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让我坐会。”双腿打颤,即便两人搀扶未回也感到吃力。

    观愉看着四肢无力的未回,有些苦恼地摇摇头:“这不是寻常的病症,要医治蛊毒,我可能要研究一段时日。”

    未回有些气闷地抬头,眼神落在嵘诚身上:“你知不知道怎么快点让我恢复啊?”

    “......我不喜欢研习蛊术。”嵘诚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便抓过未回腰间匕首,向自己手臂上割去。顿时,刀刃沾染血色,鲜血随着刀口滴落。

    “快快!”嵘诚急急忙忙上前。

    “啥?”两人见状皆惊,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喝我的血呀。”

    ......

    未回就这么懵懂地饮下了他的血,铁锈般的血腥味充斥口腔,未回不禁皱起眉。

    “你确定这样有用?”

    “照道理来说,你中的蛊毒很浅,我们蛊蛇的血足以解毒了。”嵘诚认真道。

    果然,不出嵘诚所料,片刻间未回的四肢恢复正常的感知。她忙起身蹦跳一番。“还真有用!”

    “哼。”嵘诚傲气一哼,未回见状只得无奈道谢。

    可她还没开口,就见嵘诚的鲜血已经淌了一地!

    “喂!你傻笑什么呢,快点包扎!”观愉见了一摊的血,向嵘诚叫喊。

    他终于意识到还未包扎伤口,另只手连忙摸向手腕出,差点忘了,绷带早已用于方才的打斗了。

    对了,还有这个!

    他伸手至胸前,摸出了一张手帕,犹豫他动作太快,未回瞧不清复杂的花纹样式,只是隐约瞥见了一只小白狐。

    他将伤口潦草一包,系的结也是歪歪扭扭的。抬起头,便对上了未回那双充满玩味的眼睛。

    “你......干嘛......”嵘诚不知怎的支吾起来,“看什么看?”

    “你这手帕还真是别致。”未回嬉笑一声向他靠近。

    观愉听了未回的调笑,也跟着好奇地看向那被他系的乱七八糟的手帕。

    “不是吧嵘诚,还能有姑娘看上你?”观愉直截了当的把心里话抖了出来。对于她的毫不留情未回无奈叹气。

    嵘诚听了竟有些炸毛,他猛地瞪向观愉:“你什么意思啊,为啥就不能有人看上我!”

    观愉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你?你不说话不动手也就算了,一开口一动手就跟个莽夫一样横冲直撞,我可不信能有姑娘受得了你。”

    “你知道什么!他......他说我很有趣,很强!才没你说得那么不堪呢!”嵘诚有些没底气的反驳观愉。

    “......”未回沉默了,不知改如何开口。

    “哦,她骗你的。”观愉扯扯嘴角,显然不信。

    见二人并不相信他说得话,嵘诚有些着急的涨红了脸,可随即又有些泄气的垂下头来,坐在石凳上闭了嘴。

    观愉见他不语,顿觉无趣,拍拍未回的肩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你......认真的啊。”未回坐到他身旁。嵘诚有些懵,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

    “不是......这什么时候的事啊?这就和那家伙搞上了?”未回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嵘诚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未回一眼,向远离她的方向挪了一屁股,“你说什么呢。”

    “甭装傻了,这手帕路何与那家伙给你的吧!”

    她怎么一下就猜到了?罢了罢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是是是,我是犯罪了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是大哥。”未回气恼地站起身,单手扶额,“你知道吗他……他就是专门调戏你这种傻不愣登的又正巧还有几分姿色的!”

    “什么?”嵘诚听了这话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你说真的?”

    “骗你做什么啊。”未回用瞧着不成器的傻儿子的眼神看着嵘诚。

    “得了吧,我们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啊,我就是见他挺会来事儿的,和他交个朋友罢了,你能和他当朋友,我为啥不能。”嵘诚一脸无辜地盯着未回。

    ?

    未回忽觉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算了,真是自己管太多了,以后再去收拾路何与那家伙,真是欺负到魔首头上来了!

    未回今日收到了一封信,并未落款,单写了未回收,但只读一句便知写信之人是何身份。

    再没有旁人会称自己为“未回姐姐”了。

    看完信件,未回双手撑着头,闭上双眼。未曾想几月过去,贺秋冉还是如此记挂自己,且为魔族时刻留意。

    呵呵,未回不禁暗笑,想不到吧,你仙族能在我魔城插暗桩,我魔族亦可。

    根据贺秋冉的消息可知,仙族竟然真的成立了仙首这一组织,真像是为了抵抗魔族而量身定制的一般。且五人皆来自不同种族。还真是讽刺啊,西门已死,以五敌四,仙族真是半分亏都吃不得。能确定的是其中三人便是先前城门□□锋的三位,那至少还算知晓底细,未回盘算着。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族的长老居然甘愿做为仙族的手下,如此说来另外还不知是何身份的两位也有可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头痛......现在魔城最大的优势便是还未感染战后因子,但保不齐日后开战会被别族感染,仙族灵丹妙药众多,说不准就提前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到时候魔族就真的完了。

    只是信中还提到了谈无。

    贺秋冉说,谈无被控制了起来,不准他随意走动。

    仙族竟然如此不相信自己人,谈无啊谈无,你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秋冉还说谈无的哥哥感染了战后因子,又因为本来内伤就未痊愈,因此十分虚弱。淳济是化夜族长老,既然他身体不好,想必不会是仙首之一,蛊蛇长老年迈,且已有大弟子嵘理作为仙首,因此也不会是他。这样便只剩一个白狐族长老还无法确定了。

    但白狐族长老向来行迹神秘,无人知晓他是谁,甚至不知他的性别年龄。但愿他不要掺和进来,否则又会是一个大麻烦。

    得找个时间去会会路何与,说不定他知晓些本族消息。

    信的最后提到,下月初五,仙族将举行三界大会,仙,魔,人,包括不属于三界之内的各式散妖们都能前往,他们将在离渗河不远处的观仙台揭露魔族的阴谋,换三界一个公道。

    戏台子这么快便搭好了啊,那就等着好戏开场吧。

    仙族内部。

    谈无放下碗筷,将手帕递给淳济。

    “淳无,我无碍的,你先吃饭,菜该凉了。”淳济看着眼前的弟弟,心中发酸,他本该拥有更好的人生,可入了魔城,又怎能全身而退呢。

    “那年,你该早早就告诉哥的......”

    "哥,你没什么好愧疚的。"谈无打发走奴仆们,自己动手收拾着淳济的碗筷。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躲过仙族人对自己的监视。

    “我从没有后悔进入魔族。”谈无面无表情的收拾完碗筷,又拿着扇子看起淳济的药壶什么时候冒烟,“哥,你一直都待在仙族,统领着化夜一族,你高兴吗?”

    淳济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使命,能有什么高兴与不高兴一说。”

    “或许吧。”谈无转头,看向床榻那头被屏障隔离开来的淳济,“可我不想这辈子都困于你所说的使命之中。”

    “没有人身下来就该成王,也没有人身下来就该入魔城当那一辈子也见不得光的卧底。”

    听着他语调平平毫无波澜的话语,淳济心痛不已:“你,恨哥哥吗?”

    谈无闻言笑了笑,眉眼稍动:“或许旁人都觉得我该恨你,我们该是水火不容恨不得杀死对方猜对,可偏偏,我们感情那么好。”

    “阿无......”淳济伸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弟弟的头,可戳碰到的只是冰冷的屏障。

    “哥,你不必难过,真的,我能入魔城成为魔首,是我这辈子的幸运。”谈无像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记忆,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魔城,残酷,却也温情。”

    谈无徒手抱起滚烫的药壶,放置在桌面,看了看烫的泛红的双手,仅是不在意地甩了甩。

    “哥......既然我答应去当卧底那时你没拦我,那这一次,你再放任我一回,可好?”

    “休要再提!”床塌上的人第一次发怒了,他转过头去不再看谈无,眼中坚定不容反驳。

    “哥......”

    “先前是我没拦吗?那是拦都拦不住!这回我再不会放任你胡来了!”

    听着淳济的拒绝,谈无缓缓低头,擦了擦脚边的灰,肆意地席地而坐。看着眼前举动,淳济有些惊讶,可惊讶之余又是深深的悲痛。

    “你也看到了哥,我早已被魔族同化,仙门重地......真的不适合我待下去,且心结不解,我此生终是没有意义的......”

    “可那样你必死无疑!”淳济打断他的话,恨铁不成钢,“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了!”

    “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我选择了魔城的同伴,却没有选择你,但哥,只有在魔城的我,是最纯粹的我,再让我任性一次吧,这辈子,我们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不是吗?”

    淳济闭上双眼,上牙紧紧咬住了发抖的下唇。

    “能成全自己一次,哥,你该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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