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并没有详细地写沈家人的情况,毕竟原身都只是一个垫脚石炮灰,她的娘家人就更加不值一提。

    所以沈添禾并不知道沈母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经过傅骁提醒,她才装作纠结的样子,掩饰自己的不知情,“我以前做过那么多对不起爹娘和哥哥的事情,我怕娘看到我,会不高兴。”

    傅骁拧着眉,“你毕竟是娘唯一的女儿,她见到你,应该是高兴的情绪居多。”

    说实话,沈添禾觉得有点悬。

    原身自从遇见了何之衡,在沈家就没干过一件人应该干的事儿。

    她是沈家最小的孩子,唯一的女儿,上面还有三个哥哥。

    因为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儿,而且她长得白白嫩嫩,极其可爱,所以从她出生之后,沈父沈母就很疼她,远远胜过上面的三个男孩。

    原身打小就没干过活,到了上学的年龄,沈父沈母就将她送去学校念书,一直念到初中毕业。

    可以说在整个云露村,原身受到的优待都是数一数二的。

    其他女孩六岁开始学着做饭,七岁开始背着弟弟去捡柴、割猪草。

    原身则是背着书包去上学,晚上回来也不干活,等着家人做好饭菜,叫她吃饭。

    沈父沈母恨不得把女儿捧在手心,连碗筷都舍不得让她洗。

    因此,原身养成了娇纵的性子,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

    她要什么,沈家人就想尽办法给她弄到手,唯独何之衡,是原身永远得不到的人。

    直到她嫁给傅骁,沈父沈母以为她会放弃何之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她嫁人之后,仍然没有死心,不惜一切代价地往何之衡身边凑。

    沈家人拿她没办法,打不得也骂不得,只好帮着她做事,让她少闹几次。

    何之衡的吃穿用度都不便宜,原身要对他好,就需要大量钱票。

    为了帮她筹钱,沈大哥和沈二哥进了矿场,没日没夜地挖煤矿。

    后来,煤矿坍塌,有人动作快,成功跑出来,逃过了一劫。沈大哥沈二哥早就透支了身体,根本没有体力跑出去,两人都被埋在矿井里面,沈家人连他们的尸体都没能看见。

    同时失去两个儿子,沈父沈母心中大恸,身子直接垮了,仿佛短短几天时间就老了十岁。

    矿场应当赔偿,可赔偿金并不多,矿场老板上面有人,这些遇难者家属闹了几次都被压了下去,只能捏着鼻子收下数额不多的赔偿金。

    两个哥哥都没了,原身自然也有些伤心。

    不过何之衡送了她一套用瑕疵布料做的并不合身的衣服,她就抛开尸骨未寒的两个哥哥,义无反顾地将赔偿金偷出来给他。

    沈家笼罩在悲痛欲绝的气氛中,没人注意到她的反常。

    发现赔偿金失窃的时候,何之衡早就把钱挥霍得所剩无几。

    沈父沈母终于对这个小女儿彻底失望,只要她回到沈家,沈父沈母就拿扫把将她赶出去。

    家里不能没有经济来源,沈三哥铤而走险去干走私。路上遇到黑吃黑,被抬回去时,人已经快不行了。

    沈家人连夜将他送去医院,但他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当晚就去世了,留下满头白发的父母和怀着四个月身孕的妻子。

    沈三哥出事之后,整个沈家彻底陷入了绝望。

    沈母成天以泪洗面,没过一年就撒手人寰。

    因为有孙子孙女需要抚养,沈父强撑着多活了几年。

    后来,小女儿死在海里的噩耗传来,沈父承受不住打击,喝了农药自尽。

    十年不到,沈家两代人死了一大半,只剩下三个寡妇带着没有成年的孩子艰难度日。

    想到这里,沈添禾心里就有点难过。

    他们做错了什么?

    只不过是疼爱女儿,爱护妹妹,就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

    还好,现在沈家还没有遭遇那些大祸,她穿进来的时机比较早,沈家可以避开沦为炮灰的命运。

    *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沈母生日的前一天,傅骁去赵福才家借了自行车,准备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去县里买东西。

    朝彦朝希没坐过自行车,看到自家大哥推着自行车进院子就双眼放光,围着自行车打转。

    沈添禾见状,提出自己骑车带两个孩子围着院子转悠几圈。

    听了这话,朝彦朝希都非常兴奋,跑到沈添禾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

    沈添禾坐了上去,双脚点在地上保持平衡,两个孩子身高不够,爬了半天都爬不上去。

    傅骁走过来,将朝希抱起来,放到后座上。

    朝希抱住沈添禾的腰,下一秒,沈添禾就骑着车出了院门。

    朝彦跟在车后面跑,小脸红扑扑的,瞧着比过年还高兴。

    沈添禾带着朝希骑了几圈,换朝彦上车。

    两个孩子都很懂事,玩了一会儿就说不玩了,要把车推进屋里,以免损坏。

    沈添禾笑着对傅骁说:“什么时候咱们也弄一辆自行车回来就好了,朝彦朝希喜欢坐车,我们去县里也方便。”

    她这话纯属感叹,没有多少认真的意思。

    溪桥村的人大多数都不算富有,家家户户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就算有两三个不缺劳动力的家庭,也想着把钱存起来,并没有花那么多钱去买一辆自行车的想法。

    赵福才家不一样,家里有些余钱,他也有门路弄到自行车票。再加上他作为村长,经常要去县里开会,买辆自行车方便一些。

    傅骁弯着腰,捡起地上的木块,听见沈添禾的感叹,捡柴的动作微微一顿。

    “过段时间就能买。”他说。

    沈添禾知道家里没多少钱,短时间之内买车不太现实。

    但她也知道不能给人泼冷水,于是笑着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能行!”

    说完,她就进厨房准备炒菜。

    傅骁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握着斧头的右手更加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随着他举起斧头一下下地往木块上劈,手臂的肌肉线条越发紧实,彰显着充满野性的力量感。

    朝彦和朝希帮忙把劈好的柴捡到厨房里,朝彦觉得大哥劈柴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和妹妹都捡不完。

    他不知道的是,他家大哥胸腔里心潮起伏,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

    次日清晨,沈添禾将朝彦朝希送去云婶子家,拜托她帮忙照看一天。

    云婶子很干脆地答应了,顺便告诉她,两个孩子的衣服快要做好了,现在要开始做傅骁的衣服,需要具体尺码。

    今天时间紧迫,沈添禾没有多话,只说了句:“傅骁的尺码,只能等我从娘家回来再给他量,他的衣服过两天再做也行。”

    从云婶子家里离开,两人就赶紧骑车去县城。

    沈添禾侧身坐在后座上,两手紧紧地抓着坐垫,清晨的凉风拂过她姣好的面容,她惬意地叹了口气。

    自行车的速度还真不是牛车可以比拟的,为了去县城方便,她确实应该把买自行车这件事放在短期计划里。

    信任值稳步上涨,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实现物资充裕,吃喝自由,赚钱也会更加容易。

    “啊!”

    沈添禾正喜滋滋地展望未来,自行车忽然颠簸一下,惊得她松开坐垫,抱紧了傅骁的腰。

    傅骁陡然被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抱住,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刹车,伸腿控制自行车的平衡。

    “抱歉,刚才车轮被石头硌了一下,你没事吧?”

    沈添禾坐在后边儿,看不到傅骁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略带歉意的声音。

    她舒了一口气,“没事,这路况是挺糟糕,不过骑慢点就行,不用太着急。”

    要是为了赶时间,人在路上摔了,那才是真的浪费时间呢!

    说话间,她注意到自己一直抱着傅骁的腰,立即松了手,仿若被烫到一般。

    傅骁沉默片刻,提醒道:“接下来的一段路有很多水坑,我不保证车会很稳,你还是抓我的衣服比较稳妥。”

    “啊?那要不我下车……”

    沈添禾话才说到一半,傅骁就继续骑车,像是没有听见她刚才在说话。

    “……”

    她懒得再说第二次,便攥着傅骁的衣角。

    自行车驶过那一段坑坑洼洼的路时,沈添禾发现自己抓着傅骁的衣角根本就没用!

    车子过于颠簸,防止被甩出去,她干脆抱住傅骁精瘦的腰身。

    之前只是惊慌失措间碰了一下,没啥感觉。

    现在抱得紧了点,她立刻就感觉到了掌心硬硬的触感。

    那是……他的腹肌!

    沈添禾在现代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金钱供她去体验男模的服务。

    没想到一朝穿书,轻而易举就摸到了帅哥的腹肌。

    本着摸到就是赚到的原则,沈添禾故作不经意地摸了两把。

    傅骁:“!!!”

    感觉到有一双胡作非为的手在腰间作乱,他身躯一震,嗓音微哑地警告:“别乱动。”

    “哦。”沈添禾也知道交通安全的重要性,老老实实地收手,没再乱动。

    傅骁却觉得刚才被触碰的那一块儿似乎有点痒,想她再伸手碰一下……

    幸好他有足够的自制力,止住了某些不健康的念头。

    到达县城,沈添禾从自行车上下来,发现傅骁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耳垂也有点红。

    “你这么热吗?”她问。

    傅骁沉吟几秒,点头:“嗯,有点。”

    “要不去云露村换我骑车?”毕竟是回她的娘家,让傅骁太过劳累也不太合适。

    然而,傅骁却没同意,“路太烂,你骑不好。”

    沈添禾无奈道:“……那好吧,只能辛苦你了!”

    骑自行车比坐牛车更快,现在时辰尚早,买东西很方便。

    至于买些什么东西,两人早就商量好了。

    去供销社买了一条猪前腿,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两匹布,一斤水果糖以及一斤鸡蛋糕。

    在这个年头,走亲戚不需要备太贵重的礼。对于普通人而言,拎两斤鸡蛋和猪肉就已经是顶好的东西。

    但傅骁坚持要送这么多东西,他说沈父沈母对他挺好,他这个当女婿的也要尽尽孝心。

    买完东西,沈添禾要转身出去,却听见傅骁又对营业员说要两斤红糖。

    “买红糖做什么?”她有些不解。

    傅骁将钱和票递给营业员,回答:“其中半斤还给苏家,剩下一斤半留着你泡水喝。”

    沈添禾不知道傅骁为什么会以为她爱喝红糖水,便说:“我不爱喝红糖水,只买半斤就行了。”

    “不是现在喝。”傅骁耳垂上刚褪下的热意再次涌了上来,“是每个月那几天特殊日子喝。”

    营业员将红糖用牛皮纸裹上,贴上红纸,用细绳系好之后递给傅骁。

    听到傅骁方才说的话,她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沈添禾,“妹子可真有福气,嫁了个疼人的男人。”

    沈添禾不好解释自己与傅骁的真实关系,只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天傅骁会抢着做家务,不让她洗碗洗被子,还给她泡红糖水,敢情是以为她生理期来了。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沈添禾不由得感慨。

    傅骁这人看着冷心冷肺,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挺会照顾人。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算得上是很难得的品质。

    他和沈家人一样,不应该成为燃烧自己,照亮男女主的炮灰。

    *

    云露村。

    一群小孩坐在大树底下玩过家家,几个石板上摆着野草,有两个小孩像模像样地招待扮演客人的小孩“吃饭”。

    自行车飞快地从他们身后驶过,背对着路口的孩子转头去看时,只能看到车上两人的背影。

    但扮演主人的两个小孩却看清了坐在车上的那个人是谁。

    其中的男孩指着已经拐进一个路口的自行车,大声道:“清芳,全宝,瑞宝,你们的小姑来了!”

    坐在他对面的三个小孩顿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农村的孩子早熟,又因为挨过饿,所以对钱财粮食这些东西比较敏感。

    沈清芳性格比较文静,听说小姑来了,只是小脸微沉,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沈全宝和沈瑞宝就完全不同。

    他们在家里经常听见娘和爹吵架,晚上娘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有时候还抱着他们兄弟俩哭,说都怪她眼瞎,嫁了个把妹子当宝贝的男人,害得两个儿子挨饿。

    有时候她没哭,只是满脸怨气地叮嘱他们,家里煮肉时一定要多吃几块,不然这些好东西只会被小姑拿走。

    于是,沈全宝兄弟俩对那个不经常见面的小姑也充满了怨恨。

    现在听说小姑回来了,他俩连玩过家家的心思都没有,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跑,生怕小姑把家里的东西搬空。

    实际上,他们两个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了。

    沈添禾连沈家的门都没能进去,被沈三哥拦在外面。

    “上次你回来,爹娘是怎么跟你说的?都跟你说了,家里没钱没票,也没肉,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他没有看到沈添禾后边的傅骁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只是看到沈添禾的脸,就以为她又是回来要钱要粮去供养何之衡那个小白脸,想都没想就直接赶人。

    沈添禾知道原身坑过沈家人很多次,所以也没有因为沈三哥的态度而着急上火,反而耐心地解释:“今天是娘的生日,我回来是为了给娘庆生。”

    一听到她提起沈母的生日,沈三哥更加生气。

    “沈添禾,你也知道今天是娘的生日而不是忌日?”

    “你去年专门过来给娘添堵还不够,今年还要来,是不是要把娘气死,你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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