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溱慢慢地回神，看他不紧不松扣住她的手，跟在他身后。
她挣了下没挣开，一路被牵到屋里。
白清秋松开她，“啪”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屋外的夜色。
“你……”
苏叶溱刚开了个话头，试图正式友好的打个招呼，少年一回神就站定在她身前。
四处寂静，烛火跳跃，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白日喧闹浮躁，唯有此刻，苏叶溱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白清秋的压迫。
苏叶溱敬业的补完了一整句话。
“你吃过饭了吗？”
白清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平白把苏叶溱看得不得不逃避开与他对视的眼睛。
他仿佛在问她的所有。
她绕开他，看见了桌上摆放着的药膏。
“我也不是故意要醒来这么晚，但一醒来就来看你了。”
诚然她话题找的僵硬，难为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东想西想打破这份沉寂的气氛。
“你背上还疼的厉害吗？”
这时候苏叶溱拿起药膏，坐在凳子上，将红蜡拉近，解开药包。
白清秋跟着坐在她的旁边，他才一句一句回她的话。
“还没。”
“是有些晚。”
“还行。”
苏叶溱眉头一抽，无奈地说：“早上就要你修养，你不听。”
她用小瓷勺挖出一小块来，半转身子看向他，下巴一点，“背过去，衣服掀一下。”
白清秋照做，自己背向苏叶溱，撩开衣边向上卷。
冰凉的药膏点上伤疤，越是触到翻开皮肉的地方，苏叶溱越是小心。
背过去的人在她碰到最严重的伤口时轻微躲了一下。
“这也是还行？”
苏叶溱看了又看，没忍住嘟囔道：“活该你疼。”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白清秋要不跟她出来，任务不至于是艰难的完成，他也不用额外遭罪。
白清秋一言不发，苏叶溱涂了一会儿，又担心自己下手太重。
“你疼了要说呀。”
“嗯。”
苏叶溱不知道对白清秋来说，她呼出的热气比疼痛更令他煎熬。
少年攥着衣边，淡淡回了一声，眼中是冷冽泉水浸透的水光。
后半程苏叶溱专心起来，不再开口。
待背上所有伤痕涂好药膏，苏叶溱道：“好了。”
白清秋就要放下衣边，她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轻叱一声：“别动，还没干。”
他的动作停下来，不带情绪地说：“不要紧。”
换作昨天，或许苏叶溱就不管了。
“什么不要紧？”她声音不自觉带上薄怒：“你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指望谁来替你承担伤痛。”
背上新痕旧印看得苏叶溱心惊肉跳，好不容易一点点涂匀了，这人还不想爱护。
“ 这次有我，下次呢？以后呢？”
女主是会出现关怀他，那也是一时的，原书里快到结局，白清秋跟不要命一样在战场上厮杀，三次差点丧命。
001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情感波动；
可现在她不能只把白清秋当作一个纸片人角色，哪怕是固定程序爱上女主，也不应该不把命当命。
苏叶溱清楚的知道自己完成任务会离开，白清秋不能依靠谁去活下去，哪怕女主不爱他，他也得惜命。
“你衣衫放下来跟伤口凝在一起，第二天再换衣服，那我不是白涂了？”
“然后你还疼，不多此一举？”
一串话比任何时候都说的真情实感，苏叶溱冷声道：“拎着吧，很快就能干。”
白清秋十七年的人生中有很多被人呵斥教训的时候，对他寄予厚望后失望地、对他不屑一顾嫌弃地……
他习惯了外人对他的呵斥，儿时在意，大了就无所谓了。
可还是第一次有人是因为他不怕疼呵斥他，跟所有他经受过的呵斥全都不同。
攥着衣边的手紧了紧，少年没为苏叶溱的呵斥不快，抿唇听进去了她的话。
或许苏叶溱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不得不收敛温和下来，补救地解释说：“我意思是这样好的快。”
“我知道。”白清秋的语气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倒是很柔顺。
苏叶溱：这位真的没被人夺舍吗？
苏叶溱收好药膏，感觉白清秋到现在都不怎么正常，隐晦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真的可以直说。”
“我以前是挺坏的，你一身伤都拜我所赐，恨我是应该的。”
“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原谅我。”
她扣起绳子的尾端，小声说：“我说过也没有非要你原谅我。”
“就是……就是不用对我态度这么好的。”
哪怕白清秋对她态度恶劣点，她虽会生气，但说明白清秋是正常的。
“你觉得呢？”
直到苏叶溱站起来去归置药膏，对方都没有听见回应。
苏叶溱：“……”
尴尬到她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她到底在干嘛。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环视一周，屋里有些闷，她才发现是窗户没开。
昨夜吩咐的活儿，今早上就完工了。
府里上下的仆人都收到要把白清秋重视起来的消息，连夜赶工，将白清秋屋子重新布置了番。
不再是苏叶溱刚来时看到的朴素简陋，不如原身的屋子豪华，却也好了很多。
镂空木雕窗扇紧紧闭上，其旁的展台上放着还未插花枝的青绿素玉花瓶。
地上靠近床边是玄墨色的短绒地毯，屋角是未点燃香薰的金桐玄鸟纹饰香炉。
墙上挂了一副名家作画，还将窗户前的书桌换成崭新的一台楠木书桌，上面搁置的所有砚台毛笔支架都换成了名贵的。
一字未写、滴墨未沾的软绵坚韧的素白宣纸完好展露在桌面上，用戒尺压边。
总觉得不应该简单，苏叶溱猜是白清秋又退回了一大部分摆件。
她走到窗户前，透过空隙看到了院里还在扫地的小厮。
向上看能看到皎洁的明月恰悬于古树上，星辰漫天。
怪不得后来女主要给他换屋子他也没换。
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木扇上。
看起来里层木扇装好就没被人动过，她吹去余漏飘在边框的木屑，又伸手按动。
稳固的。
“怎么不开窗呢？需要开一下吗？”
白清秋还是在沉默，苏叶溱推扇门的手停住，转身看向他。
他还是维持着攥衣边背对光的姿势，更全局映出他身上杂乱无章的新伤旧伤，以及……
从衣边往下看起来不是干瘦、而是收敛劲瘦的腰身。
苏叶溱承认自己有心动的片刻，她轻咳一声没再问，回身轻轻推开一条一掌宽的缝隙。
温凉的夜风渡进来，缓解了屋里的闷热，又不至于让白清秋着凉。
“要吃点什么？”苏叶溱悠闲地走向屋门，“我去命人做。”
她的步子轻快，裙边一晃就从白清秋眼下闪过不见，他抬眼看向她将要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还是搞不懂她。
“或者有想吃的街上饭菜，只要合理，我也差人去给你买。”
白清秋说话了，跟苏叶溱一样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比苏叶溱要更直白，问完了在马车上没问出口的问题。
“苏叶溱，你在图什么？”
一个从南方逃灾来的普通人，没有攀天的权贵、没有显赫的家世，更没有万贯银钱傍身。
他全身上下能拎出来的也只不过一条贱命。
一条在杀戮中师父全力保他的微不足道的命。
有何所图？
哪怕是他有几分姿色的脸，苏叶溱也能奔着李文宣去，点点目光都发着惊叹。
去取得他的原谅，怎么就这么重要，厌恶一年的人，说能冰释前嫌，就全然不计。
佛经善念……她给他的理由，他不会信。
“苏叶溱，你又在怕什么？”
苏叶溱笑意淡了，她脚步一顿，就此停在门前转身，拿出张扬的气魄，跟他对峙。
“图我愿意，怕你不甘。”
行事嚣张的苏大小姐，本就没有跟人讲她为什么做的道理，好的坏的，只能对方受着。
“可以了？”
凳子上的人放下衣服，遮住腰身，淡淡看着她，轻声一笑。
“苏叶溱，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比男主丹凤眼更妖祸勾人的是这双桃花眼薄情寒凉的温柔凝视。
“你可千万别后悔。”
苏叶溱静默看他片刻，僵持的气氛看得001忍不住出现提醒她。
001：宿主，请勿激怒您的攻略对象。
苏叶溱：“所以你背后药膏干了么？”
001：……
白清秋：“……”
他不再展露温和、令苏叶溱害怕的那面，而是用昨天相处时的顽劣态度对她说：“你摸下不就知道了。”
苏叶溱：“……”
倒也不必，她是变了对他的态度，不是变态。
白清秋说完提出自己的要求。
“南城南巷第二处拐角花天下里名菜各来一份吧，哦，记得再带一份东巷的油酥饼。”
花天下里名菜五道，各菜价值高昂，是普通百姓吃不起的，也是原身买一份名菜都要考虑三思的昂贵程度。
少年的口气像是在点路边摊的馄饨，末了扬眉挑衅看着她问：“不会不合理吧。”
原书里鱼寻薇心疼白清秋，带人吃过两次，还是鱼寻薇执意后他才同意的。
到了苏叶溱这儿，就是一点也不心疼她的真金白银，张口要五份。
“你怎么不去抢。”苏叶溱咬牙吐槽，假装友好的笑。
“你说什么？”
“我说你命里带富贵。”她面色不变地笑，“买回来都该睡了，换个吧。”
白清秋站起来，苏叶溱戒备地退一步，他没看她，朝书桌走去。
“你不是刚睡一天？不急，我也能等。”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一弯捏起毛笔尖捻捏，讲道理地谈论道：“将你抱回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叶溱眼皮一跳，听他没有羞涩的声音继续响起。
“要个报酬也不过分，你说呢，苏大小姐？”
她现在就后悔了，温和体贴地送她去死总比哪天她气死来的体面。
笔尖落入清水，缓缓散开毛丝，白清秋捏着笔杆子一动，清水也划出波纹。
他听见门开了又“砰”地关门声，抬头看，屋里空空。
院里深浅的说话声传来。
“小姐要走吗？”
“好好干你的活！”
有人恼地回屋拿钱，有人提着毛笔浅笑，眉眼弯弯，透过木扇的空隙，看那抹浅青色消失在视线里。
她挣了下没挣开，一路被牵到屋里。
白清秋松开她，“啪”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屋外的夜色。
“你……”
苏叶溱刚开了个话头，试图正式友好的打个招呼，少年一回神就站定在她身前。
四处寂静，烛火跳跃，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白日喧闹浮躁，唯有此刻，苏叶溱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白清秋的压迫。
苏叶溱敬业的补完了一整句话。
“你吃过饭了吗？”
白清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平白把苏叶溱看得不得不逃避开与他对视的眼睛。
他仿佛在问她的所有。
她绕开他，看见了桌上摆放着的药膏。
“我也不是故意要醒来这么晚，但一醒来就来看你了。”
诚然她话题找的僵硬，难为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东想西想打破这份沉寂的气氛。
“你背上还疼的厉害吗？”
这时候苏叶溱拿起药膏，坐在凳子上，将红蜡拉近，解开药包。
白清秋跟着坐在她的旁边，他才一句一句回她的话。
“还没。”
“是有些晚。”
“还行。”
苏叶溱眉头一抽，无奈地说：“早上就要你修养，你不听。”
她用小瓷勺挖出一小块来，半转身子看向他，下巴一点，“背过去，衣服掀一下。”
白清秋照做，自己背向苏叶溱，撩开衣边向上卷。
冰凉的药膏点上伤疤，越是触到翻开皮肉的地方，苏叶溱越是小心。
背过去的人在她碰到最严重的伤口时轻微躲了一下。
“这也是还行？”
苏叶溱看了又看，没忍住嘟囔道：“活该你疼。”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白清秋要不跟她出来，任务不至于是艰难的完成，他也不用额外遭罪。
白清秋一言不发，苏叶溱涂了一会儿，又担心自己下手太重。
“你疼了要说呀。”
“嗯。”
苏叶溱不知道对白清秋来说，她呼出的热气比疼痛更令他煎熬。
少年攥着衣边，淡淡回了一声，眼中是冷冽泉水浸透的水光。
后半程苏叶溱专心起来，不再开口。
待背上所有伤痕涂好药膏，苏叶溱道：“好了。”
白清秋就要放下衣边，她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轻叱一声：“别动，还没干。”
他的动作停下来，不带情绪地说：“不要紧。”
换作昨天，或许苏叶溱就不管了。
“什么不要紧？”她声音不自觉带上薄怒：“你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指望谁来替你承担伤痛。”
背上新痕旧印看得苏叶溱心惊肉跳，好不容易一点点涂匀了，这人还不想爱护。
“ 这次有我，下次呢？以后呢？”
女主是会出现关怀他，那也是一时的，原书里快到结局，白清秋跟不要命一样在战场上厮杀，三次差点丧命。
001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情感波动；
可现在她不能只把白清秋当作一个纸片人角色，哪怕是固定程序爱上女主，也不应该不把命当命。
苏叶溱清楚的知道自己完成任务会离开，白清秋不能依靠谁去活下去，哪怕女主不爱他，他也得惜命。
“你衣衫放下来跟伤口凝在一起，第二天再换衣服，那我不是白涂了？”
“然后你还疼，不多此一举？”
一串话比任何时候都说的真情实感，苏叶溱冷声道：“拎着吧，很快就能干。”
白清秋十七年的人生中有很多被人呵斥教训的时候，对他寄予厚望后失望地、对他不屑一顾嫌弃地……
他习惯了外人对他的呵斥，儿时在意，大了就无所谓了。
可还是第一次有人是因为他不怕疼呵斥他，跟所有他经受过的呵斥全都不同。
攥着衣边的手紧了紧，少年没为苏叶溱的呵斥不快，抿唇听进去了她的话。
或许苏叶溱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不得不收敛温和下来，补救地解释说：“我意思是这样好的快。”
“我知道。”白清秋的语气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倒是很柔顺。
苏叶溱：这位真的没被人夺舍吗？
苏叶溱收好药膏，感觉白清秋到现在都不怎么正常，隐晦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真的可以直说。”
“我以前是挺坏的，你一身伤都拜我所赐，恨我是应该的。”
“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原谅我。”
她扣起绳子的尾端，小声说：“我说过也没有非要你原谅我。”
“就是……就是不用对我态度这么好的。”
哪怕白清秋对她态度恶劣点，她虽会生气，但说明白清秋是正常的。
“你觉得呢？”
直到苏叶溱站起来去归置药膏，对方都没有听见回应。
苏叶溱：“……”
尴尬到她恨不得收回刚才的话，她到底在干嘛。
“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环视一周，屋里有些闷，她才发现是窗户没开。
昨夜吩咐的活儿，今早上就完工了。
府里上下的仆人都收到要把白清秋重视起来的消息，连夜赶工，将白清秋屋子重新布置了番。
不再是苏叶溱刚来时看到的朴素简陋，不如原身的屋子豪华，却也好了很多。
镂空木雕窗扇紧紧闭上，其旁的展台上放着还未插花枝的青绿素玉花瓶。
地上靠近床边是玄墨色的短绒地毯，屋角是未点燃香薰的金桐玄鸟纹饰香炉。
墙上挂了一副名家作画，还将窗户前的书桌换成崭新的一台楠木书桌，上面搁置的所有砚台毛笔支架都换成了名贵的。
一字未写、滴墨未沾的软绵坚韧的素白宣纸完好展露在桌面上，用戒尺压边。
总觉得不应该简单，苏叶溱猜是白清秋又退回了一大部分摆件。
她走到窗户前，透过空隙看到了院里还在扫地的小厮。
向上看能看到皎洁的明月恰悬于古树上，星辰漫天。
怪不得后来女主要给他换屋子他也没换。
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木扇上。
看起来里层木扇装好就没被人动过，她吹去余漏飘在边框的木屑，又伸手按动。
稳固的。
“怎么不开窗呢？需要开一下吗？”
白清秋还是在沉默，苏叶溱推扇门的手停住，转身看向他。
他还是维持着攥衣边背对光的姿势，更全局映出他身上杂乱无章的新伤旧伤，以及……
从衣边往下看起来不是干瘦、而是收敛劲瘦的腰身。
苏叶溱承认自己有心动的片刻，她轻咳一声没再问，回身轻轻推开一条一掌宽的缝隙。
温凉的夜风渡进来，缓解了屋里的闷热，又不至于让白清秋着凉。
“要吃点什么？”苏叶溱悠闲地走向屋门，“我去命人做。”
她的步子轻快，裙边一晃就从白清秋眼下闪过不见，他抬眼看向她将要离去的背影，觉得自己还是搞不懂她。
“或者有想吃的街上饭菜，只要合理，我也差人去给你买。”
白清秋说话了，跟苏叶溱一样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比苏叶溱要更直白，问完了在马车上没问出口的问题。
“苏叶溱，你在图什么？”
一个从南方逃灾来的普通人，没有攀天的权贵、没有显赫的家世，更没有万贯银钱傍身。
他全身上下能拎出来的也只不过一条贱命。
一条在杀戮中师父全力保他的微不足道的命。
有何所图？
哪怕是他有几分姿色的脸，苏叶溱也能奔着李文宣去，点点目光都发着惊叹。
去取得他的原谅，怎么就这么重要，厌恶一年的人，说能冰释前嫌，就全然不计。
佛经善念……她给他的理由，他不会信。
“苏叶溱，你又在怕什么？”
苏叶溱笑意淡了，她脚步一顿，就此停在门前转身，拿出张扬的气魄，跟他对峙。
“图我愿意，怕你不甘。”
行事嚣张的苏大小姐，本就没有跟人讲她为什么做的道理，好的坏的，只能对方受着。
“可以了？”
凳子上的人放下衣服，遮住腰身，淡淡看着她，轻声一笑。
“苏叶溱，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比男主丹凤眼更妖祸勾人的是这双桃花眼薄情寒凉的温柔凝视。
“你可千万别后悔。”
苏叶溱静默看他片刻，僵持的气氛看得001忍不住出现提醒她。
001：宿主，请勿激怒您的攻略对象。
苏叶溱：“所以你背后药膏干了么？”
001：……
白清秋：“……”
他不再展露温和、令苏叶溱害怕的那面，而是用昨天相处时的顽劣态度对她说：“你摸下不就知道了。”
苏叶溱：“……”
倒也不必，她是变了对他的态度，不是变态。
白清秋说完提出自己的要求。
“南城南巷第二处拐角花天下里名菜各来一份吧，哦，记得再带一份东巷的油酥饼。”
花天下里名菜五道，各菜价值高昂，是普通百姓吃不起的，也是原身买一份名菜都要考虑三思的昂贵程度。
少年的口气像是在点路边摊的馄饨，末了扬眉挑衅看着她问：“不会不合理吧。”
原书里鱼寻薇心疼白清秋，带人吃过两次，还是鱼寻薇执意后他才同意的。
到了苏叶溱这儿，就是一点也不心疼她的真金白银，张口要五份。
“你怎么不去抢。”苏叶溱咬牙吐槽，假装友好的笑。
“你说什么？”
“我说你命里带富贵。”她面色不变地笑，“买回来都该睡了，换个吧。”
白清秋站起来，苏叶溱戒备地退一步，他没看她，朝书桌走去。
“你不是刚睡一天？不急，我也能等。”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一弯捏起毛笔尖捻捏，讲道理地谈论道：“将你抱回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叶溱眼皮一跳，听他没有羞涩的声音继续响起。
“要个报酬也不过分，你说呢，苏大小姐？”
她现在就后悔了，温和体贴地送她去死总比哪天她气死来的体面。
笔尖落入清水，缓缓散开毛丝，白清秋捏着笔杆子一动，清水也划出波纹。
他听见门开了又“砰”地关门声，抬头看，屋里空空。
院里深浅的说话声传来。
“小姐要走吗？”
“好好干你的活！”
有人恼地回屋拿钱，有人提着毛笔浅笑，眉眼弯弯，透过木扇的空隙，看那抹浅青色消失在视线里。