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认真,不会有人觉得她在开玩笑。

    “娘,她要多少钱,你就赔给她吧。”何之衡再次提起赔钱这一茬,“不然她让傅骁打我和之翔,我们肯定会被打死!”

    其实郑英兰心里也害怕。

    她怕沈添禾一个不高兴就抹了她的脖子,让她享年四十岁。

    也怕沈添禾真的指使傅骁揍她的两个儿子。

    十几年前,傅骁就对她家之衡动过手。

    当年,她的之衡差点被傅骁打死,幸好几个大人发现得及时,不然,她很有可能已经失去了这个儿子。

    两种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细细密密的大网,将郑英兰笼罩在里面,让她呼吸不畅,心里也更加慌乱。

    “沈添禾,我赔钱!”郑英兰没能坚持多久,很快就落了下风,“你说要多少钱,我都赔给你!”

    沈添禾倒也干脆,直接说了个数额:“医药费十块,精神损失费十块,再加上营养费,十斤粮票。”

    “什么?”郑英兰心态炸了,“怎么要赔这么多钱?男娃受了伤,随便买点便宜的药擦几次就行了,哪还用得着补营养!”

    沈添禾摇摇头,“你家孩子可以随便养,受了伤不涂药都行。但我家俩孩子精贵着呢,不能这么随便。”

    何之衡插话:“那也不需要赔精神损失费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傅朝彦根本不可能被这事吓到。”

    上次沈添禾提到“精神损失费”时,他的脑子被陌生的名词冲击,没有反应过来,不会思考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琢磨了一下,从字面意思理解,大概知道了是关于吓到别人的赔偿。

    沈添禾理所当然道:“朝彦被何之翔打伤,你们得赔偿医药费和营养费。朝希虽然没被打,可也被何之翔吓到了,所以精神损失费也免不了。”

    郑英兰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滴血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忍着心痛道:“沈添禾,我同意赔偿,你把刀拿开,我进屋去拿钱。”

    “不行。”沈添禾指了一下何之衡,“让他去拿钱,你不能动。”

    开什么玩笑,如果她把刀挪开,郑英兰跑进屋把门反锁了,她这一趟不就白来了。

    郑英兰:“……”

    她就知道沈添禾这个贱人很难糊弄,一个姑娘家,偏偏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何之衡上次拿过钱,知道郑英兰会把钱放在哪里。这一次他进屋之后,依旧很快就把沈添禾要的钱票拿了出来。

    两张大团结,十张一斤的粮票。

    沈添禾收了钱票,也不拖沓,下一秒就把镰刀从郑英兰的脖子上挪开。

    郑英兰长舒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她的脖子完好无损,没有一点伤口,这才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离开之前,沈添禾还撂下了一句话:“如果你们不会管教孩子,那就告诉我,我可以让傅骁帮忙。”

    一听这话,郑英兰脑子里倏地浮现出自家大儿子被傅骁打得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痕的画面。

    她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会管教之翔,不需要你们插手!”

    母子俩看着沈添禾转身离开,神情微松,总算是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之衡,快来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郑英兰朝着何之衡伸手。

    “哦哦,好。”何之衡将郑英兰扶起来,送她回房间。

    郑英兰坐在床上,眉头微蹙,“之衡,你的手掌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着凉了?”

    何之衡摇头:“没有,娘,我先出去了。”

    不等郑英兰再次开口,他就灰溜溜地跑出房门。

    “哎,饭还在锅里蒸着,你记得看着灶火啊,别把锅烧烂了!”郑英兰扬声吩咐。

    没有听见儿子的回应,她气得骂了一句“这死孩子”。

    刚骂完大儿子,就听见小儿子咋咋呼呼地跑进来,把桌上的碗碰倒了。

    “啪——”

    郑英兰忍着尾骨的疼痛走出房门,就看到几个碗砸在地上,全都变成了碎片。

    “何之翔!”

    她怒吼一声冲过去,伸手往何之翔的后背扇了两巴掌。

    怒火堆积在一起,现在终于爆发出来,这两巴掌扇得毫不含糊。

    何之翔吃痛,挨了两巴掌,见郑英兰还要抬手,他连忙跑开了。

    “娘,你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了?”

    郑英兰愈发生气,他还好意思问!

    “谁惹我了?就是你惹我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一天天不帮着家里干活,净出去闯祸。”

    何之翔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嚷嚷:“我闯什么祸了?娘,你怎么老是冤枉我!”

    郑英兰两眼一瞪,伸手去点他的额头,“你今天是不是打傅朝彦和傅朝希了?”

    “娘,你怎么知道?”何之翔惊讶道。

    郑英兰都被气笑了,“我怎么知道?人家沈添禾都找上门来要赔偿了,你说我怎么知道!”

    “啊?”何之翔一脸震惊,“她让你赔钱?那你赔了吗?”

    “你说呢,她把刀搁我脖子上,我不赔钱,你从此以后就没有娘了!”

    何之翔更加震惊,声音都拔高了:“她也太过分了吧,娘,你别担心,我去找她要回来!”

    郑英兰赶紧拽住他,“哎哟小祖宗,你就安分点,让我省点心吧!你去找她,你打得过傅骁?”

    何之翔气势霎时弱了:“……既然钱都赔了,我再去要回来怪尴尬的,还是算了。”

    郑英兰:“……”

    堂屋的动静影响不了一墙之隔的何之衡。

    房间里,何之衡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刚才郑英兰问他为什么掌心那么凉,是不是着凉了。

    其实,他没有着凉,只是想起了十年前傅骁摁着他打的那件事。

    他闯了一个祸,就被傅骁差点打死。

    因为代价太大,所以他记住了那件事情。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也没有忘记。

    那时候,他还住在老屋,大伯一家刚搬进青砖房。

    他太羡慕了,经常偷偷跑去青砖房附近,望着这几间与村里的土屋格格不入的房子,幻想住在房子里的人是他。

    那他就可以把几个小伙伴带进去玩,显摆宽阔的堂屋,干净的厕所,透明的窗户玻璃。

    可惜,住在里面的人是傅骁,不是他。

    不过,因为他经常去青砖房附近,所以看到了傅骁养的一条小狗。

    那条小狗浑身黑黢黢的,一双眼睛亮得出奇,丁点儿大的身体,到处乱窜。

    但它最喜欢跟着傅骁一起跑出去玩,一人一狗同时出门,又结伴回去。

    后来,傅骁去上初中,小狗已经长成了大狗。威风凛凛,很通人性,会送傅骁去学校,还会去学校门口接他放学。

    几乎全校学生都知道,傅骁有一只聪明护主的大黑狗。

    何之衡在教室里都能听见周围的同学讨论那只狗,他们说好羡慕傅骁,拥有一个特别的小伙伴。

    他也羡慕。

    傅骁拥有的东西太多,优雅博学的母亲,稳重宽容的父亲,通透明亮的房子,优渥的生活……

    而他,什么都没有。

    就连一只可以陪他玩耍,接他放学的狗,也没有。

    时间一长,何之衡心里越来越煎熬。

    他想拥有傅骁拥有的东西,如果他得不到,那么,毁掉也可以。

    行动的那天是除夕,何之衡从家里跑出来,手里拿着烧得滚烫的火钳。

    他跑得很快,从他的家里跑到傅骁家,火钳还是很烫。

    那条大黑狗正趴在后门休息,看见他,只是晃了晃尾巴,没有做出别的反应。

    大黑狗很聪明,认识何之衡,知道他是自家小主人的亲戚。

    慢慢靠近那条大黑狗时,何之衡心头燃起熊熊烈火,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可以毁掉傅骁的伙伴,让傅骁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何之衡走到大黑狗尾巴边上,蹲下来,双手握住火钳手柄,将尖端对准它的腚眼,用尽全力往前一推!

    火钳尖端一旦推进去,这条大黑狗必定会死。

    可是——

    就在火钳尖端碰到大黑狗的毛发时,它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迅速起身跑开了。

    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将他往后面拽。

    何之衡一回头,对上的就是傅骁怒火中烧的眼神。

    他有些害怕,想开口解释,可他刚张开嘴,傅骁的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他比傅骁矮,力气也比不过傅骁,因此,他只能被傅骁摁在地上打。

    傅骁的拳头很硬,打在他身上,每打一下,他都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剧痛。

    那一天,何之衡疼得生生晕过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来,他浑身都疼。

    他娘坐在床边抹眼泪,说傅骁好狠的心,差点把他打死。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何之衡看到傅骁,心里仍然会生出几分恐惧。

    刚才他那样急切地劝他娘赔钱给沈添禾,也是因为害怕沈添禾让傅骁来打他。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在傅骁面前能挺直腰杆,傅骁明媒正娶的媳妇,心仪的人却不是傅骁,而是他。

    如今他才看清楚现实,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活在傅骁的阴影中。

    他在傅骁面前的底气和高傲,全都是虚张声势。

    可是,傅骁已经失去了爹娘,搬去老屋,身上肩负着养家糊口的担子。

    傅骁的日子如此艰难,为什么还要这么嚣张?凭什么还能这么嚣张?

    何之衡心潮翻涌,一个绝妙的主意从他的脑子里跳出来。

    *

    傅骁一向是下工时间比较晚的社员,他收工回家的时候,路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每家每户的烟囱里都飘出了袅袅炊烟。

    看到炊烟,他就想到了沈添禾。

    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他回去一起吃饭。

    前几天都是如此,不过,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傅骁走进院子,发现堂屋大门紧闭,厨房的门也上了锁。

    看这情形,就像是没人在家一样。

    他眉头微拧,走上前去敲了两下堂屋大门。

    没人来开门。

    傅骁再次敲了几下,动作比较急促,“小彦,小希,你们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开门。

    他担心沈添禾与两个孩子在家出了什么事,退后一步,准备破门而入。

    就在此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朝希站在门口,仰着脑袋注视他。

    傅骁松了一口气,摸摸朝希的脑袋,问她:“沈添禾与二哥没在家吗?”

    朝希指了指朝彦的房间。

    傅骁牵着她往里走,刚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只见朝彦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凄惨。

    傅骁神情一凛,大步走到床边,“怎么回事?”

    朝彦见着大哥,心里的委屈忽然就一拥而上。他哽咽着开口,将下午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听他讲完,傅骁的脸色越来越沉,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一下。

    他回头一看,朝希瘪着嘴,向他点头。

    傅骁这才看清楚,朝希的双眼红肿,应该哭过很久。

    他轻轻摸了两下朝希的脑袋,温声安慰:“小希,没事了,大哥保护你们。”

    朝希飞快地点头,表示自己相信大哥。

    傅骁又看向朝彦,问道:“沈添禾呢?”

    朝彦正要回答,屋内几人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响动。

    傅骁和朝希走出堂屋,看到沈添禾刚把镰刀放下,此刻正往厨房里走。

    沈添禾一抬眼,瞧见傅骁脸色有些难看,猜到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下午发生的事。

    于是,她掏出口袋里的二十块钱和十斤粮票,告诉傅骁,这是她帮朝彦要来的赔偿。

    见状,傅骁脸上浮现出几分意外的神色。

    以前小彦和小希与何之翔发生冲突,她都会帮着何之翔,训斥小彦小希没有教养。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带朝彦去包扎伤口,还去何家替朝彦索要赔偿。

    沈添禾见傅骁神情怔愣,直接把钱和票塞进他手里。

    “你是朝彦的哥哥,这些东西,你替他保管比较合适。”

    她去索赔只是现代人的习惯使然,小孩被人打了,肯定要去追究对方的责任。

    但是这一笔赔偿款,她没打算握在自己手里。

    她只是名义上的“大嫂”,没有立场管理朝彦的东西。

    傅骁却把钱票又塞了回来,“这是你要回来的,就放在你那儿。你还要操持一家四口人的生活,手里没钱不行。”

    “行吧行吧!”沈添禾懒得跟他推来推去,“那我下次去县城,买点筒骨回来炖汤,给朝彦补补。”

    傅骁微微点头,认可她的主意。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把中午剩下的那些肉包子热一热,凑合吃一顿,你们没意见吧?”

    忙活了一下午,这会儿天际擦黑,沈添禾肚子很饿,要去弄点东西吃。

    傅骁:“没意见,我去烧火。”

    他记得朝彦说过,沈添禾只会做饭炒菜,不会烧火。

    朝希则是转身跑进屋,倒了一杯水,端给朝彦。

    一起出生又一起长大的龙凤胎,感情果然比一般的兄弟姐妹更加深厚。

    沈添禾将吊在井里的肉包子拿出来,放进竹蒸笼里,盖上锅盖开始加热。

    现在的晚上不算很热,不像现代,一到夏天,二十四小时都热得不行,凌晨五点出门都能感受到热风的轻抚。

    不过靠近灶台也会很热,沈添禾选择走得远远的,坐在厨房门口的凳子上。

    傅骁坐在土灶旁,橘色火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他的五官衬得愈发坚毅立体。

    他下颌紧绷,似乎憋着一股气,极力隐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沈添禾觉得挺奇怪,傅骁不是隐忍的性子,他向来有仇就报,不可能忍气吞声。

    如果他是个软柿子,恐怕也无法在父母离世,亲戚落井下石的情况下把朝彦朝希养到五岁。

    锅里热气升腾,包子应该已经热了,沈添禾便收回思绪,将包子装进碗里,准备吃晚饭。

    因为朝彦受伤,朝希受到惊吓,所以今天吃完饭之后,傅骁主动提出洗碗。

    沈添禾没有做家务的爱好,完全没有跟他争,直接把洗碗的活儿让给他。

    晚上,沈添禾看了一下空间,惊喜地发现,信任值又涨了!

    现在信任值为-17,虽然涨幅不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只要信任值在上涨就行,快一点慢一点无所谓。

    想着胜利就在前方,沈添禾激动得睡意都少了一大半。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感觉有了睡意,却听见了院门打开的声音。

    沈添禾将薄被踢开,坐在床上,觉着脑子非常清醒。

    她想再次入睡,又得花一两个小时。

    没了睡意,沈添禾干脆下床穿鞋,走到窗户边上往外看,正好看到傅骁走出院门的背影。

    这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出去做什么?

    沈添禾有些好奇,想着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不如跟上去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说看戏就看戏,她快速换了一套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院门。

    傅骁走得很快,她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就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沈添禾保持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不时隐藏一下身形。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傅骁深夜出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为了报复何之翔。

    跟着傅骁七拐八绕,走了十几分钟,沈添禾发现自己来到了后山的山脚下。

    今夜月色不太明亮,站在山脚往上看,只能看到无数棵高大茂密的大树。人要是走进去,必然会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沈添禾心里一动,莫非,这里就是原著中傅骁和原身“半夜私会”被村民们撞见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路,沈添禾发现傅骁停下了。

    她眉心一跳,赶紧躲在旁边的大树后面,借助粗壮的树干隐藏自己的身影。

    过了一两分钟,她悄然探出头,看清了傅骁那边的情况时,眼睛骤然瞪大。

    说是傅骁那边,她却没有看到傅骁的身影。

    只是看见他刚才站立的那个方向,有两个人正搂搂抱抱,互诉衷肠。

    那两个人的模样,沈添禾看得不太真切,只能看出来是一男一女。

    她有点无语,傅骁大半夜不睡觉,折腾半天居然是为了跑到这个阴森的树林里看别人约会?

    这爱好也太邪门了吧!

    沈添禾在心里吐槽了八百遍,一阵阴冷的夜风蓦然刮过。

    她感觉有点冷,搓了搓手臂,那边甜甜蜜蜜的两人也进入尾声,快要离开了。

    “之衡哥,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我肯定帮你办妥!”

    这道女声沈添禾没有听过,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原女主林阮。

    但“之衡哥”百分之九十九是何之衡!

    整个溪桥村只有他叫这个名字。

    没想到何之衡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白天与林阮恩恩爱爱,晚上偷偷摸摸地来后山私会别的姑娘。

    原著作者知道她笔下的男主如此朝三暮四么?

    这边沈添禾在疯狂吐槽,另一边,那个姑娘已经先行离开。

    何之衡站在原处等了一会儿,也准备抬脚离开时,倏地被一个麻袋套住了头!

    他感到不妙,第一时间就抬手去扯麻袋。

    可这时麻袋的袋口已经被勒紧,他扯不开。

    未知的恐惧令他惊慌失措,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意识到了对方来者不善,张口就要告饶:“这位同志,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我可以向你啊——”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记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

    随即,拳头如同疾风骤雨,席卷了他的脑袋和上半身。

    这熟悉的手法,让何之衡心中的恐惧更甚。

    “傅……咳咳……”

    他要喊出傅骁的名字时,胸膛又被狠狠地肘击了一下。

    傅骁下手极狠,把何之衡当做沙包,每一下攻击都没有收敛。

    沈添禾躲在不远处,光是看着这一幕,就直抽冷气。

    不知过了多久,何之衡不再求饶,也不再动弹,傅骁才收手。

    沈添禾看够了,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估摸着傅骁过一会儿也要回去,她便蹑手蹑脚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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