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与天道抗衡？
荷风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其乐无穷？
袭丰转头看见荷风惊讶的样子，被酒呛住，忍不住咳了两声：“有什么惊讶的，你以后也会有这个时候。”
可是当荷风追问哪个时候，袭丰只是微笑着伸出一个手指，微微用力，把她往后一戳：“你挡住我晒太阳了。”
然后无论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在印象里，师傅自己都不确定。然而，已经修炼到“知天地”的荷风无比确定，师傅当年说这话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知天地”，顾名思义，就是修炼者本人能与天地万物建立灵感，化用得当，天地间所有存在都可以成为武器。
再往上修炼就是“逍遥”，据师傅说是个很神奇的境界，不过再神奇荷风也不打算探索，她好不容易把境界压到“知天地”，还不想横生枝节。
荷风很不信任掌门玄贞，连带着对赵玉梧也不信任。
赵玉梧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依然隔三岔五远程催她修炼。
之所以是远程，是因为妖族借着妖王诞辰，不断在人界作乱，导致动乱不休。
赵玉梧被派下山去人界调查相关事宜。
走之前，赵玉梧特意来到天谷峰下，对着荷风耳提面命：“不要懈怠了。”
在晨起的白露里，荷风一边打呵欠一边强打起精神回他：“知道的，师兄，你保重才是。”
说起来，赵玉梧尽职得让荷风有些奇怪。
都要走了，还专门来提醒她一嘴。
有什么好提醒的呢？
他买的那一沓符纸够荷风在内门弟子修炼时把演武台炸翻，该担心的应该是长老们才对。
赵玉梧欲言又止。
荷风注意到赵玉梧的样子，贴心地问：“还有什么事吗师兄？”
赵玉梧拿剑的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荷风最受不了有人说话不说完，当即就睁大眼睛，盯着赵玉梧，一副“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别想走”。
赵玉梧被她这副模样逗笑，罕见地漏了些许笑意，如清风朗月，徐徐动人。
“有事就说啊，笑有什么用？”荷风不想承认自己刚刚被男色迷住了，不客气地问。
赵玉梧听了，眼眸嘴角挂满笑意，一向清冷的模样隐约露出点温润如玉朗朗君子来：“我要内门弟子修炼后才回来，你过了给我发传音令。”
说着自然地拿出来传音石，不待荷风拒绝，加上了荷风的传音令。
荷风收起传音石，等着赵玉梧说话。
赵玉梧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说起，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又担心说出来的话暴露他内心某些隐秘的念头。
“师兄，”荷风没话找话，慢慢悠悠地开口，“要不再给我买点符纸吧！”
“这么快就用完了？”赵玉梧正在思考，听见荷风说话，下意识回答。
“唔……你知道的，我好穷，等我师傅回来了我一定还你。”
“浮朔不给你买么？”赵玉梧一边默默盘算还有多少灵石，一边状似随意问。
“浮朔?”荷风有些惊讶，心想浮朔一个炼器的，天才地宝烧得比她还快，没问她打秋风都不错了，怎么会有多余的灵石借给她。
“你知道的，我的朋友们都没钱，我认识的最有钱的就是你了。”荷风贴心地送上一个马屁。
看见赵玉梧眉眼舒展，荷风再次感慨修真界就是好，在现代世界，要从她老板那里扣点经费出来简直是铁公鸡拔毛，相当费劲。申请一点钱，部门主管审了又审，还要上会讨论。
对比起来，赵玉梧真是一个好同志。
好同志赵玉梧在荷风“修炼不易，荷风叹气”“相逢既是缘”“小梧师兄高风亮节，资助贫穷师妹修炼，值得立碑树著，广为歌颂”的花言巧语里把钱包掏了个底朝天。
那头荷风欢天喜地地回天谷峰继续琢磨天与地去了，这头赵玉梧前脚刚从天谷峰离开，后脚就被掌门传召。
玄贞今日没坐在殿上，搂了一壶清茶，坐在玉清峰品茗，
今日天气晴好，不远处有仙鹤飞舞环绕，不时发出清越的鸣叫。
赵玉梧坐在玄贞对面，面前一杯清茶烟雾缭绕，茶香氤氲而出。
玄贞笑呵呵地将茶往他面前推了推：“洛霞长老亲手做的茶，试试。”
赵玉梧默默把茶端过来，浅啜一口，口齿生香，确实是好茶。
玄贞看着赵玉梧，随即看向广袤的天地。
半晌，玄贞老神在在开口：“荷风最近修炼怎么样？”
赵玉梧：“还可以。”
玄贞听了，放下茶杯，半晌幽幽道：“你看，所谓天才也不过如此。”
赵玉梧知道他在说什么。
玄贞继续说：“大师兄从前在的时候，荷风差点将你取而代之。他厉害，弟子也不遑多让。如今你依然是玉清派首徒，荷风却差点被驱除到外门，这就叫世事无常。”
玄贞一直叫袭丰为大师兄，哪怕当掌门这么多年 ，习惯也不曾改变。
赵玉梧慢慢开口：“她天资出众，一定有再出头那日的。”
玄贞有些意外赵玉梧会说出这话。。
“你对她评价颇高，”玄贞站起来，用眼神示意赵玉梧不用起身，“你还记着她从前帮过你，她可还记得你？”
望着赵玉梧沉默的侧脸，玄贞在心里叹气，终究还是年轻人，不经世事。
“你此去妖族，要小心。”玄贞道，“妖族近来对人界扰乱甚多。”
“是。”
玄贞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沉默良久。
他对赵玉梧寄予了太多厚望，有时候会忽略赵玉梧也只是个元婴段的年轻人。
在同龄人眼里，赵玉梧是行为端正的大师兄，许多弟子以他为目标。殊不知这位“玉清派首徒”也只是个修炼不足百年的剑修，以修士的生命看来，还是个非常年轻的毛头小子。
荷风一头扎进卦象里，不知今夕是何夕。
所谓卦象，是天地间随处都能看到的现象①，风霜雨雪、雷电日月，鸟兽虫鱼，飞禽走兽，或者某个瞬间的灵感迸发，都是卦象的一种。
卦象太广，解起来极考验修士的能力。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荷风伏在桌子边喃喃着说，长发如水，随意铺在桌沿。
桌子边是木窗，木窗外是天谷峰秀丽的沟壑。荷风的目光被沟壑出飞翔的仙鹤吸引，仙鹤自由自在，向着天边飞去，天边有玉清派难得的晴天。
天气晴好，偶尔能看见有修士们在云间上上下下穿梭，是器修们在试验飞行舟。
天机峰的师兄突发奇想，想做一个能载许多人在天上飞的仪器，画了图，正在不断改进实验飞翔中。
真好，荷风叹气，她也想去天上飞着玩，不想研究卦象，研究也看不懂，侥幸懂了也不敢说，怕遭报应。
“没事，再摇一卦就结束今天的修行。”荷风鼓励自己，“加油加油，没事没事，最后一个卦，研究完就去找乔师姐吃晚饭。”
荷风一骨碌坐直，取出三枚师传铜钱。
铜钱很有些年头了，古朴中泛着时间的厚重感。
确定好心中的问题，荷风手起铜钱落。
初爻，老阴。
二爻，少阴。
三爻，少阳。
四爻，老阴。
五爻，少阳。
上爻，少阳。
本卦风山渐，变卦天火同人。
卦象告诉荷风，一切都在缓慢进行中，会有一个好结局。
真的假的，荷风看着卦辞，她问的是内门子弟修炼她能不能顺利名列前茅，卦象说没问题。
荷风是很听劝的人，既然没问题那现在就是娱乐时间了。
荷风立马拿出传音石，和乔知之约晚饭。
刚收到乔知之“好的”的消息后，赵玉梧的传音就进来了。
今天是赵玉梧带队出发的第三天，离内门弟子修炼还有三天。
赵玉梧今日同师弟们刚到妖族王城边缘，明日就要乔装进入妖族。
到妖族王城后就不好用修真界的传音石了，有被发现的风险。
赵玉梧担心荷风不好好修炼，她总是仗着天资过人而不好好修炼，平日里总能看见乔知之认真修炼，可一问起荷风，就是不知去哪里了。
玉清派虽没有明文规定弟子必须每天都留在山上，可到底也是修真界第一派，门中弟子无论是内门还是外门，都很珍惜修炼的机会。不是在各个峰比试，就是在出任务，守护一方平安的路上。
荷风到底为什么不修炼，赵玉梧弄不清楚。
但是不妨碍他给荷风传音。
荷风打开传音石，赵玉梧的声音传来，背景声音有些嘈杂：“今日修炼如何？”
荷风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修炼得很认真，上午学了符，下午卜了卦，遂大言不惭：“今天修炼得极好。”
荷风能隐约听见赵玉梧那边有人在问他在和谁传音，赵玉梧回了句什么，荷风没听清，那边却安静下来，只有赵玉梧的声音。
荷风好奇道：“师兄，你们去哪里出任务了？”
赵玉梧回：“你没听说么？”
“听说什么？”
“那你还是保持不知道吧，”赵玉梧补充道，“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不说算了。”荷风毫不相让，也补充道，“我也不想知道。”
赵玉梧在传音石的那头发出一声轻笑，动静很小，可还是被荷风捕捉到了：“哼！”
有点可爱。
赵玉梧不自觉地想，荷风有点可爱，想看一看她。
“不说了，我要吃饭去了。”
“你没辟谷吗？”
“荷风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赵玉梧：“话虽如此，师兄，可是今天饭堂有糖醋鱼。”
“你要去外门？”玉清派只有外门有饭堂，为没有辟谷的弟子准备一些饭食。传言厨子在人族皇宫御膳房为皇帝做过吃食，厨艺高超，一到饭点，饭食很快就会被一抢而空。
所以荷风得快点出发了，她还要先绕去演武场找乔知之。
乔知之已经辟谷了，但她是唯一一个肯陪荷风去饭堂的人。浮朔每次都自恃金丹九段的身份，对饭食不屑一顾，全心全意只在杜康上。
虽然乔知之只会喝一点素汤，但是有人陪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种花家的孩子怎么能不爱吃呢？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很好吃么？”赵玉梧在传音石那头问，声音温和，仿佛真的很好奇。
荷风一板一眼回答：“味道挺好的，下次有机会请你也去试一试。”
荷风在说客套话，通常情况下听到“下次有机会”这种话，就基本等于“不可能”了。
赵玉梧却温吞道：“好啊，那就先谢过师妹了。”
赵玉梧想起三月的明月谷，那时漫山遍野都是花。有一种花名唤“满月”，只在圆月下开放，花朵浅青色，香味清浅却拨人心弦，让人心跳大乱。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荷风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其乐无穷？
袭丰转头看见荷风惊讶的样子，被酒呛住，忍不住咳了两声：“有什么惊讶的，你以后也会有这个时候。”
可是当荷风追问哪个时候，袭丰只是微笑着伸出一个手指，微微用力，把她往后一戳：“你挡住我晒太阳了。”
然后无论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在印象里，师傅自己都不确定。然而，已经修炼到“知天地”的荷风无比确定，师傅当年说这话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知天地”，顾名思义，就是修炼者本人能与天地万物建立灵感，化用得当，天地间所有存在都可以成为武器。
再往上修炼就是“逍遥”，据师傅说是个很神奇的境界，不过再神奇荷风也不打算探索，她好不容易把境界压到“知天地”，还不想横生枝节。
荷风很不信任掌门玄贞，连带着对赵玉梧也不信任。
赵玉梧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依然隔三岔五远程催她修炼。
之所以是远程，是因为妖族借着妖王诞辰，不断在人界作乱，导致动乱不休。
赵玉梧被派下山去人界调查相关事宜。
走之前，赵玉梧特意来到天谷峰下，对着荷风耳提面命：“不要懈怠了。”
在晨起的白露里，荷风一边打呵欠一边强打起精神回他：“知道的，师兄，你保重才是。”
说起来，赵玉梧尽职得让荷风有些奇怪。
都要走了，还专门来提醒她一嘴。
有什么好提醒的呢？
他买的那一沓符纸够荷风在内门弟子修炼时把演武台炸翻，该担心的应该是长老们才对。
赵玉梧欲言又止。
荷风注意到赵玉梧的样子，贴心地问：“还有什么事吗师兄？”
赵玉梧拿剑的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荷风最受不了有人说话不说完，当即就睁大眼睛，盯着赵玉梧，一副“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别想走”。
赵玉梧被她这副模样逗笑，罕见地漏了些许笑意，如清风朗月，徐徐动人。
“有事就说啊，笑有什么用？”荷风不想承认自己刚刚被男色迷住了，不客气地问。
赵玉梧听了，眼眸嘴角挂满笑意，一向清冷的模样隐约露出点温润如玉朗朗君子来：“我要内门弟子修炼后才回来，你过了给我发传音令。”
说着自然地拿出来传音石，不待荷风拒绝，加上了荷风的传音令。
荷风收起传音石，等着赵玉梧说话。
赵玉梧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说起，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又担心说出来的话暴露他内心某些隐秘的念头。
“师兄，”荷风没话找话，慢慢悠悠地开口，“要不再给我买点符纸吧！”
“这么快就用完了？”赵玉梧正在思考，听见荷风说话，下意识回答。
“唔……你知道的，我好穷，等我师傅回来了我一定还你。”
“浮朔不给你买么？”赵玉梧一边默默盘算还有多少灵石，一边状似随意问。
“浮朔?”荷风有些惊讶，心想浮朔一个炼器的，天才地宝烧得比她还快，没问她打秋风都不错了，怎么会有多余的灵石借给她。
“你知道的，我的朋友们都没钱，我认识的最有钱的就是你了。”荷风贴心地送上一个马屁。
看见赵玉梧眉眼舒展，荷风再次感慨修真界就是好，在现代世界，要从她老板那里扣点经费出来简直是铁公鸡拔毛，相当费劲。申请一点钱，部门主管审了又审，还要上会讨论。
对比起来，赵玉梧真是一个好同志。
好同志赵玉梧在荷风“修炼不易，荷风叹气”“相逢既是缘”“小梧师兄高风亮节，资助贫穷师妹修炼，值得立碑树著，广为歌颂”的花言巧语里把钱包掏了个底朝天。
那头荷风欢天喜地地回天谷峰继续琢磨天与地去了，这头赵玉梧前脚刚从天谷峰离开，后脚就被掌门传召。
玄贞今日没坐在殿上，搂了一壶清茶，坐在玉清峰品茗，
今日天气晴好，不远处有仙鹤飞舞环绕，不时发出清越的鸣叫。
赵玉梧坐在玄贞对面，面前一杯清茶烟雾缭绕，茶香氤氲而出。
玄贞笑呵呵地将茶往他面前推了推：“洛霞长老亲手做的茶，试试。”
赵玉梧默默把茶端过来，浅啜一口，口齿生香，确实是好茶。
玄贞看着赵玉梧，随即看向广袤的天地。
半晌，玄贞老神在在开口：“荷风最近修炼怎么样？”
赵玉梧：“还可以。”
玄贞听了，放下茶杯，半晌幽幽道：“你看，所谓天才也不过如此。”
赵玉梧知道他在说什么。
玄贞继续说：“大师兄从前在的时候，荷风差点将你取而代之。他厉害，弟子也不遑多让。如今你依然是玉清派首徒，荷风却差点被驱除到外门，这就叫世事无常。”
玄贞一直叫袭丰为大师兄，哪怕当掌门这么多年 ，习惯也不曾改变。
赵玉梧慢慢开口：“她天资出众，一定有再出头那日的。”
玄贞有些意外赵玉梧会说出这话。。
“你对她评价颇高，”玄贞站起来，用眼神示意赵玉梧不用起身，“你还记着她从前帮过你，她可还记得你？”
望着赵玉梧沉默的侧脸，玄贞在心里叹气，终究还是年轻人，不经世事。
“你此去妖族，要小心。”玄贞道，“妖族近来对人界扰乱甚多。”
“是。”
玄贞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沉默良久。
他对赵玉梧寄予了太多厚望，有时候会忽略赵玉梧也只是个元婴段的年轻人。
在同龄人眼里，赵玉梧是行为端正的大师兄，许多弟子以他为目标。殊不知这位“玉清派首徒”也只是个修炼不足百年的剑修，以修士的生命看来，还是个非常年轻的毛头小子。
荷风一头扎进卦象里，不知今夕是何夕。
所谓卦象，是天地间随处都能看到的现象①，风霜雨雪、雷电日月，鸟兽虫鱼，飞禽走兽，或者某个瞬间的灵感迸发，都是卦象的一种。
卦象太广，解起来极考验修士的能力。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荷风伏在桌子边喃喃着说，长发如水，随意铺在桌沿。
桌子边是木窗，木窗外是天谷峰秀丽的沟壑。荷风的目光被沟壑出飞翔的仙鹤吸引，仙鹤自由自在，向着天边飞去，天边有玉清派难得的晴天。
天气晴好，偶尔能看见有修士们在云间上上下下穿梭，是器修们在试验飞行舟。
天机峰的师兄突发奇想，想做一个能载许多人在天上飞的仪器，画了图，正在不断改进实验飞翔中。
真好，荷风叹气，她也想去天上飞着玩，不想研究卦象，研究也看不懂，侥幸懂了也不敢说，怕遭报应。
“没事，再摇一卦就结束今天的修行。”荷风鼓励自己，“加油加油，没事没事，最后一个卦，研究完就去找乔师姐吃晚饭。”
荷风一骨碌坐直，取出三枚师传铜钱。
铜钱很有些年头了，古朴中泛着时间的厚重感。
确定好心中的问题，荷风手起铜钱落。
初爻，老阴。
二爻，少阴。
三爻，少阳。
四爻，老阴。
五爻，少阳。
上爻，少阳。
本卦风山渐，变卦天火同人。
卦象告诉荷风，一切都在缓慢进行中，会有一个好结局。
真的假的，荷风看着卦辞，她问的是内门子弟修炼她能不能顺利名列前茅，卦象说没问题。
荷风是很听劝的人，既然没问题那现在就是娱乐时间了。
荷风立马拿出传音石，和乔知之约晚饭。
刚收到乔知之“好的”的消息后，赵玉梧的传音就进来了。
今天是赵玉梧带队出发的第三天，离内门弟子修炼还有三天。
赵玉梧今日同师弟们刚到妖族王城边缘，明日就要乔装进入妖族。
到妖族王城后就不好用修真界的传音石了，有被发现的风险。
赵玉梧担心荷风不好好修炼，她总是仗着天资过人而不好好修炼，平日里总能看见乔知之认真修炼，可一问起荷风，就是不知去哪里了。
玉清派虽没有明文规定弟子必须每天都留在山上，可到底也是修真界第一派，门中弟子无论是内门还是外门，都很珍惜修炼的机会。不是在各个峰比试，就是在出任务，守护一方平安的路上。
荷风到底为什么不修炼，赵玉梧弄不清楚。
但是不妨碍他给荷风传音。
荷风打开传音石，赵玉梧的声音传来，背景声音有些嘈杂：“今日修炼如何？”
荷风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修炼得很认真，上午学了符，下午卜了卦，遂大言不惭：“今天修炼得极好。”
荷风能隐约听见赵玉梧那边有人在问他在和谁传音，赵玉梧回了句什么，荷风没听清，那边却安静下来，只有赵玉梧的声音。
荷风好奇道：“师兄，你们去哪里出任务了？”
赵玉梧回：“你没听说么？”
“听说什么？”
“那你还是保持不知道吧，”赵玉梧补充道，“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不说算了。”荷风毫不相让，也补充道，“我也不想知道。”
赵玉梧在传音石的那头发出一声轻笑，动静很小，可还是被荷风捕捉到了：“哼！”
有点可爱。
赵玉梧不自觉地想，荷风有点可爱，想看一看她。
“不说了，我要吃饭去了。”
“你没辟谷吗？”
“荷风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赵玉梧：“话虽如此，师兄，可是今天饭堂有糖醋鱼。”
“你要去外门？”玉清派只有外门有饭堂，为没有辟谷的弟子准备一些饭食。传言厨子在人族皇宫御膳房为皇帝做过吃食，厨艺高超，一到饭点，饭食很快就会被一抢而空。
所以荷风得快点出发了，她还要先绕去演武场找乔知之。
乔知之已经辟谷了，但她是唯一一个肯陪荷风去饭堂的人。浮朔每次都自恃金丹九段的身份，对饭食不屑一顾，全心全意只在杜康上。
虽然乔知之只会喝一点素汤，但是有人陪吃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种花家的孩子怎么能不爱吃呢？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很好吃么？”赵玉梧在传音石那头问，声音温和，仿佛真的很好奇。
荷风一板一眼回答：“味道挺好的，下次有机会请你也去试一试。”
荷风在说客套话，通常情况下听到“下次有机会”这种话，就基本等于“不可能”了。
赵玉梧却温吞道：“好啊，那就先谢过师妹了。”
赵玉梧想起三月的明月谷，那时漫山遍野都是花。有一种花名唤“满月”，只在圆月下开放，花朵浅青色，香味清浅却拨人心弦，让人心跳大乱。
就像他现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