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乐侧头看去:“李大哥回来了,这是兔子啊,冬天里还能捉到兔子,李大哥可真厉害。”

    “恩。”李大哥点了一下头,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兔子出来找食,被陷阱网住了。”

    邹大嫂上前将兔子拿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刚好,明日就做了吃,冬日里肉都基本上没怎么吃了。”

    纳兰春半倚在门框处,有些惆怅,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知道后,会不会有些伤心,可能对于自己死不死的也无所谓吧,毕竟自己是从不会被偏爱的那一个。

    “纳兰,你快看,这兔子还活着呢,就是冬日里应该饿坏了。”沐知乐仔细的看了看,若是去掉那一身毛,估计肉很少。

    还在自己思绪里的纳兰春,听到喊声后顿时有些惆怅不起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过去:“没见过活兔子啊,怎么感觉你这么稀奇,你应当还没有过十五岁吧。”

    纳兰春摸着下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过他的年龄,不过看起来应当是十四五岁的年龄,长得倒是不低,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沐知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差不多吧。”

    李大哥回了屋里,邹大嫂去找了筐子将兔子先放进去,并未听到纳兰春和沐知乐的对话。

    院子里的雪清理没有多久,天上又逐渐飘起了小雪,像极了细小的绒毛,落到手上仔细看时,还能看到快速融化的雪花的模样,晶莹剔透。

    快要关上堂屋的门时,纳兰春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一个事情,雪酒,顾名思义,以雪制酒,做出来的酒喝起来不但醇厚,还会让你仿佛置身于雪地之中,却丝毫不冷,浑身还有些暖洋洋的。

    最后一丝细缝被关了起来,屋内点着油灯,暖色的,照的地方不大,但却照亮了整个桌子。

    “快来,妹子。”邹嫂将筷子放到了纳兰春的碗上,“今日知乐非常不错,成功的炒了一个菜,都快尝尝看。”

    桌上放着几个夹杂了白面的馒头,还有一盆稀粥,稀粥每个人分得一碗,也算是没有留余,一碗猪油炒白菜,一碗则是不知道是什么瓜晒成的瓜干。

    纳兰春在两个菜当中犹豫了一下,先夹了一块白菜,猪油的香夹杂着白菜特有的清甜,虽然没有辣味,但味道也还不错。

    “尝尝这个,我炒的。”沐知乐脸上有些小得意,先夹了一块瓜干放到了嘴里。

    瓜干已经不是刚摘的那般脆脆的,而是变得有些嚼劲,跟白菜的感觉完全不同,纳兰春竖了个大拇指:“厉害了啊,居然第一次就炒得还不错,看来嫂嫂是费了心思的。”

    “没有,没有。”邹大嫂笑着摇了摇头,“是知乐用心,我第一次炒菜的时候都炒糊了。”

    听到这话的李大哥抬起了头,想起来刚成婚半年的时候邹大嫂喝醉的那次说的话:“我若不是遇到了你,指不定哪年就没了,还记得我第一次做饭,实在是饿极了,那时候也够不到大锅的边,我就学着娘打开了小锅,将猪油整碗都倒了进去,结果锅一热,全都往外喷油渣渣,给我疼的呦,后来我娘还给我打了一顿,半个月没吃过有油的东西。”

    思及此,李大哥将边上最底下沾了不少猪油的白菜夹了一筷子,放到了邹大嫂的馒头上,这才又接着吃自己的,邹大嫂顿时笑成了一朵花,有时候不用说什么话,便知道有人是心疼自己的。

    桌子上的菜都被吃了个干净,纳兰春将碗都叠放在一起,好拿到厨房里去洗干净。

    灶里剩下的余温也早已变得冰凉了起来,纳兰春将碗放到了灶台上,又将火烧了起来,若是没有热水洗碗,手都要冻掉了。

    冬日里的天黑的要早一些,刷完碗往外面看时,外面早已黑成了一片,门边上却出现了一缕暖光,沐知乐悄悄的探出半个头,刚好对上纳兰春的目光:“我怕你看不见,给你送的油灯,走吧。”

    “好。”纳兰春点了点头,嘴角上扬了起来,倒是还挺贴心,要是自己那后妈生的早已被宠坏的弟弟也如此贴心,咦,想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地上走起来有些滑,二人的步子都慢了许多,到了房门口,纳兰春先一步走了进去,一间屋子被从中隔开,也算是成了两个独立的小房间,沐知乐那边的床围着一圈布,便是纳兰春从边上走过去,也不会看到什么。

    沐知乐跟在后面,站在门口处身长了胳膊,这样不用进去,纳兰春也能看得到屋里面,不会被撞到什么。

    窗户关的紧紧的,屋内屋外均是漆黑一片,整个村子都静谧了起来。

    清晨,水缸里的水又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沐知乐戳了半天才戳出一个洞来,李大哥看不过去,一个用力将冰层戳了个大窟窿,底下的水纷纷冒了出来。

    “嫂嫂,你可知这边哪里有卖陶罐的,就是那种做酒用的罐子,小些大些的都要。”纳兰春看着这一片白茫茫,若是错过这个冬季,那便要等来年才能做雪酒了。

    “陶罐?这个家中的已经够用了。”邹大嫂有些疑惑,“你这是要做酒?”

    “对。”

    “待会我去村里帮你问问,也不知道那烧窑的还开着没有。”邹大嫂将手擦干净,把红薯切成了几块放到了锅里。

    吃过饭后,邹大嫂跟纳兰春便出了门,沐知乐被留下来看家,李大哥则是又上了山。

    村里的人吃完饭后有些打开了大门,有些则是紧闭着,坐在屋里总是要暖和些。

    几个小孩子蹲在家门口玩着雪,冷的直缩脖子也不想回屋里去。

    二人互相搀扶着往前面走去,一旁的大门被打开,一位妇人从中走了出来,瞧见邹大嫂后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不是弟妹吗?怎么,这是想来我家蹭饭?”

    邹大嫂停住了脚步,侧头过去,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好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出来。

    “你,难怪婆婆看不上你,一股子小家子气。”妇人气急,阴阳怪气了一番猛地将门关了上去。

    “还玩,不知道将碗刷了去啊,衣服都洗了吗?”

    院子里传来带怒气的一声吼,连带着些咒骂。

    纳兰春被院子里的一声吼给震的扭头看了过去,这嗓门,是能练狮吼功的吧。

    “唉。”邹大嫂叹了一口气,“那丫头估计又要受气了。”

    “是刚刚那位家里的孩子吗?”

    纳兰春问道。

    “是啊,是我那嫂子的大丫头,也是苦啊。”邹大嫂无奈的摇了摇头,“家里的活计都是那大丫头做的,还时不时的要被责骂,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才投到了这家里,我家中若是有个丫头,我都不知道能有多开心,便是说都不会舍得说一句。”

    在孩子的事情上,纳兰春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毕竟这不孕不育实在是自己不了解的地方,也许某一日就突然怀上了也未可知。

    “罢了,不说这些了,那烧窑的在隔壁的村子里,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邹大嫂摆了摆手,踏过那被踩的已经成了冰的脚印坑,踩在了厚实的雪上。

    路边的野草被雪埋了大半,堪堪露出了顶部,不见一点绿意。

    一阵冷风吹过,穿的严实的二人也不免的打了个寒颤,相互搀扶的更紧了些,连下巴都忍不住的往脖子处缩了缩,冷风吹在脸上宛若细细的利刃,掀开了一块块的皮肉。

    “快到了。”邹婶说着嘴里就冒出了白气,放在袖子里的手刚拿出来,就有些泛凉了起来,伸手指了一下较好的青砖瓦房,便是那卖陶罐的住处。

    “这家盖的挺好啊。”纳兰春吸了下鼻子,感觉鼻子里有些又冷又疼的,呼吸时全是冷风,一点热乎气也没有。

    “是啊,他家是数一数二的盖的好的,这青砖瓦房,在这十里八村也难找几家出来,也是人家有这祖传的手艺,不光卖村里的,还有镇上的生意,跟我们这些可是不一样。”邹婶看着也难掩羡慕,但大多都是这样,人家能盖出来好房子也是人家的本事。

    大门两侧的上方挂着大红灯笼,门上有两个小铁环,敲了几下,一位年轻的妇人打开了门:“你们是?”

    “我们是来买陶罐的,请问吴老板在家吗?”邹婶说。

    “啊,爹他这几日不开张,好像是去镇上了,你们要是有事还是明日在来吧。”妇人说完后就准备关上门,被纳兰春拦了下来。

    “那还请你帮忙转告一声,我明日下午就过来。”纳兰春说完后朝着妇人点了点头,这才转了身。

    邹婶和纳兰春相互对视了一眼,白跑了一趟。

    “没事,邹婶,明日我自己过来便好,实在不行我就喊上阿乐,他也要出来认认人才是。”纳兰春双手合十,朝着手心呼了一口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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