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娜塔莉小姐，可没有不法分子会承认自己的身份。”艾蒂安说着视线落到埃里克的面具上，用嘲讽而轻蔑的语气道：“亲爱的娜塔莉小姐，您最好赶紧离这个暴徒远一点。”
艾蒂安见到埃里克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个低贱的下等人，这样如同野兽一样贪婪凶恶没有温度的眼神他只在贫民窟和工人区见过。
那些低等人为了一枚银币，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足够的钱财来承包一个包厢，除了偷盗抢掠他想不到任何解释。
甚至他还戴着那个简朴得丢在地上，最贫穷的流浪汉也不会分一个眼神的面具。
在绅士们眼中，女人都是需要保护的柔弱的存在。虽然娜塔莉在舞会上公然跟一位绅士顶嘴的做法实在不符合一名淑女的修养，但她的外在形象足以让人忽略这点小瑕疵。
一名漂亮的女士偶尔展现出一点小顽皮，对男人们来说那也是可爱的表现，艾蒂安倒是觉得是那位男爵太过没有绅士风度。
娜塔莉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自己身边的人真是什么坏人的话。他这样直白地戳穿人家的身份，离得最近的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古老的传说中，面具往往是英雄与智者隐藏身份的的工具。”娜塔莉抱歉地看了一眼神身边的埃里克缓缓开口道，说完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勾起嘴角打趣道：“如果每个戴面具的人都是不法之徒，那么我想假面舞会也许该更名为‘法外之徒狂欢舞会’？”
艾蒂安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整个面部肌肉紧绷着身体不自觉地挺直。
假如娜塔莉不是一名女士，他尽可以跟她来一场决斗。但她是一名漂亮又柔弱的女士，他曾听闻娜塔莉病愈后身体似乎更差了连穿着稍微繁重一点的裙子都会累晕过去。
艾蒂安明白娜塔莉对那个人的维护只是出于社交礼仪的修养，毕竟他可以想象一位柔弱的女性在剧院门口无助地等待自己男伴的恐慌。
是他不该为了帮好朋友的忙，而错过了娜塔莉的到来。
而最可恶的只有这个该死的下等人，趁人之危将娜塔莉诱哄了过去。
艾蒂安看向埃里克的眼神里也终于带了一丝敌意：“娜塔莉小姐请跟我离开吧，别让这个下等人破坏了我们的约会。”
“所以子爵您的包厢在哪里呢？”垂下来的袖口很好地遮住了埃里克拉着他手腕的手，娜塔莉能感觉到自己话音刚落对方的力度又微微加重了一些。
娜塔莉有些新奇地看向他，她本以为对方是不大待见她的。毕竟刚刚都是她主动在向对方搭话，而对方就连回答都是那样简洁。
“你是想邀请我继续在这里观看吗？”娜塔莉紧紧盯着埃里克的脸，企图在上面看到点什么表情。
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艾蒂安看着对视着的俩人，脸色一下子黑了：“娜塔莉小姐，也许您还记得今天的男伴是谁！”
“是的，是你，子爵。”娜塔莉回头看向艾蒂安，微微歪头声音变得像蜜糖一样黏糊：“所以子爵您为我承包了另一个包厢了吗？”
娜塔莉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刚刚一路走来经过的包厢门都敞开着空无一人。
没有人会在一个刚刚开张的歌剧花大价钱开一个包厢，哦也是有的自己就在这唯一的冤大头的包厢里。
“这......我买的是第一排的座位，可以更近距离地观看表演。”包厢内微妙的气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艾蒂安眼神闪烁不定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除了有些尴尬艾蒂安依旧很自信，似乎笃定娜塔莉会跟着他离开。
埃里克看她的眼神很冷静似乎也清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拉着她的手也不留痕迹地松开了。
突然被松开娜塔莉愣了一下想说什么，但看着面前的艾蒂安又咽了下去。
“啊。”娜塔莉失望地拉长了声音，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那实在不好意思子爵先生，我恐怕不能跟您一起下去坐在【第一排】【更好】地观看表演了。”
“我实在太柔弱了，无法安然走到观众席位上。”
如果娜塔莉的表情再真挚一些，也许艾蒂安还会相信这位柔弱的小姐确实在为此感到抱歉。
但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足以看出她是故意的，她在一名贵族绅士与卑贱的下等人之间选择了跟下等人待在一块。
他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难道不知道整个巴黎的贵族绅士，只有他愿意原谅她在舞会上的出格行为吗？
他的家族如此显赫，如此辉煌。
她难道想跟她的姐姐萝拉小姐一样，被她的父亲嫁给粗俗狡诈的投机商吗？
“你选择他？”话音刚落，艾蒂安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质问道。
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被恶魔迷惑了心智的无知少女，他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后退了两步。
“勒克莱尔小姐，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勒克莱尔夫人，包括这位卑贱的下等人。”艾蒂安按住胸口强压着怒火，警告一般地开口说完后转身就走。
一口一个下等人，自己迟到却没有一点歉意。还好意思针对收留自己女伴的人，果然贵族男人都是这样自大又虚伪。
竟然还小肚鸡肠地想告状简直可笑，那是她的妈妈好吗？
他还想让别人的妈妈替他撑腰不成。
娜塔莉腹诽着，无意识间发出一声嗤笑。在重新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明显，她警惕地转头看向埃里克。
她发誓如果对方敢批判她这样没有淑女的修养，那她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没有修养。
遗憾的是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正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娜塔莉低头看看手腕上如同枷锁一样的手印，再抬头看向他看不出情绪的表情陷入沉思。
“你看你把我弄的？”娜塔莉皱着眉头试探性将手腕递到埃里克眼前。
她的手腕与自己的不同，手腕的线条流畅既不过分纤细以至于显得柔弱又不过分丰盈显得壮实。
手上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有着过分浓郁的香水味，只有淡淡香皂味。
埃里克的口腹欲并不强，食物对他来说只是活着的消耗品。甚至因为自己高大的身形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几天才会吃一口食物。
但看到对方递到自己面前的手腕，他突然有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埃里克没有对自己弄伤她而产生抱歉的情绪，深沉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不肯放过她一点伪装的表情。
没有人会拒绝一位贵族的邀请，选择跟一位身份不明的人待在一起。
除非她别有所图。
“emmm......”娜塔莉只以为对方看透了自己占便宜的小心思有些尴尬地别了一下脸，“我不想动弹了想待在这里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包厢的费用我会跟您平摊的。”
埃里克对这个回答有些错楞，他仔细观察着对方却没有发现一丝搪塞的迹象。
就好像她是真的这么想的一样。
埃里克看着她灰色的眼睛有些失神，说起来在外面他放弃了对娜塔莉的杀意就是因为这双眼睛。
太特别了。
灰色的眼睛，像是盖住了一层雾霾既神秘又充满故事感。它们不像其他颜色了那样绚烂耀眼，但却闪耀着悠远的光芒。
那是一种融合了智慧、深邃的力量，是的聪慧。
他从未在任何贵族女人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神，洞悉一切却又安之若素。所有的讽刺挖苦以及装腔作势都是故意表演出来的，像是在表演一个贵族小姐该有的态度。
埃里克找到了自己没有杀死她的原因，他在好奇这个女人真正的面目。
埃里克想他找到了新的乐趣了，等他解开这个谜团之后他就可以像一开始预想的那样。
揭开自己的面具，当在看到他长相的第一眼吓到尖叫或者晕厥时杀死她。
就像之前所有意图征服他的夫人一样。
想清楚之后的埃里克一反之前的沉默：“不用平摊小姐，您能留下来是我的荣幸。”
娜塔莉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扫射了埃里克一遍，最后有些了然地收回了目光。
他喜欢我。
娜塔莉确信地在心底点了点头。
难怪一开始自己认错人也不声张，还给自己行了吻手礼。刚刚艾蒂安找来的时候还抓住了她的手，甚至几度情绪浮动。
不过可惜的是她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然的话就冲着这双好看的手她就冲了，毕竟对方漏出来的半边脸并不难看甚至可以称得上英俊。
至于面具覆盖之下的真容？她一点都不好奇，毕竟好奇害死猫。而且戴面具不是遮丑就是遮美，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万一不小心戳到人家的痛处就很缺德了。
舞台的音乐变成了舒缓的古典乐，娜塔莉不再理会身旁的人看向了舞台。
舞台中的芭蕾舞者并没有穿着传统的裙装，而是穿着特制的裤装。舞者们轻盈地跳跃、旋转，娜塔莉眼前一亮。
裤子！
历史记载19世纪的欧洲，女性穿裤子的现象并不普遍。裤装被视为男性专属的服饰，在中后期女性才开始尝试穿裤装。
而现在！
娜塔莉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女性穿裤装的趋势已经萌芽滋长了。
老天啊，她终于可以不用穿这烦人的裙子了。
埃里克看着少女嘴角扬起的笑容感到疑惑，眼神也跟着落到了舞台。台上正演奏者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噪音的音乐，以及平平无奇的芭蕾舞姿。
他不明白是哪里引得她频频露出笑意，不是对着那位贵族绅士那样矫揉做作的甜笑而是真切的愉悦。
娜塔莉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甚至多年的社畜经历让她练就了一张厚脸皮。但是来自身边男人灼热的视线实在令她难以招架，毕竟这不是普通男人而是拥有着令她心动肢体的男人。
娜塔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心脏也跟着砰砰狂跳起来。
娜塔莉强迫自己不要在意，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好打破这样的氛围。
“她们的裤子真好看。”几乎是话音刚落，最后一个字的音调还含在嘴里娜塔莉就反应过来自己怕是口不择言了。
即使娜塔莉觉得埃里克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男性，但首先这是一个欧洲男性。他们的主流观念还是保持着排斥的态度，认为这种穿着是不得体、不雅、甚至会引发道德上的争议。
很好，现在不用担心令自己难以招架氛围了。娜塔莉几乎能想象到对方会说出什么令她无语的话来，无非是各种嘲笑跟藐视甚至还会来一场又臭又长的科普。
埃里克确实没有想到娜塔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费劲地从乐队演奏中、舞女们的舞姿中努力寻找可以夸赞的地方，
结果她看到的只是舞女们的着装。
埃里克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想，但对娜塔莉的好奇却是更浓厚了。
应该再不会有一位贵族小姐会肆意赞扬舞女们的......裤子了。
“她们的裤子确实设计得非常精巧。”他的视线落到了芭蕾舞女的裤子上，半响语气不辨喜怒地评价道。
娜塔莉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虚假的赞扬。
一位男性怎么会赞扬舞女们的裤子设计，他们只会将目光流连在舞女们突显出线条的腿上，并在表演结束后批判穿裤子这种行为有多么令人鄙夷。
那原因只有一个——他喜欢我。
娜塔莉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毕竟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促使对方这样做了。
“你喜欢我？”娜塔莉很自然地打出直球，虽然是疑问但却没有多少反问的意味。
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艾蒂安见到埃里克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个低贱的下等人，这样如同野兽一样贪婪凶恶没有温度的眼神他只在贫民窟和工人区见过。
那些低等人为了一枚银币，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足够的钱财来承包一个包厢，除了偷盗抢掠他想不到任何解释。
甚至他还戴着那个简朴得丢在地上，最贫穷的流浪汉也不会分一个眼神的面具。
在绅士们眼中，女人都是需要保护的柔弱的存在。虽然娜塔莉在舞会上公然跟一位绅士顶嘴的做法实在不符合一名淑女的修养，但她的外在形象足以让人忽略这点小瑕疵。
一名漂亮的女士偶尔展现出一点小顽皮，对男人们来说那也是可爱的表现，艾蒂安倒是觉得是那位男爵太过没有绅士风度。
娜塔莉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自己身边的人真是什么坏人的话。他这样直白地戳穿人家的身份，离得最近的自己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古老的传说中，面具往往是英雄与智者隐藏身份的的工具。”娜塔莉抱歉地看了一眼神身边的埃里克缓缓开口道，说完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勾起嘴角打趣道：“如果每个戴面具的人都是不法之徒，那么我想假面舞会也许该更名为‘法外之徒狂欢舞会’？”
艾蒂安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整个面部肌肉紧绷着身体不自觉地挺直。
假如娜塔莉不是一名女士，他尽可以跟她来一场决斗。但她是一名漂亮又柔弱的女士，他曾听闻娜塔莉病愈后身体似乎更差了连穿着稍微繁重一点的裙子都会累晕过去。
艾蒂安明白娜塔莉对那个人的维护只是出于社交礼仪的修养，毕竟他可以想象一位柔弱的女性在剧院门口无助地等待自己男伴的恐慌。
是他不该为了帮好朋友的忙，而错过了娜塔莉的到来。
而最可恶的只有这个该死的下等人，趁人之危将娜塔莉诱哄了过去。
艾蒂安看向埃里克的眼神里也终于带了一丝敌意：“娜塔莉小姐请跟我离开吧，别让这个下等人破坏了我们的约会。”
“所以子爵您的包厢在哪里呢？”垂下来的袖口很好地遮住了埃里克拉着他手腕的手，娜塔莉能感觉到自己话音刚落对方的力度又微微加重了一些。
娜塔莉有些新奇地看向他，她本以为对方是不大待见她的。毕竟刚刚都是她主动在向对方搭话，而对方就连回答都是那样简洁。
“你是想邀请我继续在这里观看吗？”娜塔莉紧紧盯着埃里克的脸，企图在上面看到点什么表情。
可惜的是一无所获。
艾蒂安看着对视着的俩人，脸色一下子黑了：“娜塔莉小姐，也许您还记得今天的男伴是谁！”
“是的，是你，子爵。”娜塔莉回头看向艾蒂安，微微歪头声音变得像蜜糖一样黏糊：“所以子爵您为我承包了另一个包厢了吗？”
娜塔莉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刚刚一路走来经过的包厢门都敞开着空无一人。
没有人会在一个刚刚开张的歌剧花大价钱开一个包厢，哦也是有的自己就在这唯一的冤大头的包厢里。
“这......我买的是第一排的座位，可以更近距离地观看表演。”包厢内微妙的气氛一瞬间凝固了起来，艾蒂安眼神闪烁不定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除了有些尴尬艾蒂安依旧很自信，似乎笃定娜塔莉会跟着他离开。
埃里克看她的眼神很冷静似乎也清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拉着她的手也不留痕迹地松开了。
突然被松开娜塔莉愣了一下想说什么，但看着面前的艾蒂安又咽了下去。
“啊。”娜塔莉失望地拉长了声音，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那实在不好意思子爵先生，我恐怕不能跟您一起下去坐在【第一排】【更好】地观看表演了。”
“我实在太柔弱了，无法安然走到观众席位上。”
如果娜塔莉的表情再真挚一些，也许艾蒂安还会相信这位柔弱的小姐确实在为此感到抱歉。
但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足以看出她是故意的，她在一名贵族绅士与卑贱的下等人之间选择了跟下等人待在一块。
他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难道不知道整个巴黎的贵族绅士，只有他愿意原谅她在舞会上的出格行为吗？
他的家族如此显赫，如此辉煌。
她难道想跟她的姐姐萝拉小姐一样，被她的父亲嫁给粗俗狡诈的投机商吗？
“你选择他？”话音刚落，艾蒂安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质问道。
他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被恶魔迷惑了心智的无知少女，他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后退了两步。
“勒克莱尔小姐，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勒克莱尔夫人，包括这位卑贱的下等人。”艾蒂安按住胸口强压着怒火，警告一般地开口说完后转身就走。
一口一个下等人，自己迟到却没有一点歉意。还好意思针对收留自己女伴的人，果然贵族男人都是这样自大又虚伪。
竟然还小肚鸡肠地想告状简直可笑，那是她的妈妈好吗？
他还想让别人的妈妈替他撑腰不成。
娜塔莉腹诽着，无意识间发出一声嗤笑。在重新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明显，她警惕地转头看向埃里克。
她发誓如果对方敢批判她这样没有淑女的修养，那她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没有修养。
遗憾的是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正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娜塔莉低头看看手腕上如同枷锁一样的手印，再抬头看向他看不出情绪的表情陷入沉思。
“你看你把我弄的？”娜塔莉皱着眉头试探性将手腕递到埃里克眼前。
她的手腕与自己的不同，手腕的线条流畅既不过分纤细以至于显得柔弱又不过分丰盈显得壮实。
手上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有着过分浓郁的香水味，只有淡淡香皂味。
埃里克的口腹欲并不强，食物对他来说只是活着的消耗品。甚至因为自己高大的身形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几天才会吃一口食物。
但看到对方递到自己面前的手腕，他突然有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埃里克没有对自己弄伤她而产生抱歉的情绪，深沉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不肯放过她一点伪装的表情。
没有人会拒绝一位贵族的邀请，选择跟一位身份不明的人待在一起。
除非她别有所图。
“emmm......”娜塔莉只以为对方看透了自己占便宜的小心思有些尴尬地别了一下脸，“我不想动弹了想待在这里可以吗？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包厢的费用我会跟您平摊的。”
埃里克对这个回答有些错楞，他仔细观察着对方却没有发现一丝搪塞的迹象。
就好像她是真的这么想的一样。
埃里克看着她灰色的眼睛有些失神，说起来在外面他放弃了对娜塔莉的杀意就是因为这双眼睛。
太特别了。
灰色的眼睛，像是盖住了一层雾霾既神秘又充满故事感。它们不像其他颜色了那样绚烂耀眼，但却闪耀着悠远的光芒。
那是一种融合了智慧、深邃的力量，是的聪慧。
他从未在任何贵族女人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神，洞悉一切却又安之若素。所有的讽刺挖苦以及装腔作势都是故意表演出来的，像是在表演一个贵族小姐该有的态度。
埃里克找到了自己没有杀死她的原因，他在好奇这个女人真正的面目。
埃里克想他找到了新的乐趣了，等他解开这个谜团之后他就可以像一开始预想的那样。
揭开自己的面具，当在看到他长相的第一眼吓到尖叫或者晕厥时杀死她。
就像之前所有意图征服他的夫人一样。
想清楚之后的埃里克一反之前的沉默：“不用平摊小姐，您能留下来是我的荣幸。”
娜塔莉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扫射了埃里克一遍，最后有些了然地收回了目光。
他喜欢我。
娜塔莉确信地在心底点了点头。
难怪一开始自己认错人也不声张，还给自己行了吻手礼。刚刚艾蒂安找来的时候还抓住了她的手，甚至几度情绪浮动。
不过可惜的是她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然的话就冲着这双好看的手她就冲了，毕竟对方漏出来的半边脸并不难看甚至可以称得上英俊。
至于面具覆盖之下的真容？她一点都不好奇，毕竟好奇害死猫。而且戴面具不是遮丑就是遮美，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万一不小心戳到人家的痛处就很缺德了。
舞台的音乐变成了舒缓的古典乐，娜塔莉不再理会身旁的人看向了舞台。
舞台中的芭蕾舞者并没有穿着传统的裙装，而是穿着特制的裤装。舞者们轻盈地跳跃、旋转，娜塔莉眼前一亮。
裤子！
历史记载19世纪的欧洲，女性穿裤子的现象并不普遍。裤装被视为男性专属的服饰，在中后期女性才开始尝试穿裤装。
而现在！
娜塔莉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女性穿裤装的趋势已经萌芽滋长了。
老天啊，她终于可以不用穿这烦人的裙子了。
埃里克看着少女嘴角扬起的笑容感到疑惑，眼神也跟着落到了舞台。台上正演奏者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是噪音的音乐，以及平平无奇的芭蕾舞姿。
他不明白是哪里引得她频频露出笑意，不是对着那位贵族绅士那样矫揉做作的甜笑而是真切的愉悦。
娜塔莉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甚至多年的社畜经历让她练就了一张厚脸皮。但是来自身边男人灼热的视线实在令她难以招架，毕竟这不是普通男人而是拥有着令她心动肢体的男人。
娜塔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心脏也跟着砰砰狂跳起来。
娜塔莉强迫自己不要在意，想着应该说些什么好打破这样的氛围。
“她们的裤子真好看。”几乎是话音刚落，最后一个字的音调还含在嘴里娜塔莉就反应过来自己怕是口不择言了。
即使娜塔莉觉得埃里克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男性，但首先这是一个欧洲男性。他们的主流观念还是保持着排斥的态度，认为这种穿着是不得体、不雅、甚至会引发道德上的争议。
很好，现在不用担心令自己难以招架氛围了。娜塔莉几乎能想象到对方会说出什么令她无语的话来，无非是各种嘲笑跟藐视甚至还会来一场又臭又长的科普。
埃里克确实没有想到娜塔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费劲地从乐队演奏中、舞女们的舞姿中努力寻找可以夸赞的地方，
结果她看到的只是舞女们的着装。
埃里克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想，但对娜塔莉的好奇却是更浓厚了。
应该再不会有一位贵族小姐会肆意赞扬舞女们的......裤子了。
“她们的裤子确实设计得非常精巧。”他的视线落到了芭蕾舞女的裤子上，半响语气不辨喜怒地评价道。
娜塔莉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虚假的赞扬。
一位男性怎么会赞扬舞女们的裤子设计，他们只会将目光流连在舞女们突显出线条的腿上，并在表演结束后批判穿裤子这种行为有多么令人鄙夷。
那原因只有一个——他喜欢我。
娜塔莉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毕竟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促使对方这样做了。
“你喜欢我？”娜塔莉很自然地打出直球，虽然是疑问但却没有多少反问的意味。
更像是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