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中时迟燃是全校公认的校草，基本上人人都认识他。但是韩炽并未仔细观察过迟燃的面孔，当然别人的脸她也没有关注过。这是韩炽第一次和“正值花期”的迟燃对视，干净平整的面庞完全地呈现在她眼前。
“原来你高中时长这个样子，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韩炽语气难得地轻松。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高中时从没好好看过我？”
迟燃全身溢着“重生”后的喜悦，韩炽的苏醒也消泯了他心中的不安，阳光下的发丝和平直的睫毛呈现清透的黑，高挺的鼻梁遮挡了阳光对另一半脸的惠赠，之前被脂肪掩盖的和谐五官又得以重见天日，油腻的皮肤回到了从前奶油般的微光。轻盈的身体让他绽开笑容也变得省力许多，牙齿两边的颊廊刚好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对。”
如果是之前的迟燃听见这样的回答一定会阴阳怪气地反驳几句，但是他变回了最初版本的迟燃，没有被“班味”玷污过的迟燃。
工作后的迟燃发现自己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剧烈地起伏，刚开始的职场新人会认为一切失误都源自自己能力的不足，在焦虑和内耗中艰难度日，心灵的空虚无法得到慰藉，就从高热量的食物中获取安慰，繁忙的工作压缩了运动的时间，体重也随之水涨船高，如此进入情绪黑洞恶性循环。经历了一系列波折之后，迟燃才领悟到恶劣的职场环境无法让活人拥有平稳的情绪。
“你这次晕过去这么久，真是要吓死我，但是看你呼吸平稳，脉搏跳动得也很有力，要是过了一周你再不醒，我就真的要给你送去医院了。”迟燃想想就觉得心有余悸。
“我没事，只是话没说完我就晕过去了，改造的过程需要一周，这一周我要以最低能耗运转我的身体，去支持大脑和你磁场的连接。看起来，你的改造效果不错。”
迟燃沉思片刻，犹豫着说道：“怪我之前误会你，对不起。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我给你提供住处，想住多久都可以，那你养父的事，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还没有。”韩炽眼底淡淡的欢欣渐渐消散。
“对了，韩炽！”迟燃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你快尝尝这个杨梅。我最爱吃杨梅，我买了好多次杨梅，但是吃起来都怪怪的，还和老板吵了好多次，我都怀疑是我嘴出问题了。”
韩炽拿了一颗，尝了尝。
“很好吃，酸酸甜甜。”
“什么！为什么我吃起来感觉有肉味？不是杨梅味。”
韩炽常年古井无波的面孔出现了一丝尴尬的裂痕。
“你目前可能只能吃出杨梅虫的味道……”
“什么？”迟燃惊得扔飞了手里的一盘杨梅。
“没和你讲……”韩炽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改造人类，可能会有些后遗症，但是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是第一次。”
“那我岂不是你的小白鼠？”迟燃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追问道：“那我还会有别的什么症状？”
韩炽眼神闪烁道：“不知道，可能要你自己慢慢感觉了，都说了，这是第一次。”
突然，迟燃五雷轰顶般想起某件事情，只见他眼神光忽明忽灭，最终还是归于黯淡。
“我……我……”
“怎么了？”
“对那方面会有影响吗？”迟燃问道。
“哪方面？”
“就那方面。”
“有话直说。”
“具有XY染色的智人生物，其生殖系统是否会受到改造的影响？”迟燃面色微红但强装镇定地问道，好像这样迂回地发问会降低他的羞涩。
“一般改造就是变成你想象中的样子。”
“可是我之前不是这样！”
“那你之前是哪样？”
二人一来一回的拉扯中，迟燃终于“奋不顾身”地说出了那个事实。
迟燃靠着墙坐在地上，“我好像阳痿了。”
这次手足无措的人换成了韩炽。
“再观察观察，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状态不好。”
“……”
迟燃在对后遗症的顾虑中，重新回到了职场，还是原来的那家公司。
韩炽问过他为什么还要回去，迟燃的回答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刻舟求剑。
迟燃当时被开除的原因公司内部并没有宣扬，因为张哲和钱非各有家室，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迟燃，校运动会你来当我们院的领队吧。”
“迟燃，加个微信吧。”
“我还是觉得设计院的迟燃更好看，经管院的王澈还是差点。”
“迟燃要是追我，我肯定同意，犹豫一秒都是对美丽的亵渎。”
高中时迟燃收到了络绎不绝的追求，到了大学更是肆无忌惮。
迟燃性格温和，别人面对异性或是同性潮水般涌来的喜爱，可能会自视甚高，眼高于顶。
但迟燃从来不把自己的外形当作炫耀的资本，他对于这些善意总是淡淡的。
一句“谢谢你的喜欢”就是他的回应。
和高中一样，他不喜欢喜欢他的人，但也不会厌恶，只是很难有荷尔蒙催生的动心。
当然他也在享受外貌带给他的红利，就是很少有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普通人总会给美人加光环，认为他们美成这样还会有什么烦恼。
这种想法在迟燃毕业前还是正确的，在校园里的他的确没有什么烦恼，一路顺风顺水，直到他步入社会。
社会不是校园，职场里的温情脉脉背后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迟燃曾经的行为法则在赤裸的职场面前像幼儿读本一样幼稚。就算迟燃具备其他的能力，但都不及他的形象资本更能创造价值。
涉世未深的他在上班一年的时间里，体验了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觉。
但是上天还是眷顾他，又让他回到从前的面貌来应对现在的生活，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给迟燃强行加载了经验值。
迟燃在决定回公司的那晚，拨通了张哲的电话。当时张哲正和陈琦在酒店缠绵，接了电话的张哲鬼使神差地撇下了陈琦，前去和迟燃见面。
在张哲的运作和同事的震惊中，一个崭新又熟悉的迟燃回到了公司。
迟燃又拾起了他在学生时期一贯的美丽攻势和温和待人，同事和上司也在某种神秘力量加持下对他言听计从。
用冉辉的话说：“你那双眼睛像有钩子，你一张嘴，别人就像被下降头一样，你说啥就是啥。”
这时，迟燃才意识到身体上的改变只是此次改造的一部分，人们都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毕竟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他对韩炽的佩服和感激又上升了一层。
改造后的迟燃洗去了伤害带给他的阴霾，曾经被害时的羞耻和愤恨转变成了鼓舞他前进的动力。
迟燃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优势，认识到这一副精美的皮囊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双刃剑，既可以蛊惑人心为己所用，又像在悬崖边跳舞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但是这一次，他的资本只能被自己利用。
迟燃温和无害的笑容，清澈明亮的小鹿眼，攻陷了一个又一个客户，谈下了一笔又一笔的订单，不仅薪水水涨船高解决了房贷的燃眉之急，同时自己的职位也得到了提升。
其他同事一边眼红迟燃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人生赢家，一边又愿意靠近迟燃，因为总是会被他吸引，同时也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
至于钱非，自从他看着迟燃步步高升，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地生活，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和得过且过，让钱非早就没了换家公司奋斗的心，张哲也突然不愿意联系他，这一切都让他感觉不妙。直到他成了迟燃的下属，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然后陈琦又成了他的顶头上司，死了心终于凉了。
“小钱，今天张总有一个单子，是迟总敲下来的，但是他今天没空，你去和张总去谈一下细节吧。”
陈琦安排了钱非去和张哲谈生意，当然这只是面上的说辞，当时陈琦就是这样被钱非“送”给了张哲。
这是从迟燃入职来钱非第一次有机会约见张哲，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
三天后，钱非在给下属召开的例会上，正大谈特谈自己如何努力拿到订单时，大屏幕适时地播放了钱非和张哲在酒店大床房细谈订单的视频，钱非是真的很努力。
视频里的钱非失去了平常的自吹自擂和刻薄傲慢，像狗一样用心伺候着画面里的张哲，一贯的夸夸其谈假装成了高亢的号子，好像他的叫声越响亮，张哲就会给他越多的订单。值得夸奖的是，无论在什么环境，钱非均未失其唾沫横飞的本色。
“这是谁弄得，哪里搞来的？”钱非神色慌张地试图关掉屏幕，屏幕熄灭后，声音依然回荡在会议室里，又跌跌撞撞地把电源拔掉。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但是钱非已经晚了
人类总是喜欢吃瓜，这一段真实演绎让死气沉沉的会议室焕发了生机，员工凌晨三点才睡的死鱼眼瞬间射出了珍珠般耀眼的光芒，彼此给出了充满感情又心照不宣的对视。
“都不许外传。”钱非顶着涨成猪肝色的脸，发出了虚弱的指令。
中午，员工食堂的打饭大妈多给钱非盛了一勺饭，眼里充满怜惜地说道：“钱老师，辛苦了。”
钱非走在公司里，感觉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他，包括垃圾桶。就算走廊没人，他也要应激般突然回头，大喊一声“谁在说话。”
终日开着的门如今也关上了，动不动就叫员工前去谈话的做派也消失了。
每天只听见办公室里经常传来摔东西和他惊恐发作，时不时大喊“谁在说话”的声音。
全公司都认为他疯了，趁他病要他命定律在钱非身上上演，数名下属员工联合举报钱非侵吞公司财产，强迫员工陪酒等行径。
最后钱非以“职务侵占罪”，被送入监狱。
至于张哲，这视频闹到了他老婆那里，被掌握公司实权的岳丈知道了他干的龌龊事，还闹得人尽皆知。原来他一向都是虚张声势，在公司并无实权，不过是借着老婆家的势力狐假虎威，现如今也被扫地出门。
“陈琦，那天钱非开会前，会议室网络故障是你带人维修的吧。”迟燃笑着说道。
“是。”陈琦有点心虚地答道。
“修得挺好，网络没有再出过问题。”迟燃表示对陈琦的肯定。
陈琦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对钱非的恨，就像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他也曾是视频里的钱非。他实在太恨了，但是工作多年早已养成了他的奴性，他不敢反抗，终于迟燃给了他机会，于是他抓住了这次机会。
“原来你高中时长这个样子，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韩炽语气难得地轻松。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高中时从没好好看过我？”
迟燃全身溢着“重生”后的喜悦，韩炽的苏醒也消泯了他心中的不安，阳光下的发丝和平直的睫毛呈现清透的黑，高挺的鼻梁遮挡了阳光对另一半脸的惠赠，之前被脂肪掩盖的和谐五官又得以重见天日，油腻的皮肤回到了从前奶油般的微光。轻盈的身体让他绽开笑容也变得省力许多，牙齿两边的颊廊刚好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对。”
如果是之前的迟燃听见这样的回答一定会阴阳怪气地反驳几句，但是他变回了最初版本的迟燃，没有被“班味”玷污过的迟燃。
工作后的迟燃发现自己的情绪像过山车一样剧烈地起伏，刚开始的职场新人会认为一切失误都源自自己能力的不足，在焦虑和内耗中艰难度日，心灵的空虚无法得到慰藉，就从高热量的食物中获取安慰，繁忙的工作压缩了运动的时间，体重也随之水涨船高，如此进入情绪黑洞恶性循环。经历了一系列波折之后，迟燃才领悟到恶劣的职场环境无法让活人拥有平稳的情绪。
“你这次晕过去这么久，真是要吓死我，但是看你呼吸平稳，脉搏跳动得也很有力，要是过了一周你再不醒，我就真的要给你送去医院了。”迟燃想想就觉得心有余悸。
“我没事，只是话没说完我就晕过去了，改造的过程需要一周，这一周我要以最低能耗运转我的身体，去支持大脑和你磁场的连接。看起来，你的改造效果不错。”
迟燃沉思片刻，犹豫着说道：“怪我之前误会你，对不起。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我给你提供住处，想住多久都可以，那你养父的事，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还没有。”韩炽眼底淡淡的欢欣渐渐消散。
“对了，韩炽！”迟燃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你快尝尝这个杨梅。我最爱吃杨梅，我买了好多次杨梅，但是吃起来都怪怪的，还和老板吵了好多次，我都怀疑是我嘴出问题了。”
韩炽拿了一颗，尝了尝。
“很好吃，酸酸甜甜。”
“什么！为什么我吃起来感觉有肉味？不是杨梅味。”
韩炽常年古井无波的面孔出现了一丝尴尬的裂痕。
“你目前可能只能吃出杨梅虫的味道……”
“什么？”迟燃惊得扔飞了手里的一盘杨梅。
“没和你讲……”韩炽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改造人类，可能会有些后遗症，但是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是第一次。”
“那我岂不是你的小白鼠？”迟燃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追问道：“那我还会有别的什么症状？”
韩炽眼神闪烁道：“不知道，可能要你自己慢慢感觉了，都说了，这是第一次。”
突然，迟燃五雷轰顶般想起某件事情，只见他眼神光忽明忽灭，最终还是归于黯淡。
“我……我……”
“怎么了？”
“对那方面会有影响吗？”迟燃问道。
“哪方面？”
“就那方面。”
“有话直说。”
“具有XY染色的智人生物，其生殖系统是否会受到改造的影响？”迟燃面色微红但强装镇定地问道，好像这样迂回地发问会降低他的羞涩。
“一般改造就是变成你想象中的样子。”
“可是我之前不是这样！”
“那你之前是哪样？”
二人一来一回的拉扯中，迟燃终于“奋不顾身”地说出了那个事实。
迟燃靠着墙坐在地上，“我好像阳痿了。”
这次手足无措的人换成了韩炽。
“再观察观察，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状态不好。”
“……”
迟燃在对后遗症的顾虑中，重新回到了职场，还是原来的那家公司。
韩炽问过他为什么还要回去，迟燃的回答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刻舟求剑。
迟燃当时被开除的原因公司内部并没有宣扬，因为张哲和钱非各有家室，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迟燃，校运动会你来当我们院的领队吧。”
“迟燃，加个微信吧。”
“我还是觉得设计院的迟燃更好看，经管院的王澈还是差点。”
“迟燃要是追我，我肯定同意，犹豫一秒都是对美丽的亵渎。”
高中时迟燃收到了络绎不绝的追求，到了大学更是肆无忌惮。
迟燃性格温和，别人面对异性或是同性潮水般涌来的喜爱，可能会自视甚高，眼高于顶。
但迟燃从来不把自己的外形当作炫耀的资本，他对于这些善意总是淡淡的。
一句“谢谢你的喜欢”就是他的回应。
和高中一样，他不喜欢喜欢他的人，但也不会厌恶，只是很难有荷尔蒙催生的动心。
当然他也在享受外貌带给他的红利，就是很少有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普通人总会给美人加光环，认为他们美成这样还会有什么烦恼。
这种想法在迟燃毕业前还是正确的，在校园里的他的确没有什么烦恼，一路顺风顺水，直到他步入社会。
社会不是校园，职场里的温情脉脉背后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迟燃曾经的行为法则在赤裸的职场面前像幼儿读本一样幼稚。就算迟燃具备其他的能力，但都不及他的形象资本更能创造价值。
涉世未深的他在上班一年的时间里，体验了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觉。
但是上天还是眷顾他，又让他回到从前的面貌来应对现在的生活，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给迟燃强行加载了经验值。
迟燃在决定回公司的那晚，拨通了张哲的电话。当时张哲正和陈琦在酒店缠绵，接了电话的张哲鬼使神差地撇下了陈琦，前去和迟燃见面。
在张哲的运作和同事的震惊中，一个崭新又熟悉的迟燃回到了公司。
迟燃又拾起了他在学生时期一贯的美丽攻势和温和待人，同事和上司也在某种神秘力量加持下对他言听计从。
用冉辉的话说：“你那双眼睛像有钩子，你一张嘴，别人就像被下降头一样，你说啥就是啥。”
这时，迟燃才意识到身体上的改变只是此次改造的一部分，人们都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毕竟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他对韩炽的佩服和感激又上升了一层。
改造后的迟燃洗去了伤害带给他的阴霾，曾经被害时的羞耻和愤恨转变成了鼓舞他前进的动力。
迟燃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优势，认识到这一副精美的皮囊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双刃剑，既可以蛊惑人心为己所用，又像在悬崖边跳舞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但是这一次，他的资本只能被自己利用。
迟燃温和无害的笑容，清澈明亮的小鹿眼，攻陷了一个又一个客户，谈下了一笔又一笔的订单，不仅薪水水涨船高解决了房贷的燃眉之急，同时自己的职位也得到了提升。
其他同事一边眼红迟燃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人生赢家，一边又愿意靠近迟燃，因为总是会被他吸引，同时也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
至于钱非，自从他看着迟燃步步高升，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地生活，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和得过且过，让钱非早就没了换家公司奋斗的心，张哲也突然不愿意联系他，这一切都让他感觉不妙。直到他成了迟燃的下属，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然后陈琦又成了他的顶头上司，死了心终于凉了。
“小钱，今天张总有一个单子，是迟总敲下来的，但是他今天没空，你去和张总去谈一下细节吧。”
陈琦安排了钱非去和张哲谈生意，当然这只是面上的说辞，当时陈琦就是这样被钱非“送”给了张哲。
这是从迟燃入职来钱非第一次有机会约见张哲，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
三天后，钱非在给下属召开的例会上，正大谈特谈自己如何努力拿到订单时，大屏幕适时地播放了钱非和张哲在酒店大床房细谈订单的视频，钱非是真的很努力。
视频里的钱非失去了平常的自吹自擂和刻薄傲慢，像狗一样用心伺候着画面里的张哲，一贯的夸夸其谈假装成了高亢的号子，好像他的叫声越响亮，张哲就会给他越多的订单。值得夸奖的是，无论在什么环境，钱非均未失其唾沫横飞的本色。
“这是谁弄得，哪里搞来的？”钱非神色慌张地试图关掉屏幕，屏幕熄灭后，声音依然回荡在会议室里，又跌跌撞撞地把电源拔掉。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但是钱非已经晚了
人类总是喜欢吃瓜，这一段真实演绎让死气沉沉的会议室焕发了生机，员工凌晨三点才睡的死鱼眼瞬间射出了珍珠般耀眼的光芒，彼此给出了充满感情又心照不宣的对视。
“都不许外传。”钱非顶着涨成猪肝色的脸，发出了虚弱的指令。
中午，员工食堂的打饭大妈多给钱非盛了一勺饭，眼里充满怜惜地说道：“钱老师，辛苦了。”
钱非走在公司里，感觉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他，包括垃圾桶。就算走廊没人，他也要应激般突然回头，大喊一声“谁在说话。”
终日开着的门如今也关上了，动不动就叫员工前去谈话的做派也消失了。
每天只听见办公室里经常传来摔东西和他惊恐发作，时不时大喊“谁在说话”的声音。
全公司都认为他疯了，趁他病要他命定律在钱非身上上演，数名下属员工联合举报钱非侵吞公司财产，强迫员工陪酒等行径。
最后钱非以“职务侵占罪”，被送入监狱。
至于张哲，这视频闹到了他老婆那里，被掌握公司实权的岳丈知道了他干的龌龊事，还闹得人尽皆知。原来他一向都是虚张声势，在公司并无实权，不过是借着老婆家的势力狐假虎威，现如今也被扫地出门。
“陈琦，那天钱非开会前，会议室网络故障是你带人维修的吧。”迟燃笑着说道。
“是。”陈琦有点心虚地答道。
“修得挺好，网络没有再出过问题。”迟燃表示对陈琦的肯定。
陈琦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对钱非的恨，就像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他也曾是视频里的钱非。他实在太恨了，但是工作多年早已养成了他的奴性，他不敢反抗，终于迟燃给了他机会，于是他抓住了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