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只是想求点香火钱,替这位小主消愁啊!”

    主持双目瞪圆,双腿不安分的翻腾,可他无能为力,因为整个人都被一双黑色的手提在半空中。

    缺氧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主持翻白着双眼,嘴角流出血。

    “咔擦——”一声整个人彻底不再动弹,像个破布跌落在地,失了生气。

    沈南溪听到这声响,彻底屏住了呼吸,她颤抖着手,一步步向后退。

    “是你吗......是吗?”

    她意识到避无可避,双眸无助地四处飘向周边,哪一处都是昏暗。

    紧接着,沈南溪猝不及防被扯进了一个怀抱。

    阴冷,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慌乱中抓挠对方的手臂,却触碰到了对方暴起的肌肉,铁臂紧紧箍着自己。

    “别碰我,你刚刚做了什么!”

    沈南溪一把推开对方,瑟缩在墙角,护着自己的脑袋。

    “别...怕。”

    声音的主人似乎正在隐忍着怒火,半天憋出两个词。

    沈南溪感觉下颚被捏住。

    被迫抬起头,只能见到一双幽绿色的眼眸,仿佛鬼火摇曳。

    无数的红色四线从四周围过来,从树梢,从墙缝里,上万根红线冒出来。

    丝线从脚底攀附,顺着沈南溪的大腿根迅速向上。

    “唔...放我下来,放我下去!”

    她绷紧了脚趾,无助地在空中抵抗。

    “肚子里揣着我的种,还不老实,非要四处闯祸。”黑影声音中蕴含着怒意。

    “区区凡人,要不是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会管你吗?”

    沈南溪紧咬着嘴唇,委屈与害怕一起爆发出来。

    双眼通红,眼泪簌簌顺着面颊滴淌,刘海盖住了面容,更显得可怜。

    “你....你还怪我。”

    沈南溪哽咽着控诉,她想维持自己的自尊心,但连擦眼泪这件事都做不到。

    只能倔强地侧开头,不想让黑影瞧见自己的软弱。

    “哭什么?”

    黑影在他面前僵硬了一会儿,良久才伸手摩挲着沈南溪的眼尾。

    “你走。”沈南溪侧开头不让他擦,抿唇。

    黑影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唇瓣,沈南溪浑身一愣,不可置信的转回头看着他。

    “这个收好,我的小宠物。”

    沈南溪脖子处一凉,低头一看,还是那枚血玉,弯弯的造型似乎缺失了一半。

    “等等,王妃墓...殷商王室,你知道些什么吗?”

    虽然并不信赖这个鬼怪,沈南溪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她握住黑影给自己揉肚子的手,放在脸上讨好地蹭蹭。

    此话刚出

    黑影攥着她腰腹的手徒然收紧,力道大得掐出青痕。

    幽绿的眸子目不转睛盯着她,沈南溪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气徒然变冷,他好像触犯了某个禁忌。

    风暴在眼眸中凝结成了实质。

    “你没有资格...问锦儿的事。”

    “滚。”

    一把提起来领口,把她重重扔在树下。

    毫不留情地转过身,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飘散。

    沈南溪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单手紧紧攥着酸胀的腹底。

    她被推得生疼,腰椎结结实实被撞到石柱上。

    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只有心痛像针扎一样绵绵密密地渗透心底,伴随的还有腹部的抽痛。

    “呜呜......”

    沈南溪单手捂着面颊,眼泪止不住地顺着下巴往下滴淌,看见身上披着的银色外跑,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一把丢开。

    银色的月华就这么灰扑扑地坠落在地,激起尘埃。

    晨光熹微,最后一抹黑夜也逐渐散去,视线里逐渐浮现主持那断成了两截的尸首。

    双目瞪圆,鲜血顺着眼眶滴淌,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可怖模样。

    “啊——!!!”

    鸟雀惊飞,整个寺庙都被沈南溪的这一生尖叫唤醒。

    “沈小姐,这里已经做完笔录了,您这段时间待在学校,不要外出。”

    圆珠笔落下最后一划,铿锵有力地落在座上。

    沈南溪惊魂未定地走出汀花市派出去,外面印上来一大群人。

    “最近灵异事件频繁发生,连死人这么大的事都不重视呢。”

    “南溪你还好吧,你嘴唇看上去好白?”

    “你请假的这一个周,整个市区出了好多事。”

    “辅导员不让我们讨论,整个学校人心惶惶,教学楼也封锁了。”

    沈南溪摇摇头,她受的打击太大,疲惫地挽着室友的胳膊回到校区。

    可越往学校走,越觉得不对劲。

    不祥的黑云覆盖在整个校区上方,一路上共享单车横七竖八地倒着。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怎么路上都没什么人?”

    沈南溪紧张地站在校园南门口正门,跟身侧的室友耳语。

    “俺一大早接到电话直接来派出所找你了,知道个屁。”

    室友小胖哪怕再神经大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伸长了脖子左看右看,随手逮住一个校友,只见对方眼中满是惊恐,逃命似的挣脱开小胖的手。

    沈南溪和小胖对视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掏出手机打开班级群信息,但群里毫无异常。

    顺着南门口山坡往上爬,路过花坛,沈南溪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顿时停下脚步。

    只见一个黑色的瘦长身影徘徊在花园内,手持一柄一米长的镰刀,发出”呲啦——“的刺耳金属摩擦声。

    “万圣节不是过了么,还整cosplay?”

    室友调到相机模式,蹲着身子,想要拍几张。

    却只见那破布下包裹的身子缓缓回头,高约三米长极具震慑力。

    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整个脸的那一块平整,像是活生生割下来一块人皮封在了脸上,缝合口狰狞可怖,鲜血顺着粗糙的针线滴淌在花坛的草地上。

    没有眼睛,沈南溪却遍体生出寒意。

    他能感受到那人皮面具下阴恻恻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跑——!”

    拽着小胖的领子直接往坡上冲。

    身后的镰刀声催命版“呲啦呲啦”响着,笨重的拖尾声音逼近。

    冷汗顺着脖子不住的往下滴淌,更要命的是,沈南溪感觉腹部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间,身边的室友已经不见踪影,可那催人命的镰刀声还在耳后根响起。

    “要死了吗?”

    她避无可避,被逼到废弃操场的死角,紧紧贴着墙壁。

    沈南溪睁开眼睛自嘲一笑,摸向自己的肚子。这个小怪物还在肚子里不安分地扭动,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跟母体一起消亡的命运。

    迎接他的不是镰刀,还是一双......粗糙的绷带手。

    耳边传来一个干涩难听的声音。

    “夫人怎么是短头发,难道老奴找错了?”

    没有嘴巴,那声音仿佛是从冥界发出来的。

    沈南溪根本不敢睁开眼,只能感受绷带粗糙的质地不断在脸上抚摸、试探。被触碰的地方阴冷得厉害,仿佛坠入了一个冰窟窿。

    沈南溪眯起来一只眼睛,转身从他腋下一个滑步,跑了出去。

    “夫人好像不喜欢奴......”

    三米长的瘦长黑影茫然看着沈南溪离去的方向,浑身散发着困惑。

    沈南溪把腿没命似地往教学楼里冲,却发现教室内挤满了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冲进来地人。

    “你们,你们还不快跑吗!”沈南溪崩溃地靠在门上喘气。

    回过头看向楼下,却见簇拥的人群走在林荫道上,一副平和宁静的模样,仿佛根本与刚才的那一场噩梦无关。

    “你在这儿!”

    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回头看,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和自己一起逃命的室友。

    “你在胡说些什么,校门口来了个大美女,走起!”

    沈南溪一头雾水,刚刚逃过一劫的欣喜完全被满腔疑惑冲散。

    “你都不记得了吗,刚刚...无脸人!”

    话还没有说完,沈南溪的全部视线就被校门口依靠着车门的人吸引了全部视线。

    “还有人cos古代人呢,那个大美女好高啊。”

    “我刚才试过了,她不搭理任何人。”

    那人银色的长发如九月的流霜披散在肩头。

    听到议论的声音,完美的下颚微微侧转,一双幽邃的绿色眼眸扫视过来。

    喉结微动,往下看去是一身唐装,盘扣丝丝缠绕护佑着肩膀,腰间系着玉佩,流苏顺着微风和他的衣摆一起微微漾动。

    整个人美得雌雄莫辨,只有露出的半截手腕彰显了男性特征。

    是他!

    虽然这是一次见他完整的面容,但沈南溪无比确定。

    想到昨天的遭遇,沈南溪心中酸涩难耐,他扯扯身边的室友回过头想要离开此处。

    “走吧,我不想看什么美女。”

    “站住”

    对方面色平静,眼神却隐隐带着威压感,似乎在逼沈南溪自己走过去。双手交握在胸前,两条修长的大腿交叉。

    “不过去。”

    沈南溪倔强地用眼神回答对方,经过昨天,他丝毫不会示弱。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他一把关上车门,大步子朝着沈南溪宿舍的方向走过来。

    “美女下车了,她是来找人的吗?”

    “看上去好凶,怎么办我会更喜欢了?”

    周边的人小声议论着,都目不转睛看着这个比影视明星还要耀眼的存在。

    室友挽着自己的胳膊被强行扯开,沈南溪抬头,对上银发男人仿佛要冒火的绿色双瞳。

    刚刚说完“别过来......”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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