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墨语早已走了进来，她走到窗台边，抬腿一坐在黄伊伊一开始的位置，来回晃动几下脚，捡起她的手机。
她没有输入密码就打开了，可手机闪了一下光又暗掉，发出电量耗尽关机声。
“你……”黄伊伊被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声音发哑抖着，无数言语梗在喉中。
“人已经走远了。”
墨语看了她一眼，无视黄伊伊的眼神，跳下窗台，走到黄伊伊一直盯着的那个角落，自顾自的蹲下身，找到摄像头的位置拿起来，熟练地拆开将里面黑色的录像卡拿出。
“交易代价，我收下了。”
黄伊伊想要说什么，喉咙刺痛只能咿呀咿呀乱叫。
墨语转身走到那幅被包装好画前，手上紧握着录像卡，昏暗中微弱的月光撒在她的脸上，脸颊清瘦凹陷，没有一丝血气，看起来比黄伊伊好不了太多。
墨语垂眸，努力扯起嘴角一笑，平复了一下气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喝点水缓一下吧。”墨语褪下身上的外套包住黄伊伊，将她扶起来，贴心的把水杯递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
感受到身体逐渐恢复温热，黄伊伊趁墨语还没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哆哆嗦嗦地说:“这才是真正的代价，对吗？”
声音嘶哑难听回荡整个房间，黄伊伊盯着墨语看，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墨语一言不发，似是默认。
黄伊伊松了手，无力垂落一旁，她早该怀疑的，从丢失画开始，一切就像有人推着她走……
那天她是怎么走到咖啡店的，她记不太清，只知道脑海里莫名浮现，有那么一个地方在等着她，只要找到墨语，就能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有找回画的念头……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答应接受交易……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选择留下……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被……
黄伊伊还想质问，可从她踏入那扇门开始，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抬眼对上墨语的注视，眼底满是复杂，无奈别过头去。
墨语看穿黄伊伊内心的想法，出声安慰道，“代价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一切问你的心。”墨语嘴角一扯，声音轻轻，说着将录像卡放在黄伊伊手上，至于她胸前，“你想要报警吗？”
墨语又一次询问，黄伊伊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墨语起身又坐回窗台边，外套给了自己，墨语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裙，她扎着侧边麻花辫，恍惚间和自己平时那般。
记忆闪过，眼前一片花白，下一秒黄伊伊察觉自己已然站起了身，身上不再疼痛，她抬手捂住刺眼的光线，等白光消散，周围渐渐清晰……
“蒋蒋！这里就是我以后创作的地方了。”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房间门被推开，黄伊伊意识到这里还是她画画的房间，这是她的记忆。
“大哥，你看这里，要是画画累了，我就坐在窗台上，看看外面的风景。”少女拉着黄厉走到窗台前，像献宝似的介绍着，黄厉脸上一直笑着，任由少女叽里呱啦说自己未来规划的宏图大业。
“不敢相信每天坐在这里发呆，有多么安逸舒服！”少女说着蹭地一下坐上去，嘴里哼哼唧唧，一边左右摇晃着脑袋，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舒服就好了，我们可惨咯。”黄泽宇也走了过来，叉着腰站在一旁，颇有一种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
“又是搬家，又是装饰，又是……”黄泽宇掰着手指细数着自己的辛苦，黄厉也点头附和。
“嘿嘿。”少女讪讪一笑，“我也会把你们的房间装扮得舒服的！”少女拍拍胸脯保证道，白色纱帘随风飘动，黄伊伊想要上前，可伸手却抓了个空。
等她反应过来，又回到了黑暗的房间，她低头感受到掌心那四四方方的录像卡，轻轻握紧膈得手生疼。
“失物招待处规则，第二条，尊重交易人意愿。”墨语盯着窗外发呆，嘴上继续说，“录像卡现在就你手上，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这回…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黄伊伊不信可以就这样拿到录像卡，就算拿到了，她要报警吗？
她不知道，可总要问清楚。
“我不知道。”墨语答，黄伊伊一听，呆愣在原地，怒意涌上心头，质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
泪缓缓落下啪嗒滴落在手上，黄伊伊止不住害怕，脑海又一次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她颓然跌坐在地上，哑声痛哭。
墨语闭上眼，靠着墙听着黄伊伊无声的哭诉，胸口疼痛难忍，她说谎了，每个交易的代价她比谁都清楚，可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任由事态发展。
许久，房间内陷入寂静，黄伊伊停止哭声，眼睛干涩僵硬，心情暂时平复了下来，她撑着地面站起身，努力坐在窗台的另外一边。
“我很感谢你替我找回我丢失的东西，我不怪你。”黄伊伊将录像卡放在两人中间，她咬牙平缓呼吸，出口仍带着哭腔说道:“早知道这样，画丢了就丢了。”
墨语平静地看着她，黄伊伊深吸一口气，头发散落她举起手想理一下，刺痛传来，手腕处被勒得红肿一片，她叹口气冷笑自嘲，抬头对向墨语的眼神，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会怎么处理它？”
墨语没有回答，只是将录像卡推过去，“如果你想要它，就拿画来交换。”墨语指了指一开始丢失那幅画。
黄伊伊茫然地看着录像卡，此刻它如同烫手山芋般，黄伊伊不敢轻易接受。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失物招待处规则……”
“够了！”黄伊伊出声制止墨语继续说下去，“我都不要了，什么交易我通通不要了！”
“你还记得我所和你说过的吗？”墨语俯身凑了过来，伸手为她抚平杂乱的头发，难得语气平和解释道，“你丢失的东西，它于你的羁绊早已消失，你选择找回，必然要付出代价。”
“可你来这，不就是为了收回代价吗？”黄伊伊反驳道。
墨语也不恼，抬手为她拂去眼角的泪痕，手上冰冷触碰，惊得黄伊伊出了一身冷汗，猛然间她突然懂了。
交易或许还没结束！
就像录下作画过程那样，这只是交换的前提，而非代价！
脑海中的疑惑突然理清，比起今晚发生的事，此刻她更加害怕眼前的人，身体本能往后一推撞上白墙，冷风吹过，她捂住嘴巴，不敢说话。
感受到黄伊伊眼中的震惊，墨语浅浅一笑，嘴里喃喃，“不亏是画画的，脑洞就是大……”
黄伊伊没有和墨语一样轻松心情，她慌张将墨语的外套扔还给墨语，自己扯过平时放在窗台上的毯子将自己包裹起来，缩成一团。
“交易是否结束，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墨语甩了几下自己的外套，随后穿上身。
“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会再来找你。”不等黄伊伊反应，墨语起身在昏暗中消失，黄伊伊愣神，呆滞地坐着……
夜色悄然离去，微光照进窗户，街道时不时传来卖早点的叫卖声，远处的天空泛起一丝粉色，薄雾夹杂，若是平常她定会开心画下这样的美景。
房间渐渐被照亮，墨语仿佛没来过一般，画笔散落一地，黄伊伊回想起自己还没收拾就睡着了，连忙把画笔一个一个捡起，笔尖染料早已干枯，她也不管，固执地将他们放进水桶里泡着。
黄伊伊回想初学画画时，曾看到一段话:
人们总是擅长把美好凸出，掩盖住黑暗，在他们眼中兴奋愉悦，任何情绪波动的色彩都是美丽的；每当悲伤出现，随之带来的才是黑白灰。
“可他们忘记了，就算世界末日，就算情绪悲痛到极点，世界仍旧是彩色的。”
黄伊伊心中想着，房间两旁摆着大大小小的画，她拿出牛皮纸将他们一个一个包好盖住。
忙完一切，天光大亮，她换了身衣服将录像卡塞到最里兜，手机已经充好电。
良久像是接受了什么一般，她按下熟悉的数字，拨打过去。
“喂，你好，我要报警！”
一辆普通白色的轿车停在街角，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径直走向那栋老式阁楼。
“哟，这不是李队长，来这有啥事？”房子楼下几个阿姨大爷正围着闲聊，其中一个认出他们两个的身份，连忙上前搭话。
“没啥，过来处理点事。”
韵城警察办案一般没那么讲究，这里大家多多少少都认识李队长，平时他也会和城里的大爷们喝酒打诨，这不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众人连忙将他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又是上回那小姑娘的事？”一阿姨出声问道，语气满是肯定，大家面面相觑都默认是705又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还没抓到小偷啊？”
“小偷啊！那可得快点抓到喔！”
“是啊，小李你我们街坊邻居的都指着你呢。”
“小琴你先上去看看。”李队长无奈，只能摆手招呼女警察先上去，自己应付道，“我自己哪能那么大本事喔，一切也全靠你们平时的帮衬，韵城才平安无事。”
“哎，要我说，我们平时住着也没啥事，怎么这回遇上难茬了？”一开始搭话的大爷走出人群问道，其他人见状也不再靠过来。
李队长故作苦恼地挠挠头，“李大爷，这几日可有啥外人出入？”
“外人啊……”李大爷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眯着眼上下按动不知道找着什么，“我闺女好像给我安了个什么鹅皮皮，说什么还拉了个群，你等下，我找找问问。”
这栋楼街坊邻居都尊敬李大爷，联络也全靠他，李队长也不急，“昨晚你们可以听到什么动静吗？”
每层楼一共有5户，楼梯左右各两户，中间对着一户，701和705刚好在楼梯过道两旁，701是空房待出租，人群中看不见其他住户的人，因此也没人回答李队长的问题。
“找到了。”李大爷按下语音键，“那个，有个事说一下，大家最近关注关注，有没有外人走动的呀？”
消息发送，李大爷想道什么，又按了一下，“那个，咱配合一下李队长的工作哈，对齐一下那个，那个什么……”李大爷想了半天想不起怎么说，身后有人说了句，“颗粒度？”
“对对对，没错，对齐一下颗粒度。”语音发送成功，李大爷将手机递给李队长，憨憨一笑，“李队长你看这行不？”
“那指定行啊！”李队长举个大拇指以示如同，众人也跟着笑，无人在意究竟发生了什么。
705的门被敲响，门黄伊伊提前留好，小琴轻轻一推走了进去，来时黄伊伊将情况大致讲了一下，小琴正巧值早班是她接通的电话。
“黄小姐，你还好吗？可以走动吗？”
“嗯。”黄伊伊坐在窗台边，她听他们的话，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了一旁。
小琴大概查看了一下，房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她将录音笔按动询问了一些事情发展的经过，一边手机发了消息给李队长，对方却没有回复。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黄伊伊看向窗外，楼下那群人的声音传入她耳边，李队长刚好抬头看上来，其他人也跟着瞟了几眼，明明知道他们看不到她，可她还是躲了一下。
“现在吗？”黄伊伊问。
小琴手上继续发消息给李队长，眼睛一点不抬，突然消息得到回复，她开口道:“再等一会，我们队长有话问一下你。”
“好。”黄伊伊答。
没多久，楼道李队走上楼，台阶吱呀吱呀响动提示着有人上来。
“黄小姐，又见面了。”上回丢失东西报警，也是恰好是李队来的，可后续一直没任何进展，李队只字不提，小琴将房间门关上，又搬了把椅子让李队坐。
“对方长啥样知道吗？”李队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上面夹着的钢笔，他甩了几下，才发觉没有墨水了。
小琴适时递上普通黑色签字笔，李队也只能把钢笔夹在衣服口袋。
“当时太黑了，我没看清。”黄伊伊没有说录像的事情，尽管上回李队没找回画，可这一次……
她选择相信警察！
她没有输入密码就打开了，可手机闪了一下光又暗掉，发出电量耗尽关机声。
“你……”黄伊伊被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声音发哑抖着，无数言语梗在喉中。
“人已经走远了。”
墨语看了她一眼，无视黄伊伊的眼神，跳下窗台，走到黄伊伊一直盯着的那个角落，自顾自的蹲下身，找到摄像头的位置拿起来，熟练地拆开将里面黑色的录像卡拿出。
“交易代价，我收下了。”
黄伊伊想要说什么，喉咙刺痛只能咿呀咿呀乱叫。
墨语转身走到那幅被包装好画前，手上紧握着录像卡，昏暗中微弱的月光撒在她的脸上，脸颊清瘦凹陷，没有一丝血气，看起来比黄伊伊好不了太多。
墨语垂眸，努力扯起嘴角一笑，平复了一下气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喝点水缓一下吧。”墨语褪下身上的外套包住黄伊伊，将她扶起来，贴心的把水杯递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
感受到身体逐渐恢复温热，黄伊伊趁墨语还没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哆哆嗦嗦地说:“这才是真正的代价，对吗？”
声音嘶哑难听回荡整个房间，黄伊伊盯着墨语看，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墨语一言不发，似是默认。
黄伊伊松了手，无力垂落一旁，她早该怀疑的，从丢失画开始，一切就像有人推着她走……
那天她是怎么走到咖啡店的，她记不太清，只知道脑海里莫名浮现，有那么一个地方在等着她，只要找到墨语，就能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有找回画的念头……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答应接受交易……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选择留下……
若不是墨语，她就不会被……
黄伊伊还想质问，可从她踏入那扇门开始，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抬眼对上墨语的注视，眼底满是复杂，无奈别过头去。
墨语看穿黄伊伊内心的想法，出声安慰道，“代价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一切问你的心。”墨语嘴角一扯，声音轻轻，说着将录像卡放在黄伊伊手上，至于她胸前，“你想要报警吗？”
墨语又一次询问，黄伊伊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墨语起身又坐回窗台边，外套给了自己，墨语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裙，她扎着侧边麻花辫，恍惚间和自己平时那般。
记忆闪过，眼前一片花白，下一秒黄伊伊察觉自己已然站起了身，身上不再疼痛，她抬手捂住刺眼的光线，等白光消散，周围渐渐清晰……
“蒋蒋！这里就是我以后创作的地方了。”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房间门被推开，黄伊伊意识到这里还是她画画的房间，这是她的记忆。
“大哥，你看这里，要是画画累了，我就坐在窗台上，看看外面的风景。”少女拉着黄厉走到窗台前，像献宝似的介绍着，黄厉脸上一直笑着，任由少女叽里呱啦说自己未来规划的宏图大业。
“不敢相信每天坐在这里发呆，有多么安逸舒服！”少女说着蹭地一下坐上去，嘴里哼哼唧唧，一边左右摇晃着脑袋，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舒服就好了，我们可惨咯。”黄泽宇也走了过来，叉着腰站在一旁，颇有一种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
“又是搬家，又是装饰，又是……”黄泽宇掰着手指细数着自己的辛苦，黄厉也点头附和。
“嘿嘿。”少女讪讪一笑，“我也会把你们的房间装扮得舒服的！”少女拍拍胸脯保证道，白色纱帘随风飘动，黄伊伊想要上前，可伸手却抓了个空。
等她反应过来，又回到了黑暗的房间，她低头感受到掌心那四四方方的录像卡，轻轻握紧膈得手生疼。
“失物招待处规则，第二条，尊重交易人意愿。”墨语盯着窗外发呆，嘴上继续说，“录像卡现在就你手上，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这回…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黄伊伊不信可以就这样拿到录像卡，就算拿到了，她要报警吗？
她不知道，可总要问清楚。
“我不知道。”墨语答，黄伊伊一听，呆愣在原地，怒意涌上心头，质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
泪缓缓落下啪嗒滴落在手上，黄伊伊止不住害怕，脑海又一次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她颓然跌坐在地上，哑声痛哭。
墨语闭上眼，靠着墙听着黄伊伊无声的哭诉，胸口疼痛难忍，她说谎了，每个交易的代价她比谁都清楚，可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任由事态发展。
许久，房间内陷入寂静，黄伊伊停止哭声，眼睛干涩僵硬，心情暂时平复了下来，她撑着地面站起身，努力坐在窗台的另外一边。
“我很感谢你替我找回我丢失的东西，我不怪你。”黄伊伊将录像卡放在两人中间，她咬牙平缓呼吸，出口仍带着哭腔说道:“早知道这样，画丢了就丢了。”
墨语平静地看着她，黄伊伊深吸一口气，头发散落她举起手想理一下，刺痛传来，手腕处被勒得红肿一片，她叹口气冷笑自嘲，抬头对向墨语的眼神，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会怎么处理它？”
墨语没有回答，只是将录像卡推过去，“如果你想要它，就拿画来交换。”墨语指了指一开始丢失那幅画。
黄伊伊茫然地看着录像卡，此刻它如同烫手山芋般，黄伊伊不敢轻易接受。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失物招待处规则……”
“够了！”黄伊伊出声制止墨语继续说下去，“我都不要了，什么交易我通通不要了！”
“你还记得我所和你说过的吗？”墨语俯身凑了过来，伸手为她抚平杂乱的头发，难得语气平和解释道，“你丢失的东西，它于你的羁绊早已消失，你选择找回，必然要付出代价。”
“可你来这，不就是为了收回代价吗？”黄伊伊反驳道。
墨语也不恼，抬手为她拂去眼角的泪痕，手上冰冷触碰，惊得黄伊伊出了一身冷汗，猛然间她突然懂了。
交易或许还没结束！
就像录下作画过程那样，这只是交换的前提，而非代价！
脑海中的疑惑突然理清，比起今晚发生的事，此刻她更加害怕眼前的人，身体本能往后一推撞上白墙，冷风吹过，她捂住嘴巴，不敢说话。
感受到黄伊伊眼中的震惊，墨语浅浅一笑，嘴里喃喃，“不亏是画画的，脑洞就是大……”
黄伊伊没有和墨语一样轻松心情，她慌张将墨语的外套扔还给墨语，自己扯过平时放在窗台上的毯子将自己包裹起来，缩成一团。
“交易是否结束，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墨语甩了几下自己的外套，随后穿上身。
“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会再来找你。”不等黄伊伊反应，墨语起身在昏暗中消失，黄伊伊愣神，呆滞地坐着……
夜色悄然离去，微光照进窗户，街道时不时传来卖早点的叫卖声，远处的天空泛起一丝粉色，薄雾夹杂，若是平常她定会开心画下这样的美景。
房间渐渐被照亮，墨语仿佛没来过一般，画笔散落一地，黄伊伊回想起自己还没收拾就睡着了，连忙把画笔一个一个捡起，笔尖染料早已干枯，她也不管，固执地将他们放进水桶里泡着。
黄伊伊回想初学画画时，曾看到一段话:
人们总是擅长把美好凸出，掩盖住黑暗，在他们眼中兴奋愉悦，任何情绪波动的色彩都是美丽的；每当悲伤出现，随之带来的才是黑白灰。
“可他们忘记了，就算世界末日，就算情绪悲痛到极点，世界仍旧是彩色的。”
黄伊伊心中想着，房间两旁摆着大大小小的画，她拿出牛皮纸将他们一个一个包好盖住。
忙完一切，天光大亮，她换了身衣服将录像卡塞到最里兜，手机已经充好电。
良久像是接受了什么一般，她按下熟悉的数字，拨打过去。
“喂，你好，我要报警！”
一辆普通白色的轿车停在街角，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径直走向那栋老式阁楼。
“哟，这不是李队长，来这有啥事？”房子楼下几个阿姨大爷正围着闲聊，其中一个认出他们两个的身份，连忙上前搭话。
“没啥，过来处理点事。”
韵城警察办案一般没那么讲究，这里大家多多少少都认识李队长，平时他也会和城里的大爷们喝酒打诨，这不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众人连忙将他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又是上回那小姑娘的事？”一阿姨出声问道，语气满是肯定，大家面面相觑都默认是705又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还没抓到小偷啊？”
“小偷啊！那可得快点抓到喔！”
“是啊，小李你我们街坊邻居的都指着你呢。”
“小琴你先上去看看。”李队长无奈，只能摆手招呼女警察先上去，自己应付道，“我自己哪能那么大本事喔，一切也全靠你们平时的帮衬，韵城才平安无事。”
“哎，要我说，我们平时住着也没啥事，怎么这回遇上难茬了？”一开始搭话的大爷走出人群问道，其他人见状也不再靠过来。
李队长故作苦恼地挠挠头，“李大爷，这几日可有啥外人出入？”
“外人啊……”李大爷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眯着眼上下按动不知道找着什么，“我闺女好像给我安了个什么鹅皮皮，说什么还拉了个群，你等下，我找找问问。”
这栋楼街坊邻居都尊敬李大爷，联络也全靠他，李队长也不急，“昨晚你们可以听到什么动静吗？”
每层楼一共有5户，楼梯左右各两户，中间对着一户，701和705刚好在楼梯过道两旁，701是空房待出租，人群中看不见其他住户的人，因此也没人回答李队长的问题。
“找到了。”李大爷按下语音键，“那个，有个事说一下，大家最近关注关注，有没有外人走动的呀？”
消息发送，李大爷想道什么，又按了一下，“那个，咱配合一下李队长的工作哈，对齐一下那个，那个什么……”李大爷想了半天想不起怎么说，身后有人说了句，“颗粒度？”
“对对对，没错，对齐一下颗粒度。”语音发送成功，李大爷将手机递给李队长，憨憨一笑，“李队长你看这行不？”
“那指定行啊！”李队长举个大拇指以示如同，众人也跟着笑，无人在意究竟发生了什么。
705的门被敲响，门黄伊伊提前留好，小琴轻轻一推走了进去，来时黄伊伊将情况大致讲了一下，小琴正巧值早班是她接通的电话。
“黄小姐，你还好吗？可以走动吗？”
“嗯。”黄伊伊坐在窗台边，她听他们的话，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了一旁。
小琴大概查看了一下，房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她将录音笔按动询问了一些事情发展的经过，一边手机发了消息给李队长，对方却没有回复。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黄伊伊看向窗外，楼下那群人的声音传入她耳边，李队长刚好抬头看上来，其他人也跟着瞟了几眼，明明知道他们看不到她，可她还是躲了一下。
“现在吗？”黄伊伊问。
小琴手上继续发消息给李队长，眼睛一点不抬，突然消息得到回复，她开口道:“再等一会，我们队长有话问一下你。”
“好。”黄伊伊答。
没多久，楼道李队走上楼，台阶吱呀吱呀响动提示着有人上来。
“黄小姐，又见面了。”上回丢失东西报警，也是恰好是李队来的，可后续一直没任何进展，李队只字不提，小琴将房间门关上，又搬了把椅子让李队坐。
“对方长啥样知道吗？”李队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上面夹着的钢笔，他甩了几下，才发觉没有墨水了。
小琴适时递上普通黑色签字笔，李队也只能把钢笔夹在衣服口袋。
“当时太黑了，我没看清。”黄伊伊没有说录像的事情，尽管上回李队没找回画，可这一次……
她选择相信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