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包里……有糖。”
苏岑昏昏沉沉，眼冒金星，在彻底晕倒之前拼命揪住身旁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男人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前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呼吸困难地一字一句费力地说完这句话，便笔直向后倒地。
程昭屿连忙伸出手掌去护住她的头，以免她的后脑勺砸到她背后的黑色工具包。
下一刻，他的手掌被直直砸在工具包上。也不知道包里装的什么，硌得他的手背生疼。
苏岑似乎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程昭屿把她扶起半靠在他的怀里，也没见半点反应。
他倒不知道她有低血糖的毛病。
时隔多年再见，这样的久别重逢实在算不得惊喜。
程昭屿手足无措，立马将她后背的包拿下来打开翻找。
绘画板、工具笔。没有糖。
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包在她的臂弯，抵在他的腹部。他赶忙把她扒拉正，取下她搭在手臂上的包，来回掏，摸住两颗糖。旋即撕开糖纸，整颗一骨碌塞进怀中人的嘴里。
他关心则乱，救人的顺序都弄反。这才扶着她的肩胛骨试图晃醒她，“喂，醒醒……嚼啊。”
苏岑被他晃了有半分钟，将才悠悠转醒，“轻点……”一面把含在嘴里的糖咀嚼咽下。
搂住她的后背，他将她向上托举。她一坐起来，他便松开手。将剩下的那颗糖撕开，递给她：“来，好点了吗？这还有一颗，一起吃了吧。”
苏岑仍旧不大清醒，也没看他，只伸手接过，塞进嘴里吃了。过了一分钟左右，才终于完全恢复意识，清醒过来。适才看清这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男人的面孔。
短而碎的乌黑头发，脸型和五官都算不得英气，眉头淡，眉峰柔和浓黑；鼻梁不高，唇薄，胜在银色细框眼镜下，那双眼眸黑而澄澈。
与记忆中那张斯文清俊的面孔无比相像。
苏岑起身，捡起地上的包，拍了拍身上风衣和包上粘上的枯草，向他道谢：“谢谢。”
程昭屿浅笑了一下，也起身迎面看向她说：“没事。不过，你这样……很危险。”
苏岑习惯了，语气很淡：“老毛病了，没办法。”
人逐渐缓过来，额上的汗被凉风吹得贴进皮肤。前额那块凉意侵人，她抬起手背抚了抚。
“我记得你从前没有。”他的话接得很自然，轻描淡写与她叙上旧。
她的面颊，仍旧泛红。
那些久别重逢后，酸涩浪漫的故事自此拉开帷幕。
苏岑一听，贴在额上的手背顿了一下。
原来真得是他。
他的目光落过来，苏岑抬起光亮的眼眸，迎上他的，笑说:“那是我从前从来没有在你面前犯过。”
她和他从前碰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是从来没有犯过，是没有机会犯。
程昭屿的眼神落在她的黑色工具包上，转了话题，“你来这儿采风？”
苏岑纤细的手指隔着工具包摸了一下画板，顿了片刻，说:“是的。”
雁城珍禽自然保护区的晚春，有别样的风景。
这儿天空广阔无垠，浮云稀疏，一穹碧蓝如洗。春日芦苇，黄白中带点绿，花穗轻盈蓬松，春风四起，芦浪翻滚。
远处苇草边的大片滩涂，水面清澈，风起时，水波微漾。几只雪白丹顶鹤，正在苇草丛边，长喙伸进滩涂泥里觅食。
她来这儿就是为了一睹丹顶鹤的风采。只可惜那画板上的丹顶鹤五分的神韵都不及。
风浪渐深，将站在枯黄草地上的女人绑在后背的长发吹起来。女人昂起脖颈，伸出手指去抚那一绺低马尾，压到脊背。
眼神从她白皙的脖颈上轻扫而过，他望向远处的滩涂岸边，同样昂着长颈引吭高歌的雪白丹顶鹤，说:“你那画板上画的是它们吗？”
苏岑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好歹是国内知名文化公司的签约漫画家。怎么？画的丹顶鹤都让人认不出来了吗？
“不像吗？”
男人几分调侃，“画得跟只鸵鸟似的。”
画得像或不像，苏岑心中早有判断。只是这评价足够犀利。
果然暗恋有滤镜。他的毒舌属性将她的滤镜破得稀碎。
苏岑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搭理他，硬邦邦扔下一句:“要你管。”扭头就走。
走了小半程，才后悔。
毕竟他是她年少时的第一次悸动。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对他的感觉仍然没有变。
这一次分别，不知何时又能再见。
脚步慢下来，她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要回头去找他。包里的手机铃声却响起。
苏岑从包里取出来看，是吕力行来电。这儿的鹤场场长。
缓下来的脚步终于停住，一回头，他仍然站在原地，远远地。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她接通电话:“喂，吕叔叔。”
那头在催促。再没了故人重逢把言话旧的心思。
苏岑又回头望了他一眼，终于脚步往鹤类研究所的方向离开，同时朝电话里解释：“哎……我到门口了。刚刚低血糖犯了，耽误了点时间。”
程昭屿站在那里没有动，目光朝女人的方向，她的背影匆忙。凉风习习，将女人那句“没事……没事……已经缓过来了”的话送到了他的耳边。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他才抬步同她一样也往研究所大门走。
——
苏岑按照吕力行给的指引，寻觅着到了他的办公室。
门大开，他正坐在办公桌前，鼻子上挂着眼镜，传神地浏览着手里的材料。
轻轻敲了敲门，她礼貌问好:“吕叔叔，您好。”
吕力行“哎”了一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材料，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热情地将她迎进来：“小苏，来，进来。”
苏岑略表歉意，又带着点儿谦逊：“吕叔，真是不好意思。这么麻烦您。我来这儿跟您观察学习，不会打扰您吧？”
总编辑前两天给工作室所有的签约作者开了个会，要求每人交一部以国家珍稀濒危动物为主角的作品。也不知道是哪个投资人的要求。
资料查了许多。在大熊猫和丹顶鹤的徘徊中，她选择了丹顶鹤。
苏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真的。对着照片也画不出神韵来。所以，今天才来到了这儿。
吕力行笑容亲切，忙摆手：“哎，不会不会。你爸爸都跟我说了。年轻人认真工作，努力钻研是好事。我当然要支持了。”
苏岑笑说：“谢谢吕叔。”
“这样，小苏。我给你安排个人来带你。”若苏岑只要求表象的主角形象，那她大可以花二十五块钱坐上观光车绕鹤场一圈就行。也没必要通过苏怀民来找上他。所以，他也用心对待她的热忱。
他随即拨通了电话：“小程呐，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个任务安排你。”
程昭屿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和苏岑都愣住了。同时感叹缘分的奇妙。
“是你？”短短两个字道出了她的惊讶还有惊喜。
“你们认识？”吕力行问。
“我在楼下犯低血糖，是他救得我。”苏岑说。
吕力行一只手臂背在背后，另一只伸着手指在苏岑和程昭屿身上来回指了指：“哎，正好。小苏要画丹顶鹤，小程你带带她，幼鹤成年鹤都带她去观察观察。孵化室越冬舍都带她去看看。”
程昭屿听了这话，勾起食指摩挲了两下鼻头，抿嘴笑了一下：“那个主任……我有个建议。她画的那鹤跟只鸵鸟一样，这样走马观花地可能没多大用，不如让她去孵化室选一枚鹤卵给起个名，她注册一个微博账号，从鹤卵开始拍照记录观察……”
今天这是苏岑第二次被他说她画的丹顶鹤像鸵鸟了。她气不过要和他争辩，奈何吕力行在，忍了会儿终于开口打断他：“你说说我画的丹顶鹤怎么就像鸵鸟了？”
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看过她的画。估计是先前帮她找糖时看到的。
“你画的那鹤身体又肥又壮……”这个评价对她打击太大，程昭屿说这话的时候万分抱歉。
吕力行知道这个评价对一个漫画家来说是个大·波折，尴尬地打圆场：“啊，我觉得小程这个建议很好。小苏你觉得呢？”
苏岑抿嘴，静下心来思量片刻。觉得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觉得可以。”
一拍即合，吕力行说：“那成，小程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带小苏去孵化室选一枚鹤卵。”
程昭屿点头，说：“下周吧。”
吕力行说合：“行，你俩加个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苏岑忙从包里取出手机，打开微信，“程老师，我扫你。”
他通过后，苏岑说：“那程老师我下周等你微信。”随后告辞，“那吕叔叔，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吕力行招呼程昭屿道：“小程，送送小苏。”
苏岑和他一同出研究所，望着远处风浪似的芦苇荡，问他：“方便问一下程老师的全名吗？”
“程昭屿。路程的程，日月昭昭的昭，岛屿的屿。”他说。
他目光灼灼，看向她，也问:“方便问一下苏小姐的全名吗？”
她的目光与对上他的，说:“江苏的苏，岑寂的岑。”
故人重逢，却犹如新识。
苏岑昏昏沉沉，眼冒金星，在彻底晕倒之前拼命揪住身旁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男人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前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呼吸困难地一字一句费力地说完这句话，便笔直向后倒地。
程昭屿连忙伸出手掌去护住她的头，以免她的后脑勺砸到她背后的黑色工具包。
下一刻，他的手掌被直直砸在工具包上。也不知道包里装的什么，硌得他的手背生疼。
苏岑似乎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程昭屿把她扶起半靠在他的怀里，也没见半点反应。
他倒不知道她有低血糖的毛病。
时隔多年再见，这样的久别重逢实在算不得惊喜。
程昭屿手足无措，立马将她后背的包拿下来打开翻找。
绘画板、工具笔。没有糖。
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包在她的臂弯，抵在他的腹部。他赶忙把她扒拉正，取下她搭在手臂上的包，来回掏，摸住两颗糖。旋即撕开糖纸，整颗一骨碌塞进怀中人的嘴里。
他关心则乱，救人的顺序都弄反。这才扶着她的肩胛骨试图晃醒她，“喂，醒醒……嚼啊。”
苏岑被他晃了有半分钟，将才悠悠转醒，“轻点……”一面把含在嘴里的糖咀嚼咽下。
搂住她的后背，他将她向上托举。她一坐起来，他便松开手。将剩下的那颗糖撕开，递给她：“来，好点了吗？这还有一颗，一起吃了吧。”
苏岑仍旧不大清醒，也没看他，只伸手接过，塞进嘴里吃了。过了一分钟左右，才终于完全恢复意识，清醒过来。适才看清这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男人的面孔。
短而碎的乌黑头发，脸型和五官都算不得英气，眉头淡，眉峰柔和浓黑；鼻梁不高，唇薄，胜在银色细框眼镜下，那双眼眸黑而澄澈。
与记忆中那张斯文清俊的面孔无比相像。
苏岑起身，捡起地上的包，拍了拍身上风衣和包上粘上的枯草，向他道谢：“谢谢。”
程昭屿浅笑了一下，也起身迎面看向她说：“没事。不过，你这样……很危险。”
苏岑习惯了，语气很淡：“老毛病了，没办法。”
人逐渐缓过来，额上的汗被凉风吹得贴进皮肤。前额那块凉意侵人，她抬起手背抚了抚。
“我记得你从前没有。”他的话接得很自然，轻描淡写与她叙上旧。
她的面颊，仍旧泛红。
那些久别重逢后，酸涩浪漫的故事自此拉开帷幕。
苏岑一听，贴在额上的手背顿了一下。
原来真得是他。
他的目光落过来，苏岑抬起光亮的眼眸，迎上他的，笑说:“那是我从前从来没有在你面前犯过。”
她和他从前碰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不是从来没有犯过，是没有机会犯。
程昭屿的眼神落在她的黑色工具包上，转了话题，“你来这儿采风？”
苏岑纤细的手指隔着工具包摸了一下画板，顿了片刻，说:“是的。”
雁城珍禽自然保护区的晚春，有别样的风景。
这儿天空广阔无垠，浮云稀疏，一穹碧蓝如洗。春日芦苇，黄白中带点绿，花穗轻盈蓬松，春风四起，芦浪翻滚。
远处苇草边的大片滩涂，水面清澈，风起时，水波微漾。几只雪白丹顶鹤，正在苇草丛边，长喙伸进滩涂泥里觅食。
她来这儿就是为了一睹丹顶鹤的风采。只可惜那画板上的丹顶鹤五分的神韵都不及。
风浪渐深，将站在枯黄草地上的女人绑在后背的长发吹起来。女人昂起脖颈，伸出手指去抚那一绺低马尾，压到脊背。
眼神从她白皙的脖颈上轻扫而过，他望向远处的滩涂岸边，同样昂着长颈引吭高歌的雪白丹顶鹤，说:“你那画板上画的是它们吗？”
苏岑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好歹是国内知名文化公司的签约漫画家。怎么？画的丹顶鹤都让人认不出来了吗？
“不像吗？”
男人几分调侃，“画得跟只鸵鸟似的。”
画得像或不像，苏岑心中早有判断。只是这评价足够犀利。
果然暗恋有滤镜。他的毒舌属性将她的滤镜破得稀碎。
苏岑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搭理他，硬邦邦扔下一句:“要你管。”扭头就走。
走了小半程，才后悔。
毕竟他是她年少时的第一次悸动。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对他的感觉仍然没有变。
这一次分别，不知何时又能再见。
脚步慢下来，她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要回头去找他。包里的手机铃声却响起。
苏岑从包里取出来看，是吕力行来电。这儿的鹤场场长。
缓下来的脚步终于停住，一回头，他仍然站在原地，远远地。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她接通电话:“喂，吕叔叔。”
那头在催促。再没了故人重逢把言话旧的心思。
苏岑又回头望了他一眼，终于脚步往鹤类研究所的方向离开，同时朝电话里解释：“哎……我到门口了。刚刚低血糖犯了，耽误了点时间。”
程昭屿站在那里没有动，目光朝女人的方向，她的背影匆忙。凉风习习，将女人那句“没事……没事……已经缓过来了”的话送到了他的耳边。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他才抬步同她一样也往研究所大门走。
——
苏岑按照吕力行给的指引，寻觅着到了他的办公室。
门大开，他正坐在办公桌前，鼻子上挂着眼镜，传神地浏览着手里的材料。
轻轻敲了敲门，她礼貌问好:“吕叔叔，您好。”
吕力行“哎”了一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材料，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热情地将她迎进来：“小苏，来，进来。”
苏岑略表歉意，又带着点儿谦逊：“吕叔，真是不好意思。这么麻烦您。我来这儿跟您观察学习，不会打扰您吧？”
总编辑前两天给工作室所有的签约作者开了个会，要求每人交一部以国家珍稀濒危动物为主角的作品。也不知道是哪个投资人的要求。
资料查了许多。在大熊猫和丹顶鹤的徘徊中，她选择了丹顶鹤。
苏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真的。对着照片也画不出神韵来。所以，今天才来到了这儿。
吕力行笑容亲切，忙摆手：“哎，不会不会。你爸爸都跟我说了。年轻人认真工作，努力钻研是好事。我当然要支持了。”
苏岑笑说：“谢谢吕叔。”
“这样，小苏。我给你安排个人来带你。”若苏岑只要求表象的主角形象，那她大可以花二十五块钱坐上观光车绕鹤场一圈就行。也没必要通过苏怀民来找上他。所以，他也用心对待她的热忱。
他随即拨通了电话：“小程呐，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个任务安排你。”
程昭屿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和苏岑都愣住了。同时感叹缘分的奇妙。
“是你？”短短两个字道出了她的惊讶还有惊喜。
“你们认识？”吕力行问。
“我在楼下犯低血糖，是他救得我。”苏岑说。
吕力行一只手臂背在背后，另一只伸着手指在苏岑和程昭屿身上来回指了指：“哎，正好。小苏要画丹顶鹤，小程你带带她，幼鹤成年鹤都带她去观察观察。孵化室越冬舍都带她去看看。”
程昭屿听了这话，勾起食指摩挲了两下鼻头，抿嘴笑了一下：“那个主任……我有个建议。她画的那鹤跟只鸵鸟一样，这样走马观花地可能没多大用，不如让她去孵化室选一枚鹤卵给起个名，她注册一个微博账号，从鹤卵开始拍照记录观察……”
今天这是苏岑第二次被他说她画的丹顶鹤像鸵鸟了。她气不过要和他争辩，奈何吕力行在，忍了会儿终于开口打断他：“你说说我画的丹顶鹤怎么就像鸵鸟了？”
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看过她的画。估计是先前帮她找糖时看到的。
“你画的那鹤身体又肥又壮……”这个评价对她打击太大，程昭屿说这话的时候万分抱歉。
吕力行知道这个评价对一个漫画家来说是个大·波折，尴尬地打圆场：“啊，我觉得小程这个建议很好。小苏你觉得呢？”
苏岑抿嘴，静下心来思量片刻。觉得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觉得可以。”
一拍即合，吕力行说：“那成，小程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带小苏去孵化室选一枚鹤卵。”
程昭屿点头，说：“下周吧。”
吕力行说合：“行，你俩加个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苏岑忙从包里取出手机，打开微信，“程老师，我扫你。”
他通过后，苏岑说：“那程老师我下周等你微信。”随后告辞，“那吕叔叔，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吕力行招呼程昭屿道：“小程，送送小苏。”
苏岑和他一同出研究所，望着远处风浪似的芦苇荡，问他：“方便问一下程老师的全名吗？”
“程昭屿。路程的程，日月昭昭的昭，岛屿的屿。”他说。
他目光灼灼，看向她，也问:“方便问一下苏小姐的全名吗？”
她的目光与对上他的，说:“江苏的苏，岑寂的岑。”
故人重逢，却犹如新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