禾去我家偷钱？”郑英兰大声嚷嚷，“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夫妻俩没一个是好人，一窝臭虫烂虾！”
村民们也对着傅骁指指点点，言语间仿佛认定了他和沈添禾是小偷。
也有人帮着傅骁说话，但收效甚微，全都被淹没在其他村民对傅骁夫妻俩的鄙夷和指责中。
郑英兰底气更足，甚至已经抬起头，瞪着傅骁，势必要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就在气氛被推至顶点时，沈添禾出来了。
她从傅骁身后缓缓走出，面对这么多人的议论纷纷，脸色也没有变一下，唇角甚至微微上扬。
纵然是夏天，此刻也已经天色擦黑，众人只能借着月光视物。沈添禾穿着深蓝色上衣，黑色宽松长裤，全都是比较深沉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并不显老，反而衬得她肤白如玉。
她看着郑英兰，微笑着说：“按照辈分来讲，我应该叫你一声‘婶子’。凭着这一层关系，我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私底下处理就好了，但很遗憾，你并不这样认为。”
“你做了错事当然不想闹大。”郑英兰暴跳如雷，“沈添禾，你纠缠之衡这么多年，我都没把你怎么样。可你居然敢去我家偷我的钱，这我就不能忍了！”
她只顾着骂沈添禾，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站在后面身体抖成了筛子。
但沈添禾注意到了。
“婶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在这里，把这件事闹大？”
她语气平和，宛若林间清风，却让何之衡抖得更加厉害。
“哼，我当然——”
“娘，你别说了！我们回去吧，回去了我再跟你解释。”
郑英兰刚开口，就被何之衡出言打断。
这下，郑英兰的火气猛涨，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烤熟。
“之衡，你在说什么胡话？难不成你也想包庇沈添禾那个小偷？”
站在后面的林阮也幽怨地看了何之衡一眼。
马上就能把“偷窃”的罪名扣到沈添禾头上了，他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头脑发昏了吧！
何之衡还要伸手拉扯自家老娘，想把她拉回去。
可沈添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你们主动过来找我处理这件事，那我也开诚布公地跟你们谈一谈。”她拿着手里的账本，扬声道，“何之衡一共欠了我八百二十九元六毛四分钱，还有五十斤粮票，三十斤肉票，十斤糖票，以及鸡蛋、糖果和糕点若干。今天上午，他已经还了一部分钱，剩下的东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还？”
此言一出，周围的村民们直接炸开了锅。
“听沈添禾的意思，她不是小偷，而是何之衡的债主？”
“我的天，何之衡居然欠了沈添禾这么多钱票。平时看他装得比城里人还风光，谁知道，私底下欠了一屁股债。”
郑英兰比谁的反应都大，她扭头瞪着何之衡，“那个贱……沈添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